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要去養心園送藥,看他走路都費事的樣子,夢溪于心不忍,說要自己代二爺去一趟,二爺見了,哪肯再讓她去,咳了一聲說到:“溪兒,你去養心園母親還好吧,那個,那個母親有沒有因為我的不孝責罰你?”
“聽紫月說,大太太今天比昨天強多了,也有些精神了,二爺魯莽做錯了事,是因為婢妾平時沒有規勸,放縱了二爺的結果,婢妾代二爺受罰原是應該的,只是后來大老爺來了,因為擔心二爺的傷,才免了婢妾的責罰,要婢妾回來好好伺候二爺,并讓婢妾轉告二爺,安總管的事已經有結果了,由于蕭府不再追究,平陽府尹已經杖斃改為流放,這幾天就上報了,讓二爺這兩天清閑了,再掂量幾個總管人選,給大老爺送過去,這蕭府不能一日沒有總管,何況大太太現在正病著。”
蕭俊一聽這話,一陣揪心,不出所料母親還是罰了溪兒,把對他的怨都發到溪兒身上,幸虧父親過去了,救了溪兒。
站著那,看了夢溪良久,才開口道:“既然溪兒已代為去看過母親,我便不過去了,溪兒也不用親自去,溪兒回頭安排個人,把我準備的藥材補品一并送去養心園就是。”
夢溪忙點頭應著,扶著知秋,隨在二爺身后,夫妻兩人一起回到瀟湘院。
一品茶樓二樓的包廂不像其他茶樓,用屏風阻隔,而是每間都裝有不同的花板木門,室內墻壁上懸掛著裝裱精致的字畫,布置的清新典雅,古樸大方。
太子今天選了一個靠北的雅間,雅間內燃著旎檀香,淡淡的清香若有似無,室內擺放著紫檀木福壽紋寶座椅和茶幾,最末位的矮椅上坐著一個歌姬,面前放著一個古箏,行云流水般的曲子從歌姬指端流出,讓人有種深沉卻飄然出世的感覺,仿佛一切塵囂都已遠去,只有這天籟之音,讓人陶醉。
太子面前的福壽紋茶幾上,有序的擺放著茶海、茶壺、公道杯、茶漏、品茗杯、聞香杯等一套翡翠茶具。
“煮茶對選茗、蓄水、置具、烹煮、品茗各個環節都非常講究,二弟,我們今天煮茶用的水,是為兄特意從鹿鼎山運來的山水泉”
太子動作優雅的煮著茶,口中詳細的講解中,只見他接過小綜子遞過的開水,將茶具淋燙一遍后,又將燙茶具的水倒入茶海,接著懸壺高沖向茶壺中注水,沖完后將茶水直接倒入茶海,并解釋說,這叫洗茶。
說完再次向茶壺中注入開水,這才是第一道茶,泡好后,將茶水倒入公道杯,又快速均勻的巡斟到聞香杯中,斟完后將品茗杯扣在聞香杯上,翻轉對杯,整個動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氣呵成。
太子連著給他下了幾十道請帖,邀她回平陽一敘,害她不得不等二爺的傷一好就偷跑出來,不會只是讓她來看他的茶藝吧?
坐在太子對面的夢溪對茶藝一竅不通,太子的動作讓她眼花繚亂,但她喜歡這種祥和、肅穆、無比溫馨的氣氛,清幽的音樂與太子的解釋形成了一直動靜和諧的意境。讓夢溪感到分外的恬靜、舒心。
不知太子找她何事,夢溪也不言語,坐在那面含微笑的看著太子的動作。只見太子翻轉玩,輕輕旋出聞香杯,移至鼻端深吸一口,陶醉的點點頭。
小綜子早將太子斟好的茶雙手端至夢溪面前,討好的說道:“李公子,能品嘗到太子親手煮的茶,除了皇上之外,您是大齊第一人,不說這煮茶的水,是太子特意安排人去鹿鼎山取的,單是這套茶具也是太子現從宮帶出來的,太子說,這翡翠杯能保持茶的原味。”
夢溪聽了,含笑對太子說道:“小弟多謝大哥厚愛。”
“二弟品一下,這次是今年南方新進貢的鐵觀音。茶氣高爽襲人,尤勝于蘭香,這第一道茶要分三小口來品,頭一口茶要緩緩吸入,然后輕輕咀嚼,布滿口腔,當口中水變濃時,徐徐咽下,再從杯沿小抿一口咽下,第三口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這才有‘三口才知味,三番才動心’的感覺。”
太子邊說邊示范給夢溪看,夢溪學著太子,三口喝下,果然口鼻生香,兩頰生津,自是和自己平時喝的不同。不覺贊不絕口,最后意猶未盡的說道:“小弟常聽人說,美酒千杯難成知己,清茶一盞也能醉人,今天品了大哥的茶,果真醉人。”
見二弟高興,太子又給她沖起了第二道茶,聊起了觀音茶的韻味,太子不急著說事,只講茶藝,夢溪也不急,當真和太子品起茶來。
見茶品的差不多了,太子這才揮揮手,將彈古箏的歌姬和閑雜人等都打發了出去。
看著夢溪說道:“二弟和平陽世家蕭家有過節?”
聽了這話,夢溪的手抖了一下,順勢將手里的茶一飲而盡,放下品茗杯,穩了穩心神,這才開口說道:“小弟常年在外,與蕭家毫無瓜葛,大哥何出此言?”
“哦,那也許是誤會了,蕭二爺不久前找我,說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二弟,頤春堂二樓的奇藥從不賣給蕭家,知道我和二弟是結拜兄弟,讓我在中間做個和事老,一是解開中間的過節,二是有事相求二弟。”
夢溪聽了這話,看了一眼立在一邊的李度和歐陽迪,苦笑了一下說道,“這事小弟還從來不知,想是底下的人有什么誤會,大哥既然提出,小弟回頭查一查,約束一下便是,勞煩大哥和蕭二爺說一下,這點小事,不要放在心上。”
“好,二弟就是爽快,今日李瓚在二樓設宴,約了蕭二爺,想是現在蕭二爺早已等在那了,二弟不如隨我一同過去,見個面兒,把話說開了,以后也方便?”
“這......”
夢溪聽了這話,坐在那遲疑起來。打死她也不能見二爺的,那不穿幫了?
太子見二弟面有難色,開口說道:“二弟行走于江湖,可能不知道朝中發生的大事,今年初,山戎人屢犯我北方的邊境,父皇已經封司徒森為鎮北將軍,領兵二十萬,即日啟程,開赴邊關。”
夢溪看了太子一眼,朝廷任命一個鎮北將軍,又礙著她和二爺什么事了?
見二弟看他,太子接著說道,“二爺不知這司徒森是皇后的親侄子,只因他在謹帝一年討伐山戎人屢建奇功,又在北方戍守三年,對邊關的形勢諳熟,三年中,山戎人聽到他的名字都聞風而逃,不敢來犯,謹帝四年因為重病,被父皇調回平陽,一直在平陽養病,這次山戎人來犯,朝中實無良將,父皇不得不再次啟用司徒將軍。”
夢溪聽到這里終于明白了太子的意思,她雖是深宅中的小女人,不懂朝堂中的事情,但這兩年受太子的影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事情,皇太后極力主張廢太子保燕王,燕王的氣焰兩年前曾被謹帝打壓,但經過兩年的蟄伏,現在聲勢更是強大,這次為平山戎人的入侵,太后的外戚司徒將軍再一次執掌兵權,擁兵在外,燕王坐鎮平陽,又有皇太后把持,即使有謹帝扶持,太子的儲君之位仍是岌岌可危。不禁暗道:“我說呢,好端端的,太子何等身份,怎能輕易給人做和事老,而且費這么大的心力,急巴巴的撮合她和二爺,哪是應二爺所求,分明是撮合頤春堂和蕭家聯合保他!”
想到這,夢溪不覺暗嘆一聲,大齊人都知道他是太子的義弟,說頤春堂沒保太子,鬼才相信。太子、頤春堂、蕭家已站在了一條線上,一辱俱辱,一榮俱榮!但她也實在不能承諾,頤春堂和蕭家不會反目。
見二弟低頭沉思不語,太子又開口勸道:“二弟不知,蕭二爺的為人光明磊落,也是高情遠致懷瑾握瑜之人,而且此人對二弟思慕已久,今日二弟既回平陽,不如給為兄一個薄面,想二弟和蕭二爺也會一見如故的。”
“大哥的好意,小弟原是不敢退卻的,只是大哥也知道,頤春堂開業至此,從不結交權貴,還請大哥見諒,勞煩大哥轉告蕭二爺,頤春堂和蕭家并無仇怨,他日,蕭家如有事情,只管去頤春堂說便是,小弟定當鼎力相助。”
夢溪說完,轉頭對李度和歐陽迪說道:“李度和歐陽迪聽著,今后蕭家人去頤春堂,不準再為難他們。”
“是,主人,這些可能是底下人磕磕碰碰的,奴才回去一定好好教訓。”
太子見二弟如此,也知道他性格孤傲,不易再勸。只好搖頭作罷。
兩人又聊了一會,夢溪見時候不早了,推脫有事,起身告辭,太子也站起身來,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門外,太子突然站住轉身說道:“二弟,為兄常想,你到底藏身在什么地方,竟讓人兩年找不到蹤影,不瞞二弟,每次和二弟見面,為兄都在四個城門安排了人,但竟無人發現二弟是在什么時候進、出城的,二弟”
太子正說著,突然眼前眼睛一亮,上前一步向夢溪的耳朵望去。
本章完
啊,我今天第一次嘗試打文章,真的覺得自己打的好慢啊....
現在終于知道以前看別人的文章不過幾分鐘的事情,可是自己打起來要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