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二爺病了
夢溪聽到二爺昏倒的消息。一棵心終于落到了肚子里,看看大亮的天,暗自感謝還是這傻二爺好,知道她今天有難,竟破例提早回來和她配戲了!
二爺破例為她回來!這實在是夢溪臭美了,那蕭俊今天回來早,還真不是為了她。
原來這秀兒安排了表嫂魘魔大太太,二爺等人的毒計,其中主要一環少不了這蕭俊蕭二爺配合,所以她昨晚才央求著姨媽請表哥過去,她一見表哥便使出渾身解數,又是撒嬌,又是流淚,說她這兩天病了,表哥竟漠不關心,不過來看她。
二爺解釋說這些日子事務繁忙,每天回來天都黑了,想著母親和表妹已經睡了,他不方便過來,他聽說表妹病了,早派紅珠送了貴重藥材。給表妹用,可秀兒就是不依不饒,口口聲聲她這次病的奇怪,幾個大夫都查不出病因,索性病死算了,左右沒人心疼,鬧得二爺坐在那里直發暈。
最后秀兒又說,她病了,表哥哪怕提前回來一天也好,過來陪陪她,也不枉她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情份,她就是死了,也知足了。
秀兒邊說邊抹眼淚,當真是梨花一枝春帶雨,蕭俊雖然明知表妹不過是小病,這又是風又是雨的,實在是小題大作了,但實在禁不住表妹折騰,鬧得他最后沒法,只得信誓旦旦地說,明天一定早些回陪表妹下棋解悶,秀兒這才破啼為笑,高興地等著明天的好戲上場。
秀兒特意安排道士下午去東廂房做法,并暗中囑咐道土,做法事時不用急,越穩當越好,一定要拖到二爺回府。然后她和表哥一起去東廂觀看法事。最后不小心發現表嫂床底下的小木人,那時表哥正好在場,親眼所見,又有她剛剛病愈為證,她只要在一邊稍稍提點一下,表嫂的東廂一向守得緊,從不讓人進來,原來是有秘密的,鐵證如山,不愁表哥和老太君不信。
到那時任憑表嫂伶牙俐齒,也洗不清了,這下堂是注定了,秀兒的計謀一環扣一環,不可謂不毒辣,只是她千算萬算,只算漏了一條,那冰心玉心和道士根本進不了東廂,更忘了是表嫂沖好了表哥的病,老太君更深信她表嫂與表哥合相,這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為他人做嫁衣。
老太君聽了丫鬟的話。顧不得其他,忙吩咐人傳紅杏進來,又仔細問過了,紅杏又把蕭俊的情況說了一遍,老太君接著又問:
“二爺回府時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回老太君,二爺回府時好好的,紅珠正向二爺說著下午的事,二爺正聽著,突然臉一黑,就昏了過去,紅珠一面派奴婢來傳話,一面又傳了大夫,此時正守在二爺身邊。”
聽了這話,老太君看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這時也慌了神,那還顧得上懲罰知秋,命人將二奶奶和知秋先帶回蕭湘院,看在東廂里,等候處置,親自扶著老太君坐了轎,一行人匆匆向蕭湘院走來。
老太君等人到了蕭湘院,二爺正昏睡在床上,大夫已經來了,想那夢溪是現代的醫學博士,拿到這古代,可說是大齊醫學界的奇葩,是大碗級人物,要說她的藥術大齊第二,那還真沒人敢稱第一,她配的藥放倒了蕭二爺。哪是這幾個老夫子能查出來的。
大夫號了半天脈,也沒發現什么不對的地方,只是搖搖頭。任老太君怎么問,還是搖頭,請老太君另請高明,直到老太君見再也問不出什么,才讓大夫回去,這大夫才如蒙大赦似的匆匆離開,暗道:這蕭二爺的病從來都是離奇古怪,以后再聽說這蕭二爺有病,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
老太君又接二連三地請了幾個大夫,診過之后,都直搖頭,求老太君另請高明,連藥方都不敢亂下。
老太君又吩咐人把二爺剛剛用過的東西,一一呈給大夫查了,看有沒有可疑的物事,能知道二爺的病因,說不定二爺就有救了,過了幾個大夫的手,都說二爺回府后用的東西沒問題,言外之意。二爺不是中毒,一直折騰到掌燈了,大老爺也回府了,二爺仍昏迷不醒。
一家人愁眉不展地坐了一屋子,哪有用飯的心思。這時,大太太又想起了那兩個治好了秀兒的病道士,忙向老太君和大老爺提起,最后說道:
“常言道,有病亂投醫,這個時候,已顧不上那么多了。這廟門拜多了,指不定哪個廟就管用,不如索性讓他們試試,那道士既然能治好秀兒的病,總是有些道術的。”
老太君和大老爺聽了,沉思了半晌,點點頭,問起了那道土現在何處,有婆子回話說,一直在蕭湘院柴房里關著,等著發落,老太君吩咐將人帶來,那兩個道士灰頭土臉地被帶了進來,一見老太君,便跪地磕頭,求老太君饒命,老太君讓他們起身回話,兩個人這才爬了起了。
抬眼一看,滿屋子燈火輝煌,這一屋子的人更象是神仙眷屬,連屏著呼吸立在一邊的丫鬟都象是畫里出來的,那見過這陣式,早已嚇的腿肚子轉筋,生怕說錯一句,給自己招來災禍。
老太君見道嚇成這樣,心里早失望了一半,想那凈云大師,就是皇親國戚去求,都未必能見到,哪才叫德高望重,一見這兩人一副猥瑣樣,就知沒什么能耐,但既然叫來了,總得試一試,看著他們開口說道:
“兩位先生不要緊張,下午之事,是老身那孫媳婦魯莽了。還望先生不要介意,聽說是兩位先生治好了秀兒姑娘的病?”
“貧道不才,只是湊巧而已,不敢居功”
“那秀兒真是被這院子里的人沖撞了?”
“是的,貧道算過,確是和這院子里的人犯沖,貧道也只是看了八字認出的那個人,并不知那人是貴府二奶奶,有冒犯之處,還請施主見諒”
“這院里所有人的八字先生都看過了?”
兩個道士對望一眼,想了想答道:
“貧道只是按這位女施主給的八字推算的,不知是否看全”
“老太君,媳婦原是認為和秀兒犯沖的一定是女人,所以沒把俊兒的八字拿給道士,倒是疏忽了”
大太太見老太君這么問,想起這院里除了俊兒倒是都看過了,于是和老太君說道。
老太君看了一眼大太太,又對道士說道:
“老身的孫子今個兒也昏迷不醒,勞煩兩位道士先生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處,是否沖撞了什么”
兩個道土對望一眼,暗道:又來一個!
任這兩個道士的道行再高,也治不好這實病,兩人折騰了半天,蕭二爺一點反應也沒有,最后只得停了下來,連說自已道行不夠,獻丑了,老太君又讓兩人看是否二爺沖撞了什么,兩個道土這會兒倒是再不敢亂說了,大太太見了,也覺得沒臉,吩咐丫鬟給了銀兩,匆匆地打發了。
這幾天,蕭府里愁云慘淡,二爺昏睡四天了,蕭府請盡了名醫,包括太醫院的李太醫都來了,也沒能讓蕭二爺醒過來,但李太醫倒給蕭家提供了一條線索,那就是平陽城里的新貴—頤春堂,據他說這頤春堂主人神密莫測,醫術高超,二爺的病,也許只有此人能醫。
任蕭老太君做夢也想不到的是,蕭家這些日子想盡辦法尋找的頤春堂主人,正是被她禁足在東廂的夢溪,此時,這世上,唯一能救蕭二爺的也當真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