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亭湖四美獻藝,杜名士竊詞嘔血的事第二天便在汴梁城傳開了。(點墨)當日在場本有許多應邀而去的客人目睹,樓外又有許多聞風而去的游客,再加上楊浩有意推波助懈,一時間沸沸揚揚,傳的滿城風雨,柳行首的名聲甚囂塵上,一時風光無倆。至于陸仁嘉,則已成為過街老鼠,最令他痛苦的是,過街老鼠雖然吐了血,卻還是活的…許多人都在打聽那晚發生的故事,蘇大學士的兩首詞更是在文人墨客間廣泛傳開,雖未掛上蘇學士之名,卻也佚名留芳千古了。因為好奇,同時也想從柳行首那里聽到更多絕妙好詞,所以這幾天邀請柳行首赴宴,游湖、開張,詩會的請貼明顯增多,看著絡繹不絕的門前車馬,把個剛把“如雪坊”賣掉的龐媽媽悔的肝痛。
不過這些請貼都被柳朵兒一一婉拒了,理由是正籌備尋春踏青之游,介時既歌且舞,諸多準備,如今分身不得,并且還寫明了春游的日期。這一來,立即讓所有人對這次”如雪坊”的春游高度重視起來。
許多文人士子,官伸名流見了面前要問一句,“足下可曾受,如雪坊,相邀尋春踏清么?”結果自然是沒有一個人曾受到這樣的邀請,這一下人們更加好奇,想不出是什么樣的貴人竟讓名聲正熾的柳行首如此另眼相看,推拒了這么多的邀請,只為與他同游于郊野”如雪坊,柳朵兒的聲名因為這種神秘感更是如日中天二到了這個時候,揚浩已經不需要派人去為柳朵兒揚名了,與柳朵兒有關的風言風語已傳遍了東京城。自來名敵牽連著士子,士子牽連著官伸,官伸牽連著朝廷,以至于朝廷的大軍開拔,開始趕赴嶺南討伐南漢這樣的大事,都不及柳朵兒此時在汴粱造成的轟動影響之大。
崔大郎是個熱心人,這幾天一直幫著張羅這件全城矚目的壯舉,楊浩倒是完全置之身外了。因為官家痛定思痛,深感火災之害,楊浩的奏表所言,他一概舞了,要求務必在開材城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防火救災措施二新官上任,楊院長的三把火也得燒起來了。
清心樓,趙光義捧著一杯香茗,面就微笑,志得意滿。火情起時,開封府有權調動禁軍,其實這個權力并不能讓他有機會直接插手禁軍事務,只是將火情通報過去,禁軍大將調遣士卒趕來撲火而已,沒有軍令仍然調不得兵,軍卒們也不會趕到之后聽他號令去做旁的事。
但是,事在人為。
面對鋒插不進,水潑不進,牢牢掌控在官家手中的禁軍,這已是一個極好的契機。防火救災,是開封府主持的政務,救災滅火不利者罰,奮勇滅火受傷者獎,平素還有演練配合,他通地過這些機會就有辦法安排自己的心腹繞過禁軍高級將領,直接與那些猛兵的將校接觸,這些人,才是真正帶兵的人。
最難攻克的堡壘,如今終于被他撬開了一條縫隙,他心里如何不美?
趙光義輕輕抿了一口茶,微笑起來。
旁邊,程德玄還在喋喋不休“大人,卑職當初和楊浩之盯鬧得頗不愉快,如今他遷點墨中文網超速更新升入京,又得任火情院長,同在南衙做事,面對許多同僚好友,禹錫已是十分難堪,再調去楊浩屬下做事,這…這……,大人,再說,這樣做,恐怕楊浩也要對大人有所猜忌,如何肯安心為大人做事,卑職…”
“住口!”
趙光義笑臉一板,冷哼一聲道,“你那一點個人恩怨算得了什么?這一趟蘆嶺之行雖然無功而返,只要你好生做事,以后本府自會再安排機會給你。至于楊院長那里,哼,正是他點名要你去做那個甚么甚么,哦,對了,拆遷功曹,他又怎會對本府有所猜忌?”
程德玄吃驚地道,“甚么?他點名把卑職調入火情院?這這……不會吧?”
“怎么不會?”
趙光義瞥他一眼,放下茶杯,語重心長地道“禹錫呀,本府知道,楊浩無論學識資歷,都遠不及你,如今卻做了你的頂頭上司,你臉面上不好看,心里也不舒服二不過,公是公,私是私,還是要顧全大義的嘛。楊院長向本府要人,第一個就提到了你,他說與你雖私交一般,但是你做事認真,心思鎮密,克盡職守,任勞任怨,在蘆嶺州掌理司法,就無一樁冤案。你看看,這是怎樣的心胸,人有所長,術有專攻,別人的長處你也該好好學習一下。”
“卑職,程德玄嘴里就像含著一枚若膽,咧開嘴一笑,比哭還難看。
趙光義又安慰道“楊院長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光明磊落,這是君子坦蕩之風,你不必擔心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會受到他的拼拼打壓壓。再說,真若有什么事,本府還是會替你做主的“這…,卑職遵命!”程德玄咬著牙答應一聲,眼中卻閃過一抹狠厲之色。
趙光義剛剛扭身把茶盞端起來,程德玄眼底閃過的一抹怨毒沒有瞞過他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喝了。茶,淡淡地道,“該說的,本府都已經說了。不管你們私人之間有什么恩怨,在我南衙做事,必須秉公處理,不得挾私怨而怠公事。如果有人陽奉陰違,壞我大事,一旦被我曉…得……”
“啐!”趙光義眼皮一抹,吐出了一片茶葉。
程德玄機靈靈打個冷戰,急忙說道,“卑職不敢,卑職必鞠躬盡瘁、克盡職守,對楊院長所命,必然不折不扣,遵照執行。”
趙光義曬然一笑,淡淡地道,這就對了,下去吧!”
程德玄連忙惶惶而退。
淡熊淡效刻效淡數刻淡淤次刻欲熊刻刻搓刻淡搓刻刻搓淡緩淡淡樓七八個頭戴皂紗四角帽,身穿大紅公服,腳登黑色抓地靴,提著水火棍的開封府衙差邁著八字步,懶洋洋地跟在楊浩后面,楊浩左右還有兩個伙計,一人手里提著個大桶。
楊浩背著雙手,走到一條巷口站住,左右看看,指點道,“你們看,這里房屋穆密,而且都是木制,本來這里有條道路,兩旁的住盧都做了擴建,造了許多柴棚倉房,再不然就租出去給這些做買賣的小經紀擺攤,這樣的地方最易起火,一旦火起,附近連綿一片全得遭殃,而且想要救火都插不進腳去。這里,得設個,消防鋪子”這些擴建違建的倉房柴棚生意鋪子都得拆了。”
點墨中文網超速更新“是!”兩個伙計如奉經音,大步走過去,從木桶里抄起一只大局子,在墻上就寫了一個鮮紅的“拆”字,寫完了在字上面又畫了一個圓圈,比量比量,畫的挺圓,便滿意地走了回來。
“這里這里,你們看看,那家小餐館的灶坑就在棚子邊上,旁邊就是木板壁,都烤糊了,一個照料不到,這火能不著起來嗎?小生意人本錢少,這本官也是知道的,可是砌個磚石的灶臺墻壁又能花多少錢?這要真起了火,他連老本都燒沒了,還得去蹲大獄,瞅什么,還不去?”
“是!”兩今伙封趕緊跑到那家鋪子底下,在灶臺側壁上寫了個“拆”字,又畫了個圓圈。那掌柜的則把一屜包子搬到桌子上,扭頭一瞧,納悶地喊道,“暖我說,兩位差大哥,這是什么意思啊?”
楊浩沒理他,領濤那群人五人六的差大哥繼續向前晃去,一邊走一邊吩咐道,“我看差不多了,今天就巡視到這兒,明天咱們去麥祜巷逛逆。回頭告訴程押衙一聲,把這一片兒但凡寫了拆字的地方都清理出來,消防通道必須得有,要快此清理。”
“遵命。”
“嗯”楊浩微微一笑,搞拆遷,還不給補償費,這活兒不好干吶,爺不好上邊要罵,干好了百姓要罵,人心其才,物盡其用,既然程德玄適合干些搞破壞的事情,這差使正適合他。
當然,最主要的目的,楊浩是擔心他閑著沒事在開封府上下串聯,給自己使陰招下絆子,如今把他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一來容易看著他,二來,委了他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兒,他要是敢搗亂,那兩人就是一條繩上的錳炸,真要說辦事不力,跑不了自己這和尚,也落不下他那禿驢。
那些衙差聽說今兒不用再接著走了,登時夫喜過望,這趟差出的好,太陽還高著呢,忙里偷閑,能回家去轉悠轉悠。再不然哥幾個相好的去茶水鋪子喝喝茶吹吹牛也是好的,當下忙不迭謝過了院長大人,眾衙差一轟而散,方才的懶散勁兒全沒了揚浩搖頭一笑,轉身也向殺豬巷的“如雪坊”走去。自南門大街剛拐過來,就見一個小姑娘跑得衣帶飄風,兩頰燦若石榴。
楊浩站住腳步招呼道,“月兒,這里這里。”
姆依可一見是他,大喜過望,連忙奔了過來。
楊浩納罕地問道,“月兒,不是讓你去如雪坊幫幫忙嗎,這么急匆匆的是去哪兒?”
姆依可一把抓住他衣袖,叫道,“老爺,我……我就走出來尋你的。來……”來了,他們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