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歷七年,七月流火,熱浪滾滾,蒸騰的熱空氣上升,一股大型暴雨由南向北,由東而西,沿著帝國海面的海岸線席卷整個大地,雨水瓢潑一般撲打下來,雷聲轟隆起來,一個霹靂將帝國西海岸的帝國旗幟劈斷,三天三夜的暴雨之后,才在東方出現了一抹靚麗的彩虹,就算是西海岸的費澤人都沒有見過如此暴雨,見多識廣的老人們回憶起十幾年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同樣的冬雷轟隆、暴雨不斷,以西海岸為大本營的費澤王室卻迎來了一位由北陸貴族支持登上王位的費澤國王
此時的局面,與十幾年前也是相似
當初費澤軍方強力支持的艾伯特本已經取得王都貴族的支持,只等著老國王死去就可以登上費澤王位,卻是北陸貴族首先站出來表示反對艾伯特等位,因此牽動了整個王都貴族的倒戈,得到貴族支持的前費澤王太子在當了四十二年的王太子后,終于成為了費澤國王,隨后一場腥風血雨隨雨而來,軍方支持的艾伯特被逮捕流放,其支持者被禁衛軍逮捕絞殺,整個派系被清洗,僅僅只是軍方就有超過五百多熱血軍官,六個歸屬艾伯特的禁衛軍中隊被集體性的抹掉
現在說起來,老人們還是一臉惋惜,如果當初艾伯特登上王位,就不會爆發后面費澤王室與軍方的內戰,堂堂西海岸霸主的費澤王國,也不會因為內戰耗光了數十萬大軍,白白讓帝國撿了便宜,費澤王室與費澤軍方最可能的一次聯合機會被破碎,也是十幾年后費澤王室覆滅的禍亂之源
而這一次,怕是死的人比十幾年還要多,北陸貴族軍殺氣騰騰的南下,一路攻城拔寨,瘋了一樣的在費澤王都地區展開一場場的屠殺,同樣的大雨暴漲,同樣的人頭滾滾,河道上的水流都是紅色漂浮,死人多得一層層的疊滿了暴漲的河水,野狗吃得眼都發紅
被譽為西海岸大門的新蘭特亞,帝國開墾團與北陸貴族軍展開慘烈的大戰,又是數萬條生命填進去,依然沒有擋住北陸貴族軍的兵鋒,就連帝國也擋不住北陸貴族的強悍南下,這說明什么,說明北陸貴族軍這一次南下是人心所向,西海岸人心惶惶,立即有不少前費澤貴族冒出來憤怒天譴的緣故,一時間,西海岸各城市流言四起
”帝國倒行逆施,將好好的貴族老爺變成了普通人,將卑賤的奴隸變成了主人,這就是結果,北陸貴族就是來報復的“
”貴族統治奴隸是上天決定的體系,任何反對貴族的人都是違背上天意志的罪人,都要受到上天處罰的!“白發蒼蒼的前費澤老貴族一臉得意的揮手
”北陸貴族代表的是上天,任何企圖抵擋者都注定要被毀滅!怒火將降臨大地,洗清一切罪惡,你們這群罪人,你們的罪孽深重,現在自救還來得及,只要我們推翻殘暴帝國的統治,向貴族軍打開城市的大門,就可以在這場天譴之戰中得到救贖”穿著不知名宗教服飾的傳教者手在胸口畫出一個雙頭鷹的簡形
”拿起你們的武器,讓帝國滾出去,這里是費澤,不是帝國!“神情激動的年青貴族站在高臺上振臂吶喊,在遠處的街口,一名身穿著不知道有沒有發霉的前費澤王軍官制服的人在揮舞著手里的傳單,高喊著“加入比拉庫伯爵的隊伍,就可以得到救贖!”
在這名前費澤軍官的對面,另外一名身穿費澤貴族軍服的人當街氣喘吁吁的對罵“不要相信他們,能夠救贖你們的只有阿拉秀男爵大人的隊伍”
“背叛王室的叛徒“
“讓費澤導致滅亡的罪人!”
對罵的軍官和貴族明顯是屬于兩個派系的,這樣罵了半天,激動的兩人直接當街扭打起來,旁邊圍了一大群人在那觀看這場“王室與軍方大戰”,此刻,一輛不起眼的黑色馬車正從混亂的街道上緩慢行進,
”大人,難道萊特爾大人就不管一管這種亂象嗎,大戰之前,人心如此浮動是相當危險的!“馬車內,坐在對面的副官臉色猶豫說道
”人心浮動嗎?我沒看見啊,我倒是覺得眼前一切都很平靜啊“馬車內的亞麻色頭發的帝國青年軍官目光閃動的看著車外的各種怪象,嘴角掛著一絲怪異的微笑,在他的軍服袖口上的銀色徽章,表明了其身份竟然是一名貨真價實的旗團長,
”平靜?“
副官一臉錯愕,如果不是自己眼瞎了,就一定是自己的上官瘋了,不過想想自己這位上官素來的做派,副官也就不以為意了,就算是前諾德軍界,自己的這位上官雖然名聲極大,但更多的是對于這位的貶義,艾斯坦特,帝國南方第二軍第五騎兵旗團旗團長,卡麗蘇之戰,以兇猛詭異的攻擊將卡麗蘇王軍主力擊潰,并且導致數萬邊防軍投降,隨著卡麗蘇之戰的詳細情況傳遍整個歐巴羅大陸,帝國南方第二軍指揮層已經被各國所注意,
將萊特爾調回西海岸之后,帝國南方第二軍旗團長里邊,又有一人回來了
“不要忘了,我們只是回來休假的”艾斯坦特用頭上的軍帽壓低一些,準備休息一會,連續數天從卡麗蘇地區一口氣趕回來,可是相當累人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長著大胡子的費澤貴族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突然竄出攔住馬車前面,嘴里大喊“帝國的罪人,準備接受天罰吧”
“不用管他”艾斯坦特壓在帽子下的聲音有些厚重,雖然這輛不起眼,但因為帝國皇帝對于黑色馬車的嗜好,所以在帝國境內,無論是權貴還是商會,都會慣例性的將帝國馬車都涂成了黑色,而黑色在崇拜雙頭鷹的費澤卻是不吉利的顏色,所以在費澤街頭看見黑色的馬車,基本上說是帝國人不會錯得,而眼前的黑色馬車上并沒有什么顯赫的標示,最大可能只是一輛商會的馬車,看見這輛馬車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感丟臉的費澤貴族感覺自己被無視了,再次憤怒的追上來
“你們這些帝國的魔鬼,在我費澤復國之日,就是你們受詛咒下地獄之時!”
他攔在馬車前,大聲的叱罵,口沫飛濺,突然就看見馬車門打開,一個身材健碩的帝官走了下來,只是一只手就將這名費澤貴族一下推倒壓到了路邊墻上,冷聲說“知道向一名帝官說這話會是什么后果嗎,我就算是殺了你,會有人站出來幫你說一句話嗎?”這名帝官正是艾斯坦特本人,薄薄的嘴唇淺笑著扭曲,眼中閃著詭異的光芒,剛剛才從卡麗蘇戰區回來,身上所帶的殺氣更是濃烈,如同剃刀般鋒利的讓人難以喘息
“大。大人。這絕對是誤會”
費澤貴族沒想到會下來一名帝官,逼迫而來的殺意毫不掩飾的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真的會殺人的!而且對方身為帝官,真要是殺了自己,誰敢站出來,他當場就失禁了,褲襠的,連滾帶爬的逃走
“一個連玩笑都承受不起的廢物,還大言什么費澤復國,真是可笑”
艾斯坦特略顯落寞的臉色,嘴角不屑的微微一撇,復國啊,當初那個在諾德王室投降后,一力在諾德南方堅持了三個月的自己,是不是也是這么可笑呢!他走上馬車,壓低帽子繼續睡覺,坐在他對面的副官臉色有些蒼白,泛起個念頭,真的是玩笑嗎?
在萊特爾的辦公室,萊特爾臉色略顯錯愕的看著走進自己辦公室的艾斯坦特
“艾斯坦特,你怎么回來了”
“帝國南方軍團第二軍第五旗團長艾斯坦特前來報到”
艾斯坦特一身筆挺的帝服,昂首挺胸的向萊特爾行禮,卡麗蘇一戰后,萊特爾雖然依然是帝國旗團長,但軍職卻是帝國南方軍團第二軍團的副軍團長,這是帝國對于萊特爾在卡麗蘇之戰中杰出作用的獎勵,如果沒有萊特爾在密林中帶路,帝國根本無法完成對卡麗蘇王都展開突襲的任務,
“很抱歉,我沒想到索爾頓大人會。。。”萊特爾臉色微微發紅兩人在卡麗蘇之戰中合作過,萊特爾雖然向索爾頓請求調派一名協助者,但也沒想到,索爾頓會將艾斯坦特這員猛將從局面緊張的卡麗蘇調回,
“萊特爾大人不需要自責,相對于卡麗蘇方面而言,大人能夠穩住西海岸才是最大的功績,至于卡麗蘇,一切還算平靜,萊特爾大人不用過于擔心!”
卡麗蘇南部的暗瑟人占領卡麗蘇南部已經超過兩月,在帝國與暗瑟兩方的協商下,位于南部的卡麗蘇人已經全數北遷入帝國控制的北面地區,隨著暗瑟人在卡麗蘇南部的陣腳逐漸穩定,從更南地區填入更多的人口和物資,暗瑟人的調動也越來越頻繁,聽到這里,萊特爾臉上露出一抹擔心,說到底他也是卡麗蘇人,他可以斬下卡麗蘇國王的人頭,不代表可以坐看卡麗蘇人被暗瑟人滅族,否則當初也不會違背命令,帶著卡麗蘇邊防軍去抵擋暗瑟大軍對卡麗蘇軍的追殺
也正是因為卡麗蘇邊防軍拼死勒住了北進之路,才有了暗瑟人最后決定與帝國和談,才拯救了上百萬的卡麗蘇南方人
但是這一點,是沒有多少人知道的,卡麗蘇人只知道這位前卡麗蘇名將帶領帝攻占了王都,斬殺卡麗蘇國王,導致卡麗蘇北進徹底變成了整個歐巴羅的笑柄,所以即使是卡麗蘇北部已經并入帝國版圖,但卡麗蘇人對于萊特爾之名依然是痛恨至極
僅僅一個月內,萊特爾就遭到了四十六次卡麗蘇人自發的暗殺襲擊,即使索爾頓給萊特爾配備的衛隊人數達到兩百人,也一樣無法擋住卡麗蘇人飛蛾撲火一般的襲擊,甚至有一次只是一名小女孩突然從暗處沖出來,萊特爾想要制止也來不及,小女孩直接被護衛的帝國士兵射成了刺猬,插滿箭簇的倒地的尸體被鮮血染紅,松開的手指間滾落一塊石頭,慚愧難當的萊特爾實在是無法在卡麗蘇待下去了,自請調回西海岸
“最近半個月來,暗瑟人的斥候前哨對于帝國地區的偵查也越來越頻繁,甚至還與我游哨發生多次摩擦,各自有一些傷亡存在,根據有消息說,這次暗瑟人已經聯合了馬丁力牙人,想要一舉從帝國手中奪回卡麗蘇北部”
“但是依屬下的看法,暗瑟人是否敢進攻卡麗蘇王都以北,主要還是要看大人在西海岸的表現”艾斯坦特嘴角笑了笑,他能夠理解萊特爾的處境,他向萊特爾說了一下卡麗蘇當前的情況,
“請指教?”萊特爾臉色猶豫,向他抬了下手
“其實很簡單”艾斯坦特自信的說了一句,來到窗戶前,雙手敞開眼前的窗戶,深吸了一口從港口海面方面吹來的涼風“從暗瑟人與馬丁力牙人聯合擊敗卡麗蘇軍主力的情況就可以看出,暗瑟人其實也并不相信馬丁力牙人,如果不是馬丁力牙人偷襲卡麗蘇軍得手,暗瑟人也不會全力壓上去,所以暗瑟人在卡麗蘇南部只是觀望而已,如果有利可圖,就進軍向北,如果我們擊敗了北陸貴族軍,自然也就不會動了,暗瑟人剛剛取得卡麗蘇南部,正是劃分戰利品的時候,這個時候要讓暗瑟人壓上一切來跟帝國決戰,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就算馬丁利牙人如何承諾,有卡麗蘇人在前,暗瑟人怎么會上當,所以西海岸才是整個戰局的關鍵”
艾斯坦特聲音頓了頓,從遠處港口碧藍色海面上收回目光,轉過身來說道”一路上我看見前費澤的貴族們很是活躍,相信這都是大人的手筆,明明擁有擊敗貴族軍的實力,卻忍氣吞聲這么久,索爾頓大人讓我轉達一聲,幸苦了“
”連你也要取笑我嗎,只是區區數萬貴族軍就能在我防區內長驅直入,震動整個西海岸,以如此快的速度成為大陸笑柄,放眼整個帝界,可能也就是我了“萊特爾嘴角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什么叫擁有擊敗貴族軍的實力,明顯就是在取笑自己只能坐看北陸貴族軍南下,就一萬多人,對面的貴族軍可是六萬大軍呢,而且裝備精良,連戰連捷,無論是士氣還是軍心都已經達到了,反觀自己這一方,就一萬多混雜部隊,懸殊之大,完全不具備對抗的可能
“大人不需要如此妄自菲薄的,決定一切是結果,整個大陸要看的也是結果,如果不是大人故作示弱,北陸貴族軍怎么會如此肆無忌憚“
艾斯坦特不以為意的向萊特爾說道“不要看北陸貴族大軍六萬南下,一路所向披靡,氣勢如日中天,震動整個南歐巴羅,卻是從王都地區開始就與開墾團交戰,連破開墾團十幾座大型營地,半個月打下來,就算損失有限,已經是兵力疲憊,隨后強攻新蘭特亞,就像是一支強勢箭簇在層層阻礙,一路向南數百里,擊潰數量比自己還多的敵人,就算打穿了新蘭特亞,還能剩下多少力量,反倒是真正需要注意的,是前費澤勢力的抬頭!
當初費澤王國國力之強,勢力之大,距離帝國只是一線,后面爆發的內戰,雙方投入的兵力也都是以十萬計,這樣一個掌握西海岸兩百多年的大王國,只是在短短半年里就轟然坍塌,放在誰身上也是受不了的,更不要說心高氣傲的費澤貴族層素來以桀驁不馴著稱,帝國的強勢壓制,固然可以讓這些費澤貴族暫時低頭,但是帝國的控制核心地區依然還是西海岸地區,還有大半的費澤行省其實處于半獨立狀態,對于帝國畏懼大于敬畏,
整個費澤都在等待一個爆發的契機,帝國也深知這一點,調動索爾頓十萬大軍南下,就已經拉開了這場暗戰的序幕,費澤貴族們認為西海岸已經是唾手可得,原本因為帝國壓制而潛伏的前費澤勢力紛紛出現,肆無忌憚的大行其道,真認為費澤復國就在眼前!
笑話!
其實他們根本不知道,整個局面都是帝國故意所為,人心啊,皇帝這一手,果然是穩穩把握住了前費澤貴族的心理”艾斯坦特發出一身無比感慨的嘆息“利用北陸貴族軍打擊日漸勢大的帝國開墾團勢力,隨后讓前費澤貴族們錯誤的認為復國機會就在眼前,自然是一個個急不可耐的跳出來,當初帝國頒布釋奴令,將費澤貴族們莊園內的奴隸全部一掃而空,就已經是給費澤貴族爆發準備了一份大禮,如果費澤貴族真敢跳出來,必將死無葬生之地”
“大禮?”
萊特爾臉上微微變色,感到后背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寒意,雖然他也是計劃的執行者,但畢竟是后面才歸入帝國的,自然并不知道帝國在這方面早就已經有所準備,更不知道帝國在當初攻占西海岸就已經在布局已后
“大人不要忘了,費澤西海岸還有三百多萬當初前費澤的奴隸存在,帝國給了他們田地,給了他們生產工具,讓他們能夠吃飽養活家人,不再需要給貴族做牛做馬,現在北陸貴族軍南下,打的是恢復費澤貴族的旗幟,現在你讓他們再變回去,再去給費澤貴族做牛馬,誰肯干啊!只要帝國方面肯給他們武器,怕是二十萬人都能拉起來!“
艾斯坦特哈哈一笑”何況索爾頓大人入主西海岸兩年來,多管齊下,不僅將前費澤貴族壓制的死死的,而且還將當初我諾德戰敗后解散的上十萬的諾德軍人陸續遷入西海岸,雖然開墾團方面消化了大部分,但剩下的一萬多人才是真正的精華“
”你是說那些雜牌是精銳?“
萊特爾已經快要跳起來了,眉角都在跳,艾斯坦特諷刺他擁有足夠擊敗北陸貴族軍的戰力也就算了,就算再厲害,一萬多帝,也絕對無法同時面對北陸貴族軍和十幾萬帝國開墾團
”難道索爾頓大人沒有告訴大人,這一萬多人其實是。。。。。“看見萊特爾的神情不像是假的,艾斯坦特眼睛眨了眨,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嘛,索爾頓怎么會突然強令將我調回來,原來是這樣的啊!“
看著艾斯坦特一副歡快的表情,萊特爾郁悶的想哭,這都是什么啊,云山霧罩的,自己身為坐鎮西海岸的主要負責人,竟然是所有將軍里邊被蒙在里邊的唯一一個
艾斯坦特在萊特爾想要殺人的目光下,才努力忍住臉上的笑意,喘著氣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索爾頓大人,皇帝當初南下的作戰命令來得太急,所以估計。。。。怎么說呢,這在南方第二軍中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吧,索爾頓大人可能認為你知道的吧,所以呢,就忘記特別說明了,后面一看,猜到大人不知道,但又不好承認自己的疏忽,所以就派我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萊特爾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咬這個家伙一口
“好吧,好吧,說的簡單一點,這一萬多人并不是普通的軍人”艾斯坦特目光閃動
“不是普通軍人,那他們是什么?”萊特爾臉色錯愕了一下,這算什么
艾斯坦特嘴里干咳了一聲,看來是在思考怎么解釋這個問題,過了十幾秒后才繼續說道“好吧,直說了吧,這些如是當初諾德軍中戰力最強的部分禁衛軍殘部和已經歸屬于南方第二軍的諾德將軍們的親軍衛隊,這些人,都是當初能夠跟皇帝麾下最強悍的薩摩爾近衛軍硬撼的精銳戰力,就算當初還是薩摩爾大公爵的皇帝,面對這些諾德重甲精銳不敢有絲毫馬虎,否則索爾頓大人如何會如此毫無擔心的將大軍全力壓入卡麗蘇,就是因為有這留下來的一萬多人,編號混雜,不過是混淆視聽的罷了,卻是實打實的真正百戰精銳‘
’其中完全以帝國重裝步兵配備的就有足足八千人,重甲騎兵也有一千,要知道就算是皇帝陛下的近衛軍,一個萬人整編旗團的重甲步兵也不會超過四千之數,因為帝國近衛軍名震天下的是其無堅不摧的遠程戰力,一萬人的帝國旗團,弩射手就占了三千,步兵四千,騎兵兩千,近戰能力主要依靠的步弩軍陣,而我諾德軍不同,步兵戰力站四分之三,近戰廝殺才是最擅長的攻擊戰術,兩百多年的時間里,諾德重甲步兵是整個伊卡迪瓦大陸上,唯一能夠與芮爾典重甲騎兵抗衡的兵種,也是我諾德人當初橫掃大陸的根本所在”
“大人手握一萬百戰精銳,還能隨時拉出十萬費澤平民組成的輔軍,面對已經精疲力盡的六萬貴族軍,此戰勝局其實早已經握著大人手中!”
艾斯坦特走到萊特爾辦公桌左面的酒柜面前,自顧自的倒了兩杯紅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目光炙熱的萊特爾,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費澤貴族現在鬧得越兇,離自己的末日就越快,我有預感,不會超過兩天時間的”
仿佛是為了驗證不祥之兆,七月八日,西海岸城市比亞類爆發了流血事件,事情的起因是很簡單的,幾個喝醉了酒的費澤貴族在街頭鬧事,打死了一名五十多歲的老人,原因是幾名貴族中有人認出這名老人曾經是某個費澤大貴族家的奴仆,并且在廢奴令頒布后,向帝國揭發了原主人虐殺奴隸的罪行,導致這名大貴族被帝抓捕處死
“你們想要做什么,我們可是貴族,北陸貴族軍就要到了,誰敢動我們就是死路一條”
在打死老人后,幾名費澤貴族看著四周一雙雙冒火的眼睛,下意識的拔出了佩劍,而其中一名貴族手中佩劍護手上的紋章讓四周本來還有所畏縮的費澤人瞳孔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那是一個顯赫家族的紋章,曾經三代都是費澤國內負責抓捕逃亡奴隸的部門首腦,而這名貴族手中佩劍護手的皮革上的紋章,赫然是那種貴族家專用烙印在奴隸臉頰上的烙印紋章,發覺情況不對的貴族們想要將那把佩劍從新收起來,但是已經晚了
“那是奴隸的人皮啊,是比阿克斯家的剝皮紋章”有人低聲喃喃
“我聽說過這個家族,聽說他們有把不聽話奴隸剝皮制成肉柱子的習慣”四周的人也開始騷動起來,費澤貴族們自認為有北陸貴族軍撐腰,卻忘了最基本的一點,當初在西海岸的費澤貴族跑掉了大部分,現在的西海岸費澤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因為帝國釋奴令獲得自由的奴隸,看著幾名貴族驚慌失措想要收回了的佩劍,看著老人橫尸街頭的慘狀,四周的費澤人雙眼已經發紅,不知道誰在里邊喊了一聲“打死這些貴族,打死他們!“
四周的費澤人揍得幾名貴族鬼哭狼嚎的。其中一個貴族跑到街道上大喊”快來人啊,賤民打死貴族了“街道上正在大肆鼓吹的貴族們聽到后,也是一窩蜂的涌過來,人數明顯少的貴族一方開始動用了武器,很快就有幾名費澤平民被刺死,十余人受傷,怒火燃燒的費澤平民掏出各種各樣的”武器“參戰解圍。戰團進一步擴大,從一段路擴展到整個街道,空中是橫飛石頭,暴怒的費澤平民一邊拳打、腳踢,一邊咒罵聲不斷。一方高呼”殺死貴族!”
幾十家商店被點燃,火光沖天,映得天空一片紅亮
事后統計有三十多名費澤貴族和上百仆人被打死打傷,而平民一方則有十一人死亡,超過兩百人受傷,四十三家店鋪被破壞,六十多間房屋被燒毀,接到報告后的萊特爾立即找來了正在整備部隊的艾斯坦特,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所說的事情已經發生了,后面我們需要怎么做?”
艾斯坦特接過那份報告,目光掃過上面的內容,眉毛微蹙的搖了搖頭“僅僅只是這樣還是不夠分量,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整個西海岸,還請大人立即安排人將這件事改一改
“改成什么樣的?”萊特爾眼睛一亮詢問道,難怪索爾頓會讓艾斯坦特回來,果然是有準備的啊
“當然是越慘烈越好,就說在比亞類發生了流血事件,窮兇極惡的費澤貴族在比亞類展開大屠殺,造成最少一千名平民被殺,還有這些貴族聲稱,他們要從新恢復西海岸的統治次序!”艾斯坦特用手在報告上的一些位置指了指”這里也增加一條,因為有嫌疑貴族逃脫,帝國將對整個西海岸的費澤貴族展開清查工作,相信只要帝國表明對平民的完全偏袒態度,那些對前費澤貴族充滿仇恨的費澤人自己就會鬧騰起來的,而且我相信費澤貴族們會向北陸方面求援的,這樣的話,北陸貴族軍就算想要來個休整什么的,也怕是只有玩命的趕路了”
萊特爾臉色凝重的猶豫了一陣,他知道自己這一筆下去意味著什么,但最后還是在通令上簽署了名字
隨著通令從帝國南方第二軍總部發出,本來感到已經是光明在望的費澤貴族就跳腳了,憤怒的平民到處毆打他們,沖擊那他們的府邸,帝國方面要求每天都必須去當地政務廳報到,街頭上大喊費澤復興的貴族更是被一群群的平民活活打死,整個西海岸的城市都在驅逐貴族,前一天他們還覺得世界已經掌握在他們手中,第二天就體驗到了什么叫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狼狽,
雨水打在房頂屋檐上發出的啪啪之聲,讓大廳內的燈火猶如蒙上了一層白芒
三百多人聚集的會議廳里鴉雀無聲,人人臉色蒼白,眼中布滿血絲,誰都沒有合過眼。
“動手吧,大人,我們不能再等了,只要打開城門,迎接北陸貴族軍進城,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切,報復一切”上百名頭上纏著白色布條的費澤貴族頭重重的碰到地上,這一天來,他們聽到了身為貴族同僚被活活打死前的慘叫聲、受到侮辱的婦女的哭啼聲、哀求聲、燃燒的華麗府邸的倒塌聲、凄慘的呼救聲、來自卑賤平民怒罵聲音,他們身為費澤的百年名門,身份尊貴的人,卻只能蒼白無助的聽著,看著,而北陸貴族軍距離他們只是五十里的距離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