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邊軍被東搏人所滅,無論王庭方面如何壓制,消息還是很快傳遍了王庭所在的東林地區,聽到這樣的消息,大部分前來參加王庭宴的部族首領們都是一臉愕然,完全想不到,王庭邊軍襲擊東山城,竟然還能被被東山城反殺
這也太笑話了吧,各部首領們目光中除了震驚,更多是幸災樂禍,扎果鐵木也有今天啊!堂堂北王庭竟然被東搏人擊敗,你這新汗王的臉面還要不要,如果扎果鐵木還能繼續穩住舉辦王庭宴,那么各部首領們反而刮目相看了
“嗚嗚”金色夕陽漫卷在草原之上,風吹過草地顯出的牛羊,一道悠長的號角聲,就像是以王庭為中心散開的巨大波動,朝著四面八方散播開去,所有在王庭附近的草原人都緊張的看向號角響起的方向,這是王庭號角,只有在戰爭時才會被吹響,而現在王庭所在,僅僅部族就有數十萬,控弦騎兵近20萬,如此軍力,在整個北草原都是橫著走的,原本散布在外圍的王庭軍開始緊急收縮,一隊隊的王庭精銳疾奔而至,漫天煙塵之下,王庭騎兵就像是小溪從四周匯聚而來,小溪變成了江湖,變成了覆蓋眼前大地的草原鐵蹄
“轟隆隆”馬蹄之下,不僅僅是大地在顫抖,整個王庭四周的人心也在顫抖,誰都知道新汗王扎果鐵木聚集了相當的力量,但誰也沒想匯聚的兵力竟然如此多,要知道王庭本部軍團和王庭為主干的王庭軍,完全就是兩回事,
本部軍是汗王麾下直屬,是汗王嫡系,才是真正屬于汗王的力量,另外一個則是以汗王為中心的聯軍,如果出現在眼前的是王庭聯軍,那么如此規模和數量還可以對上,而此刻受到號角召喚而來的,只是王庭直屬嫡系軍團,從最開始的兩萬,三萬,五萬,八萬,王庭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怎么會有這么多,不是說王庭與寒地人作戰損失慘重嗎?“各部首領們看著越來越多的王庭騎兵,臉色開始不自然起來,一名部族首領目測了一下,低聲道
“多的不敢說,七八萬是有的,真沒想到扎果鐵木被寒地人一路潰敗,還能積累下如此軍力”
“開玩笑的吧,王庭與寒地人的關系,只要是明眼人都看的出來,自從寒地人南下,王庭什么時候真正跟寒地人碰過,反而是王庭在哪里與寒地人作戰,當地的部族就會遭遇滅頂之災,寒地人的土地,王庭得到牲畜和族民,有這樣的規模也就不足為怪”在他旁邊的一名部族首領語氣不屑的說道“就算傾巢而出只是為了對付東搏人,怎么看都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好了兩位,這種話要是讓王庭的人聽了去,怕是又要惹上麻煩,還是不要再說的好”、
旁邊的一名部族首領臉上有了懼意“不管這次東博人是怎么做到的,對于并不見的就是壞事,至少扎果鐵木的王庭宴在擊破東山之前,是無法繼續下去的,而且歷代汗王里邊,在召開王庭宴期間遭受如此羞辱的,也只有這一代了!””說實話,我也很好奇,東博人是怎么做到的?“
“你問我,我問誰?”
“汗王令,請各位首領前去召開會議“一名王庭騎兵奔馳而來,在幾個人前面停住戰馬,大聲說道,幾名首領的臉色變了變,暗自后悔,王庭既然不再掩藏實力,那么對于各部也就不會那么客氣了,順昌逆亡,素來是大草原上的生存準則,王庭這是擺明了要裹挾各部一起去攻擊東搏
八月三日,北王庭二十萬大軍從東林出發,如同無邊無際的滾滾洪流東進,八月五日,王庭軍越過東搏邊界,猶如一場颶風從這片廣袤的大地上掠過,馬蹄帶起無數的灰塵,灰塵隨著快馬帶起的風飄搖之上,在天空中形成了壯麗的景觀。東搏邊界經過王庭邊軍慘烈掃蕩,本就非常的荒涼,現在更是變得更是看不到一個人
“聽說是汗王下令掃蕩東搏邊界,然后進攻東山的”一名草原首領停住戰馬,目光掃過這片荒涼的土地,沿途沒見一個東搏人,焦黑的斷壁殘垣倒是比比皆是,想到這些地區在不久前還是東搏人聚集的城鎮,部族首領的目光就有些古怪,王庭這次掃蕩怕是無所不用其極,所以才最終激怒了東山的怒族,不知怎么地就被東山怒族爆了菊花,而現在裹挾近二十萬草原軍而來,只是為了一個東山,實在是有些大刀砍蚊子的感覺
連續奔跑了一天一夜,進入東搏邊界后,扎果鐵木的騎兵的速度開始緩慢下來,最后漸漸的停止了前進的步伐,扎果鐵木雖然暴怒,但依然秉持著謹慎,他知道東搏人想要在正面作戰中覆滅自己的萬余邊軍,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對方一定是采取了什么秘密手段!大批的探路騎兵被派出去,在沒得到具體情況下,扎果鐵木不會前進
扎果特木的軍帳之內,一股股冰涼的寒氣撲面而來這大帳之中,四角布列了四個鐵鍋,鍋內堆放著冰塊,寒氣就是從這些冰塊彌漫開來,空氣中還隱隱有著沉香的氣息,營地外酷暑難耐,帳篷內確實冰涼清爽,還有讓人提神醒腦的香氣四溢,如此奢侈的生活,如果是在中比亞朝堂大族也并不稀奇,但是在這千里之外的土漠之地,這座大帳,方圓足有二三十步,容納五六十人也綽綽有余。地上經過了平整,先是墊上一層竹席,再鋪油布隔絕潮氣。最上面則是一層茵毯
這樣的布置,早就讓那些草原部族首領們一個個眼睛發紅,這些東西,他們也就是聽說過,真正見到很少,能夠留在北草原上沒有南遷的,要么是實力不夠,南遷毫無競爭力,要么就是想要擺脫大族壓制,留在草原上自我發展的,當初草原軍三路攻破中比亞帝京,他們都沒有參與,
目光掃過諸位首領垂涎欲滴的臉色,扎果鐵木一只腿靠在木床上,用手中割肉刀割開木案之上炙得焦黃的帶皮羔羊肉,放入自己口中,還有各色新鮮果子,有調和的好羹湯,喝了一點酒之后,更顯得紅光滿面,精神奕奕。嘴角咧了一下
“都是一些中比亞人的小玩意,我留著用處不大,如果諸位首領有興趣,都可以拿去,按照我草原上的規矩,王庭宴也是可以在行軍路上舉行的,只是這獵物需要改一改,諸位認為獵物改為東山如何?諸部中誰第一個攻上東山城,這東山城就是他的了,諸位對此賭注有什么意見嗎”
“陛下所說的是真的?”
也許是覺得消息太過的突然,各部的首領和將領都愣住了,每個人都睜大了眼睛,扎果鐵木將自己的話重復了兩遍,他們的目光才炙熱起來,拿攻擊目標作為獎賞獵物,在歷代王庭宴中并不少見,這樣既可以振奮諸位人心,也可以顯示出王庭生殺予奪的威嚴,甚至有時候,王庭宴就是一年一度的軍事會議,一名草原首領身后的青年忍不住站出來,他是那名草原部族首領的弟弟,形貌活脫脫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只是面上的好幾道疤痕,多了些兇戾之氣,厲聲問道“只要是誰第一個攻上東山城就行嗎?’“
“當然,我說的話就是汗王令,誰第一個登上東山城,東山就是誰的”
扎果鐵木嘴角哈哈笑道,雖然損失了上萬邊軍讓他心痛,但是能夠用一個東山,就讓自己重新在各部首領心目中重新豎起來,也算是物有所值,至于東山城本身,扎果鐵木一點都不擔心,區區一個東山城,就算是玩出花來,也絕對擋不住自己的20萬大軍碾壓,他之所以下令大軍進入東搏后就停下,不僅僅只是為了探查消息,還因為東搏地區不是草原地區,貧瘠丘陵地帶缺乏茂密的草被,20萬草原騎兵開入,每天戰馬所吃的的草料就是天文數字,一旦深入東搏,就意味著要開始盤算自己的后勤補給能夠支撐多少天,
下午時,從東山方面的迅騎返回,帶來讓扎果鐵木震驚的消息,東山城頭上插著耶律家的軍旗!這怎么可能!耶律王庭軍不是在啞烏古嗎,怎么會一口氣跑到東山來,扎果鐵木酒杯里的酒水水一直往下流淌,全部灑落在他的靴子上,他都沒有發覺,沒有人能夠想到,東山城會被耶律軍占領,在場其他部族首領也都驚呆了,本來以為只是跟懦弱的東搏人作戰,沒想到竟然是與耶律王庭軍對上了,要說內心沒有幾分心慌那是假的,耶律家的戰斗力人盡皆知,兩次攻燕州,如果不是出了意外,就算是王庭也都被趕出來了,這次耶律家打著北進拯救草原的旗幟返回北草原,各部就已經預料到,王庭與耶律家必有一戰,只是誰也沒想到,這場草原王權的決戰來的如此之快
“看清楚了嗎,東山城真的掛著耶律家的旗幟?”這時候,扎果鐵木似乎也反應過來,隱隱感覺到幾分不對,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身材干瘦的王庭將軍站出來,向扎果鐵木說道”汗王,這件事不正常,耶律軍七天前還在啞烏谷口,怎么會突然跑來東搏,而且屬下就算是想破鬧腦袋也想不通,耶律軍為什么要來東搏,這里只是一片荒地,連草都不長,耶律軍來東搏做什么!我懷疑東山城方面是在故布疑陣,知道我們的死敵是耶律軍,認為只要懸掛耶律家的旗幟,就可以嚇走我們!”
“對啊,我怎么就沒想到,這些東博人真是狡猾啊“
這名首領的話,頓時就像是一顆石頭落入平靜的湖面,濺射起巨大的浪花,其他部族首腦們頓時一個個露出恍然神色,都在罵東搏人太無恥了,竟然還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可惜就是做的太過了一點,要不然還真就讓東搏人騙過去了
“對方是想要拖垮我們,只要我軍遲疑不定,時間長了,補給消耗完,自然就會退卻”首領們議論紛紛,越說越覺的這種可能性極大,扎果鐵木立即讓人將前面探查的哨騎找來,親自問道“你是親眼看見東山城頭掛著耶律家軍旗嗎?”
“是小的親眼所見,東山城確實是懸掛耶律家軍旗”那名哨騎跪在地上,斬釘截鐵的回答,聽到這樣的回答,扎果鐵木反而笑了“虛張聲勢,看來東山城在擊破我王庭邊軍一戰中,損失也是極為慘重,否則也不要采取如此自欺欺人的手段,真以為懸掛了耶律家的軍旗,就能夠嚇走我們不成,開什么玩笑!我堂堂北王庭怎么會懼怕耶律家!”
“啪“
扎果鐵木臉色鐵青,狠狠的一拳打在滿前的案桌上,上面的水果潑了一地,酒水在地攤上染紅了一大片,
耶律家崛起,王庭衰落,雖然是無法阻擋的大勢,但是扎果鐵木自認經過自己的勵精圖治,目前的王庭就算沒有恢復到以前全盛時期,但也是相差不遠,如果還是與已經成為帝國附庸的耶律家等同一起,那真是王庭的恥辱!一個是被人圈養的看門狗,一個是草原上傲視天地的孤狼,雙方怎么能相提并論!
“汗王英明,此刻正是全力進軍,一舉擊破東山城”
部族首領們紛紛站起身,大聲請戰,扎果鐵木已經將東山城作為獵物獎賞拋出去了,這塊肥肉,誰都想要咬下來,東山城雖然是東搏人的城市,但是因為地處邊界,是東搏與草原來往的必經之路,數十年的休養生息,誰知道東山城內堆積了多少金銀財物,而且東山城本身土地的戰略價值也是非凡,可是貨真價實的東搏西大門,誰知道占據東山城,就等于控制了東山城附近百余里的地區,如此肥肉,誰不眼紅!所謂財帛動人心,就算扎果鐵木還有猶豫,諸部也會強行推動此戰
“傳令下去,大軍開拔!”
扎果鐵木目光看了看諸部首領們,厲聲說道,東山城懸掛耶律家軍旗打消了他心中的最后一點疑慮,如果耶律家真的在東山,怎么也不會傻到在東山懸掛自己的軍旗,也只有愚蠢的東博人才會想要狐假虎威,企圖蒙混自己,如果自己還如此畏首畏尾不敢向前,王庭的臉面就真的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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