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中,身材粗壯的卡塔斯及在上百名精銳衛士的簇擁下,也一樣被輕騎兵死死擋在兩百米的位置上,看著自己的部下被帝國騎兵一片片的沖垮,卡塔斯及的眼睛更是紅的怕人,再往前兩百米,就是邊界線,可是偏偏所有人就止步在這里,
“向前啊,邊線在前面!”
“不要停下來,所有人向前!”卡塔軍擁擠在一起,被帝國輕騎兵來回沖殺,尸體滾滾,
帝方向,帝國南方第二軍團長索爾頓身形如一座山峰一般,默然立在戰馬上,目光之下,帝國輕騎兵就如一重重巨浪一般,拍擊在卡塔人拼死阻擋的防線之上在他的身后,則是數百騎盔纓火紅的披甲騎兵在默然等候著出擊的那一刻。
“大人,如果對面的暗瑟人救援怎辦?”一名帝官小心翼翼的問道,這場廝殺就在邊界線上,暗瑟人的數萬大軍就像是黑云一般的壓在那里,隨時都可能朝著這邊崩塌而來,
“你太高看他們了,暗瑟雖然名義上是統一的,其實內部各部矛盾重重,如果要救援,早就動了”索爾頓神色冷峻的嘴角微微一撇,在這一個多月里,他從卡麗蘇人那里已經得到了不少暗瑟人具體情報,所以不再是最開始時,對于暗瑟方面一無所知,暗瑟聯盟雖然號稱三十萬暗瑟軍,其實內部各自為政,這一次皇帝命令他在談判期間帶領部分南方軍南下,處于戰備狀態,就是要擺明了要告訴暗瑟人,帝國大軍已經做好了隨時南下的準備,
“對于暗瑟這樣的小勢力,展現自己的力量遠比誠意更有效,你在邊界上表現的越是強勢,談判就越是順利!”這是皇帝的原話,如果在談判期間,暗瑟方面有任何異常心動,必須給予堅決打擊,這才是對談判最好的砝碼!
只是索爾頓沒想到,自己才從王都方面帶來了五萬南方第二軍,第二天就碰到了暗瑟人擅自越過邊界的情況
索爾頓第一時間就意識到,皇帝的預感是正確的,暗瑟派人前來談判不假,但并不代表暗瑟就不會對帝國展開試探,如果帝國表現軟弱,對于越境舉動表現遲緩,恰恰等于暴露了帝國大軍已經不在卡麗蘇的事實,如果帝國大軍仍在卡麗蘇,是絕對不可能毫無一點反應的
現在還客氣什么!
對于邊線另外一邊的數萬暗瑟人來說,對面的巨大的喧囂還在曠野上持續,兵器的對撞聲、戰馬的飛馳聲、喊叫救命的吶喊,猶如洪水般的各式聲音與吶喊隨著撲面而來的風隱隱傳來,所有人看見這一幕的暗瑟人臉色都不好看
說到底,對面正在死戰的也是暗瑟人啊,但是要說讓他們誰去救援,卻是無人再肯出聲,數萬帝國大軍就在對面虎視眈眈,擺明了誰敢越過邊線就會毫不猶豫的撲上來,這種情況下,誰敢去救!既然是卡塔部自己惹出來的麻煩,那就卡塔部自己解決好了,不要拉著大家一起去死!
“這些混蛋,就是兩百米都不肯幫一把啊”卡塔斯及被對面的其他各部氣的想要吐血,就在他破口大罵的時候,腳下踩過一具還微微能夠動彈的尸體,一根帝國弩箭從他的臉頰旁邊擦過去了,他旁邊的一名衛士脖子被射中,鮮血翻涌飚射如噴泉,那噴出的血漿打在他臉上,還是熱的
“族長,快走啊!”那名衛士手捂著中箭的位置,目光中閃動著猙獰的神采,身體倒在地上,任何人受了這種傷,都不可能再有意識了,又是一個中隊被殺的崩潰,卡塔斯及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四周都是擁擠潰逃的人影,鮮血的氣息使人心頭發膩,從下令逃回邊線到現在,也不過才短短的十幾分鐘,倒在地上的尸體就足有三四千人,大部分都是在逃跑中被帝國輕騎兵追上來砍死的,在親自指揮了兩次沖擊,都被帝國騎兵來回沖殺的四散,卡塔斯及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所有人向我靠攏,不想死就集中起來沖過去!”
卡塔斯及畢竟也是打過仗的,在他的大聲呼喊下,四周潰散的士兵開始圍攏起來,作為林地輕裝步兵的暗瑟人,本算不得精銳,但是身體強健,敏捷,在密林中的單兵素質驚人,如果是在正面戰場上,實質戰力也就是比炮灰部隊高一點,但是在密林之地,暗瑟人常年在密林生活的優勢就可以發揮出來,往往暗瑟人的身材都比較干瘦,可是力量卻是相當大,撞在發覺無路可逃的情況下,更是猶如被逼入了窮巷的瘋狗一般,與帝國輕騎兵對撞在一起,
箭矢拋飛在空中,戰馬奔跑,四蹄翻飛的速度已催至極限
“拉住他們!”卡塔部的軍官放聲大喊,士兵們拼死的拉扯馬背上的帝國騎兵,這是輕騎,大部分的情況下,原本就不是用來沖陣的,尤其不是拿來對沖的,只是在這樣的亂戰中,原先帝國輕騎兵密集的沖擊隊列已經無法保持,
“啊啊啊啊”戰馬猛然轉向,足下已經失去平衡,斜插而過的帝國輕騎馬失前蹄,轉眼間,在四周卡塔步兵的拉扯下,人的身體、馬的身體在地上翻滾扭曲,五六匹帝國輕騎都在這一次的沖撞中被波及進去,轉眼間便是六七匹馬的連環飛撞,附近的卡塔步兵以長槍亂刺,帝國輕騎兵亂翻下馬,
“前列,殺啊!”
帝國步兵集群終于沖了上來,當先就是諾德重甲步兵的長柄戰斧一下在卡塔人的人堆里邊炸了,上百柄巨斧,如墻而進,隨著那身形高大的指揮使號令之聲,一步則揚起,再一步則狠狠劈下!諾德戰斧斧柄都是粗大的硬木制成,長度足有兩米余,每揮動而下,直如上百道威靈無倫的閃電撕破著空氣,全都是精心挑選出來的身高臂長力大諾德壯漢,僅僅身上的重甲就是兩層多,頭盔兜鍪下鐵面猙獰,仿佛一尊尊鋼鐵兇獸
“殺,殺!”
當初威震伊卡迪瓦大陸的諾德重甲,對上眼前的卡塔輕裝步兵,簡直就是摧枯拉朽,兩步一斬,猶如一道狠狠砸進去的血肉之錘,作為近戰廝殺搏戰中最為頂尖的兵種。精選出的諾德重甲,比挑選精銳騎軍還要難。而且因為行動緩慢,使用起來極其受限制,屬于性價比甚低的兵種。養起來花費極高,但是上陣而戰卻有種種限制,不是大規模的列陣而戰。并且有足夠的輕兵騎軍掩護,也難得發揮威力。否則當初諾德重甲步兵早就已經橫掃伊卡迪瓦了,但是作為諾德人的傳統精銳,更是被視為軍中之膽,索爾頓更是完全由前諾德禁衛軍中選拔填入,合格人數也不過五六百人,被索爾頓當成寶貝一樣的捂著,而這一戰,卻是首次放了出來,
這些憋得狠了,眼睛紅成血一般的諾德壯漢,直恨不得將眼前所有一切都砍得粉碎!在這樣不住揮落的斧光之中,卡塔步兵身上的輕甲有如紙糊的一般,在斧光之下只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金屬撕裂破碎之聲!每一道金屬撕裂破碎聲傳來,就代表一名卡塔士兵的身體被劈開,污血如泉一般噴濺而出!
原來密集聚攏的卡塔軍,現在就見一片片血光隨著巨斧揮落飛濺,不知道多少卡塔人伸出的兵刃撞擊在這些重甲諾德步兵兵身上,力氣大的勉強破開厚重的鎧甲,但也失去了力道,而這些重甲之下,還套了一層鐵環勾連而成的鎖甲,鎖甲之后,又是一層用以緩沖鈍器傷害的皮甲!就算破開了外面,也撕不開內里還有的兩層甲胄。更不必說多少卡塔軍剛才用來對付騎兵長矛在重甲上就撞得火星四濺,矛桿折斷。幾乎無法對這些巨靈神一般的諾德重甲戰斧兵造成傷害
“我的天,這是什么啊!”對面的數萬暗瑟人已經看得呼吸都停頓了,重甲步兵也不是沒見過,但如對面這樣的重甲步兵還真是是第一次見,長矛這段也就算了,卡塔步兵手中的其他鈍器如連珈,鐵刺錘等瘋狂的敲擊在這些高大的身影上,打得火星到處飛濺,也只是讓這些身形晃一下就完了,這百余尊鐵塔也似的勇士,仍然穩穩的一步而起揚斧,再穩穩一步斧落,接下來的場面就是輕甲破碎,輕甲后軀體被砍開,污血噴濺起半天之高!
如此威勢,如此戰力,讓暗瑟人大氣都不敢喘
等到大局定下來,這些重甲步兵已經是從頭到腳幾乎都染成了血色!無數的尸體躺在他們走過的路上,卡塔部的首領卡塔斯及一臉慘白呆立在那里,在他的身邊,只有不到兩百人的卡塔人,人人帶傷,地面已經被人血染紅,卡塔部上萬步兵已經損失殆盡,跑的最遠的也在距離邊線三十米的位置被一支弩箭射中背后倒地,帝國大軍的陣列已經全數開上來,旗幟飛揚下,更多的帝國甲之士在邊界前方停住,帝國輕騎兵還在往復沖殺,鐵騎沖過,濺起大塊大塊的黑黃色泥團,每名帝國騎兵的身上血跡和污泥混在一塊,就這樣從卡塔斯及的身邊飛馳而過,一把帶著呼嘯的戰刀切過卡塔斯及的腦袋,卡塔斯及無頭的軀體重重的落在地上,
越過邊界的卡塔部萬余人,已經再無一個站立者,剛剛殺過人的帝國士兵眼睛還是紅的,盯著邊線另外一邊的暗瑟人也是相當不善,帝國可以是以人頭論軍功的,前面的這些暗瑟人,實在是有些不夠分啊,數萬大軍拉出來,都讓輕騎兵和重甲步兵撿去了,自己這些人就跟著喝湯水啊!
”告訴前面,不要過邊線“
索爾頓嘴角冷冽的笑了笑,向傳令騎兵命令道,這些暗瑟人以為擊敗了一個半殘的卡麗蘇就天下無敵了?一群井底之蛙罷了!
連續通過了三道關卡的排查,前面帶路的兩隊帝國輕騎兵開始放緩了速度,這表示帝的主營已經不遠,果然隨著戰馬越過前面一道隆起的坡地,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無數的帝帳密密麻麻的連綿數里,幾乎完全覆蓋了前方的大地,
斥阿諾卡蘇的目光忍不住就是微微緊縮了一下,握著戰馬韁繩的手越發緊了,現在她知道為什么帝國會將卡麗蘇王都讓出來安置卡麗蘇流民,卻讓近十萬大軍駐扎在王都郊外的這座小鎮位置上,因為如果將大軍駐扎在卡麗蘇王都之內,一舉一動都暴露在無數雙眼睛之下,反倒是如現在這樣,在城郊外劃出一塊軍事禁區,大軍屯扎在內,一下就隔絕了所有窺視的目光,就像是眼前的這座巨大軍營一般,就算是半空的,又有誰知道!
“殿這里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啊!”其他暗瑟人也是臉色微變的四下打量,帝營內的空蕩,讓他們內心也是打鼓,本來一個個還想著能夠利用北陸貴族南下來脅迫一下帝國方面,可是眼前的突發情況,卻是讓他們心慌了,他們也是帶給軍隊的,知道十萬規模的大軍應該是什么樣子,而眼前營地內的帝國士兵明顯數目不足,大致上看來,有個三四萬人就是頂天了,也就是說,足足六萬帝隊已經不知道去了那里!
如果不是四周都是帝國騎兵,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立即掉頭就走,還談判什么呢,
數萬帝隊是不可能憑空消失的,就算是猜也能夠猜到,不是去救援西海岸,就是朝著南方去了,如果是去了西海岸還好說,但如果是向南,那就是兵鋒指向暗瑟了,那就是開戰。。。。。暗瑟各部在毫無一點準備的情況下,會是什么結果簡直不敢想,對于才剛剛穩住腳的暗瑟來說,不敢說是滅頂之災,至少也是死傷慘重!可笑大家都被帝國讓出卡麗蘇王都來安置南方難民吸引了注意力,更是都在看著帝國發動的大開墾,誰會想到,帝隊突然南下的可能!
”大家不要亂,既然來了,就搞清楚再說“阿諾卡蘇俏臉一片寒冷,她向騷動的眾人抬了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