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型地勢的胡烈海岸,如果上空有一雙眼睛的話,就會發現下方大地有一副有趣的景象,埃羅軍和帝在朝著地勢一端的亞丁奴隸發動追擊戰,而在另外一個斜面上,亞丁軍則如同洪水一樣沖垮了埃羅的軍的防線,這樣的局面,讓這場勝負已分的會戰一下變得難以琢磨,就像是被看不見的兩只大手推動者戰爭的煙塵!
“快,命令所有的部隊都撤回來!”埃羅的將軍們在得到側翼崩潰的消息后,臉色頓時露出幾分慘白,帝國騎兵在關鍵時刻的猛力一擊,徹底重創了亞丁人的奴隸軍團,后面的亞丁軍主力也選擇了撤離,
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傾斜到了埃羅軍一方,此時此刻,傳來側翼崩潰的消息算是什么!為了阻擋亞丁軍在側翼的攻擊,可是抽調了目前在胡烈海岸埃羅軍的一半的兵力,沒想到還是被打崩潰了!足以可見,亞丁人在側面的攻擊有多么強悍
原本的喜悅,在這一刻就沒有值得高興了,側翼距離這里不過幾里,亞丁軍很快就會壓上來,如果不能再亞丁軍沖擊到來之前,將部隊集結起來,那么帝國騎兵橫線沖垮亞丁奴隸軍團的情景,就將在埃羅軍的身上重演!
“大人,好像是是埃羅軍回撤的號角聲!我們需要返回嗎?”正在追擊的帝國騎兵也感覺到不對勁,一名帝國騎兵靠向帝國第四近衛騎兵旗團長卡列說道
“我們不是埃羅軍隊,對于他們的命令沒有遵守的義務!傳令下去,不要再追擊了,全軍轉向艾奎山道!”
卡列嘴角咧了咧,將手中的戰刀插入刀鞘,不過是十幾萬奴隸,那里真的值得帝國近衛騎兵去追殺,這次帝國騎兵參戰,完全是了遏制亞丁人連續勝利的勢頭,真正的目標,其實是二十多里外的艾奎山道,
沒錯,就是位于亞丁軍后路的那條艾奎山道,這條山道的意義不僅僅是亞丁軍攻擊科妮莉亞中線攻勢的后路,還有一個被大多數人都忽視了東西,那就是只要順著艾奎山道向北,可以直達亞丁軍隊最大的物資囤積地拉烏瓦和城,
現在亞丁軍數十萬傾巢南下,后方兵力就是個空殼,只是因為前面有數十萬大軍的掃蕩,大家都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更不會有人想到,有人膽敢沿著艾奎山道逆向而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只要一舉打下拉烏瓦和城,亞丁軍無論現在占據多大的優勢,都會因為后勤斷絕而不得不放棄掉,如果埃羅皇帝不是傻子的話,都會毫不猶豫的將兵力全部壓上,絕不讓亞丁軍得到安然撤離的機會!
這次帝國參戰的真實兵力只有眼前這兩萬五千人,在這場兩軍人數加起來超過五六十萬人的大會戰中,能夠起到的作用極其有限,而且埃羅人與亞丁人已經為了這片地區,已經投入了百萬以上兵力的殘酷絞殺,雙方將自己的國本都壓上了,就算帝國真的出動主力參戰,打下來之后又怎么算?所以從始至終,無論是帝國皇帝親臨伊斯坦地區造勢,還是瓦里西恩大人下令大軍集結,都不過是做做樣子!
用精銳的兵力,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對亞丁人一擊必殺,這才是帝國第四近衛騎的使命,
當帝國第四近衛騎朝著目標艾奎山奔去的時候,從側面突破的畢可汗軍也已經與胡烈海灣的埃羅軍交戰,側面潰散下來的埃羅士兵就像是炸了窩的螞蟻一樣在側面的山丘滿山奔跑,一道道的黑線在他們后面滾動,那是高大兇殘的駱駝騎兵,這些駱駝騎兵在山丘上的速度非常迅捷,天生就耐力極佳的駱駝,披著戰甲從高處迎面沖擊而來,就像是一道重型撞車狠狠扎進奔跑的亞丁軍人流里邊,
沙漠駱駝頑強的生命力和體力,在此刻得到了完美體現,完全是猶如不知道疲倦一樣,即使先前被武器砍的血淋漓的,此刻依然撅著嘴巴,甩著舌頭的向前,就像是打不死一樣,顯得那樣的滿不在乎,碗口大的駱駝蹄子重重踩在倒地的人體上,上面的駱駝騎兵重達十幾斤的大砍刀上下翻飛,寒光閃閃,毫不客氣的對著埃羅潰軍亂砍,腦漿、鮮血和頭顱骨的碎片橫飛,整個腦袋都被劈開,短短的一旬時間,位于側面的一個千人中隊就這樣消失了!
“所有騎兵,跟我來!”
白發蒼蒼的埃羅帝國第九軍團長勞斯公爵,看著如山洪一樣傾瀉而下的亞丁駱駝騎兵,知道這個時候,什么謀略調動都是空的,如果不能阻擋住對方的攻勢,讓對方鼓足了氣一下沖過來,還在集結的部隊一刻間就會崩潰,加上潰軍的沖擊,想要再集結完全不可能!勞斯公爵大聲高呼,舉起佩劍沖了出去,帶著麾下的第九軍團騎兵,朝著轟然而來的亞丁駱駝騎兵迎上去,雙方騎兵就像是兩道鐵流一樣重重的撞在一起,充滿殺氣的吶喊聲響徹海岸,人仰馬翻,甚至雙方的戰馬和駱駝在對沖下,重重的撞在一起,在地面上揚起漫天煙塵,鮮血如花朵綻開
瘋狂的騎兵對戰,就像是一群披著重甲的嗜血猛獸在撕咬,鼻翼間嗅著濃烈的血腥,眼前是斷肢橫飛的火爆場面,戰馬飛揚起的馬蹄狠狠踏在地面,駱駝騎兵的大彎刀看的身上鎧甲鱗片亂飛,青筋從額頭上鼓起來,激烈爆發的嘶喊,震的人雙耳發聵,聚集的陣列一下在撞擊著散開,電光火石間,如同過一道沉重的猛然劈在對方的身體上,雙方身體的金屬鎧甲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火花四濺!已經憋屈了那么久,難道還真是怕你亞丁軍不成,如不是每次都被無邊無際的奴隸消耗了體力,就憑這些粗大高細的沙漠駱駝也想要占便宜!各種怒罵撕喊,刀光劍影,在這一刻,人已經不再是人,就是殺戮的機器,一道波浪拍在一道波浪上,直到把對方徹底的砸成粉身裂骨為止!
”我就知道,埃羅人一定不會想到,我軍會攻破側翼!“
畢可汗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后方,一身銀色鎧甲顯得極為蕭殺,頭頂上的王冠讓他看起來多了一份藐視大地的感覺,這場戰爭就該這么打,武力就是武力,有阻擋的障礙就要像鐵錘一樣砸碎它,如阿畢爾那樣瞻前顧后,怎么能夠體現出沙漠戰士的永無,他看著前面被沖擊的七零八落的埃羅騎兵,嘴角滿是譏諷冷笑,完全不顧身邊一臉凝重的阿畢爾,阿畢爾眼睛亂轉,在尋找帝國騎兵哪里去了?
剛才還如鐵流肆虐的帝國騎兵,竟然在這一刻完全看不見,否則依照帝國騎兵令人恐懼的突擊,就足以讓畢可汗的駱駝騎兵翻到一片,這樣的話,自己或者還能勸說畢可汗!可是帝國騎兵不在,還在慌亂整隊的情況表明,埃羅軍明顯沒想到畢可汗會從側翼殺過來,畢可汗竟然歪打正著,竟然有了讓全局翻盤的征兆!這才是讓阿畢爾感到憂慮的地方,依照目前的局面,畢可汗是不可能再勸住的了,如果先前畢可汗只是固執,那么現在就是瘋狂,從畢可汗那雙青藍色的瞳孔里,阿畢爾看見的是一片瘋狂!就像是一個賭徒孤注一擲的壓到了最大籌碼一樣,這樣的人,已經沒有人能夠勸說,
罷了,就看看他到底能夠打到那一步!沒準還真讓他殺出一條血路呢!阿畢爾嘆息了一聲!下方的戰局在短暫的騎兵交鋒之后,作為作戰主力的步兵開始加入,局面就更顯得混亂,無數的火星在劈砍間冒出來,刀、矛、劍紛紛砍戳在對方的身上,此刻作為重步兵的埃羅軍頑強的猶如磐石,如林豎起的和厚重的盾牌,看起來猶如金屬怪物的鎧甲遮蓋著在身軀上,冰冷的頭盔與盾牌之間,只能看見士兵們冷峻而殺氣騰騰的目光
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敵人,站在第一隊列的里步兵隊長明銳而可怕的目光,透過盾牌的間隙看著前面,嘴里喊著“穩住!”手中握柄螺旋紋的冰冷感,腎上腺激素讓他們的雙眼和脖子都在大量的充血,頃刻間,兩邊的各式武器就已經劈砍在一起,一蓬蓬鮮紅的血從兩軍之間濺射出來,在不斷倒下的尸體后面是更多向前倒下,
“轟隆隆!”巨大的雷鳴之聲,似乎是感受到了地面上無數慘烈哀嚎的怨氣,陰沉的天空閃過一道猶如虬龍般的閃電,亮光照亮了下方的大地后,大顆的雨滴頃盆而下,精疲力竭的埃羅步兵站在雨水中,到處都是血,雨水啪啪的打在臉上生疼,大口的呼吸著茫茫雨絲中的涼意,殺人和被殺都麻木了,只有雨水打在身上的冷意,提醒自己是活在人間,慘烈的激戰,中下層軍官大批量的戰死,被借勢沖擊的畢可汗軍團沖成了幾段,
當阿畢爾的部隊也從前方的雨幕中如潮水一樣涌過來的時候,兩軍夾擊下,埃羅軍抵抗徹底崩潰了,在交戰最為慘烈的地段,無數的尸體斷肢殘體比比皆是,鮮紅的血滲入土壤中如同傳說中的地獄般可怕。(最穩定)
喪失了斗志的埃羅士兵,有的跪在地上投降,手中的長劍和盾牌都已經無力的扔到了地上,埃羅帝國第七軍拉爾漢侯爵在絕望下,用已經砍出了斑斑缺口的佩劍,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尸體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雙手緊緊握在拳頭,雨點從他臉上滑落。更像是斷了線的淚珠在奔,他的第七軍就是負責側翼的部隊,在阿畢爾軍團的沖擊下被打崩潰的就是他,整個戰局扭轉,就是從側翼被突破開始的
亞丁軍的強悍攻擊出乎他的意料,他并不知道他所面對的不是普通的亞丁軍,而是阿畢爾王國最精銳的親衛軍團,對方無論是兵力,裝備都在其之上,加上畢爾汗殘酷無比的軍法,就算是兩個第七軍也擋不住!
錯誤的判斷導致此戰由勝轉敗,他難辭其咎!就算不自殺,落到亞丁人手中也活不了!
白蒼蒼的第九軍團長勞斯公爵尸體被找到了時候,已經沒有人還認得出這具躺在泥濘中斷了半個軀干的尸體,就是那個以嚴肅和風度著名的勞斯公爵,他雖然死死拖住了駱駝騎兵的猛烈追擊,但其麾下騎兵死傷殆盡,就是他自己,身上也滿是深紅色的傷口,隱約可見里邊的森森白骨,舉著染血的綢緞戰旗,騎上戰馬,看了一眼遙遠的西面,高舉起手中劍發起最后沖鋒,身體被無數迅疾射來的箭簇射中,連人帶馬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一頭猛地栽入滿是泥濘里,頸骨當場折斷,脊椎在變成了碎片,半個身軀被箭簇射成了碎肉空洞,再也沒有能力爬起來!
堆積如山的尸骸,插在戰場上的短戈殘,到處是折斷的和重劍。人尸和馬尸堆積如山,泥濘的地面上還戳起了一只只手、腳,象插在那上面的旗幟。耳邊只有雨水嘩嘩的聲音,穿著普通士兵衣服,滿身血污,躲在尸體堆里邊的第十一軍團長塔爾侯爵,在大雨流動的泥濘中小心翼翼的爬行著,輕輕的用手將抵靠鼻翼的一節斷腿挪開,塔爾侯爵看見幾個亞丁士兵在搬運尸體,連忙再次裝死!
大雨讓環境變得極差,加上到處都是死尸,取得了勝利的亞丁軍似乎也沒有多大興趣打掃戰場,因為這在以前都是低賤的奴隸們做的事,而現在奴隸都跑了,讓士兵來干,就顯得差了很多,這些士兵只是隨意的將尸體堆在一起,也不管有沒有活的,這讓不少裝死的埃羅人躲過了一劫,塔爾侯爵就是其中之一,胡烈彎阻擊戰,前后一共歷時十六天,最終以埃羅軍三個軍團覆滅為結果,
4月六日,亞丁軍突破胡烈海灣,逼近科妮莉亞五十里范圍,因為胡烈海灣阻擊戰的失利,埃羅軍的防線不得不完全退到科妮莉亞一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