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昂王宮,比昂國王路可法六世臉色鐵青的目光掃過桌子上送來的報告,在他的身前,比昂王國的十幾名重臣大氣都不敢喘息一聲,就在昨晚半夜,王殿衛士將他們一個個敲開他們的府邸,沒有透露任何內容,就將他們所有人都了王宮,
隨后一個爆炸性的消息,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布蘭特在墨爾港成功阻擊日出商會,一把大火燒毀日出商會近半的船只,被燒死燒傷的日出商會人員近兩萬,這是奇跡般的戰果,在所有人看完送來的戰報后,都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慨,布蘭特竟然是在海面上將日出商會擊敗的!
日出商會雖然只是一個商會,但是這次沿海岸線而來,超過兩百艘的大型船只,其中最少有三十艘配備有海戰利器雷神,還有三萬人以上的作戰人員,一路而來,逼投降了洛克堡,洗劫的安西婭,可謂是聲望一時無兩,所向披靡,展現的也是裸的武力,所有人都認為,只要是在對方的船隊雷神炮擊射程之內,就是立于不敗之地,放眼現在整個內海地區,已經再無人任何王國的海上力量能夠阻擋這支船隊的推進,所有人都認為,想要阻擋這支船隊,唯一的辦法就是將日出商會的作戰人員引上岸,
沒有人能夠在海面上擊敗日出商會,可是布蘭特做到了,而且還做的如此出色!幾乎是沒有零損失,卻讓日出商會狼狽而逃,沉寂了十余年的比昂王國,終于有了一次名動整個歐巴羅的機會,可是在所有人臉上,卻是一點高興的意思都看不出來,反而一個個臉色都像是家里死了人一樣的難看
“布蘭特這個家伙,這次真是捅了大簍子了,上萬人的傷亡啊,可不是一個小數字,這件事帝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名王國重臣臉色凝重的就像要滴下水來,墨爾之戰,確實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更沒有準備,
“我就知道不應該放這家伙去的,如果我們立即將布蘭特抓起來送給帝國,帝國方面會不會。。。。。。。”一名王國重臣在眾人目光下,感覺有些無法開口了,還沒怎么呢,就想著將布蘭特抓起來送給帝國避禍,
“沒用的,看看帝國剛剛同意了我們提出的王國自主,就知道,無論有沒有這件事,帝國都已經決定要開始對我們動手了”
“我們勢單力孤,完全無力單獨對抗帝國!”
耳邊聽著重臣們的低聲爭論,路可法六世眉毛微蹙的抬了抬手凝聲說道“都安靜下來,這次我將大家召集來,就是要親口告訴諸位,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與帝國之間的戰爭無可避免,我決心已下,后面的一切也將以此為基準“
“是,陛下!”重臣們整齊回答道
統合了重臣們的思想,下令為舉國之戰做準備后,路可法六世一席長衣,站在王宮的最高處,有著三百六十年歷史的比昂安寂宮的大臺階上,目光下方,就是比昂王都的璀璨燈光,十余年的休養生息,讓這座當初只有三十萬的王都,現在已經人口達到了六十余萬,幾乎已經超過了兩百年前,曾經勢力籠罩整個中歐巴羅的比昂時代
每一次,站在這里凝視著這滿地的燈火,路可法六世都會有一種興奮的感覺。一個人,若是一出生就有了用不完的金錢,有了讓人仰望的地位榮譽,有了無數可以任挑任選的女人,那么,他還會留戀什么?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權利!只有權利,最高的權利,才是人世間最美妙的東西,那種掌握一切的感覺,能讓每一個人無法自拔。既然出生在了王室,那么,自己注定要過一個轟轟烈烈的人生,無論生,無論死
只有爭取過,才能讓自己不會去后悔!
很多人都認為自己已經失去了比昂人的尚武之心,其實誰又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等待一個拔劍的機會,
比昂人尚武本是好事,但是因此而引來的連綿不絕的戰爭,卻是讓比昂國力大量消耗,當初自己繼承王位之時,比昂全國男性連一百七十萬都不到,而且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幼童和老人,可以說,整整一代人都拼光了,不休養生息,等著亡國滅族嗎!
十余年修養生息,比昂國力更甚從前
路可法六世一直認為,時代就像一條蜿蜒的河流。絕大多數時候這條河流是和緩的、平穩的。它緩緩流淌。經過草原、平原、森林,波瀾不興。這時候的它給人錯覺,以為這條河流是一成不變的將永遠都是那麼緩慢。那么平靜,節拍從容。但是當這條河流在經過懸崖峭壁時候,在一瞬間,它的流速會突然加快,一瀉千里,激昂澎湃,勢不可擋。
而屬于自己的時代,終究會來!
路可法六世的長相并不出色,但卻有一種特別的氣氣質,似乎給人的感覺,無論勝敗都永遠是那個樣子,仿佛一切都是過眼云煙,這種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會被緊張影響到情緒,越是遇到重大的變化,越是能夠從一頭亂麻中迅速找到頭緒,
雖然還沒有確切的情報證明,但是這位國王陛下已經感覺到了來自帝國方面的刀劍寒意,被譽為帝國皇帝戰刀的帝國各大軍團在剛非南部緊急集結,有情報表明,這次調動的都是帝國各大軍團的精銳,一切都在預示著帝國將有一次大攻擊
只是這道帝國兵鋒,可以南下,自然也可以東進,帝國皇帝放出日出商會這頭惡狗沿海岸而上,其實就是要看看中歐巴羅諸國的底細,到底是鐵板一塊,還是一盤散沙!這必將影響那位強大無比的皇帝,未來將對中歐巴羅地區采取何等政策的前提
如果是以前,帝國在北歐巴羅還有眾多強勁對手,如斯特拉特海國,費珊之流牽引了帝國大半的兵力,所以帝國只能對中歐巴羅諸國采取容忍態度,而現在,北歐巴羅已經再無帝國敵人,中歐巴羅的位置就顯得太扎眼了
帝國怎么可能容忍中歐巴羅諸國,如同一個個獨立王國一般的卡在自己的腰上,如同一個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給帝國狠狠的來一下,如果換成自己是帝國皇帝,在即將大軍南下之前,也會尋找一個機會掃蕩不穩定的中歐巴羅
刀劍之鳴已經到了耳邊,但是大部分的中歐巴羅國家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依然還在內心幻想著帝國的懷柔政策,還想著既可以靠著帝國這顆大樹成蔭賺錢,又可以不聽帝國的號令,心情好就搭理一下,心情不好就扎刺一下,足足兩年的平靜,諸國已經對于帝國當初的兇戾感到陌生了
總是需要有人來捅穿這層窗戶紙的!
而且誰能夠站出來,就有可能成為此次中歐巴羅對抗帝國的主導國家,比昂王國已經沉寂了兩百年,當年中歐巴羅的統治者,也該到了從新拾回榮光的時刻了,其實從路可法六世決定對日出商會展開阻擊的那一刻,路可法六世就已經知道,比昂王國與帝國再無任何可以轉寰的余地!
面對帝國這頭龐然大物,比昂王國確實是有螳臂當車的嫌疑,不過,匹夫之怒血流五步,拼死一博未必沒有成功的機會!因為在南方,哈維人與馬丁利牙人秘密溝壑,而馬丁利牙人也因為一名領主的死亡,擺出了對帝國動手的架勢,足足五十萬馬丁力牙大軍,足以將帝國在南歐巴羅好不容易才打下來的地盤全部奪走,如果帝國在一個月時間里,無法從中歐巴羅抽手,帝國在南方的所有努力都會被馬丁力牙人摧毀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怎么能夠放過,一個月時間,路可法六世自認還是可以支撐的,自己已經準備了十余年,怎么會支撐不住一個月!
南歐巴,哈維王國邊界上,安西里家的旗幟在風中飄展如海,一片片的營地幾乎覆蓋了所有能夠看見的地方,大軍如云,連綿十余里的大軍營寨,就這樣沿著邊界線一路拉開,刀劍的寒光在雨水中更顯出錚亮,
南方雨季,終究是來了,雨水澆灌在地面上,化為一團團的泥濘,馬蹄踩進去就是一片泥潭,這讓馬丁利牙人的集結耽擱了一些時間,但也僅僅是耽擱了幾天而已,馬丁利牙人對于雨季素來秉持恭敬之心,馬丁利牙大草原的雨季往往代表著生機和遷徙,代表著族群延續下去的希望
當雨季將大草原干涸的河道從新灌滿,沿河而居的馬丁利牙人的先輩們,就會舉族乘坐長長的尖角木船順流而下,因為暴漲的的河道會將他們的營地淹沒,這些木舟的長度有大有小,最大的長木船甚至可以滿載一百人上下,上面運載水果食物和各種生活工具,其實就是糧食儲備,然后舉族在載歌載舞,順河而進,一直尋找到合適滿意的新營地為止,雨季,對于馬丁力牙人有特殊的意義,是新舊交替,是生命的延伸,是部族興旺,是為馬丁力牙人開疆擴土敲動的戰鼓之聲
雨季之時,既是遷徙之時
而此刻,雨季再臨,大雨傾盆,眼前,是山巒起伏的教團國南部,打著復仇的旗號,安西里家的軍隊一隊隊的開拔而來,人數從最初的三萬人,變成了五萬,八萬,十一萬,在遠處還可以看見一些新來的旗幟,
隨著人數的增加,野心和也在增加,如果先前還有些揣測,現在則已經完全是一雙雙渴望的眼睛
“這么說,中歐巴羅方面對我們聯手的請求,終于有回應了?”軍帳之內,銀色頭發的中年人將手中剛剛收到的一份報告交給身后的副官,淡淡地道。他的臉上,有一種病態般的亢奮。軍帳之內,十幾名安西里家的將軍則垂手肅立,一字不漏地聽著這位少族長的命令
“殿下,區區一個比昂王國,怕是擋不住帝國”一名將軍神色猶豫的說道
”呵呵,我沒指望他們能夠擋住帝國,他們只需要讓帝國大軍一時南下就行!“銀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
“傳令安西里家第三軍,開始進攻隆格亞城”
“傳令安西里家第五軍,兩天之內,務必拿下斯比安山道走廊,為大軍打開通路”
“傳令家族本軍,全線逼近帝所在的羅安格林克!”一個個命令從他的嘴里說出來,帳外等候的傳令騎兵迅速騎上戰馬飛奔沖入雨水中,
等到將一系列的命令一口氣說完,這名有著銀狐之名的中年人才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身體略顯單薄,可能是常年用腦過度的原因,臉上侵染著一層灰白的顏色,這在其他大部分馬丁力牙人都是黑色皮膚中,顯得格外顯眼,
他站起身揉了揉太陽穴,目光看向帳外的雨幕紛紛,比昂人在墨爾港的一擊,總算是撬動了這盤棋
一個月的時間,只要比昂人能夠堅持一個月,
整個歐巴羅南部就會天翻地覆,
這一次,是三線并進,就算是帝國如何強大,也一樣要注定敗北,因為時間太短,因為范圍太大,而且根本不可能有所準備,更因為中歐巴羅這個后院變成了泥潭沼澤,讓帝國空有軍力,卻一時間難以調用,
馬丁利牙騎兵會如潮水一般將眼前的大地覆蓋,費澤北部的北陸貴族也會在收到自己信函后南下開進帝國控制的西海岸,從后方缺斷帝國在卡麗蘇十萬大軍的后路,埃羅王室雖然已經無力北進,但是埃羅南方的貴族們,怎么會放棄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整個南歐巴羅兩千多里的海岸線,涉及到三個王國,南歐巴羅各方面投入的兵力最后可能超過百萬,帝國如何擋,拿什么來擋!一個月后,帝國在南歐巴羅的所有一切都將被拔除,南歐巴羅將再次以內海為線,最少十年之內,不會讓帝國踏足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