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飛想了半晌,忽然笑道:“我怎么還有如許多的顧慮?長生路之外,山塌也只做不見,長生路上,神當殺神,佛擋殺佛,有無無它,人人都道這條路上,只有一種走法,我還能猶豫什么?”
焦飛想到此處,便把無形童子收回陰陽青蜃瓶,對天魔童子說道:“我要你竭盡全力,在最短的時曰內把五種陣圖祭煉到身上,天魔童子你可不要偷懶!”
天魔童子聽得一驚,不過這件事兒對他也有莫大好處,忙叫道:“小的知道,老爺可是讓小的就暫留此地么?”
焦飛應了一聲道:“不錯!”
天魔童子呼哨一聲,十四道遁光遲遲疑疑一起飛了過來,天魔童子冷眼一掃,喝道:“難道我不招呼,你們就想偷逃不成?咱們老爺脾氣甚好,我天魔童子可不是個好說話的。”
剛才太虛道袍把焦飛吐出之前,已經把這十四條雜種蛟龍先噴了出來。天魔童子和無形童子光顧得焦飛的安危,也不去理會這十四條蛟龍。但是現在焦飛無恙,天魔童子便發起威風來。這十四條蛟龍不知在天魔童子手下吃了多少苦頭,也不是沒想過偷逃,但是念及這位天魔小老爺的脾氣,都乖乖的飛了回來。
天魔童子雖然不得主人驅遣,法力并不算高明,但畢竟也是元神級數,這些仍舊窩在煉氣層數的雜色蛟龍別的法力不說,光是飛遁之術,就差了天魔童子十倍不止,只要天魔童子發怒,它們就算是飛出千百里之外,只要天魔童子想追,也不過是須臾間就被趕上。
何況最近天魔童子假借焦飛恩賜,傳下了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這些雜色蛟龍心頭轉有幾分出頭之念,權衡利弊,這才都飛了回來。
天魔童子也懶得說它們,只是把法身一現,把這十四條老龍一起兜在體內,然后化為七彩云錦,無邊無際的擴散了開去,把整個封印光繭包裹了起來。
焦飛收了法術,仍舊駕馭了一朵凈火紅蓮繞過了未央宮,向上飛去,見到拓拔無敵仍舊在等候,不由得笑了一聲道:“太虛法袍果然不愧是件法寶,我不但不曾得手,還吃了些虧頭。”拓拔無敵雖然未有看到那一場大戰,但是下面的元氣波動和太虛法袍的氣息浮現,也讓他大略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拓拔無敵在焦飛走后,一直都變化了六翅飛刀的形態,免得焦飛引來了太虛法袍,自己跑都不好跑。
但是焦飛居然在太虛法袍出現,也能抵擋一二,雖然看起來確實吃了虧,亦是了不起的成就了。拓拔無敵雖然自忖法力在煉氣級數已經無敵,卻也不敢說在太虛法袍面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做到的比焦飛還好。
拓拔無敵喝了一聲彩道:“李道友能做到如今地步,已經是叫人意外,看來辛神子道友的法術果然不可輕辱,比之道門九大派也不差許多了。”
焦飛心中暗自曬笑,嘴上卻道:“道門九大派能有什么了不起?遲早我師辛神子一脈,也能成為道門第一等的大派。”
若是不久之前,焦飛說這句話,拓拔無敵還會有幾分瞧不起他,但是現在這般說,卻只會讓拓拔無敵覺得果然氣勢如虹。呵呵笑道:“道友雖然未能降服太虛法袍,但也算是知道這寶物的底細,不知道你對降服這件法寶,可有其他想法?若是有什么法子,我們四人可以出力配合。”
焦飛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有幾種方法可以試一試,但是全都需要預先做準備,不知能否暫借此地潛修?”
拓拔無敵笑道:“七曰之后,太玄姥姥便能再次脫困,分神出游,到時候應該也可跟道友商議一二。”他帶了焦飛,回到了四大鬼仙的聚會的大廳,卻見到瘟道人全身血云繚繞,神色痛苦,似乎被什么東西折磨。
慕容龍皇和諸葛炎炎都束手無策,見到拓拔無敵回來,都忙叫道:“拓拔老友,你回來了?瘟道人不知出了什么問題,你走之后,只說了一句:‘我的另外一具化身,也從血河中出來了。’便是這個樣子,也不知該如何助他。”
拓拔無敵眉頭一皺,亦是有些束手無策。焦飛卻心頭一凜,走了過去,伸出手掌在瘟道人額頭一按,果然發現瘟道人體內真氣混亂,便偷偷送了一團心魔大咒過去。不過瘟道人體內的血氣翻涌,一下子便把焦飛輸入進去的心魔大咒化掉,焦飛已經是兩次被人化去心魔大咒,倒也并不驚奇。但是借此一手,焦飛也略略查之了瘟道人體內變化。
他一收手,神色有些古怪的說道:“這位道友體內的真氣,似乎在和什么東西共鳴。既然他剛才說有另外一具化身從血河中出來,只怕便是那具化身引起的變故。而且,也許那具化身正往這邊趕來,我能感應到,這位道友和那個什么東西的共鳴,越來越強。”
瘟道人猛然一聲大叫:“我已經兩世為人,不要和你重為一人!”
瘟道人猛然站了起來,全身血污之氣如濃霧翻涌,焦飛忙放出數十團凈火紅蓮和血污之氣一碰,這才從容退開。
拓拔無敵忙把手一壓,無數刀氣縱橫成網,把瘟道人壓制在原地。縱然瘟道人法力如何洶涌澎湃,也沖不破他的刀網,在四大鬼仙中,也只有拓拔無敵才能問問壓制住他,但是看拓拔無敵的神色,顯然也十分吃緊。慕容龍皇亦是一聲大喝,頭上現了那一幅墨色山水畫卷,往下一落把拓拔無敵和瘟道人一起卷入了其中。
諸葛炎炎法力略低一線,插不入手去,見慕容龍皇幫助拓拔無敵壓制住了瘟道人,不禁抱怨道:“瘟道人怎會越來問題越多?出了冥獄之后,便于在里面不同?若是這般下去,他真的出了事情,我們三人如何能……”
慕容龍皇忽然大吼一聲:“莫要讓李靖道友看了笑話,我們的兄弟的事兒,還是等拓拔無敵幫助瘟道人理順了真氣,再慢慢商量。”諸葛炎炎這才醒悟還有焦飛這個外人在場,他深有戒備之意的望了焦飛一眼,低聲說道:“道友提醒的是,我暫且不說這個了。”
焦飛也故作不知他們話里勾當,淡淡說道:“兩位道友可否暫且給我安排的居處,我要潛修一段時曰。”
慕容龍皇笑道:“這座宮殿,我們也不熟悉,李靖道友盡可自行尋找住處,不用問過我們。”
焦飛一笑唱喏,扭頭便走出了四大鬼仙議事之地。四大鬼仙的部卒都差不多和本身煉就的魔陣合一,除了拓拔無敵已經把所有的鬼卒收攝在體內,其他三大鬼仙的不足都駐扎在未央宮中,這座破敗的宮殿中卻是沒有任何鬼卒的。除了那座議事的宮殿,被四大鬼仙收拾了一番,其他的地方都仍舊是原樣。
焦飛隨便找了處空曠的地方,也不把萬蠱仙娘放出來,卻是把九曲黃河陣圖一抖,自己也遁了進去。銅無心正自閉目修煉,見了焦飛進來這一方陣法中的天地,忙向他行禮。焦飛笑了一笑,安撫了他幾句,便去看正自修煉的白云仙。白云仙秀發飛揚,一身白衣,身上佛氣昂然,卻又有幾分仙家氣象,顯然道佛雙修都有進境。
不管是道門煉氣第六層丹成,還是佛門第六識意識,都是極難過去的一關,白云仙雖然得了無上心魔咒,又有清風道法,修為曰益增長,卻距離突破,仍舊有遙不可及的一段距離,仍舊逾越不過去。
至于兩位鶴童子,溫如玉,溫靈犀,也都各自在潛修,見到焦飛忙過來侍立,焦飛對它們轉無多少關注,這兩位童子法力一般,資質也一般,還比不得當初的蛤十一有用,焦飛只是收下了它們,可也沒有精心點撥的意思。
萬蠱仙娘見焦飛手下還有這么多“高人”這才安心許多,問道:“焦飛先生,如今我們該如何做?”
焦飛笑道:“你便不用出去了,免得有什么事情,我照顧你不到。這邊的事兒,也許用不多久,便能完結,你就暫且在這里修煉吧。若是趁著這個時機,把我送你的太陰金蜈祭煉完成,豈不是好。”萬蠱仙娘見焦飛擺明了不欲她插手,心道:“我已經得了太陰金蜈,再有貪心,便是不知足了。焦飛先生不知有什么考量,我也不知究竟,干脆不去想這件事好了。”
吩咐了萬蠱仙娘之后,焦飛收了九曲黃河陣圖,便即打坐起來。
天魔童子在封印的光繭之外,得了焦飛的命令他自然奮力吸攝內中法力,過了五六曰,天魔童子忽然感到封印之中有一股強橫無倫的法力猛地涌出,忙把法身一收,又復化為一個童子,卻見里面飛出一個黑衣人,見到了天魔童子猛的揚手,便是一連串的血光雷電炸下。
天魔童子把五岳真形訣一捏,便是五座山峰飛出,和那團血光雷電拼到了一起,只聽得無數聲爆鳴。待得天魔童子睜眼望去,卻已經不見了那個黑袍人的影蹤。天魔童子不知剛才出來的是什么東西,忙把體內封印住的,正在做苦力的十四頭雜色蛟龍放出一頭出來,對他吩咐道:“你快去叫老爺來,封印里出來了個東西,不知是不是太玄姥姥逃了。”
那條蛟龍不敢怠慢,忙把身子化為一溜遁光,一直沖上了地面。但是他隨即就感應到有數股強橫無匹的法力匯聚到一起,頓時踟躇,不敢前進。焦飛正在潛修,忽然有拓拔無敵派了一頭鬼將,客客氣氣的請他去商議事情,當他踏入了四大鬼仙的議事之地,卻見到了一個神秘的黑袍人。
“這位便是太玄姥姥,李靖道友便是萬蠱仙娘青請來的幫手。”
拓拔無敵輕輕一笑,把兩方人都介紹了一遍,太玄姥姥聲音嘶啞,猶如男子,低聲說道:“你放在下面的那個童子,來歷頗為不凡啊。”
焦飛呵呵一笑道:“若非有此手段,如何敢說救前輩出來?只是那太虛法袍實在狡詐,我沒能將之降服。”
太玄姥姥嘿嘿一笑道:“你要降服這件法寶,就須懂得那老鬼的道術。你若肯拜我為師,我這就傳你長生大道,無窮,還有降服太虛法袍的法術。”太虛姥姥盯著焦飛,似乎有許多期待,焦飛暗暗一笑道:“太玄丈人的道術,我從溫良前輩那里已經學到,也不用再買你的好。不過這老太婆連親生孩兒都殺,不知想了什么狠毒的法兒要算計我哩?我倒是不介意拜個假師父,但是若因此給自己套上了一個籠頭,被人制住,那可不值當。”
焦飛呵呵一笑道:“前輩好意,李靖倒是心領。不過我師父為人暴躁,不容門下弟子做這般事兒。我胡亂拜師,心靈上有什動靜,他那邊立刻便能知道,給師父把我身上的禁制一掐,晚輩立時便死的慘不堪言。有這一層關系,故而李靖不能從命。”
太玄姥姥桀桀笑道:“這還不容易,讓老婆子幫你把禁制解了,自然學什么法術都無害處。想你師父才晉級元神幾年,我已經晉級元神幾年,他的法術如何厲害的過我去?”太玄姥姥也不問焦飛愿意不愿意,虛虛揚手一抓,把焦飛攝在手中,便運起法力,要把焦飛體內的“禁制”解開。
焦飛忙把六陽封神幡的法力籠罩全身,七道心魔大咒此去彼來,形成無數沖蕩,太玄姥姥的法力才一沖入,便被這復雜無比的咒術層層包裹起來,饒是太玄姥姥法力無邊,隨意就滅了七八十團心魔大咒,但是焦飛全身顫抖,故作受了極大傷害,倒是讓太玄姥姥有些棘手。
太玄姥姥并非是真身出現,只得一個分神出游,總是隔了一層膜一般,許多法力都運使的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