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五域外妖魔
焦飛一字一句,斟酌著說道:“蘇真師兄,可是想要接掌天河星道場?徐慶師兄恐怕不會跟你搶這個位子罷?畢竟大家以修道為重,這些雜務,誰耐煩管它!”
蘇真搖了搖頭,笑道:“我和徐慶師兄都已經知道,自己是必定能成元神,此事另有一番機緣,先不跟你說了。天河星道場于我們來說并不重要,但若是我等愿意執掌這里,郭祖師便會把這一口山河鼎也暫歸我們掌管,而且……師弟你也許不知,天河星中,也許還孕育了一件先天純陽至寶,若是能取得天河星道場暫代掌教之位,這件純陽法寶十之八九便能落入手中。”
焦飛正自沉吟,蘇真又笑了笑道:“不過據郭祖師推測,天河星孕育的那一件先天純陽之寶,最少也有一千年后才會出世,而想要暫代天河星道場掌教,也須有元神級數的修為,這些事兒都還是后話。”
焦飛沒去注意其他的話,單單把蘇真的一句:“我和徐慶師兄都已經知道,自己是必定能成元神。”聽在了心底,他立刻想起了太虛法袍中的太乙天遁陰陽陣。
焦飛想了好久,撇開了這個念頭,問了一聲道:“然蘇真師兄來找我便是為了此事?”
蘇真笑了笑道:“不錯,焦飛師弟你亦是有這個資格的人,故而師兄特來求師弟支持。”
蘇真直話直說,焦飛轉倒是心情一松,這表示蘇真并未對他用什么心計,當即一笑說道:“師兄說哪里話來?在本派之中,師兄待我最好,何況我本就無爭奪之意,焦飛必定是全力支持師兄。不過若師兄暫代天河星掌教,豈不是就不用尋鼎靈了么?”
蘇真笑道:“師兄也是一輩子修道的魯男子,如何懂得男歡女愛?我本來便知道,自己不大可能獲得鼎靈承認,此事早就便放棄了。何況法寶自能擇住,本教開派的通天七子中有五人煉就元神,亦只有郭祖師得了鼎靈承認,二代師長中亦有五人煉就元神,還是只有郭嵩陽掌教獲得一口山河鼎垂青,此事本就艱難,其他師兄弟也無進展。”
“本來我還以為天河星道場這邊,自然有親厚弟子繼承,沒想到居然都這般不成話,也算是給師兄一個莫大的機會。若是我能執掌天河星道長,你徐慶師兄便有七八成可能執掌天河本派。陳太真師兄和其他幾位,不是無意爭奪,便是未夠資格。比如你虞笙師姐,此刻便沉悶的很,不知該如何下手,取得鼎靈歡心。”
焦飛想起了郭嵩陽掌教的叮囑,再想想虞笙,亦是啞然失笑,暗忖道:“如此算來,郭嵩陽真人在意的并不是下一代掌教的任選,而是想要再煉化一口山河鼎,多開一場天外道場。若是大家都不能得鼎靈的歡心,掌教之位怕是也定了。陳太真師兄無意于此,蘇真師兄和徐慶師兄各有去處,倒也沒了爭執……”
焦飛想了想,總覺得還有許多不妥,但是他也懶得去想。他對天河劍派掌教沒有覬覦之心,對山河鼎也沒有必得之念,蘇真待他確實不錯,焦飛自然要全力支持這位師兄。
蘇真和焦飛閑談一陣,便即起身告辭,焦飛等蘇真走了之后,這才把韓五娘放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姑娘跟我一路受苦,不知可還安好?”
焦飛有意把這一段的經歷,讓韓五娘皆能看到,這個女子看的心驚膽戰,忽然明白自己是誤會了焦飛。原本只以為他是天河宮的一名普通弟子,自己得空向人求助,還指望有人能幫她出頭,但是隨著焦飛的這段經歷下來,韓五娘才驀然發現,焦飛便是在天河宮內也飛揚跋扈,他的同伙說殺了那幾個“上神”便隨手殺了,余人竟然不敢問起。
連在天河宮都這般權勢,她一個凡間女子,如何能跟焦飛硬抗?
韓五娘頓生萬念俱灰之心,只是咬牙說道:“若是我肯從了上神,不知您能否放過我那可憐的弟弟?”
焦飛搖了搖頭說道:“五娘說那里話來?我和五娘一見鐘情,全心全意喜歡,你的弟弟便是我的弟弟,我回頭帶他來到天河宮,一樣傳授他神人之術,餐風飲露,逍遙快哉,豈不是好?”
韓五娘無奈道:“便全任憑上神安排!”
焦飛微微沉吟,他其實也不知該如何奪取五娘的芳心,雖然他和公孫紅,林小蓮都有共許長生之約,但一個是偶然鐘情,一個是青梅竹馬,他自己真沒有去鉆研過這種法門,腦中有些經驗,也都是當初小仙童秦漁的。焦飛恍惚記得,這小仙童秦漁,每次都是這般,先做浮浪子弟,再展示身手本事,那些女孩兒,便芳心蕩漾,為他俘獲。
焦飛自覺學的不好,韓五娘雖然愿意屈從,顯然非是出自本心。當初郭嵩陽真人便說,非要傾心相愛不可,那就不能是簡單奪了韓五娘的身子便了事兒,還需要哄得其甘心想從。
想到這里,焦飛頭也大了,暗暗恚怒道:“大不了這口山河鼎我就不要了,反正我現在手頭法寶正多,也不見得非要搶這一件。”
焦飛思忖一陣,惦記這太虛法袍運算的天河法術,便把太虛法袍一震,人便遁走無蹤。
他這邊一走,把個韓五娘驚嚇的不小,本還自思忖,是否要趁機潛逃。但是她往焦飛所居的寢宮外一走,便覺得有一股無形力量阻住,不管去往那個方向都不能出去,這才真個死了心。韓五娘悄悄打量,這才發現這座宮室,著實豪奢,在墻壁上隨意掛了兩口長劍,她本來是武者,頗好此物,便走過去拔了出來。
一聲輕吟,兩口長劍出鞘,韓五娘掂了一掂,只覺得這兩口長劍沉重無比,劍身清幽,顯然是上好的利器,卻在這里蒙塵。
焦飛遁入太虛法袍之中,立時便到了太乙天遁陰陽陣之中,此時這座以太乙神數為根基的大陣,已經算出來十多道法術,焦飛忙伸手一招,一起攝入內丹中。焦飛略略一算,暗忖道:“看來這太乙天遁陰陽陣算到后來,結合了玄冥訣和天河三十六法之后,總共能推演出七十二道法術,以后便可稱作天河七十二法。待我收全了天河七十二法,便可開始鑄煉道基,把全身真氣和這七十二道法術修煉到一起,把真氣盡數煉化。”
“待得真氣化盡,全數轉為種子符箓,道基便算是大成了。”
太乙天遁陰陽陣于爭斗無用,焦飛也并未祭煉這座大陣,收了推算的符箓法術之后,焦飛便直奔周天星斗大陣,這座大陣以四宮,星河為根基,內中有無窮奧妙,對焦飛修煉天河九箓劍訣,積聚真氣也有裨益。何況來了天河星之后,焦飛這才察覺,有許多法術,這域外星空不大派的上用場。比如他的二十四橋明月夜劍丸,就掙扎不脫天河星的吞吸之力,但天河星梭,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這類法器便能遁破星辰。
天河正法若是修煉到元神境界,化為一匹天河,浩瀚無匹,倒也是域外星空斗法的無上妙術,但是焦飛現在正淬煉道基,許多法術都要重新練過,故而戰且不能動用。而除了天河正法之外,他最為犀利的法術便是太虛法袍上的三十六座大陣了,其中更以周天星斗大陣最為合適域外星空斗法。
當初若不是被太玄姥姥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焦飛也不會先去祭煉先天五遁大陣,首選亦必然是這做能助長天河正法修為的大陣。
焦飛先后得手的五張陣圖,都是祭煉到第九層符陣為止,但是太虛法袍內的法陣卻都為十層,有幾座法陣已經有了第十一層符陣,周天星斗大陣便是有了第十一層的符陣,故而比別座大陣更為難以祭煉。
焦飛運煉法力,按照太玄丈人的獨門法術,祭煉了七八日,這才把周天星斗大陣的第一層符陣祭煉完成,想著再祭煉一層,就須耗費多兩倍的時日。畢竟是在天河星,還有許多事情,焦飛不敢耽擱,忙收了太虛法袍,遁出了三十六座大陣來。
他才自現身,就見到韓五娘舞劍,把兩口長劍舞動的花團錦簇,劍術也頗高明。
見到焦飛現身,韓五娘不由得訕訕,收了招數,正想把那兩口寶劍放回原處,焦飛忽然笑道:“這等普通寶劍,怎配的上五娘?你要是喜歡,我這里有兩口珍藏,五娘若是不棄,就先收了罷。”
焦飛把千幻神咒一抖,放了兩團出來,化成了青紅兩口短劍,青光的那口,幽幽清寒,紅光的那口,卻明滟滟的,透著一股野氣。韓五娘平生愛劍,焦飛才子取出這兩口短劍來,她就歡喜的很。聽說要送與她,韓五娘歡喜過后,卻有些黯然,心道:“收了他的東西,這邊算是屈從了么?韓五娘啊!韓五娘,你當初學武,不是為了要揚眉吐氣,讓天下人知道,非是男兒才能縱劍天下?現在落到人家手里,左右也不過是個玩物,以前的豪情壯志,什么都沒了。”
焦飛察言觀色,推敲五娘的心里,卻又覺得古怪,暗忖道:“五娘是個多么豪爽的女子?這個韓五娘若是她的一縷分神所化,只怕這般囚禁,轉不大歡喜,我須要給她些自由。”
焦飛笑道:“五娘可是覺得,在這么大的一座宮室里,冷冷清清的沒有趣味?不若我傳授你飛天遁地之法,日后想來便來,想走便走,出入天河星也不過是彈指一念間。”
五娘聽了略略吃驚,不知焦飛怎就轉了性,但還是心頭歡喜,問道:“看你從天河星上飛來此處,乘坐的那艘龍舟非比尋常,不知可否傳我駕馭之法,日后我也可借了這件寶貝,回去看望親人。”焦飛微微沉吟,忽然笑道:“本來五娘喜歡,我便送你也沒什么,不過失去了這艘龍舟,連我也無法來去天河星和這座星宮了。不過我可以傳授你如何打造這件法器的本事,你可想學?”
五娘聽得這話,想道:“若是他真肯教我這些本事,我定要發狠苦學,總有一日我的法力超出他之上,也就能擺脫這小賊的控制了。”她當即便說道:“我當然要學!”
焦飛微微沉吟,便把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訣傳了給五娘,他知道五娘決不可能在短短時日內把這門道法修成,還特意用了幾十團千幻神咒,變化了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的部件來,讓五娘慢慢琢磨。
五娘當然不知焦飛的心思,只道這人居然也不防著自己,歡歡喜喜的便開始學這幾手法術。
焦飛點撥了幾句,見五娘似乎并無什么學道的天賦,心頭有些氣悶,便自留下她一人鉆研法術,肚子出門,想要去尋訪陳太真說話。他這邊才除了寢宮,就上方鼎口處有無數光華閃動,焦飛一時好奇,便駕馭遁光飛了上去。這一次他也不用太上真鰍七轉七變化龍舟,畢竟這件法器新近祭煉,威力還不怎樣,而是把六陽封神舟化為一艘六陽封神舟沖破了山河鼎口的封禁,來在了域外星空。
也不知有多少天河弟子,正駕馭了天河星梭,在跟一群不知什么來歷的魔怪戰斗,這些魔怪肉身強橫之極,不用任何法器,也不用什么法術,便能在星空中來去自如。那些天河弟子或者在天河星梭中發出法術,或者運使其他的法器,或者干脆就用天河星梭殺敵,和那些不知來歷的妖魔戰斗正酣。
見到焦飛出來,立時便有一群妖魔撲了上來,焦飛見有此等好事,連別的法器都不使用,只把六陽封神幡催開,六色奇光一卷,便有大片的妖魔被吞噬。他這六陽封神幡在跟太玄姥姥的爭斗中,折損了不少元氣,能夠有這些不知來歷的妖魔填補,焦飛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