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說完,見老太君不語,便吩咐丫鬟打洗手,洗過手,將擦手的帕子遞給紅珠,來到老太君身后,先將左手的中指、示指、無名指并籠,按揉老太君的頸項部,從風池穴揉至大椎穴,反復的按揉,接著用手掌的掌心從老太君的頸部一側風池部用力摩向別一側的風池部,反復摩動,然后逐漸下移,邊移動邊左右反復摩動,直到大椎穴,然后用右手拇指、示指、中指捏在風池穴兩側,用拿法沿頸部肌肉從上拿提一直到頸根部,最后手握空拳,輕輕是叩著老太君的后腦,按完了脖頸,夢溪又開始用一些特殊手法按摩老太君的肩井、天宗、缺門、風池等穴位,最后又用空拳叩打老太君的背部,按完背部后,又用拇指點按手臂上的內關、曲池、極拳等穴位,一路上行,在外人看人,夢溪就在那簡單的揉揉捏捏、敲敲打打的,熟不知那是一套高深的現代按摩技術。
夢溪剛開始揉的時候,老太君也沒在意,認為這是孫媳婦想盡孝,討自己歡心,就沒拒絕,由著她了,揉了幾下之后,一陣陣舒爽延著肩頸部蔓延到全身,感覺到手臂和肩都輕了不少,漸漸地舒服地閉上眼睛,等夢溪全部按完的時候,老太君已經睡著了,夢溪用眼神示意老太君的大丫鬟侍畫取了一個薄毯過來,輕輕地給老太君蓋上,然后和大奶奶對望一眼,同時點點頭,一起踮著腳向門口走去。
快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老太君的聲音傳來:
“溪兒手好巧,揉得老身通體舒暢,肩膀也輕爽了不少,以前學過嗎?”
大奶奶和夢溪趕緊轉身返回,來到老太君身邊,夢溪向老太君福了福說道:
“孫媳在娘家時,家母由于操勞家務,常常感覺肩膀酸痛,孫媳經常給家母揉捏,家母也說很舒服,孫媳就想著給老太君揉揉試試,一定能輕松不少,剛才孫媳和大奶奶看到老太君睡了,怕打擾您,想著到外屋去候著,不想老太君這么快就醒了”
“天也不早了,你們都先回吧,俊兒身體不好,叫他好好在院里將養就是,不用總記掛著老身,溪兒也好好伺候著,日常里缺了什么,只管打發人向你婆婆要,過晌就不要過來了”
老太君慈愛地對夢溪吩咐道。
夢溪忙應了,和大奶奶一起告辭出來,領著紅珠一路向蕭湘院走來。
兩人回到蕭湘院的時候,幾個小丫鬟在門外候著,正說著閑話,見二奶奶回來,忙有丫鬟跑進屋傳了話,替她打開門,夢溪抬腳走了進去。
蕭俊早已從書房回來了,正斜倚在床上,閉目養神,紅玉坐在床邊的銹墩上給他輕輕地捶著腿,見夢溪進來,蕭俊睜開眼坐了起來,紅玉也忙起身立在一邊。
“奶奶今兒精神頭可好?說了些什么?”
“老太君今日精神很好,還在上房賜了飯,妾就在那用了早餐,老太君吩咐說,二爺只好好在屋里將養就是,不用記掛著她”
夢溪朝二爺福了福,回了話,緩步來到案前坐在了椅子上。
坐定后,想了想,又說道。“老太君今兒有點睡落了枕,妾幫著給揉了揉,所以現在才回來”
蕭俊聽夢溪這么說,想起昨天給他揉腳的事,她揉的真得很舒服,讓他一夜好眠,這樣想著,心里便柔軟了幾分,嘴角微微上揚,想讓夢溪再給揉揉四肢,張嘴說到:
“溪兒,那……”
“回二爺,二奶奶,三位姨娘過來給二爺二奶奶請安了,現在廳外候著,是否讓她們進來?”
蕭俊剛開口說話,小丫鬟倩兒進來報。
“來啊,給爺更衣”蕭俊聽了,便沒在說下去,轉頭沖著紅玉吩咐道。
自進門以來,這二爺還是第一次這么溫柔叫她溪兒,什么事呢?但二爺不想說了,她也不好問,反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夢溪暗暗尋思著,神色如常地起身來到梳妝鏡前,讓紅珠幫忙又打理了一番。
“二爺這是要去哪?”紅珠正給她梳頭,夢溪從銅鏡見二爺穿好了衣服,想要出去的樣子,隨口問道。
“不是姨娘過來請安嗎”蕭俊象看白癡似得看著她說道。
原來這二爺剛剛想起夢溪昨晚給他揉腳時的溫柔來,以及早上的陽春面,心底對夢溪竟也生出了憐愛之心,便想陪她一起去見姨娘,給她撐撐腰,畢竟李姨娘的事鬧得太大,打了她的臉,怕她以后真給姨娘欺負了去。
只是他的行動有些遲了,夢溪現在可不會自做多情地認為二爺這是去給她撐腰,從那天她軟語溫言地想求他陪她去受姨娘的捧茶禮,被他回絕后,她便認定了,在蕭府二爺是不會站在她這邊支持她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聽了二爺的話,她想當然地認為一定是那天李姨娘來告狀,他覺得她欺負他的愛妾有些狠了,這才急巴巴出來給她的愛妾撐腰,免得今天愛妾又被她欺負了去。她倒忘了,二爺是陪她去見姨娘,不是陪姨娘過來見她。
蕭俊要是知道她此時所想,一定會跳腳大叫,大呼冤枉,他可比那竇娥還冤,有些時候,有些誤會,都是在一念之間。
夢溪沉靜地站起身來,跟在蕭俊身后,兩人一前一后向廳里走去,當真是:各懷心腹事,盡在不言中。
一起來到了大廳,落坐后,夢溪看了蕭俊一眼,見他沒有打算說話的意思,便沖立在旁邊的紅珠吩咐說:
“請各位姨娘進來吧”
紅珠向一旁的小丫鬟環瞧了一眼,那小丫鬟忙出去請了。
一會兒,除了李姨娘外,三個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正廳,一抬頭看到蕭俊也坐上堂上,俱是一楞,看來根本不象傳說的那樣,二爺不寵這位二奶奶,這不病剛漸強,就陪著這位二奶奶出來了,都暗道這位二奶奶好手段,各自暗暗加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