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學進不等唐商伊和錢進來兩人反應過來,便出了市長辦公室,吳學進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市委大院,前去找市委書記林錦鴻不提。單說這邊市政府辦公室,現在當事人吳學進已經溜了,溜得很徹底,唐商伊和錢進來兩人面面相覷。唐商伊很是惱火,自己一個堂堂的市長,竟然被吳學進這樣一個第一機械廠的黨委書記無視,想走就走,可見自己這個市長當得有多窩囊。可是這怪的了別人嗎,沒辦法,誰然自己來嘉州市呢!
錢進來不惱火,但很無奈,現在的情況好像已經打草驚蛇了,林錦鴻知道了自己的計劃,自己還有可能完成計劃?好像是不大可能了!自己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報給大老板,等著被大老板挨罵吧。想到這,他嘆了口氣,向唐商伊道:“唐市長,現在的情況看來由不得我們了,吳學進此去肯定會向林書記匯報,我們再想要過問第一機械廠的事情已經不大可能,不知道唐市長對此有什么看法?”他嘴上這么說著,但心里可不認定唐商伊到此時了還會有什么想法,就算有,那也只是想著如何豎白旗投降了吧。
但很快的,錢進來便發現自己想錯了,唐商伊還真的很有想法,只見唐商伊悠悠的道,“錢總,這事是急不來的,既然林書記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那我們也就沒必要隱瞞下去。我認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襄垣煤炭注資第一機械廠都是一件好事,對第一機械廠的改制都是有益無害的。林書記不可能連這么好的事情都會拒絕吧!”
“可是……”錢進來很想說自己跟林錦鴻之間有嫌隙,林錦鴻不可能對自己毫無防范,一旦有了防范,那么今后襄垣煤炭今后在第一機械廠想要做什么事情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了,這個問題,無論如何也是要注意的。
唐商伊揮了下手,阻止錢進來繼續說下去,“錢總,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的只是你一廂情愿的想法,在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林書記不會為了私人恩怨,而放棄第一機械廠的發展,而枉顧嘉州市的經濟吧,這是大義問題!任何一個領導人都一樣,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不能將自己的私人恩怨老放在心上!”
錢進來嘆了口氣,唐商伊說的輕巧,現在的官場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呢。再說,這個跟襄垣煤炭注資第一機械廠又有什么關系,一旦明冬機械廠真的被定了性,那么林錦鴻完全可以隨意找個理由,將明冬機械廠的那筆錢給吞了,收回明冬機械廠的股權和經營權,到時候,第一機械廠就算是要改制,那也只會是重新選擇合作對象,完全沒必要非要選擇襄垣煤炭不可吧。以林錦鴻身邊所擁有的經濟實力,比襄垣煤炭更具實力的簡直不可計數,假如讓沈氏集團注資第一機械廠,那別人還會說林錦鴻是公報私仇不讓襄垣煤炭注資第一機械廠嗎?錢進來將自己的想法向唐商伊說了一遍。
唐商伊笑了笑,“錢總,你這想法可不對啊!林書記可不像你所想的那樣,算了,你對林書記根本不了解,難免會有那樣的想法,這事就交給我吧!”說完看了眼手表,錢進來見狀提出告辭,唐商伊點了下頭……
市委書記辦公室,吳學進向林錦鴻匯報了剛剛發生的事情,林錦鴻嘴里噙著煙,靜靜的聽著吳學進的匯報,大約十來分鐘,吳學進才將剛才市長辦公室發生的一幕匯報完,同時也附加了自己的猜測,“書記,錢進來想要注資第一機械廠,花了了這么大的精力和財力,恐怕不僅僅是為了嘉州市經濟發展做貢獻這么簡單呢,應該所圖非小吧,不可不防啊。”
“所圖非小?除了圖第一機械廠,他還能圖什么?”林錦鴻好像很不在意的道,“錢進來是不想看到第一機械廠改制成功,而抱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其他人,現在他們已經走到一起,這事情也就明朗了。既然他們不想看到第一機械廠改制成功,那我就非要讓其成功不可,我倒要看看,錢進來到底能拿出多少錢來,才能破壞這件事情。學進,這件事情我看你就不用參與其中了,你就安心的呆在第一機械廠吧,認真的研究國有企業改革,積累經驗。”
吳學進一怔,“好的,書記!”吳學進知道林錦鴻這么說一定會有其原因,他也明白,自己雖然是第一機械廠的黨支部書記,但是林錦鴻跟唐商伊之間的爭斗,自己這個黨支部書記也只能在一邊看著,是不可能有插手的資格。
等吳學進離開,林錦鴻讓趙銘相去請唐商伊到自己辦公室一趟,趙銘相聞聽后剛出辦公室,正好遇到唐商伊到來,倒是省了他一番跑。當然趙銘相也可以打個電話到市政府那邊,不必要親自跑市政府大院一趟的。不過,具體怎么做就要看林錦鴻吩咐時的語氣了,如果急的話,就打個電話過去,不急則他會親自跑一趟,以示對唐商伊的尊重。
“書記,您找我有什么指示?”唐商伊坐下后,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商伊同志,應該是你有什么想法吧,不妨說說看,大家都是為了嘉州市的經濟發展著想,有什么好的建議大可以提出來,大家共同研究討論嘛。”林錦鴻不慌不忙的道。
“既然書記您這么說,那我就說說吧。”唐商伊接過林錦鴻遞來的一顆煙點燃,“書記,第一機械廠改制的問題已經凸顯出來了,從現在的情形看來,當初明冬機械廠注資第一機械廠根本就是有異心的,不是真心為了發展第一機械廠。對于當初選擇第一機械廠作為注資方,我們市政府的工作做到不夠細致,沒有充分考慮到將來所遇到的問題,這是我的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認為,當前最為重要的是,如何改正以前所犯下的錯誤,將第一機械廠的改制提到正常的發展軌道上來。今天,襄垣煤炭的錢進來董事長找上市政府,說愿意出資一億從明冬機械廠購買第一機械廠的股權和經營權,同時愿意再注資五千萬,但不改變現在的股權比例。真心發展第一機械廠,以解開他跟嘉州市發生的不快。書記,您的意思如何?”
林錦鴻緩緩的道,“如果錢進來董事長真的愿意發展第一機械廠,無條件注資五千萬,這倒不失是一個好方法,確實能改變第一機械廠目前的窘境。”不等唐商伊高興起來,林錦鴻又接下去說道,“但唐商伊同志,錢進來董事長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真的只是為了解開他與嘉州市之前發生的不快嗎?請問,他之前跟嘉州市發生了什么不快?為什么非要解開不可呢?據我所知,襄垣煤炭并不在川省,也沒在川省發展的意思。錢進來這樣一個投資策略完全不符合經濟發展規律,對此我們心中就要多一個問號了!”
唐商伊怔了怔,林錦鴻的幾個問題很尖銳,而且也完全否認了錢進來所謂的發生不快,這讓唐商伊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林錦鴻那些尖銳的問題。辦公室中一時間靜了下來,林錦鴻好像沒有看到唐商伊的表情似的,“商伊同志,不知你考慮過這些問題了沒有?”
唐商伊不由自主的搖了下頭,不過很快醒悟過來了,暗自有些怒意,他也不清楚這怒意到底是針對誰的,針對自己?抑或是林錦鴻?唐商伊的腦筋在疾速轉動著,“書記,這話也不是這么說,我覺得錢進來董事長也是一片誠心,至于之前發生的不快估計是指他因受李存放的挑撥,而故意在沐源縣大型露天煤場動手腳阻礙征地的事情吧。雖然那時候我還沒到嘉州市,不過聽說那時候這事曾在嘉州鬧得沸沸揚揚的。林書記貴人事忙,自然沒將這些小事放在心上,不過想想錢進來董事長只不過是一個商人,他自然也不想和一個市政府作對吧,這樣才會想著前來嘉州市,為第一機械廠注資,等注資成功,也緩和了下和嘉州市的關系。”
林錦鴻搖了下頭,“商伊同志還是沒明白我剛才那個問題的意思啊。既然襄垣煤炭沒有準備在川省發展,他錢進來跟嘉州市的關系緊張不緊張有什么關系,難道商伊同志還準備跨省拘捕錢進來不成?商伊同志,你剛才一個前提條件就是說明冬機械廠對第一機械廠的注資是有異心的,這個是怎么看出來的?是基于什么樣的標準判定的呢?不瞞商伊同志,我也對明冬機械廠的經營策略很懷疑,但不能就此說明明冬機械廠對第一機械廠的注資就不對吧。我們官員在對國有企業改制中存在的問題要小心再小心,不能憑主觀的臆測。否則今天我們憑著主觀的臆測,打擊了明冬機械廠,將那四千多萬的注資沒收或者是作其他處理,明天又打擊了襄垣煤炭,這樣下去,誰還敢來接手國企改革,幫助我們國有企業度過難關呢。”
“商伊同志,我看這樣吧,你懷疑的也不無道理,但懷疑是不能當證據來使用的,你們市政府密切注意第一機械廠的狀況,盡量的找出明冬機械廠違規之處,到時候我們處理起來就站住了腳后跟,別人想要說什么也要先考慮事實情況嘛!”林錦鴻好像服軟了似的道。
!及時閱讀請登陸:
為了方便下次訪問,請牢記,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