景山后街,曾經在這里一個老人退下去居住的地方,如今那老人魂歸天國。景山后街,這里也是黃家的住所,還是那條偏僻的胡同,還是那座古老的四合院,一輛紅旗車子緩緩的駛進了這條偏僻的胡同,停在古老的四合院門口。車子開了處,兩人從車上下來,一老一中年人,中年人手中還提著一個盒子,攙扶著老人,兩人看了眼大門,相視一眼,老人暗自嘆了口氣,“作孽啊,我鄭灝鼎怎么會生有這么不賢的子孫呢!”
第二進院北屋書房內,黃老爺子很是熱情的招呼鄭灝鼎父子倆坐下,“老鄭,沒想到你還真親自跑上門來了,這擔當不起啊,哎,也只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們就當真了!”
鄭灝鼎心里知道黃老爺子說這個根本就是應酬的話,如果自己父子倆今天真的不登這個門,黃鄭兩家的聯盟關系能不能維持下去不說,兩家說不定還會就此割席絕交反目成仇呢,自己孫子干的這件事情實在太不地道了,但他也能理解孫子這么做的苦心,也是自己當初逼他的,非要讓他挽回那段婚姻,可是這年輕人的事,自己……哎……已經看不清楚嘍,人老了有些想法就會不地道了,活了這么長時間,政治聯盟的性質也認識不清楚,讓人笑話啊。
鄭灝鼎嘆氣道:“老黃,這事確實是我那不孝子孫做的不對,我這個當家長的本來沒臉出現在你面前啊,可是如果不出現當面陪個罪的話,我還能做這個人嗎?老黃,好在事情沒到了那種沒有轉寰余地的地步,你發個話,該怎么處理那不孝子孫就怎么處理,昨天晚上他害怕離開了嘉州市,一時還沒回到京城,不然今天就算是拖也要把他給拖到你面前,讓你老黃出這口惡氣不可。其實,關鍵還是在于我們這些做家長的,沒有教育好下一代啊,我們應該承擔這份責任的。老黃,你該怎么來?”
黃老爺子自然明白鄭灝鼎這番豪言壯語背后所代表的意義,他也不點破,笑了笑道:“老鄭,既然你也說了這事情還沒到了無法轉寰的地步,再說你們都親自登我這個門了,我老頭子還有什么好說的,我看這事就這么算了。小輩的事情我們也別瞎摻和了,我們兩家的關系還不至于全然靠著兩個小輩只見的關系來維持著,老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鄭灝鼎笑著點了下頭,笑的顯然有些勉強,不為別的,至始至終,黃老爺子都沒提出什么要求,這讓他心中感覺有些不妙。黃老爺子不提出要求,這件事情始終就像是一枚魚骨頭卡著鄭家的喉嚨,讓鄭家喘氣前都要先顧著這件事情,這顯然不是鄭灝鼎所愿意看到的。可是現在的主動權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算拿掉這魚骨頭也沒辦法,這還得理所當然的給黃家卡著。鄭灝鼎知道,這不能怪黃家,要是自己有這么一個機會,也決然不會在這個時刻將這件事情給落實了的,有時候人情比一時的利益要好用的多。怪就只能怪自己的子孫不爭氣,出了這么檔子事來,如果真能成功了,或許這事就是另外一個版本。可惜,這個世界沒有太多的假設讓人去想象。
兩個老人聊了幾句,那個中年人始終坐著,卻一句都沒插口,他知道自己在這會兒根本就沒有說話的余地。他不是別人,正是鄭子墨的父親鄭永賡。他是鄭家的異類,因為他跟兒子鄭子墨一樣,對官場并不熱衷,只在政協那邊掛了個號,在商界闖蕩著,開了一家娛樂公司,因為借著家族的羽翼,娛樂公司發展的很快,他在國內的娛樂界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鄭子墨經常到他老子的娛樂公司廝混,風流韻事自然是層出不窮,鄭子墨能成為花花大少,跟鄭永賡的娛樂公司還真脫離不了關系。
鄭灝鼎見兒子神思不屬的,知子莫若父,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便呵斥了聲,“還不向黃老爺子道個歉,自己給我滾出去!”
鄭永賡聞言頓時如獲大赦,向黃老爺子說了幾句軟話,然后在黃老爺子的首肯下,出了書房。書房外,黃家的最小兒子黃紀沅正遠遠站著,他一聽聞鄭家父子倆上門,便已經他們來是干什么的,怕父親為難好友鄭永賡,便一直在屋外守著,此時見鄭永賡出來,方才松了口氣,向鄭永賡那而去。兩人因為同年,且曾經在同一段時間上了中央黨校,有過一年的同窗之宜,兩人之間的友誼也基本上是在黨校養成的。后來因為各奔東西,不經常在一起,但也會經常聯系,黃紀沅知道鄭永賡有個兒子跟自己女兒黃婷的年紀相仿,便想讓兩家結為姻親,保持兩人之間的友好關系。黃紀沅之前也聽過鄭子墨的一些傳聞,但也不以為意,認為男人風流一些無妨,只要結婚就能收斂的,因此在他的主導下,鄭子墨和黃婷還真的訂婚了。
“紀沅,沒想到子墨他竟然會這么不爭氣,做出了這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來,哎,是我疏于管教,差點闖出了彌天大禍。”鄭永賡見好友黃紀沅向自己而來,忙誠懇的道歉不已。
黃紀沅嘆了口氣,“永賡,這事就這么過去了,不用再提了。這次來京本想跑一筆款子,可是在財政部接連吃了幾個閉門羹,看來這差事算是辦砸了!”
“咦,還有這樣的事情?財政部竟然不將黃家放在眼里,黃家在財政部不是也有人嗎?”
“別提了,這事也是我們省里的人不地道,老頭子那給財政部遞話了,讓他們一切公事公辦,不要因為我的身份而搞特殊行事這一套。”黃紀沅嘆了口氣,見已經引開鄭永賡的注意力,他也不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便向鄭永賡道,“聽說你們正在籌拍一部新電影,怎么樣,選好了地點沒有,要不去我們省有山有水還有海濱城市!”
“哈哈,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是準備將這次的取景放在你們省的,正好也可以替你們省做個宣傳,不知道你們是準備怎么招待我啊!”鄭永賡哈哈笑道。不論出于愧疚還是別的原因,他鄭永賡沒有道理不把這部電影的外景拍攝放在東山省的。
嘉州市市長辦公室,林錦鴻舒了個懶腰,起身活動了一下,何東嘯等人擬成的那幾份文件趙銘相已經改好了,林錦鴻看過之后點頭滿意不已,修改過后的文件看起來順眼了許多,沒有那么多華麗的辭藻堆砌了。何東嘯業已辦完各種手續,真心向趙銘相請教了一番,至少這是市長吩咐的,他不敢不聽,至此他徹底成了林錦鴻的第二專職秘書,專門為林錦鴻起草各類材料和文件,而趙銘相身上的擔子輕了許多,不用像以前那樣經常熬夜熬出兩只熊貓眼來了。梁貴和謝敏敏兩人已經就顧子庸的消息向省公安廳秘密匯報過,而謝敏敏也因此被調離了省公安廳緝毒大隊,而進入了特別行動小組。謝敏敏在當天下午離開了嘉州市,前往京城調查顧子庸以及雅思藍蒂的相關情況。
嘉州大酒店908號房間,黃婷今天沒有去市人大,而是一直在酒店的房間里,鄭子墨已經離開了嘉州市,她也可以安心的回到嘉州大酒店的房間了。林錦鴻給的那兩盒帶子她已經看過了,雖然里面有些自己的糗事,但還不算嚴重,她已經準備保存著留著做個紀念。打給爺爺的電話早已經打過了,只是隱瞞了一部分事實,至少她沒說過自己已經的事情,而且還是在解開西班牙蒼蠅水后自己主動的,她沒有后悔過,雖然事后一想起自己抱著他的情景就羞不可抑,可如果再給她同樣的一個選擇機會,她還會選擇這么做。她只是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雖然不知道這幸福能維持多長的時間,但她向他表露過,哪怕這幸福只有一剎那,她也會毫不猶豫。她有些恨,恨自己為什么沒有先認識他!
黃婷呆呆的坐在床上,手中拿著一瓶藥,聽說服這種藥事后七十二小時內才有效,她已經拿著那瓶藥整整發呆了一個多小時了,不時的打開蓋子然后思考一下又放回去!還有好幾十個小時可以思考,還是再等等吧,我不想自己后悔!黃婷喃喃的說了一句,然后將那瓶子放回床頭的柜子里,她狠狠的呼了口氣,感覺好像輕松了許多。
李存放和錢進來再次請了高寶偉來嘉州市大酒店赴宴,席間又談起了沐源縣大型露天煤礦的投資問題,李存放表示為了釋放自己最大的誠意,特意修改了投資計劃,在原有的投資額上再另外加了六十億元,同時表示嘉州市給出的投資方案是令人難以接受的。
高寶偉自然明白,李存放和錢進來兩人是去見過林錦鴻的,顯然雙方談的并不如意,要不然李存放也不會主動加價。這幾天高寶偉也一直在研究著這個大型露天煤場,他是準備將這個事情當成大事來抓了。經過一番研究,他竟然發現了這個大型露天煤場的巨大價值來,即使現在李存放自己主動提高了投資額,但是還有百分之一百以上的利潤存在。這是難以想象的,因此高寶偉對李存放這次提出的投資方案覺得有些不以為然,不過他沒有說出口而已。他必須要從這個大型露天煤場上獲得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