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層陰霾,陽光從上面照射下來,更像是一層水在大地之上流動,西北的地面上,千軍萬馬由東向西,迅速而來,煙柱升騰,一隊數千人的圣殿軍騎兵朝著石橋所在位置狂奔而來,前方的景象逐漸清晰,圣殿軍騎兵的速度迅速放緩,最后全數停下
在他們的對面,上萬的帝國黑甲弓騎兵就像是一面散開的大網一下撲過來
“怎么回事?”
“帝國騎兵!是帝國騎兵”
四周全都是看不盡的人馬洪流,如云密集的刀劍、黑色的盔甲猶如江河般宰朝陽照射下,燦燦閃耀,這是經歷無數沙場鏖戰,百煉成鋼才錘煉、鍛制出來的帝國勁旅,撲面而來的殺氣讓被圍困在中間的圣殿軍騎兵一個個臉色發白,只是一個剎那的時間,圣殿騎兵們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團團圍在了中間
“我們是圣殿軍第一軍團的騎兵,你們想要做什么,不要忘了,這里可是教團國的土地上”帶隊的圣殿騎士長木克蘇從隊列里邊出來,朝著四周的帝國黑甲騎兵大聲喊道,他們是直奔著這處的石橋來的,一路之上,都已經看見明顯的車轍痕跡從受襲的營地方向延伸而來,數量極多,保守估計最少有兩三百輛運輸馬車,車轍都是相當深陷在路面之下,足以說明上面搭載的東西極為沉重,足以說明,馬丁力牙人肯定是朝著這里而來,從痕跡的新鮮上來看,馬丁力牙人離開的時間并不長,頂多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只要在加把力,一定可以追上,只是他沒想到,他們卻在這里被帝國騎兵團團包圍了,如此突發情況,讓圣殿騎兵們完全沒法反應
“帝國軍是不是要對我們動手啊!”
“完蛋了,就知道不應該搶帝國軍的物資,現在好了,對方直接殺上門了”
圣殿騎兵們臉色彷徨,看著四周一雙雙目光冷酷的眼睛,感到寒氣從后脖子嗖嗖的冒,忍不住各種聯想,要知道,圣殿軍才剛剛在圣都將帝國軍物資抄了一個底朝天,雖然圣殿軍上下認定帝國不敢翻臉,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但要是沒有一點心虛也是假的,帝國野蠻殘暴的威名可不是嚇唬人的,而帝國皇帝那個蠻子在震怒之下,做出點什么來,誰又攔得住,要知道,這可是在巴伐利德一口氣斬殺了三十萬費珊人的暴君,是在河道一戰,一口吃掉了十萬馬丁力牙騎兵主力的殺人狂魔,更是在短短幾天之內,就扭轉了整個圣都戰局,將五十萬馬丁力牙人打的落花流水的絕代軍神,真要是撕破了臉,自己這千余圣殿騎兵也就是塞牙縫的資格,
“大家不要亂,帝國軍絕對不敢動我們的”
木克蘇奮力大喊,他能夠感覺到麾下部下們的騷動,現在最需要的是穩定軍心,他向四周的圣殿騎兵高抬起手,朗聲說道“別人怕帝國軍,我們圣殿軍不需要懼怕,在圣都,我們不是連帝國軍的物資都拿了,也沒見帝國方面敢說一句話,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帝國此刻無論如何也不敢跟我們圣殿軍撕破臉皮的
“帝國需要教團國作為南下的道路,而現在教團國內真正掌握權力的,就是我們圣殿軍,帝國到底是教團國的盟友還是入侵者,完全都看我圣殿軍來認定,只有我圣殿軍認可帝國是教團國的盟友,帝國才能真正將這次南方霸權之戰的勝利,真正變成帝國南下的資本,否則就是白費力氣,而且胡撒大人的主力很快就會趕到“
只是木克蘇的話語還沒完全落下,就看見一道白光從帝國騎兵方向飛射而來
“噗嗤”鮮血就在所有人錯愕目光下猛地炸開,還在晃動尾羽的箭簇精準的扎進了木克蘇的脖子護甲位置,一截帶血的三菱箭頭甚至從木克蘇的后脖子穿透出來,木克蘇眼睛一下鼓大,一臉不敢相信的用右手緊握住那支射穿自己咽喉的箭簇,因為被射穿了咽喉,嘴里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身形晃了晃,從戰馬上一頭栽下來,四周的圣殿騎兵一片嘩然
“擅自沖撞獵鷹汗王本陣者,殺無赦,其他人要么投降放下所有武器,要么就跟他一樣的下場”一名穿著黑甲,身形修長魁梧的男子神色冷冽的放下手中的草原復合弓,從帝國騎兵里邊緩緩出來,剛才那一箭明顯就是他射的,其他圣殿騎兵的手才剛剛握上武器,就就看見四周無數的草原弓齊齊朝著這邊拉開了弓弦,寒光閃閃的金屬箭頭在陽光下就像是漫天繁星,從那名男子的眼中,圣殿軍騎兵們感覺對方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樣,對方是真的會將所有人都殺光啊,圣殿軍騎兵內心已經發慌,有人臉上露出一抹決然,準備與帝國人拼一把,有的則是臉色猶豫,雙方的實力懸殊實在是太過巨大,對方甚至都不需要與自己廝殺,僅僅只是靠箭簇就能將自己這千來人全數射成刺猬
“大家不要亂來,先保住性命再說,相信胡撒大人會給我們討回公道的”壓抑氣氛中,一聲清脆的聲音說道,“嘡啷”另外一名圣殿軍騎士長首先將手中騎士劍丟在地上,這次領軍的兩名騎士長,木克蘇已經被箭殺,剩下的這名就是最高指揮官,看見指揮官都丟下了武器,其他的圣殿騎兵也放棄了拼死的念頭,活著才是最重要的,等到胡撒大人的主力抵達,自然會要帝國方面給一個交待出來,要是提前就這樣被帝國不明不白殺了,那才是冤死了
然后一柄,兩柄,圣殿騎兵紛紛丟掉武器,上千圣殿騎士集體被俘,這在圣殿軍的戰歷上還是第一次,
“陛下,已經全數拿下了!”
索爾頓看著遠處傳來的信號旗,臉上少有的露出一抹激動,這可是圣殿軍最后的一支圣殿騎士,也是胡撒能夠追上馬丁力牙殘軍唯一的一支機動騎兵力量,而現在就這樣輕松被皇帝陛下一手折斷,從這一刻起,圣殿軍再無追上馬丁力牙殘軍的可能,胡撒的圣殿軍崛起,此刻可以說是真的到了窮途末路的邊緣,一個小時后,胡撒的圣殿軍主力出現在地平線上,胡撒方面明顯已經接到了前面的報告,派出一名圣殿軍特使前來詢問帝國為什么要襲擊他們的人
接待這名特使的自然是索爾頓,他臉色冷冽的撇了一下嘴”擅自沖擊皇帝陛下的本陣,只是斬殺一名首犯已經是陛下格外開恩了,如果不是看在大家都是盟友的份上,此刻你們所見的就是一線排開的尸體了“
“好吧,就算是沖擊到皇帝陛下的本陣,首犯已經處置了,還請大人將其他人交給我們帶回去吧,除非帝國方面要撕毀我們的聯盟協議”那名圣殿軍特使目光看向四周,神色傲慢,語氣不屑的悶哼說道,聯盟協議是他們最大的依靠,而且前面也是如此,只要圣殿軍一提出聯盟協議,帝國方面立即就服軟,
“聯盟協議?貴方不是在開玩笑吧,貴方在圣都內將我帝國軍資強行征收的時候,可是不提與我方的聯盟關系的,而我軍在河道苦戰馬丁力牙騎兵主力,貴方一兵一卒都未參戰,卻是在戰后說擊敗馬丁力牙人的功勞都是貴方”
索爾頓聲音頓了頓,嘴角微微一笑“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我不知道什么時候,圣殿軍已經可以代表教團國了?從最開始,我帝國簽訂協議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普達米亞教宗殿下!跟圣殿軍,我方并未有過協議,貴方還真是幼稚,盡然還真的以為靠著一個所謂的協議,就能夠讓帝國退步,如果胡撒此刻是在圣都,手握教團國權柄,甚至連教宗普達米亞都不得不屈服,自然是可以此來要挾帝國,可是現在胡撒已經離開了圣都,還有什么資格代表教團國,就算是我帝國軍隊將圣殿軍在圣都外全數剿滅,只要事后普達米亞殿下補上一個圣殿軍叛亂的名義,就算是南方諸國勢力也無可指責,因為教團國的最高領導人一直都是普達米亞教宗殿下
帝國是不是入侵,自然是普達米亞說了算,圣殿軍是英雄還是叛軍,也是普達米亞說了算,在圣殿軍離開圣都的那一刻,就等于是將自己放在了任人宰割的案板上,只是圣殿軍自己還不知道罷了,而在此刻,圣殿軍想要回圣都,也回不去了,帝國大軍堵住了回路
“你。。。。。“
那名圣殿軍特使臉色大變,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還真是如此,離開了圣都的圣殿軍,就是一支對方力量,是沒有資格代表教團國的,可笑圣殿軍方面還認為帝國可以受其一直要挾,這名圣殿軍特使的目光掃過殺氣騰騰的帝國騎兵方陣,頓時知道帝國皇帝為何會在這里列陣了,這里是渡河的唯一道路,圣殿軍如果想要返回圣都,這里是唯一的道路,否則就需要再向上游走二十多里,已經鏖戰了一整夜,現在連最后的機動騎兵戰力都丟失的圣殿軍,是不可能在帝國騎兵的虎視眈眈下,再向上游走二十多里的
眼前的河道,無疑成了將圣殿軍徹底堵死的分界線,
物資就是圣殿軍最大的軟肋,沒了物資,南下就是奢望,沒法南下,先前的擴充膨脹的惡果,很快就會像是潛藏的炸彈一樣炸開,營地遇襲,近二十萬圣殿軍被打崩,這樣的爛攤子,已經是讓人無力收拾,現在擺在圣殿軍將軍們面前的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投靠帝國陣營,否則怕是還沒回到圣都,就已經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而再這樣的大局面下,只要有一個人倒向帝國,后面就會有更多的人倒向帝國,胡撒大人苦心經營支撐起來的圣殿軍,其實都等于是白白給帝國做了嫁衣
“還請回去告訴胡撒大人,帝國的物資,胡撒大人還請交出來比較好,這是我家陛下給胡撒大人唯一的機會了”索爾頓向那名圣殿軍特使說的話,差點讓這名圣殿軍特使有吐血的沖動,昨晚營地遇襲,所有物資全數被馬丁力牙人洗劫一空,哪里還有什么物資,更不要說將帝國的物資退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