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帶著二百多人一涌而入,迅速占領了縣寺的前院。共尉和呂臣帶著十幾個裝備齊全的士卒,一馬當先,直奔后院。有共尉這個殺神帶頭,又有呂臣居中指揮,這十幾個士卒屢戰屢勝,士氣高漲,一個個高聲喊叫著,爭先恐后的向前殺去。
共尉十分興奮,今夜是兩世為人的他第一次殺人,不知道是因為他原本就有這種嗜血的愛好,還是因為共尉以前見過殺人,反正他一點兒也沒有第一次殺人帶來的不適,相反,他似乎很沉迷于這種殺戮之中,看到敵人在自己的猛擊下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讓他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難道我天生就是個殺人狂?共尉一邊懷疑著自己的基因,一邊大呼上前。他左手架著盾,右手一柄長劍,當真是遇人殺人,遇神殺神,手下無一合之將,當者披靡。后面的陳勝還沒趕上來,他已經帶著十幾個士卒殺到了縣令大人的臥室。
臥室之外,空無一人,房門緊閉。
“殺進去,活捉了那狗官。”眼珠子都紅了的共尉興奮得直哆嗦,他飛身上前,一腳踹在房門上。房門連帶著整片墻猛烈的晃動了一下,卻沒有象共尉預料的那樣打開。共尉大怒,舉起盾牌架在肩上,吐氣開聲,跟著又是一肩撞在了房門上。
這一次房門再也擋不住了,“嘩啦”一陣亂響,硬生生被他撞出了一個人形大洞。共尉躍入房內,正要用劍去砍門栓,忽然覺得腦后有風聲,他下意識的轉身用盾牌護住了腦后。當的一聲響,一柄長劍狠狠的劈在了他的盾牌上。共尉一聲冷笑,順手掄起盾牌就砸了過去,那人躲閃不及,被拍個正著,慘叫了一聲,踉蹌著向后退了兩步,“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跟著進門的士卒隨即用手里的火把點亮了屋里的燈。呂臣打量了一下那個倒在地上的倒霉蛋,只見那人只披著一件單衣,身體呈一種怪異的姿勢躺在地上,面門上嵌了一柄長劍,鮮血直流,眼睛瞪得溜圓,卻是已經死了。
“阿尉,你也太狠了。”呂臣苦笑著搖了搖頭,“一個堂堂的縣令大人,就被你這一盾給拍死了。”
“日,還縣令大人呢,居然背后偷襲。”共尉撇了撇嘴,不屑一顧。
“大人,這里有個女人!”一個士卒驚喜的叫聲打斷了呂臣的話。
凌亂的床榻上,一床薄薄的被子下面,一個身軀在不停的顫抖著。兩個士卒搶上前去,一把扯掉了薄被,露出了一個驚惶不已的美貌女子。這個女子除了胸前的一個紅色小衣,幾乎是身無絲縷。她蜷縮在角落里,驚恐的看著一個個象狼一般的士卒,眼淚汪汪的,象一只無助的羔羊。她雖然盡量縮起了身子,可是那塊小小的布片還是擋不住雪白豐腴的身軀。緊張心情導致的輕微顫抖,讓她胸前的兩只肥兔子輕輕的晃動著,更是勾得那些殺紅了眼的士兵心跳加速,呼吸變粗。
“大人……”一個臉脹得通紅的士兵轉過頭,企求的看著呂臣和共尉,上下滾動的喉結,暴露了他們內心的想法。
共尉忽然有一種不快,他哼了一聲,沉下了臉:“你們想干什么?不行!”
“大人!”那個士兵提高了聲音。
“不行就是不行。”共尉也惱了,殺人是不得已,這強搶婦女算什么,你們還是起義軍嗎?剛剛還是受苦的人,怎么一轉眼,也跟那些畜生一樣了?他怒吼一聲:“你們家里沒有姊妹嗎?你們起義,就是為了搶女人?”
“大人……”那個士兵不服氣的剛要反駁,卻被呂臣喝住了:“住口!你們著什么急?該你們的,就不會少了你們。將軍大人還沒來,你們就等不及了?一切都等將軍來處理。現在都給我閉嘴,誰再敢啰嗦,老子劈了他。”
那些士卒一聽呂臣提到了陳勝,倒也不敢再說什么了,一個個眼饞的看了一眼那個女子,戀戀不舍的退了出來。呂臣隨即指揮他們將臥室保護起來,以免其他士卒闖進來打劫。
戰斗很快就結束了,陳勝趕了過來。聽呂臣講了經過,陳勝看了一眼還站在旁邊生悶氣的共尉,淡淡的擺了擺手,命人將那女子帶了下去。然后走到共尉身邊說:“阿尉,你看中這個女人了?”
共尉搖了搖頭,嘆息一聲:“將軍,你說我們起義,是為了干什么?”
陳勝愣了一下,他想了想,拍了拍共尉的肩膀說:“阿尉,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這也是規矩,士卒們浴血奮戰,打了勝仗,有點賞賜也是應當的。再說了,他們本來就是喝民血,吃民膏的,現在血債血償,也是理所當然。”
共尉有些吃驚的看著陳勝,他萬萬沒有想到,陳勝會這么想,一時倒讓他說不出話來。陳勝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走了。共尉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動也不動,連陳勝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這是起義軍嗎?他不敢想象。
“阿尉啊。”共敖沖了進來,一看到共尉神色呆滯的站在那里,頓時緊張起來,他撲上來拉著共尉的手臂,心慌意亂的搖晃著:“阿尉,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你可別嚇我啊。”
“沒事。”共尉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阿翁,我沒事,只是……剛打完仗,我有些累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共敖如釋重負,拉著共尉就往外走:“那就去休息吧,將軍說你有功,專門給你安排了一間房,就在前院,我帶你去。”
共尉擠出一絲笑容,跟著共敖出了后院,來到陳勝剛分給他的房子。這是縣寺前院的一套房,一共三間,中間是正室,左右各有一個臥室,看樣子是平時僚佐們住的地方,里面布置得還算干凈。共敖喜滋滋的拉著共尉坐下,拿來兩只耳杯放在案上,又拿過一壺酒,倒了兩杯酒,一杯推給共尉,自己端起一杯,美滋滋的呷了一口,舒服的笑了幾聲,又皺起了眉頭:“阿尉啊,阿翁托你的福,能被陳將軍這么看重,還專門分了房子。以后再立功,分上一所宅院,再分上幾百畝地,那是不在話下。不過,阿尉啊,阿翁雖然想讓你立功,好讓我們這一家過上好日子,可是阿翁更擔心,象你這么不要命的打仗,每次都沖在最前面,萬一有個閃失,那可怎么辦啊?”
聽了共敖的話,共尉的心里舒服了一些,他無聲的笑了笑,暫時拋開了心中的疑惑,舉起耳杯對共敖示意了一下:“阿翁,你放心好了,我以后會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