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犁道人所授法訣,其根本乃是九道符箓,還有一套收發金丸的手法。
焦飛回到房中,手捧九枚金丸,在心神中存想,他修煉黑水真法有成,這存神冥想之術只是末節,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在丹田中之中大放光彩。
這九道淡金五彩符箓初成,就宛如巨鯨吸水一般,把焦飛平日修行,積聚在四肢百骸的真水精氣,一股腦的汲取了過來。直到把焦飛辛辛苦苦修煉的真水精氣汲取了五六分之一,第一道符箓才猛然一震,宛如肋骨轟鳴,幻出一道火紅的虛影來,從焦飛的小腹飛出,虛虛的懸浮在他面前。這道符箓虛影,宛如火焰凝成,和焦飛丹田的本體遙相呼應,一起一伏,宛如呼吸,節奏絲毫不差。
焦飛大喝一聲,伸手一拍,把這道符箓打入了一枚金丸。這枚金丸頓時就宛如嬰兒夢醒,猛的跳躍起來。
焦飛一聲清喝:“定!”
那枚金丸,就定在空中不動。焦飛再喝一聲:“起!”那枚金丸就如火箭沖霄,一下子就打破了屋頂,飛上了十余丈高,直到焦飛喝了一聲“止!”這枚金丸才又凝住不動,被他伸手一招,又復跌落回掌心。
這九道符箓,乃是九種口訣,每一道口訣功用都不相同,可以操縱這九枚金丸,在跟人爭斗時有無窮變化。方才那一道符箓,就是操縱金丸飛空的道訣,若是把九道符箓混合本身真氣一起打入,這金丸便會如孺子慕乳一般,任意焦飛指揮。
這種祭煉法寶的口訣,每一家每一派都不盡相同,這九道符箓并非藍犁道人的北方魔教真傳,而是道門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劍派嫡傳劍訣,和這九枚金丸一般,都是藍犁道人從一名大敵手中奪取。
焦飛試演一番,心中大喜,不敢耽擱,便抽主動取本身真水精氣,灌注到第二道符箓之中。
有了方才的經驗,焦飛本擬這一次定然會容易許多,卻沒想到,這第二道符箓所需精氣,比第一道多了直有五倍以上。焦飛幾乎把本身的積聚的真水精華耗盡,方把第二道符箓幻出一道虛影來,打入同一枚金丸。
這一道符箓卻是變大縮小金丸的法門,能讓金丸的力度輕重有差。
打入了這道符箓之后,焦飛只要心意所至,這枚金丸就由指頭大小,化為栲栳一般,輕如雞子,重如銅錘,這還是焦飛功力不到,不然這枚金丸還能變得巨大百十倍,如山岳般沉重。
只祭煉這兩道符箓,就耗去焦飛全部法力,他知道自己功力不到,無法祭煉第三重符箓,倒也并不氣餒。先運煉黑水真法把法力恢復,這才依樣葫蘆,把其他八枚金丸一一祭煉成功,可以如臂使指,輕加呵斥便能迎空亂轉,隨意變化大小。
這九枚金丸都已經被原主人祭煉的近乎通靈,若是普通的凡鐵,哪有這般輕易祭煉成功?各家各派祭煉法器,沒有幾千百次的以本門真傳符箓祭煉,根本連響應召喚也不可能。
焦飛志得意滿,試演了幾次。這九枚金丸自有一套手法,此去彼來,比世俗的刀法劍法,更要繁復百倍。
縱然焦飛也算聰穎,讀書常能舉一反三,但是這套操縱金丸的手法,卻也非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這套手法,全仗那九道符箓的靈妙為根基,焦飛功力不到,又不曾有武技的根底,不然這九枚金丸變化更多。
焦飛只是勉強做到收發自如,不至于亂了自家陣腳,便已經費了好大力氣。
把這套金丸操練了半日,焦飛忽然想起,自己在西坊買道袍和拂塵時,見到的那口西域大劍上的九個梵文。當時焦飛把這九個梵文牢牢記在心中,卻不知有什么用,在得了師父藍犁道人傳授了天河劍派的天河九箓之后,觸類旁通,忽然想道:“也許這九個梵文,便是西域胡僧祭煉法器的法門,我何不試試用來祭煉這九枚金丸?”
他自忖把這九枚金丸練到這般境界,雖然還難敵法力高深之士,應該不至誤卻師父藍犁道人的大事,就捏了一個法訣,在丹田中存想起那九個梵文來。
釋家佛門宗流淵源,除了中原的佛門正統之外,尚有許多旁支,西域便信奉大金剛宗,又稱密宗,和中原的佛法截然不同,號稱有立地成佛之效。雖然不及中原正統佛門博大源深,卻有自有其不凡之處。
只是西域原本就有許多旁門練氣士,和流傳過去的佛宗漸漸融合,多出了許多邪門歪道來,這卻不是正經的修煉之士了。
這九個梵文,焦飛并不識得,但是在西域卻流傳甚廣,并非什么了不得的法門,乃是九字大日光明咒。焦飛只是微一存神,這九個梵文就歷歷在目,比天河九箓容易了不知有多少倍。甚至這九個梵文總共也只用了十分之一不到的真水精氣,就悉數激發,幻成了一道金光,被焦飛排入了九枚金丸之中。
焦飛不知這九字大日光明咒的由來,試演了幾次,只發覺這九字梵文,能大放光明,并無其他克敵制勝的手段。他心中暗道:“若是跟人斗法,這九枚金丸忽然光明大作,也能耀花了敵人雙眼,這九字梵文也不能說盡數無用。反正這九字梵文修煉容易,以后不妨隨意練習。”
焦飛在房中反復練習收發這九枚金丸的手法,到了傍晚,他忽覺腹中饑餓,房門卻響了起來。他微微一招,房門便自行打開。蘇環拖了一個食盒,快步走了進來,還未切近,焦飛就聞到了一股香氣。
“公子一天都沒出門,我怕你餓了,就做了這些吃食,不知是否合您口味。”
蘇環言笑晏晏,到讓焦飛頗有些不自在。他跟蘇環初結識,也只當是個同齡玩伴,多少也有些交情。沒想到一轉眼,就地位大變,這女孩兒變成了自家的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