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老者第一時間被送往了醫院,接受了緊急搶救,總算是把性命挽救了回來。他現在正躺在病房里面,精神也沒有剛才那么旺盛,整個人似乎瞬間又老了十歲一般,臉頰兩邊都露出了高高的額骨,看起來宛如一具骷髏。
“爸爸,您這是何苦呢?我早就跟您說了,現在咱家里不缺這幾個錢,你不用每天待在醫院里面忙來忙去的,可是您就不是聽,現在可好,把您被病倒了!”一名中年人的聲音在病房里面響起,聲音洪亮,可是并不嚴厲,反而充滿著擔憂之情。
“我也不缺那幾個錢,我只是想在自己還活著的這幾年,多救幾個人!”老人知道自己兒子是為自己著想,所以口氣并不嚴厲,卻很是堅決。
那名中年人大約也有五十多歲,龍行虎步間頗有幾分威嚴,臉上一對粗狂的眉毛更顯的幾分豪氣。他身穿著一件藍色的西服,此時正筆直的坐在病床前面,注視著老人,可是眼神里面卻閃爍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機。
不管是什么人,竟然敢這樣對付自己的父親,那只能用一個死字來解決。
“可是,可是那幾個混蛋竟然把您氣成這個樣子,太可惡了!”中年人右手緊緊抓成拳頭,重重的砸在旁邊的床頭柜上,聲音也有些猙獰。
老者臉色微變,口氣也變得嚴厲許多:“成兒,我聽你的口氣不對……”
那名中年人臉色微變,急忙低聲道:“是,爸爸,我,我的確是太沖動了,可是,可是看你您老人家這個樣子,我心痛啊,沒有想到地方上竟然會有如此的潑皮無賴,做出這樣畜生不如的事情,太,太讓人生氣了!”
“生氣?生氣就能夠解決一切?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副市長是怎么當的!”老者的口氣也緩和許多,“你們身為一個城市的市長,副市長,就要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到位,不要每天都光顧著和那些當官的吃飯喝酒,而不顧百姓生計。當年我們黨是經歷了多少的磨練,才建立起來的國家?可是現在呢?短短幾十年的光陰,貪污腐敗,惡習成風,當官的只顧著享受,遭殃的還是下面的那些百姓,可是我們必須要走法律道路,知道不?”
這名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和張衛國齊名的北天市副市長辛成基,是一個鐵手腕的人物,做事雷厲風行,從來不顧及其他人的感受,就連張衛國也畏懼這個人三分。他曾經在部隊里面待過七年,連續升為營長,可惜后來由于一系列的變故,轉而來到地方,經過幾十年的打拼,終于成為了北天市的副市長。他自幼母親病故,是由父親一手拉扯大的,可見他對父親的愛戴達到了何種的程度,可是沒有想到父親一心想為百姓多做點事情,誰知道竟然被幾個保安氣成這個樣子,讓他差點就勒令全市戒嚴,把那幾個宵小之輩就地正法。
他現在看見父親這副模樣,連忙惻惻不安道:“是,爸爸,您,您也知道,這些年的風氣不對,當官的都是一個樣子,您兒子我只是一個副市長,難以只手遮天啊!”
“不是難以只手遮天,是你不敢,怕了,對吧?”老人家怒聲道。
別看辛成基在別人面前都表現的很霸道,可是在自己父親面前,猶如一只溫順的小羊羔,連一句反駁的話語都沒有,只是靜聲聽著。
老人家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又輕輕嘆息了一口氣:“你也知道為父年紀已經不小,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只想著能夠在臨死之間,多做點事情,以報當初……咳咳……”他說到這里,連續咳嗽幾聲,話語卻是一轉,道,“沒有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真是不該啊!”
辛成基看見自己父親臉色露出一絲疲倦之情,連忙安慰道:“爸爸,您先好好休息,醫院的事情,您先別忙著。您如果想為百姓看病,那也要等身子骨養好才行,對吧?”
“你說的對,你先出去吧!”老人家微微點了點頭。
辛成基點了點頭,然后站起身子,離開了病房。
“市長,我們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個,這個,實在是太對不起啊!”
他剛剛走出病房,就見門口已經有一名五十多歲的中年醫生等候在這里。對方一見他出來,便可憐兮兮的小聲辯駁了起來。
辛成基剛才還掛著一副和煦的笑容,現在已經是冰冷至極,猶如寒冬臘月天一般,他雙手負在身后,口氣頗為嚴厲道:“胡院長,你做事還真夠可以的,讓我爸爸當急救醫生,是不是嫌我爸爸活的時間太長,想讓他早點死呢?”
那名中年醫生臉色驟變,連忙擺手道:“辛市長,這,這和我可沒關系啊!”
辛成基微微收斂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然后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嘆息了一口氣,道:“我說老胡,我們也算是多年的朋友,我老辛平日里面有求過你的事情嗎?好不容易就這么一次,你竟然還給我捅這么大的簍子,是不是想和我對著干?”
胡院長也是苦笑連連道:“老辛,如果照你這么說,我老胡比那個竇娥還要愿望呢,你說我老胡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嗎?你當初是,老爺子閑在家里,想要治病救人,來醫院幫忙,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二話沒說,就把他調進了主治醫生的行列,而且還是最清閑的那種,平日里面也就是給別人看一些普通的感冒之類的小病,這對于老爺子來說,雖然有些大材小用,可是一點都不累,算是兩全其美。誰,誰知道,今天有人打來了求救電話,說是東方海岸有人暈倒,情況異樣危機,好像是抽風之類的疾病。我本來是想派其他人去的,誰知道老爺子那個時候恰好閑著,他說這種事情別人如何能夠妥善處理?非要他自己去,我阻攔不得,也只能讓他跟著去了,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辛成基聽到他這么一說,也頓時有些啞口無言。
自己父親的脾氣,自己比誰都清楚,別說是外人,就是自己這個當兒子的,都沒有辦法拂逆他的意思,看來這一切還真的和人家醫院沒有任何的關系。
他深深嘆息了一口氣,又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道:“老胡,實在是對不起,我剛才脾氣太暴躁了。我知道我爸爸的脾氣,否則的話,我也不會讓他來你這個醫院,還真的為難你了。可是想到我父親被幾個小兔崽子氣成這個樣子,我心里就一陣陣火氣。”
胡院長何嘗不知道這個副市長對自己的父親敬愛有加?不想讓自己父親到了老年,還受到這樣那樣的委屈?再說了,老爺子來到醫院之后,何嘗沒有幫醫院做過許多大貢獻的事情?對方不僅精通西醫,還精通中醫,對于許多怪病都有獨到的見解,讓醫院在治病救人方面又懂得了許多的道理和知識面,誰知道今天恰恰遇到這種事情,讓他也有點郁悶。他也嘆息了一口氣:“我也知道,唉,真是不走運啊!”
“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胡,你給我說說!”辛成基有些心急的說道。
胡院長看了病房的門一眼,然后輕聲道:“老辛,不如去我的辦公室一趟?”
辛成基知道對方是怕打擾自己父親休息,便點了點頭。
他們二人很快就來到院長辦公室,按照主客身份坐下。
辛成基喝了一口胡院長親自倒了香茶,這才重新開口道:“老胡,你也知道我這個的脾氣,最見不得的就是磨磨蹭蹭,剛才只是聽說有人把我父親氣的倒在床上,便風風風火火的趕來,卻不知道具體是怎么一回事,還是你來說吧!”
胡院長沉思片刻,才緩緩說道:“老辛,這個事情可大可小,說出來的話,只怕就不僅僅是這么簡單的事情了。”
辛成基臉色微微一變,立即聽出他話語里面的含義,道:“莫非……”
胡院長隨即讓自己的助手把和辛成基父親一起出診的醫生和醫療人員都叫過來,等到他們三人來到之后,他才開口道:“你們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講給辛市長聽吧,中間不能有任何遺漏的地方。”
那名醫生和那兩名醫護人員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驚動辛市長,心里都是暗暗吃驚,莫非那個老人家大有來頭?那名醫生不敢大意,急忙把事情的全部經過都說了出來,最后還摸了摸額頭的冷汗,喃喃道:“辛市長,那幾個人罵人的話,我,我一時記得不是很清楚,不過大致就是那個意思,要不您再問問他們兩人,情況就更清楚了!”
那兩名醫護人員也都紛紛點頭道:“辛市長,那幾個人罵的內容差不多就是這些內容,說什么,老人家天生就是東方不敗,生的兒子都是野種之類的……”他們都是狂汗一下,看來這次的事情似乎并非想象的那么簡單。
“啪!”胡院長臉色鐵青,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別說了,這種話,大致說說內容就可以了,誰讓你們說這么清楚的?”
“是,院長!”那兩名醫護人員立即住口不說。
胡院長額頭也冒出了一層薄汗,乖乖的不得了,那四個保安的膽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侮辱辛市長是野種,這不是沒事找抽嗎?還有就是那個錢寶慶,竟然販賣毒品,還被這么多人當場看見,這次亂子可就大了,不過這種事情就不是自己這么一個醫院院長能夠插手的,他訕訕笑道:“老辛,你看這個事情……唉,沒有想到啊”
辛成基已經氣得冷笑連連,渾身都在抖索,大聲說道:“好樣的,真的太好了,沒有想到我們北天市會有這樣的人,真讓我太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