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二五三阿鼻王座
十余道法器煥發的光芒,也追著那道烏光落下,不過這些法器到了皇宮的上方,便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影響,紛紛落地,后面駕馭遁光的煉氣士憤怒喝罵,努力想要召回自己的法器,卻都失去相應。被那道烏光在空中擺尾,把這些法器攝入了其中。
焦飛隱約聽到這些法器爆碎的聲音,那道烏光似是十分滿意,在空中一漲一縮,就似打了個飽嗝一般。焦飛心中就是油然一震,剛才他還只是猜測,但是經此一來,他可以肯定這乘寶座十有是一件法寶。
他把心神兩分,去溝通無形童子和天魔童子問道:“你么可知那乘寶座是什么來歷?”
無形童子立時表示不知,他的神識被毀去過一次,上一代無形童子的記憶全數消散,只有徐問的記憶,以及在焦飛身邊的記憶。天魔童子終于捉到了無形童子的軟肋,擋下便即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天下的法寶總共也不過一百幾十件,大家都是幾千年前就開了靈識,就是素未謀面,也早聽說過了。這乘寶座便是四大鬼王之一,鬼祖徐完手中阿鼻王座。當初我在上上一代主人大苦神君的老師大幻道人手中時,曾跟阿鼻王座打過交道,它這廝驕橫的緊,極不好相處。”
“若我記憶的不差,阿鼻王座現在應該是在徐完老鬼最寵愛的姬妾鬼女嬌嬌手中,難道這頭老鬼居然把自己最愛的姬妾放出來轉世投生不成?”
天魔童子冥思苦想,似乎在推斷此事內中蘊含如何深意,焦飛卻想起和徐完的那一場偶遇,心道:“那少年武將也是徐完門下,若這個新降生的皇女真是他的姬妾,此時必然也跟鬼祖徐完有關。這人位列道門十祖之一,必然有驚天動地的手段,也不知冥凰和道門各派的掌教是如何想。”
焦飛有些慶幸自己見機的早,預先把六陽封神幡撤下了,不然說不定也要被那阿鼻王座吞吃。他一身本事一半都在這桿妖幡上,失去了此物,焦飛法力便驟然降低五成,在這般危機重重的時候,這等若失去了三層脫身活命的機會。
皇宮大內現在正亂成一團,本來先后有了數十名道士求見,說這位新降生的公主有登仙之望,然后天又出現許大動靜,一道烏光從天而降,再有十余名失去了法器的煉氣士登門索討自家失物,把個百歲天子李膺搞的頭也大了七八圈。
不旋踵,又有那名誕生了公主的嬪妃宮中來人,稟報說小公主忽然長大,如今已經有了三歲模樣,把宮中預備下的十余名奶娘的奶水全數吸盡,他頓時張煌起來,暗忖道:“這個公主,是禍胎了,既然這些道人討要,就送給他們爭奪便是。”當下就喝令宮人把小公主抱出來。
前后有了四五十名修道之士匯聚在大殿之上,這些修道之士雖然都不是道門九大派的弟子,但是也都頗有本事,個個云來霧去,活賽神仙,便是天子李膺也不敢得罪。待得小公主抱出來,那些失去了法器的道士,便大聲喝罵,喊打喊殺。前面來的那批,便要阻攔,兩方爭執起來,轉到無人管這位才落生不足一個時辰,卻已經有三四歲孩童大的小公主。
這位小公主笑吟吟的看著這些道人,手中把玩著一枚骨珠,待得聽這些人吵鬧的煩了,便低聲對那丸骨珠說道:“阿鼻叔叔,這些人倒也有趣,為何道門九大派的人都沒有來,只有這些人來?”
那丸骨珠發出沉悶的聲音道:“道門九大派的人怎會不認得我?我被鬼祖從冥獄送出,他們必然再不會糾纏此事。鬼祖他老人家費盡千辛萬苦才把您送來人間,希望嬌嬌小姐不要辜負鬼祖他老人家的期許。”
小公主嘻嘻一笑道:“阿鼻叔叔可安心,嬌嬌知道怎么做。我看您老從冥獄出來,也饑了,也渴了,這些人血肉豐滿,精氣充盈,便讓阿鼻叔叔飽餐罷。”
她把手中的骨珠一抖,立刻化為一個栲佬大的骷髏頭,那幾十名道士不提防,頓時被生吃了幾個,剩下的反應雖然快,也把手中的法器,平生最得意的法術放出,卻如何抵御的過鬼祖徐完親手煉制的這一件法寶?
鬼女嬌嬌剛把阿鼻王座放出,忽然有七道光華,猶如游絲,空氣中緩緩飄落在她的秀發之上。鬼女嬌嬌微微一震,似有感應,但是摸了摸頭,卻一無異狀,只道自己多心,仍舊笑吟吟的看著阿鼻王座發威。
阿鼻王座大吃大嚼,見到這些修道人放出的法器,法術,呵呵一笑道,敞口一吸,宛如巨鯨吸水,都吞落骷髏頭中。他下邊也無身軀,也不知把這些東西都吞落哪里去了。見事不好,便有煉氣士放出遁光沖天飛起,但是卻被阿鼻王座低聲呢喃,也不知念了什么咒語,頓時全身被無形力量捆縛,動轉不得,又紛紛跌落下來。
阿鼻王座正在逞威,忽然有一道劍光橫空,切破了阿鼻王座設下的兩界大虛空的法術,那些煉氣士得了機會,紛紛一躍而起,沖出了牢籠。阿鼻王座在半空一滾,化為一個全身皆為森森白骨,但是卻披了一襲黑煙般虛幻不定長袍的怪人,沖著那道劍光喝問道:“是道門哪家的小輩,這般沒有規矩?”
一把柔和有禮,笑吟吟的聲音說道:“漓江劍派孟闐竹,見過阿鼻前輩,您不在鬼祖身邊納福,怎么跑來陽世間廝混?”
兩道劍光分為左右,正是漓江劍派的孟闐竹,越輕寒兩女,孟闐竹眼前一口青光瑩瑩的飛劍,劍光似虛似幻,剛才正是這一口飛劍切開了阿鼻王座使用的兩界大虛空法術。
阿鼻王座也不理這兩女,只是盯著那口飛劍,嘿嘿笑道:“你們漓江劍派開派祖師象山真人也算是有大機緣的人了,這才煉就了兩件法寶,他倒是舍得,都留下來給自家的徒子徒孫。這一口就是他煉就的青練劍罷。”
孟闐竹恬然一笑道:“正是此寶。”
小公主一抬手,阿鼻王座所花的白骨神魔便后退一步,站到了她的身后,這位鬼祖徐完的寵姬,笑吟吟的望著孟闐竹和越輕寒說道:“兩位妹妹縱然有青練劍護身,只怕也不是阿鼻王座的對手罷!”
孟闐竹輕輕一掠秀發,柔柔的說道:“我們姐妹可不敢跟鬼祖寵姬姐妹相稱,阿鼻王座誠然在青練劍之上,但是孟闐竹也修道近百載,僥幸在五年前度過劫數,煉就一品道果,總比前輩才落生要強上些許罷。我可從未聽聞從冥獄轉世出來的人,身上還能具有法力。饒是前輩夙慧之身,現在也比凡人強不多少罷。”
小公主臉色大變,她立刻聽出來孟闐竹語言中的威脅,她現在確如孟闐竹所說,一絲一毫的法力也無,雖然有些靈異,但仍舊是凡人之軀,全仗著阿鼻王座護身。如果孟闐竹一意要殺了她,阿鼻王座也未必能防護的住,尤其是孟闐竹自稱已經煉就一品道果,她可知道道門正宗法力該有多強。
雖然孟闐竹才是煉氣第八層,但是憑了漓江劍派的道門正宗嫡傳,便不會輸給大多數的冥土真君,便是鬼祖徐完座下的百余位鬼仙中,能夠媲美孟闐竹的也不過是三四位罷了。
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越輕寒,雖然越輕寒冷冷的并不說話,也無運轉發力,小公主瞧不出來她的法力高低。但是越輕寒一身道氣盈然,也是個不容輕忽的對手。
小公主笑了一笑道:“兩位道門高第,真要跟鬼祖他老人家做對么?”
孟闐竹淺笑道:“孟闐竹何德何能,怎敢跟鬼祖他老人家做對?只是長安城百姓無數,李唐天下的存續,更干系到天下蒼生是否要招惹一場刀兵禍亂,孟闐竹想要代天下百姓,跟鬼祖他老人家懇請一聲,放了這許多無辜罷。”
小公主咯咯一笑,喝道:“我既然已經降生,圍城的百萬鬼卒當然要帶走,便是全天下的冥獄叛軍,都會被我一一收攏。只是我并不想回去冥獄,不知孟闐竹仙子覺得哪一處名山合適,這數百萬鬼卒駐扎?”
孟闐竹微微皺眉,她和同門姐妹幾番討論,也曾討教過師父陽伯符真人,但是卻仍舊對冥獄叛軍造反,緣由何來,一無所知。這次李唐天下忽然降生了一位公主,卻讓道門九大派和一些見識高明之輩,看出來幾分端倪。
冥凰的事情,道家門派并不想管,但是放任這數百萬鬼卒在陽世間晃蕩,似乎也有不妥,孟闐竹到了最后也只是笑一笑,恬然說道:“此事最后還是要各派掌教做主張,孟闐竹只是一名普通道門弟子,怎好說這樣話的。不過若是嬌嬌前輩愿意率眾離開長安,孟闐竹保證道門九派弟子不予追擊便是。”
小公主咯咯一笑,身子虛虛飄了起來,喝道:“道門九派便是追擊,難道我就怕了?”
孟闐竹微微笑道:“也許嬌嬌前輩還不知,崆峒派本代弟子中,有一人已經得了天雷劍佑護,也許阿鼻王座可以抵得住青練劍,但只怕未必就不懼天雷劍罷!”
小公主神色一變,然后忽然有笑道:“若是那位崆峒弟子也有孟闐竹仙子這般修為,我嬌嬌或者怕了,只怕她還未過了煉氣丹成那一關……”
說到這里,阿鼻王座忽然重新化為一丸骨珠,飛入小公主的體內,這個女孩兒嬌弱的身子冉冉升起,瞬間沖破了漫天的黑云,沒入其中不見。
越輕寒見小公主不見,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孟師妹好大膽,阿鼻王座可是煉就真形的法寶,比我們漓江劍派的兩件法寶都高上一級,便算是你持了青練劍,也不是阿鼻王座的對手罷。”
孟闐竹笑道:“法寶終究是法寶,沒了主人,阿鼻王座只有遁回冥獄,我倒不怕這件法寶。只是這位鬼女嬌嬌,為何能夠保有完整記憶?按理說冥獄中的陰陽輪回,可以把任何人的記憶封鎖,非是下一世另有機緣,重新踏上修行之路,并且到了極高修為,不能恢復那些記憶。難道鬼祖徐完又創下了什么驚天動地的道法?才能讓他的寵姬有如此靈異?”
焦飛正自在向城頭飛去,想要接替其他本門弟子的職責,一面想著剛才皇宮里的變化。他早就在開初就把心魔大咒的咒靈分身在皇宮內外布下,孟闐竹和越輕寒跟鬼女嬌嬌的對答,焦飛一一聽在耳內,加上天魔童子也認出了阿鼻王座,他已經有幾分肯定此事。
“那鬼女嬌嬌初生不久,不知道能否看破我在她體內種下的七團咒靈分身。”
焦飛正自想著剛才鬼女嬌嬌讓阿鼻王座屠殺道門之士,他雖然來不及救援,但是卻把早就埋伏在皇宮內的七道心魔大咒咒靈分身發動,不知結果如何。現在鬼女嬌嬌又和阿鼻王座合一,焦飛也不敢讓心魔大咒有任何異動,生怕阿鼻王座察覺。他這邊遁光正要落在城頭時,忽然天上飛落一道烏光,焦飛大駭之下,忙把護身劍光一震,抵住了這道烏光。
不過他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和這道烏光普一接觸下,焦飛就察覺不好,忙把心魔大咒,六陽封神幡一起放出,和那道烏光拼了一記,這才把自己的劍光撤下。他心魔大咒和六陽封神幡上的陰魂損失的起,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可損失不起。這一記硬拼,焦飛便被一股無匹大力從天上打落塵埃。
那道烏光兀自不足,化為一張血盆大口,想要把焦飛連人帶法器一起吞吃,焦飛兩大童子一起高喝,天魔童子捏了法訣,便有五座山峰飛出,無形童子比天魔童子更是直接,化成一道無形無相無色無跡的劍光迎頭趕上,先天魔童子一步,把那道烏光一斬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