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二四九四大魔陣
只是有機緣和真個煉就元神,證道長生之間,永遠有一條看不到,摸不著的鴻溝,誰也不好說自己是一路坦途,還是忽然而止。
九曲黃河陣圖在半天空上,化為一道濁黃的大河,長百余里,懸浮半空。
焦飛把這七人叫來一起祭煉陣圖,除了拖延時間,也隱然成了眾人之首。道門中對于交友,本來便視為增廣機緣的一項本事,這次道門各大派讓這些新秀弟子出來,也有讓他們結交同道好友,日后多些臂助之意。
焦飛雖然跟孫神玉,朱翠,龍城璧略有仇怨,但也并非就不可開解。也許在幾人證就長生之后,轉會借此理由,請托對方扶掖自家弟子。就如三歲頑童會為了糖果發狠,要生生世世記得此仇,真個長大成人之后,心中謀算的都是另外一番氣象了。
雖然也不乏另外一種可能,日后幾人輾轉把仇越結越深,直至某一方隕落,身死道消為止。便如查雙影和赤龍子這一對老對頭,鐘神秀非要在道法大成之后,去挑一挑混元老祖的眉毛。
相逢一笑泯恩仇是種境界,快意恩仇亦是一種,誰家更好,從無定論。
但至少現在焦飛已經占了先,讓眾人知道,他是個可以值得結交之輩,他有值得人結交的價值。
遠遠的天邊,又有一線遁光飛起,劃破云海,指向長安城。這道遁光無所畏懼,鋒芒直指那座墨色山水畫般的大陣,九曲黃河陣圖中人,幾乎都感應到了這道遁光。修為到了煉氣第三層感應的層次,煉氣士便開始了用元氣去體察世界,把握這個世界的每一分變化,修為每增進一層,道門羽士對這個世界的體察范圍便越廣,越精細,層次越深。
在九曲黃河陣圖中修為最高的人,無疑便是銅無心,他亦是最早的一個感應到了這道遁光的人。
銅無心自從開了靈識,便一心求道,但是他和所有同族一般,都被天河劍派放入了山河鼎中,由不得他起這份心思。也是機緣巧合,太易真人被天河劍派的郭祖師打的險些魂飛魄散,雖然仗著他所修的法門奇特,有兩種元神,把自家元神震散,分化億萬,藏在嚙金火蟻當中,又被五娘察覺了異狀,用赤火元銅樹幫他恢復元氣,一樣被鎮壓在山河鼎中,才收了銅無心做弟子。
當初太易真人就曾跟他說過,花草樹木最難成精,最難得道,便是太易真人也無把握能讓他丹成,需要另尋機緣。若是過得丹成這一關,似他這種天生異種,上古奇樹,幾無壽元限制,倒也有七八分指望證道長生,若是過不去丹成這一關,便怎么修煉,也不過滿滿坐等劫數臨頭,重新化為塵土。
銅無心聽得師父也沒辦法,心底便有幾分絕望,直到有一日師父太易真人忽然叫他出去投奔一個少年,銅無心就此來到了焦飛身邊,還救了焦飛一次。
雖然生性木納,但是銅無心也察覺了焦飛對他的忌憚,只是他不肯多想這些事兒,直到焦飛出手助他淬煉本身真氣,銅無心閉關十余年,忽然煉氣丹成,這才心中明悟,想通了許多人情世故。要知道銅無心自小被生長在山河鼎內,只見過五娘和太易真人兩個長輩,本身又是植物成精,心思單純的很。
“焦飛主公雖然開始忌憚我,但那時他也沒有法子,因為本身修為不足駕馭我這等手下。現在他不再對我有許多提防,那是因為他有把握轉手之間便把我滅去靈識,亦非是戒備的心思淡了。只要主公和太易老師之間的心結未開,我便不能似蛤十一,白云仙,甚至獨眼水蛇兵老王和鷲老這些人一般,慢慢取得他的信任。”
銅無心察覺到那道遁光之后,心中一動,便把九曲黃河陣圖發動,向著那道遁光卷去。一匹百里長河倏忽電轉,威勢凜冽,已經有了驚天動地之威。銅無心一動,其他人便跟著發動陣法配合,轉到是焦飛不曾動手,他已經知道是銅無心搶先發動了陣法,雖然略覺驚訝,可是也沒去制止眾人。
那道遁光本擬一鼓作氣沖破四大魔陣之一,卻沒想到附近忽然出現強敵,雖然遁光在空中悠然三折,變化無方,避讓開了九曲黃河大陣的鋒芒,但是好容易才積累起來,一往無前的氣勢卻也因此全消。這人怒喝道:“何方鼠輩,竟然偷襲本公子?”
朱翠朗聲喝道:“道友是何方人士?我們阻你卻是好意,這四座魔陣奧妙無窮,極難闖過,萬一道友失陷在里面,豈不是叫人嗟吁?”
那人把身外遁光一散,臉色極不好看,傲然說道:“你們這些人視這四座魔陣為畏途,我卻視之為坦途,大家道法不一,怎能一概而論。我也不來跟你們多廢話,還是于我讓開路罷!”
這人說話極不客氣,那一股傲氣,竟然混沒把眾人放在眼里。焦飛懶得出頭,只是冷眼看朱翠和此人說話,但是連朱翠都被頂了回來,其他人亦沒有一個好臉色,都在心中暗道:“這少年是誰人門下,竟然如此倨傲?”
那少年分開九曲黃河大陣,把遁光一縱,仍舊直闖四座魔陣,這一次他卻選了另外一座有三頭六臂魔神坐鎮的大陣。他把護身的劍光放出,遁光迅速已極,兼且變化奧妙,看似一道直線,其實在瞬間不知把劍光變換了多少次。這一手劍術放在異派弟子眼中,簡直神妙莫測,但是放在這些道門大派的弟子眼中,哪個劍術會比他弱?
眼見這個少年自持了劍術,硬闖那座魔陣,被那個三頭六臂的魔神捏了個法訣,登時把他定在空中,用盡法力也掙扎不脫,然后大手一拍,便把這個后來的少年護身劍光拍散。虧得這傲慢無比的少年,還是有些料子,竟然把本身的一件法器飛出,抵住了這頭三頭六臂的神魔抓下的巨手。
只不過他的法器雖然厲害,卻如果比得上數十萬鬼卒凝聚的法力?只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見那六臂神魔一聲大喝,再把他的法器捏碎,連人一起捏死在里面。
焦飛雖然有心救人,奈何他距離那座大陣實在太遠,眼見雙方斗法,幾乎是瞬間便分出了勝負生死,待得他起了救人的念頭,那個新來的少年已經被人殺死了。
“這人的法力,比孫神玉,朱翠,李神竹等人還要不如,他們闖陣多少都有手段,能夠支撐片刻,但是這個人卻連這片刻功夫也撐不住。”焦飛暗自嗟吁一聲,忽然心頭一跳,暗道:“怎的有些不對,數日前似乎這四座魔陣還未有這般厲害,按照這人的法力,怎也能多支持半柱香的功夫,難道是冥獄叛軍正在完善困城的魔陣不成?”
焦飛想也不想便把四道金光飛出,分別射入四座魔陣。
射入墨色山水畫卷的一樣的魔陣之中,那道金光宛如游魚四走,隨著那幅墨色山水一般的畫卷變化,四下里尋找縫隙,竟然一時多過許多危機。
闖入三頭六臂神魔的那道金光,被那頭神魔捏了法訣鎮壓,也是一般動彈不得,但是當那魔神伸手抓來,這道金光卻宛如泥鰍一樣,鉆入了其五官七竅。
另外兩道金光下場就不大好,那道生有六翅的刀光只一刀,就把焦飛發出的金光斬碎,射入血河中的金光,更是如同泥牛入海,不曾激蕩起半分波濤。
這一試之下,焦飛便自心中有數。
這四座魔陣已經把長安和整個世界割裂開來,陣法每運轉一日,威力便強盛一分,確實有鬼神莫測之機。其中最強的便是那道六翅的燦爛刀光,其次便是血河大陣,再次就是那墨色山水畫卷一般的陣法,那頭六臂神魔看似威風凜凜,其實在四座魔陣中卻是最弱。
焦飛發出了四團道心純陽咒,被那生有六翅的燦爛刀光一斬,便即碎滅,這道刀光的威力,遠在焦飛估計的之上,甚至幾不輸無形劍,天雷劍這樣的真形級數法寶。
第二團被滅的道心純陽咒,便是闖入了血河大陣的那一團,只是掙扎片刻,就跟焦飛失去了聯系,顯然被血河中的邪氣化去了。
雖然另外兩團道心純陽咒還能支撐,尤其是鉆入了三頭六臂神魔的五官七竅,兀自在穿梭的那一團,還略占了些上風,但是焦飛已經探明了這四座魔陣的底細,也不想再多損失這兩團道心純陽咒了,便舉手召回。
孫神玉,朱翠,楊明秀,李神竹等人見焦飛發出的四道金光,雖然有兩道折損,卻顯露出于前不同的法力,比之前更為高明,不由得都暗自心驚。
尤其是龍城璧更是心中忐忑,暗忖道:“怎么天河劍派的弟子,居然法術會強到了這個程度?所用的法術,件件都沒聽過,根本不是天河劍派嫡傳,難道這個叫焦飛,還有其他道統傳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