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章頂牛
聽到李嫵媚那熟悉的聲音，馬空成的心里沒來由的一暖，似乎她與李軍那種親密早已經能夠拋到九霄云外了。
馬空成知道，這么大的事情局里肯定會在第一時間知道消息，李嫵媚肯定是偷著打的這個電話，看了一眼手機，果然是個手機號碼，心中一動，莫非這就是她的手機號碼？
“沒事的，不用擔心我都被他們打得吐血了，我這是自我防衛！他們這是襲警！現場可是有不少的圍觀群眾的！”馬空成雖然料到局里會知道情況的，卻沒想到最先打電話來的居然會是李嫵媚。
“少臭美啦，誰關心你啊！”電話那邊傳過來一聲嬌嗔，旋即又驚訝起來：“什么，你被人打得吐血了？傷得重不重啊？”
她的呼吸頗有點急促，馬空成心中一跳，這小美女如此竟然如此關心自己，剛剛還說臭美呢，這不一聽到自己被打到吐血，緊張了吧，哼，哼，小樣還真的能逃出爺的五指山去？
“沒事，還好啦，吐點血出來有利于身體健康！”馬空成口花花的調戲著李軍的秘書，這一刻，似乎昨天因為某種原因而不爽的心情，頓時變得舒暢起來。
“好了，你要小心，估計局黨委要對你進行詢問，你自己小心些！”李嫵媚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馬空成還來不及回話，就聽見電話那邊傳來嘟嘟嘟的盲音，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機號碼儲存下來，臨了叫周偉給自己的英俊的相貌照了下來，拿去沖洗，作為應對局黨委的質詢的材料。
當然，那個被揍得鼻青臉腫的賣菜的漢子的凄慘的樣子也被錄了下來，當然，那幾個混混的凄慘模樣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拍進去的。
馬空成進了鎮衛生院，他這副凄慘的模樣可是把值班的醫生嚇了一跳，昨天這廝還兇猛異常的抓了幾個扒手，今天咋就弄成了這個樣子？
醫生細細的幫馬空成處理了一下傷口，其實都是些皮外傷，不過有些青紫，這廝為了下午的詢問順利的博取得同情分，讓醫生硬是生生的包扎了一下，甚至故意在紗布上弄些血跡，這樣看起來可是悲壯得多。
一個一心為保群眾安寧的警察，在一群流氓混混的圍攻下遍體凌傷，萬般無奈之下只有鳴槍示警，最后好巧不巧的打傷了流氓，這樣一個英明神武的人民警察形象躍然于眼前，想必李局他們的心不會再那么堅硬了吧。
再說了，反正自己也就是以魯莽沖動的警察形象只怕已經深深地刻在各位領導的心里，今天的這個事件不過是加深印象而已。
馬空成搖搖晃晃的走出鎮衛生所，想起自己早飯都還沒吃，正想著是不是中飯早飯一塊兒湊合一頓算了，手機再次震動起來。
這一次，李嫵媚的聲音很嚴肅：“馬空成同志，鑒于有群眾舉報你在鬧市人群中擅自開槍，產生了很嚴重的后果，局黨委決定讓你親自來解釋一下！”
“李秘書，事情是這樣的。。。”馬空成還沒有開始解釋，就聽見李嫵媚道：“下午兩點半，局黨委會議室”
隨后迅速的掛斷了電話。
馬空成剛剛一腳踏進公安局的大門，兜里的手機就震動起來，逃出來一看居然是郭達的號碼，莫非這家伙還在縣局辦事？
“兄弟，今天我可是聽說了，你小子在陽縣警界算是混出名頭來了，好家伙毫不猶就是一槍，你比哥哥帶種啊！好了，估計你現在也到了縣局了，不說了，完事了給哥哥打個電話！”
馬空成搖搖頭掛了電話，邁步向著李軍的辦公室走去。
還不到下午的上班時間，辦公樓的走廊里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上了三樓轉角處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馬空成的心里一跳，快步走了上去。
“怎么現在才過來？李局都等了你好一會了”李嫵媚先是溫柔的看了一眼馬空成的腦袋，見他幾乎包扎成了木乃伊，但是見這廝行動間更見利索，立即就明白了這廝是準備打悲情牌了，狠狠的橫了他一眼。
馬空成心里這個冤枉啊，明明你這小妞讓我兩點半趕到就行，現在才一點四十，已經很早了好不好，不過聽到李軍在辦公室里等著自己，一顆心立即放了下來。
“這不，路上堵車嘛！”馬空成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鼻子，訕訕的跟在李嫵媚的身后進了李軍的辦公室。
“李局！”馬空成低著腦袋低低的叫了一聲，似有滿腹怨言，無限的幽怨沒有傾訴一般，眼神里委屈的神情一覽無余。
“哎呀，我們的大英雄，人民群眾的守護神來啦！”李軍冷冷的看了一眼馬空成那就留著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面的腦袋，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聲。
“嫵媚，給他倒杯茶，看他還能不能喝！”李軍看著他找個木乃伊的模樣，終究還是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說吧，有什么好解釋的，以你抓蔡大寶的那股威風勁我就不信了，幾個混混居然還能勞動你老人家開槍！”李局狠狠的一拍桌子，面前的煙盒幾乎都跳了起來
“你倒好，昨天在縣城先是跟陶海龍玩了一把武林高手的決斗功夫，中午又把陳書記的公子給揍了，今天就更好了，居然在鬧市里開槍了！你還有沒有王法！”
李嫵媚給馬空成倒了杯水，重重的往茶幾旁邊一放，鼻子亦是重重的一哼，挺起高聳的胸部走了出去。
“李局，我錯了！”馬空成趕緊服軟，李軍想來是他在公安局最后一道安全屏障了，倘若讓李軍對他生出厭倦來，他的打黑大計還沒開始就必定會夭折。
“哦，你還知道自己錯了，那你給我說一說哪里錯了？”李軍一愣，沒想到這小子這么爽快的承認了錯誤。他本就懷疑這小子別有所圖，現在看來還真是猜對人了。
“第一，我不該當眾開槍：第二，我本來可以用更懷柔的手段來解決這件事情：第三，我應該時刻牢記警務人員工作條例。。。”
“好了，少給我來這一套！”李軍狠狠的瞪了馬空成一眼：“你心里有幾根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說吧，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馬空成也知道，必須讓李軍明白自己的用心，到了這個地步再不和盤托出的話，只怕從此就要淡出李軍的視野了。
“李局，本來對付這樣幾個混混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可我當時靈機一動，李局您不是讓我先在所里站穩腳跟嗎，人民群眾就是我的另外一個靠山，當然主要的還是靠李局您的支持！”
“哦，你以為就憑著你對著一個混混開了一槍，老百姓就把你當成馬青天了？”李軍不無嘲諷的說道。
馬空成對于他的嘲諷視而不見，繼續道：“這些人經常在市場里干些強買強賣的勾當，也有不少群眾去派出所報案了，每次都不了了之，久而久之這幫混混對人民警察的那最后一絲絲的恐懼都沒有了！”
馬空成的聲音越來越大：“今天在集市上，他們明明知道我是警察居然還一起上來圍攻我！我這一次不開槍震懾他們一下，他們以后豈不是要翻天了，我就是要用這一槍告訴他們，這觀音鎮只要有我馬空成在就容不得他們囂張！”
李軍的眉頭微微一蹙，他自然能看出來馬空成說的是真話，他聽到的消息確實這小子在鬧市中開槍殺人，起初他也以為這小子是想要在觀音鎮立威為下一步的行動作為鋪墊，誰知道后面還有這一幕？
門口突然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進來！”
“李局，皇局他們都已經到了會議室里，就等你了”李嫵媚推門而入報告道，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馬空成，她在外面都能聽到李軍重重的拍桌子的聲音，李軍可是很少這么發脾氣的。
“好了，走吧！”李軍站起身來，帶頭向會議室走去，馬空成跟在他的身后，回了李嫵媚一個沒事的眼神。
“一會兒，你就實話實說，該怎么說就怎么說！”李軍突然頓住腳步，疑惑的看著馬空成兩人在擠眉弄眼的。
“對了，嫵媚，你父親回來沒有，周末市里公安系統有個會議，我去你家蹭頓飯吃！”
李嫵媚狠狠的瞪了一眼馬空成，責怪這家伙的多事，這下被李局誤會了吧，只得嘟囔道：“今天剛回來的，你要去就去唄，還問我干啥？”
馬空成知道，這是李軍拿他當自己人了才會當著他的面說這些問題，心里突然一動，這么說來李軍跟李嫵媚的父親很熟了，那么兩人之間就不會是那啥了吧？
陽縣公安局的黨委班子成員幾乎全部到齊，縣委常委縣委副書記縣政法委書記李軍，他的左邊是公安局的政委趙韜，趙韜的另一邊是主管刑偵的副局長胡進。李軍的右邊是常務副局長黃貞榮，黃貞榮的另一邊是主管訓練后勤的副局長許春陽。
“馬空成同志，現在縣局的黨委成員幾乎全在這里，請你把今天上午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局黨委匯報一下！要說實話，我們手里頭有一切證據！”
其實，黃貞榮心里還是很欣賞馬空成的，對于馬空成的這個膽量很是欣賞，他總覺得警務人員對于罪犯就是要深惡痛絕！如果連流氓混混都能無視警察了，那還要公安局做什么。不過，這個馬空成似乎也太魯莽好斗了一些，才在縣城惹事，又在鎮里開槍。頭疼啊！
不過，堅持要搞這么一個詢問的是李軍，他也只好按照李軍的意思安排下去。
馬空成接著一五一十的把當時的情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在他的嘴里無辜菜農幾乎被打得奄奄一息，自己又如何的挺身而出，如何苦戰，如何的寡不敵眾的情況下，慌亂之中卻摸到了手槍，這才亂開了一槍，很巧的是居然打中了一個流氓的大腿！
隨后，他又就自己紀律性不高而再三道歉認錯，態度之誠懇令一邊做記錄的李嫵媚幾乎要忍俊不住。
“我記得小馬你好像身手不錯的啊！怎么會連三個流氓混混都收拾不了，那在火車上蔡大寶不是你抓住的？”一邊主管刑偵的副局長笑呵呵的問道，他干刑偵出身，對于馬空成那漏洞百出的解釋很快就抓住了破綻。
“許局，是這樣的，你知道我昨天在縣城跟一群扒了一架，受了點小傷，當然，假如我拼著小命不保的心思，也指不定就是個同歸于盡的結局，不過我這么做可是有深意的！”馬空成腦袋告訴轉動，立即就思索起來，眼前的這幫人可都是在公安戰線上混了很多年的老油條自然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啊，有什么深意？”這次發問的是局長李軍，其它人本來也頗有興趣的樣子，一見李軍發話了，頓時把目光投向了馬空成，想看他如何應對。
“報告各位局長，說大一點，我這是為了全國的警務人員，說小一點就是為了我們觀音鎮派出所的兄弟們！”
沒有人說話，只有李嫵媚飛快的在記錄本上幾下馬空成的每一個字。
“我這是為了給我們所里的兄弟們找回尊嚴，找回自信，為了向當時在場的幾百群眾證明，黨領導下的派出所警察又能力將一切不法分子繩之以法！絕不姑息！”
所有人，面容一窒，沒想到一個毛頭小伙子來給一幫趕了幾十年的老公安做思想工作。
“就你？”李軍呵呵一笑，眼神里滿是譏笑之意，其他人的眼中也是這般的神色。
“我就算今天拼了命壯烈犧牲了，也沒有這開一槍的震懾力大。因為現在不僅僅罪犯對我們警察的畏懼漸漸減少，就是老百姓都不太原因相信我們警察能幫他們！有些地方不是出現了很多的地下社會來幫老百姓處理糾紛么，但是這種事情我絕對不允許在我的轄區發生。在觀音鎮漸漸的有了這種苗頭，那些個流氓混混們就已經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我亮明身份去勸解，他們居然還敢一起圍攻我！這是什么行為，這是襲警！在國外那是可以當場擊斃的！”
在場眾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好家伙，這家伙居然如此的心狠手辣！
“如果，這一次我不鎮住他們，下一次換成我所里的兄弟們去巡邏了，說不定就是我的兄弟被他們打死，打傷，只要我還干一天所長，我就絕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全場頓時一片死寂。
馬空成卻出人意料的笨拙的掏出證件還有腰間的配槍往桌子上一放：“我的辯解完了，如果連警察的尊嚴都不能保持的話，那么不用你們處分我，我請求辭職！”
馬空成向著幾個常委微微一鞠躬，轉身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