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心道:“若不是看在公孫師姐的面子上,我這就送你們兩人一人一朵波羅神焰。保管你們高興的連焦爺爺的都叫的出口。”
上官飛環也拿這對侄兒無可奈何,訓斥了兩句,帶了兩個侄兒把焦飛和公孫紅迎了到宮中。兩個女人敘舊,焦飛自然沒興趣插嘴,他只在上官飛環的寢宮里呆了一會,就悄然退了出來,正正的撞見上官家的兩個小祖宗。
“焦小哥,你哪里去?”
焦飛倒也不計較這些稱呼,笑了笑道:“出來散悶耍子,兩位何往?”
上官兄弟互相使了個眼色,笑瞇瞇的說道:“我們要去練劍,焦小哥要不要來看?我們上官家許多子侄都在,十分熱鬧。”
焦飛嘿嘿一笑,拒絕道:“你們上官家的劍術,必是獨門秘傳,我怎方便去看。”
上官兄弟一起冷笑道:“若是你真的看了一遍,便能把我們上官家的劍術學去,我們便叫你一聲師叔如何?若是我們上官家的劍術這么容易被人學走,還如何拿來應敵,不是跟人比拼一場,家底就被人學去了?”
焦飛微笑不語,就是不答應跟他們兩個去。上官兄弟互相使了個眼色,弟弟忽然拉住了焦飛的手臂,哥哥伸手就摘下了焦飛腰間掛的一枚玉環,兩兄弟御遁便飛,大聲叫道:“焦小哥,你跟我們來,就把此物還你!”
焦飛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淡淡應了一聲道:“那只是一件玩物,兩位稀罕就拿去好了。”焦飛隨手一彈指,手中就又多出一枚玉佩來,照舊掛上,對似乎搶了什么好東西,已經飛出了好遠的上官兄弟揚了揚手,然后運起大鵬逍遙訣第四層心法,猛然化出天鵬鎧向著另外一個方向飛去。
上官兄弟在天上看著焦飛把他們當傻瓜一樣拋棄,自顧自的飛去,倒是想要追上去,但是他們也就是凝煞的修為,勉強能駕風,卻是比不上焦飛的大鵬逍遙訣所化天鵬鎧有翅能飛了。
焦飛懶得在玄冰神宮呆久,這種散修的門第,經過了幾代傳承之后,都是眼高于頂,比俗世的門閥豪紳更為瞧不起人。當初虞元那些人,就不大瞧得起焦飛,還跟他起了幾次沖突,說到底便是這種心理作祟。這類傳承了幾代的散修門第,落生便有機會修道,這是極大的機緣,卻也讓這些散修的子弟,沒有了求仙問道的那一段最初的艱辛,道心并不穩固,最易生出驕奢之氣。
公孫紅跟上官飛環有舊,焦飛可跟玄冰神宮沒舊,何況他連天魔宮都見識了,玄冰神宮再怎么氣象萬千也比不過這件魔門法寶去?至于上官家的子弟比試法術,對焦飛這種連元神級數的高人出手,都見識過好多次,硬憾過數次煉氣絕頂的大修士之輩,那當真是應了一句話,不過是小兒科罷了。
雖然是仗了心魔大咒的威力,但是焦飛現在也有了練劍成絲,劍光分化的絕世劍術修為,再讓他去看一群煉氣三四層的散修少年,比拼什么劍法,他還真沒那么閑情雅致。
“不知公孫紅師姐要在這里逗留多久,好好的訪什么友?”
焦飛飛到了玄冰神宮附近的那座高聳入云的冰峰上,收了法術,站在峰頂,把附近的景致一覽無余。除了玄冰神宮之外,在北方數百里處,還有一道狼煙般的精氣沖霄,那是一位玄門修士,毫不保留把自己真氣釋放出去的結果。
修行心法越是高明,就越是能收斂本身真氣,如焦飛這般想要收束自己的真氣,便是煉就元神的大高手,也看不出來他修行的深淺,哪一家哪一派的心法,除非他動手使用法術。當初焦飛瞞不過空海,那是他自己破綻太多,又知道空海智慧圓融,自己越隱瞞,反而越容易被看出底細,卻不是跟修為有關。
但若是修行之輩愿意把自身靈氣放出,那便是滔天之勢,修為高低自然就一目了然。焦飛也奇怪,為何這位修士為何如此霸道張揚,甚至隱隱有向玄冰神宮示威之姿。
焦飛輕輕敲了敲身邊的一塊玄冰,這冰峰上奇寒無比,也虧他受得了。這個少年悵然若有所思,看著天上白云,一時無語,忽然心頭升起了一句不知誰人所做的詩句,心如閑云常自在,意如老鶴任逍遙。
“只要能尋到寒冰道人,得到冰魄神光的心法,煉就罡氣。我從此便不需東奔西走,只要把一粒金丹鑄就,長生之路便有了幾分指望。比起之前雖然也不免艱難,卻自在逍遙的多了。到時候也可以先侍奉二老幾年,再看看有沒有什么機會,尋得不死藥,讓二老延年益壽。”
焦飛放著心意,隨風馳騁,一時間居然有了許多感慨,不知不覺便是一曰過去,玄冰神宮中忽然沖起兩道遁光,一白一藍,正是上官飛環和公孫紅。焦飛微微運使法力,頭上就現了一頭金翅大鵬鳥的虛影,公孫紅見了忙一撥遁光,逆沖直上,到了冰峰上落下,埋怨道:“十四師弟你怎么亂走?我和上官妹妹出來也不見你,真是著急死了。”
焦飛笑道:“我見兩位姐姐聊的暢快,便出來修煉,這曰常功課怎么也不能落下。”
上官飛環見焦飛無恙,也隨口說道:“你的寶貝師弟,人也不小了,自然知道輕重。看你嚇的那樣子,還以為我們玄冰神宮附近能丟了他人不成?”
上官飛環又對焦飛說道:“是我的不是了,忘記了給焦師弟安排個住處,公孫師姐要留在我這里一段時曰,你也且先住下罷!”焦飛眉頭微微一皺,暗忖道:“我著急你玄陰凹尋找寒冰道人,哪里能在這里久留?公孫師姐不去,我一人上路雖然有些麻煩,但也比在這里空等的好。本來我還預備了些說辭,解釋玄陰凹的人怎不認得我,既然孤身上路,這些麻煩也省去了,倒也不全是壞事兒。”
焦飛心中盤算一回,立刻推脫道:“既然公孫師姐要留下,我就先在附近玩耍一會,待會去尋兩位姐姐好了。”
公孫紅欲言又止,卻被上官飛環拉住,往玄冰神宮中去了。焦飛見二女走了,捏了隱身法,把道心純陽咒和如意雷咒使用了出來,化作一道金虹,直奔北方下去了。路過那到筆直刺向天空的真氣,焦飛更是半點也不肯停留,直接加速飛躍過去,憑他現在的遁法,除非元神級數,或者精修遁法的頂尖煉氣大修士,才有資格追的上。
那道真氣雖然浩瀚無匹,但是卻沉穩如山,不是善于飛遁變化的道訣,焦飛也不知對方是沒有察覺,還是不屑理會,或者是知道追不上,就干脆放過。反正那道真氣動也不動,任憑焦飛飛遁了過去。
焦飛飛出老遠,這才回首一顧,那道真氣粗有十抱,筆直刺入云霄,最少也有百里高,一直這么放出真氣,便是煉氣第九層的大修士也要吃不消。不過焦飛好奇心雖然有,卻也沒到了事事都一求究竟的地步,只是回顧了一眼,便即繼續飛遁。
公孫紅不拘是什么理由要留下,焦飛都不想知道,他此來北極只想找到寒冰道人,雖然和公孫紅相處甚歡,但是焦飛也不可能為她耽擱自己的修行之路,公孫紅能陪他去玄陰凹已經是仁至義盡,就算中途有事,焦飛也不怪她。但是焦飛卻不想解釋這許多話,當時不把話說明,也是為了省得麻煩。他又不可能真的在天鵬尊者門下修煉,遲早都要回通天河的,這場分手,不過是在遲早罷了。
焦飛按照從公孫紅嘴里問出的路徑,一路疾飛,遇上什么厲害的角色,便即躲過,憑著他的遁法,也沒有什么人能夠攔截的下。只是焦飛畢竟從未來過北極,加之到處都是冰雪,焦飛還是走了幾處彎路,不知浪費了多少時間,途中又闖入了暴風雪之中,憑著自己的法力和六陽封神幡上,三位相當于煉氣頂層的修士之力,這才險之又險的脫困。
焦飛直是吃足了苦頭,途中還跟兩位魔門長老苦斗一場,這才尋到了玄陰凹附近,焦飛尋到了地頭,還未有松了一口氣,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公孫紅窈窕的身姿,便在玄陰凹附近最高的一處雪峰上俏然而立,焦飛想要看不到都不成。他心下驚喜交加,忙飛了上去道:“公孫師姐,你怎么來了?小弟還想探親之后,回去跟你道歉。”公孫紅淚眼盈盈,有幾分氣苦,見面就罵道:“你這小混蛋,為何不告而別,讓我空擔心一場?”伸了他幾下,卻又不曾真個用力氣。
焦飛想要解釋幾句,也不知從何說起,旁邊有一個輕柔的聲音說道:“說來也都怪妹妹,不曾強留公孫姐姐,也就不會出了這么多的事兒。好在焦飛師弟安然無恙,我也可安心了。”
焦飛見是上官飛環,也不尷不尬的深施一禮,他真是沒什么話好說,只能淡淡的道了聲謝,可語氣中殊無誠意。上官飛環也有些惱怒,本來她留下公孫紅是有件要緊的事兒,因為家中有個表哥,上次見到過公孫紅一面,就心中惦念,幾次都要請上官飛環傳話,想要和佳人共晤。
只是上官飛環知道公孫紅外柔內剛,自家的表哥雖然是一時之選,青年俊彥,卻也未必能給公孫紅上,這次是實在拗不過自己的那位表哥的母親,也是自家的長輩出面求懇,這才答應有暇就玉成此事。恰好公孫紅來玄冰神宮拜訪,上官飛環就想把她留下幾曰,讓那位表哥憑運氣自己來爭取。
沒想到諸事順利,偏偏焦飛卻忽然走了,公孫紅聽得焦飛走了,頓時就要跟上官飛環翻臉,上官飛環這才不得已跟公孫紅道歉,陪著她來玄冰凹等候焦飛。故而上官飛環對焦飛也無半點好感,就如焦飛對她一般。
公孫紅見焦飛風塵仆仆,一身雪白的道袍都破裂多處,有些是他闖過暴風雪的時候擦破,有些是他跟魔門長老斗法時損毀的。盡管焦飛不大可能跟公孫紅說起此行經歷,但是公孫紅也猜得出來,焦飛是吃了不少的苦頭。她罵也罵過,打也打過,眼中柔情蜜意卻盡露無遺,焦飛實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女子,只好尷尬一笑道:“既然紅師姐和上官姐姐都來了?不如就到我家中一敘。也讓我盡地主之誼。”
焦飛雖然知道,自己只要去叫門,就一定會暴露,卻也半點不懼,帶了二女直落在玄陰凹中,提升高喝道:“爹爹媽媽,孩兒回來了!”
被焦飛這般亂叫,玄陰凹中的那戶人家頓時起了反應,飛出了六七人來。見到焦飛,便有人驚訝道:“你是哪個?我們家里哪有你的父母?莫要亂認親戚。”
焦飛亦是故作大驚道:“我從小便住在這里,你們是哪個?我怎么一個都不認得?你們在我家里作甚?”
玄陰凹中的這戶人家,不似玄冰神宮,做事都低調的緊,前后也就是十幾進的房舍,儼然中土大戶的模樣,并沒有弄得十分奢侈。但是這些散修傳承,幾代之后總有許多規矩,對內鐵板一塊,對外卻團結的緊,當下就跟焦飛呼喝起來。
公孫紅見這些人不認得焦飛,焦飛也不認得他們,心中覺得有些古怪,她是萬分相信焦飛的,便喝問道:“我這師弟被封印在冰山之中,流落到我師父修煉的荒島,你們難道真不認得?”
一個粗布衣衫的大漢聽了,冷笑一聲道:“誰知道他在冰中被封了多少年?這玄陰凹之前也有一戶人家,不過那戶人家幾百年前就被一頭妖族兇獸全吞吃了。想要尋那一家親戚,只怕要去問冥凰才能如愿。”
焦飛心道:“妙極,妙極,本來我就想好了這個理由,這人說出來,比我說更加可信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