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曙光從東方的山巒后飛上天空,照亮那海浪般氣勢磅礴的滾滾白云時,貝利夫已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清晨,山頂的微風,帶來一股寒意。
貝利夫看著電子沙盤,感覺自己像是一位在一條線路上跑了幾十年的列車司機,忽然于一個蕭瑟寒日,發現自己駕駛的列車不知在什么時候進入了一條從未經過的岔道。
向遠方延伸的磁軌兩旁,是完全陌生的景色。
“十八個小時沒有消息?”貝利夫的聲音里沒有絲毫的火氣。不過,那收縮成兩個小點的藍色眼珠,大量的眼白,依舊讓人感覺到一種遍體生寒的兇狠。
就像是冰天雪地里,一只站在路邊,用冷漠如冰的眼神緊緊盯著路過行人的餓狼。
在貝利夫的注視下,幾名參謀背心一下子就被冷汗給浸透了。他們不敢直視貝利夫的眼睛,生怕目光交錯,就會引發一道驚雷。
弗倫束戰區,已經超過十八個小時沒有消息了。而他們,剛剛才將這個消息帶到貝利夫面前。
在長時間高強度的電子戰中。雷峰星的電子系統早已經近乎于癱疾。能夠控制的就只是附近的部隊。一旦距離超過五十公里,別說什么鋪天蓋地無所不在的情報網,能保持通訊和指揮系統的隨時暢通,就已經算不錯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支部隊幾天幾夜聯系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情。更況且,弗倫索鎮光是直線距離,就超過了三百公里。當敵人的前線部隊發動大規模的電子攻擊或使用大功率的基地干擾時,部隊不可避免的會出現聯絡中斷的問題。
這在戰前的推演中,這都是有預計和準備的。在戰局進行順利的時候沒人把這當回事。以弗倫索鎮的兵力來看,別說十八個小時,就算是超過三十個小時,也沒人擔心。
前線的指揮官,不是牽線的木偶,他們有充足的權限指揮他們的部隊作戰。在他們覺得必要的時候。他們完全可以自行決定一切。
可是,當龍騎艦隊全軍覆沒。奧布恩隕落的消息,如同一顆巨大的流星般穿越大氣層撞擊到雷峰星的大地時,弗倫索鎮聯系中斷的問題。就變得異常顯眼。
就像是一顆原本放在同類中的綠豆,忽然滾到了芝麻里。
“元帥閣下”一名上校參謀畢戰戰兢兢地回答道,“指揮部已經命令駐扎在奧克利夫的我聊師派偵察小隊前往弗倫索鎮聯系,估計六個時內,能夠得到消息。”
貝利夫凝視著眼前的電子沙盤,默不作聲。
雖然無論從哪方面來開,他都不應該對現在的局勢感到憂慮,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有一種未來緩慢而無聲地脫離掌控的預感。
他俯下身。趴在推演臺上仔細地看了很長時間。直起腰來的時候。他已經否定了自己的直覺。
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指揮官。直覺很重要,可是,戰爭絕不是靠直覺來取得勝利的。更重要的,是信心和理性!
現在,雖然主力在夕陽山下暫時受挫,可大局畢竟還控制在西約的
斐盟雷斯克方面軍的兵力,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摸愕清清楚楚了。他們的預備兵力,不超過二十五個裝甲師。
這也就是說,有弗倫索鎮的牽制,有其他防段的壓力,他們投入到夕陽山戰區的兵力,絕對不可能超過十個裝甲師。否則,他們早已經千瘡百孔的防線就可能在任意一個點被突破。
對于斐甚來說,無論是夕陽山被突破,弗倫索鎮被突破還是其他的點被突破,結果都是一樣的,沒有任何區別。
而按照艦隊提供的情報,此次匪軍艦隊總共只有兩艘運輸艦隨行。這也就是說,最多有不超過六個裝甲師的兵力被投送到了雷峰星。
五、六個師,這實在讓人無法產生集張的情緒。
太空和陸地,完全是兩個層面的戰爭。他們可以干掉奧布恩,可這并不能證明他們的機甲部隊就所向無敵。
況且,戰役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或許下一分鐘,北方集群就能完成突破。別說五、六個師,就算是現在斐盟投送了五十個裝甲師的兵力也沒有用。他們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在夕陽山被攻破之前完成
單是讓數十萬軍隊排隊走下運輸艦,把他們安置到各個基地都得花上幾十個小時的時間,更別提物資彈藥的補給,作戰計劃的指定,部隊的組織等繁雜地戰前工作了。
在完成展開之前,這些援軍就是一只被繩子捆住的螃蟹,其作用,不過是為北方集群增添功勛罷了。
援軍不擔心,雷斯克方面軍的預備兵力不擔心,其他的就更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
現在,裁決者大隊中的一個中隊,就在弗倫索鎮!
單從弗倫索鎮戰區一百輛裁決者機士這個角度來看,貝利夫就能斷定。弗倫索鎮部隊之所以杳無音信。更大的可能是在遭遇敵人電子封鎖的情況下,全神貫注于戰斗的前線指揮官沒有緊急與指揮部聯系的需求。
擁有一百輛裁決者的他們,能夠突破敵人的任何信息封鎖。只要他們愿意,只要有迫切的需呀,他們就能派機甲和指揮部聯系。
貝利夫很輕易就說服了自己。
他對自己策戈已久的作戰計劃有著充足的信心,對裁決者的強大也有著深刻的認識。這讓他找不到任何擔心的理由。
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他向來以穩健和細致著稱,面對任何一點變數,他的第一反應都是將其撫殺在爆發之前。
“命令預備部隊,提前集結。”貝利夫從天網系統里調出了一份機密文件。文件上,標注了護衛夕陽山和指揮部所在地的幾個重要地點。
為了這次戰役,他準備了近四十個裝甲師,除了弗倫索戰區和夕陽山戰區外,其他的都作為預備部隊掌握在手中。
雖然這些部隊還在后方,需耍一段時間才能完成集結動員。不過,事情做在前面總是沒錯的。
若是夕陽山完成突破,這十個師。就可以沿著開辟的通道,向縱深挺進,配合主力完成這場戰役,而一旦出現問題,這些預備部叭…淳起到增援。護衛和改變局面的作用。付出的代價,無非就是物資消耗,讓帝國多收一點稅而已。
“是!”領命的上校參謀立正敬禮。
他知道貝利夫準備了十個師的預備兵力,也知道這些部隊都在各自的基地里完成了大部分前期的準備工作。要不了十個小時,就能拉上來。二十個小時之內,就能在夕陽山后形成一道后備線。
這就是貝利夫個人指揮風格最鮮明的特點。
再周密的作戰計共”他也會在戰役進行到某個時刻,從他的系統中調出一張補丁。戰局越不利,補丁就越多,而戰局順利,這些補丁就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將計劃制定到了那一種細致的程度,跟隨他這么長時間,至少在場的參謀們就從來沒有看見過他拿不出后手的時候。
轉身下達命令的參謀實在想不出,計劃了幾周的夕陽山攻勢,加上壓迫力已經到達臨界點的各段防線,再加上裁決者和此刻貝利夫在夕陽山后又加上的一道保骯這一仗,怎么可能失敗。
大戰的序幕,徐徐拉開。場內的人,場夕的人,都在各自忙碌著。
當貝利夫凝視著電子沙盤,為這場戰事上了一道保險時,全速運轉的斐盟雷斯克方面軍指揮部,正一派繁忙喧囂,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當夕陽山東面,二十個斐盟裝甲師,整裝待發時,在夕陽山西面。西約已經重兵集結,虎視眈曉。
匪軍第一裝甲師特種營在斯提勒的帶領下四處出擊,襲擾西約出擊陣地。五支裁決者小隊,在夕陽山防線上還以顏色,掀起腥風血雨。
西約人在猜測失去聯系的弗倫索鎮究竟發生了什么。他們的天網屏幕上,弗倫索鎮依然標記著他們的部隊。
而斐盟人,則在等待著。
等待那支從弗倫索鎮出發的部隊。一路向北,橫掃千軍!
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空間,不同的人物,就這樣在這場戰卓中交織著。眾生百態,隨著命運木馬的啟動。在音樂中旋轉。
斐揚共和國首都海德菲爾德。
距離中心商業區只有不到五分鐘車程的著名濕地“綠灣”森林公園西側,有一個占地近五公頃的莊園。
經過保衛嚴密的莊園大門,是一條鋪著堅硬青石的小路小路穿過漂亮的草坪和幽靜的樹林,蜿蜒延伸向一棟以白色和咖啡色為主色調的別墅。
陽光穿過一棵大樹巨大的傘狀樹冠,灑在別墅二樓的游泳池清澈的
隨著一道優美的身影一躍而下,清波蕩落,水花飛濺。片刻之后。一副優美的身軀躥出了剛剛平靜下來的水面。那白哲的皮膚,優雅而誘惑的線條,就像是一只跳躍的白色海豚。
“我知道你從前線回來一次會冒很大的風險”芭芭拉抹了抹臉上的水珠,向岸邊看了一眼,仰身游向對岸。玉臂翻飛,水花四濺中傳來她的聲音,“不過,和我們即將開始的行動相比,擅離職守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罪名而已。”
“我只有兩小時時間”李佛站在岸邊,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語音低沉。
他依舊穿著他那身不變的制服,修長挺拔的身軀如同標槍般筆直。只是隨意的站著,就有一種非凡的魅力。
“還是不想下水試試么?”游到泳池對岸的芭芭拉扶在池邊,螓首微側,白哲修長的脖子宛若天鵝一般美麗。
只是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玩味和挑釁。
李佛沒有做聲,抬起頭,將目光投向別墅后院幽綠草坪遠端的樹林。額頭的一根青筋,在不經意間微微一跳。
“自從小時候你溺過一次水,我就沒見你再游過泳。”芭芭拉輕笑著,梳理著頭發,“到現在,你還不能克服對水的恐懼感嗎?”
李佛如同木雕石刻般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了看時間。
“好吧,我親愛的哥哥”。芭芭拉咯咯笑了兩聲,如同魚一般游回了泳池這邊,抬頭看著李佛道,“行動計劃,你已經看過了,有什么意見?”
“沒有。”李佛淡淡地道。
“距離總統大選還有八個月。”芭芭拉偏著頭,饒有興味地看著水滴從自己的指尖一點點滴在李佛錚亮的皮靴上,“我們的一號代言人,已經在民調中處于絕對的領先地位。后面的宣傳計劃,利益交換方案,也已經完成,是時候執行登頂計劃了。”
李佛低下頭。鞋子已經被芭芭拉弄得一塌糊涂。
看著全神貫注往自己鞋上滴水的妹妹,他一雙銳利如刀的鷹眼中。閃過一絲寵溺。
“箭在弦上”芭芭拉放棄了完全不符合她年齡的小女孩式的惡作劇,端起池邊托盤上的飲料,漫不經心的攪動兩下,皺眉道,“可我需要知道的,是我松開弦的時候。會不會有另一個獵人,奪取我們的勝利果實。”
“黑斯廷斯?”李佛凝視著波光粼粼的池面。
“即便他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讓不少人心存不滿,民眾怨聲載道。我們也不能忽視他的影響力。”芭芭拉輕輕咬了咬嘴唇,“如果在關鍵時刻,他發出不同的聲音。或許就會”
“他沒有合適的人選,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推一個,出來。”李佛淡淡地道,“況且,現在他對卡爾斯頓星河戰局不聞不問,還有對匪軍的偏向,已經削弱了他的光環。如果他想在角逐中插上一腳的話,我相信會有不少人樂意跳出來向他開火。”
“聽說匪軍去了雷斯克。”芭芭拉問道。
李佛點了點頭。
“我還聽說,那個叫田行健的胖子,率領艦隊在牛尾座殲滅了奧布恩的龍騎艦隊。”芭芭拉飛挑的鳳眼微瞇,握著杯子的指骨有些泛青。
李佛猶豫了一下,再度點了點頭。
“這個,消息,已經足以讓黑斯廷斯聲望大張”芭芭拉冷冷地道,“如果匪軍再贏得了雷
李佛沉默著。
“我看過關于匪軍第一,第二裝甲師戰斗力的評估報告。也看了截止4日凌晨,鳳凰城西線的戰報。”芭芭拉沿著泳池邊的梯步一步步地走上泳池邊,濕漉漉的頭發搭在肩膀上。晶瑩的水珠,在嬌嫩白哲的肌膚上滾動,宛若珍珠。
她拿起躺椅上的一張毛巾,一邊側頭擦頭發,一邊道,“雖然聯軍指揮部對雷峰星戰役諱莫如深,不過,從陳鳳西的前期兵力調配來看,他們顯然在策劃一次大的攻勢。而且毫無疑問,一直傾向于防御的他們。受到了匪軍的影響。”
著,她拿起一份文件夾,遞給李佛,道:“這是最新的戰報。聯軍指揮部防我們防得水潑不進。如果不是早埋伏有內線,雷峰星戰局打成什么樣,我們根本不知道。”
李佛接過芭芭拉手中的文件,打開。
靜靜地看了一段時間后,他不屑地一笑:“妄圖穿插包圍,殲滅貝利夫北方集團軍的主力,那個勒雷人也太看得起他的匪軍了。貝利夫把持蘇斯軍部數十年,走出了名的不到翁。不光是政治上左右逢源再面俱到。用兵也以謹慎穩重著名。”
“鳳凰城西線打了這么長時間。你什么時候見貝利夫著急過?。李佛隨手將文件夾丟在躺椅上,對正在點煙的芭芭拉道:“他手中掌握著優勢兵力,卻只在鳳凰城西線拉鋸。直到拉得陳鳳西顧頭不顧尾,占了絕對優勢,才發動這最后的致命一擊。
哼,如果匪軍意味憑借他們幾個師的兵力,就能貫穿六大戰區包圍夕陽山,他們就打錯主意了!以貝利夫的謹慎,不可能沒有后手。只要能在夕陽山后再集結十個師,匪軍打到夕陽山,也不過是往陷阱里跳!”
芭芭拉輕輕噴出一股煙,若有所思,聽李佛分析道,“雷斯克方面軍的兵力在鳳凰城西線消耗極大,而主力,又被漫長的防線捆綁住。想要守住這條防線,他們能動用的兵力,就只有二十個。師的預備隊。憑這么點兵力。他們怎么可能翻得了天”。
“可是,匪軍的戰斗力評估”芭芭拉有些出神。
“打法塞特的三十一軍,他們占了查克納人和黑斯廷斯縱容的便宜!”李佛打斷了芭芭拉的話,“雖然我也承認,他們的近戰技術和機甲技術,的確在現代陸軍中數一數二。不過,他們畢竟只有兩個師。就算加上弗倫索鎮的部分兵力,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擊潰貝利夫的北方集團主力。”
“而一旦貝利夫提前做了準備”李佛嘴角一勾,“就算匪軍能靠他們戰斗力逃出去,雷斯克方面軍也完了!”
“那你的意思是”芭芭拉釋然。嘴角露出一絲快意地笑容,“雷峰星或許會迎來一場慘敗?”
“戰爭這樣的游戲,不是一個沒有上過軍校的機修兵能玩轉的。”李佛負手而立,“如果他真的打的是迂回包抄的主意,他會輸得很慘。”
“戰場上的事我不懂”芭芭拉嫣然而起,拉著李佛的手。“不過。如果雷峰星正的迎來一場慘敗的話,倒正好悔我們的計劃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走吧,我們未來的總統,還老老實實呆在房間里等我們過去呢。”
李佛寵溺地拍了拍芭芭拉的頭。宛若萬年不化的冰山般的臉上,露出常人永遠難以看見的溫暖微笑。
兩人牽著手,向別墅二樓的玻璃門走去。
門內豪華的客廳里,一名中年男子。正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只有不時向泳池露臺張望的眼神,暴露了他的忐忑不安。
當自動玻璃門打開,中年男子站起來,臉上浮現一絲謙卑笑容的瞬間。李佛忽然站住了。
挽著他的芭芭拉,被他拉了一下。驚異地回過頭。
“不對!”李佛的臉,一下子變得鐵青。
“怎么了?”芭芭拉和中年男子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李佛這種近乎于氣急敗壞的模樣。
“這個狡得的勒雷人”。李佛的聲音,仿佛從牙縫里透出來一般,“他根本就沒打算繼續依靠鳳凰城西線的防御體系作戰。”
“你是斑”芭芭拉的臉色也變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此刻,聽了哥哥的這句話,腦子里忽然閃過一道靈光。
“我們小看他了李佛通盤回想了整個戰局,忽然明白了胖子的
他攥緊了拳頭,面沉如鐵:“之前的分析,我們都是以雷峰星方面軍守衛鳳凰城西線為前提做推導。可是,那家伙根本就不準備再守雞肋般的防線。對于他來說,防線上經營已久的陣地,不過是看似堅固的墳場”。
他快步走向客廳的電腦,啟動虛擬屏幕,調出一份雷峰星鳳凰城的平面地圖。自始自終,他都沒顧的上看等候的中年男子一眼。
“從弗倫索鎮到夕陽山,六大戰區。雷斯克方面軍在防線上,總計擁有超過十二個師的兵力”。
李佛的手,在屏幕上一揮。
一條由細變粗的攻擊箭頭,直沖夕陽山。
而當夕陽山后,陳鳳西手中的近二十個師的預備隊與這個箭頭匯集到一起時,整個戰場態勢圖,立刻在這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戰術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不用計算推演,李佛和芭芭拉也能看得出來,貝利夫絕對無法阻擋這驟然出現的風暴。
原因很簡單。為了保持對斐盟防線的壓力,貝利夫的北方集群大量的部隊,都分布于漫長的防線前端,日夜不停的發動攻擊。
而現在,那個狡猾的胖子,根本就不要防線了!
他將利用夕陽山,搶在貝利夫之前,將沿途六大戰區的斐盟部隊全部集中起來,摧毀夕陽山的西約主力,并迅速將這股風暴席卷整個防線。
以攻對攻。
那胖子,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