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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埃羅大平原地勢偏北,受到海洋地區氣候影響,對季節微妙的變化會比較遲鈍,但在埃羅王都,因與受到南方變異沙塵氣候的沖擊,毫無遺漏的反映出大自然氣候的變化,只是在這個初冬,各方人物匯聚的埃羅王都,卻使人感覺到充滿勃勃生機
如果此刻有人高呼“肯塔姆家就是帝國的走狗,所有正義的埃羅人民都應該站出來打倒肯塔姆家”那得到的一定是無數麻木的白眼,就連城衛都懶得理,一個大帝國的轟然倒塌后,經歷了一年的動((蕩蕩)蕩),埃羅王都終于有了新的主人
“畢竟是曾經埃羅帝國的王都,北埃羅的核心,埃羅王都人真的會接受沒名不見經傳的肯塔姆入主?”懶洋洋地坐在昨天的原位置,看著下方街道往來不絕的車馬行人,將手里一顆珍珠般光潤亮譯的紫葡萄送入紅潤嘴里,普達米亞銳利的目光掃過前方站在扶欄位置的黑發青年,帝國終于出手了,昨天,關于比昂國王和瑞拉國王齊齊抵達埃羅南部的消息像瘟疫一般傳開去,頓時令埃羅王都轟動,這對于剛剛入主埃羅王都的肯塔姆家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消息,據說確認消息真實(性性)的肯塔姆侯爵差點在宴會上暈倒
比昂人與瑞拉人關于太陽要塞的戰爭人盡皆知,瑞拉人不宣而戰,以傾國之力突襲太陽要塞,以颶風一般的推進從比昂王國數十萬大軍口中生生拔下太陽要塞這顆金蛋,瑞拉人與比昂人之爭已經延續了數十年,瑞拉人最強勢時期也沒有攻破過太陽要塞,這一次卻是一舉而下,其中針對比昂守軍的種種戰術,似乎在一夜間,那個因為匈牙之亂而元氣大傷的中歐巴羅霸主,突然有復活了一樣,已經被諸國公認為突襲作戰的典范,比昂王國丟了屏障太陽要塞,王國腹地就等于暴露在宿敵瑞拉人的刀鋒之下,自然不可能咽下這口氣,
整個歐巴羅都是心知肚明,帝國調停,只是雙方的中場休息,瑞拉國王奧威特本就是一代雄主,如果不是北方獵鷹帝國崛起生生將這位壓下去,整個中歐巴羅早就在這位奧威特陛下手中變成了中歐巴羅諸國聯盟,雖然因為匈牙之亂大損,但太陽要塞一戰,瑞拉人證明了自己雄風依在,大軍依然所向披靡,而比昂人被打了悶棍,丟了太陽要塞不說,還有數萬精銳生生戰死,舉國上下,同仇敵愾,這場生死戰還有的打,此時此刻,兩國君主都離開了即將大戰爆發的戰場,來到埃羅王都
立即讓這場儀式變了味道,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風雨將至
首當其沖的伊卡姆家立即加強了埃羅王都的警衛,匆忙調集兩千伊卡姆家的軍隊入埃羅王都,沿途街道(身shēn)穿便服的密探更是增加,這一點,站在這道路樞紐位置的閣樓上,更是看的清楚無比,昨晚更有伊卡姆家的軍官前來這樓檢查,被看門的護衛隨手扔了一塊牌子,臉色慘白的迅速離開
帝國南方(情qíng)報部,隨著帝國在這大半年里的頻頻用兵,其名聲已經是兇名狼藉,落在小小的伊卡姆家眼里,更是巨頭一般的存在,帝國介入伊卡姆家繼承人之爭,最終((逼逼)逼)得伊卡姆侯爵不得不改變繼承人,伊卡姆侯爵內心的那一點不服,此刻也不敢再有,因為比昂國王和瑞拉國王都是秘密前來,這還是帝國(情qíng)報部故意放出的人(情qíng),刀光劍影,肅然蕭殺,前幾天的(熱rè)鬧氣氛戛然而止,即使是街道上人流不變,但氣氛已經大不相同,這從路過的人的姿態神(情qíng)如實地反映出來。
伊卡姆家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埃羅王都儼然成了暴風眼,帝國南方(情qíng)報部分部竟然也開在中心繁華的主街道上,猶如帝國皇帝的一雙眼睛盯著埃羅王都的一舉一動,如何不讓伊卡姆侯爵想想都感到后背發涼
,就連連續幾天的宴會也都取消了
“戰亂之后的人,最渴望的是和平,”
“埃羅王都的人心,在埃羅王室倉皇丟下全城拼死而戰的數萬守軍逃亡的那一天就已經死了,肯塔姆家雖然不是什么名門望族,更是跟高貴沾不上邊,但至少還是埃羅人,這保護了埃羅王都最后的底線,而最讓整個埃羅地區看重的,是肯塔姆家得到了帝國的認可,得到了南方諸侯的認可,得到了原老派貴族們的認可,整個埃羅地區的認可,這就夠了,難道非要殺的血流成河才能登上王室,就這樣在平靜中隨著寒冷冬季到來不好嗎,只要不打仗,不死人,怎么都是好的
“埃羅王都的脊梁早就斷了,當初還有幾分血勇的,要么逃亡,要么戰死,剩下的,都是無處可逃,所以這些留在埃羅王都人比我們還要更希望埃羅王都不要爆發戰亂“黑發青年從二樓棕色木護欄位置轉過(身shēn)來,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輕輕一笑,”只是一個小地區諸侯出(身shēn)的伊卡姆侯爵此刻怕是(欲yù)哭無淚了,早知道局面會如此復雜,就不該搞出這么高調了“
”誰知道在這次儀式中,還有多少深藏不露的存在,哈維人和伊卡爾人的代表也在此次儀式中劍拔弩張,雙方私底下甚至都放出風,要對方的特使團出不了埃羅王都,擺明了是要在埃羅王都大打出手的架勢,區區一個肯塔姆家怕也攔不住啊,當暴風眼的感覺可不是玩的“
黑發青年的聲音頓了頓,黑色瞳孔中閃過一抹寒光,注視著街道上的車水馬龍“伊卡爾人此次強勢而來,表面上是一名親王帶隊,可暗地里卻是伊卡爾王親來,早有傳言,伊卡爾人賣給亞丁的鐵礦要從埃羅地區過,這個傳言看起來不是空(穴xué)來風“
“什么,伊卡爾人瘋了嗎,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將賣給亞丁人的鐵礦從埃羅地區過,難道伊卡爾人不知道埃羅地區現在都是帝國版圖!”
普達米亞明顯也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身shēn)形豁然站起來,笑嘻嘻的說道“那不是更好,伊卡爾賣給亞丁的鐵礦要從埃羅地區過,陛下只需要卡住大河道就可以將這批鐵礦截下來,當然,如果陛下看不上,懶得動手,我安排人也行,我教團國可不像帝國這般財大氣粗
“何況還是伊卡爾人的東西,不拿白不拿!”普達米亞俏目閃亮,明顯對于伊卡爾人的這筆鐵礦很有興趣
“你一向痛恨哈維人的背信棄義,而伊卡人背棄哈維人,嚴格來說算是幫你報了當初一刀之仇,你應該對伊卡爾人抱有好感才對,我怎么覺得你痛恨伊卡爾人遠遠超過痛恨哈維人?”黑發青年臉色微微錯愕的多看了普達米亞一眼,普達米亞對伊卡爾的痛恨毫不掩飾,以前沒注意,現在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三國入侵教團國,馬丁利牙人,伊卡爾人,哈維人,普達米亞前面說要對馬丁利牙特使半途截殺,現在又要搶劫伊卡爾人的貨物,唯獨對于哈維國王也在埃羅王都連提都沒提,似乎就像完全不在乎哈維軍隊曾經借機入侵教團國這件事,而現在聽到伊卡爾人,則是一臉目光冷冽的殺意
這種差異對待的原因很讓黑發青年感到玩味
“很奇怪嗎?”
普達米亞目光凝視天空中的碧藍和如絲般的云彩,深吸了一口氣,以似含(情qíng)脈脈的眼神落在黑發青年臉上,微聳香肩說“哈維王國確實曾經對我教團國背后捅刀,但哈維王國畢竟曾經與教團國抱團取暖了數十年,兩國多次聯手抵擋埃羅帝國的向西擴張,哈維王介入教宗之爭,那是因為長久以來負責聯系哈維方面的人就是我的姐姐,所以哈維人選擇支持新教宗也在(情qíng)理之中,從某種程度上只能算是站錯了陣營,隨后三國入侵教團國,只有哈維人對待我教團國占領區還算友善,很少造成平民死傷,而且哈維軍還多次強行壓制伊卡爾軍的暴行,在這一點上,我并不怎么痛恨哈維人“
關于三國入侵教團國的(情qíng)況,黑發青年是清楚的,三隊對待占領區確實是不同,甚至是差距巨大
馬丁利牙人最殘暴,所過之處,燒殺劫掠,抓捕奴隸,十城九空,百里無人,而作為哈維王國盟友的伊卡爾人,雖然在三隊中戰力最差,但是軍紀也是最差,一下從跟班變成主人,伊卡爾人儼然猶如一個暴發戶,對教團國占領區的肆虐程度,甚至超過馬丁利牙人
馬丁利牙人好歹還惦記著抓捕奴隸賣錢,所以并不是一味的屠殺,可是伊卡爾軍因為知道不可能長久駐扎在教團國土地上,所以更是肆無忌憚,燒殺一切,破壞一切,如果馬丁利牙人是破門而入的強盜,伊卡爾人更像是背叛主人的惡奴,動起手來更酷虐,
沿途屠城屠村比比皆是,被屠殺的十之六七的教團國平民,大部分都是伊卡爾軍所為,而哈維軍隊恰恰相反,多年與教團國的交流,占領軍對于教團國占領區相當友善,因為哈維王國本就是抱著占領同化來的,打下來的地區都視為哈維地區,所以極少造成大規模的血案,甚至還多次壓制伊卡爾人的屠殺,雙方甚至差一點反目成仇,伊卡爾人對哈維人的不滿,雖然是長久積累所致,但雙方矛盾的爆發卻是在入侵時密集爆發,以至于伊卡爾入侵的軍隊提前從教團國撤走
“可惜,這次伊卡爾的貨物,我已經同意放行了!”黑發青年嘆息了一聲“北面沙漠走廊因為戰爭阻擋,貨物運輸不過去,現在能夠從歐巴羅到亞丁灣的道路只有橫穿埃羅大河道進入南面海域,然后再進入亞丁灣這一條路,如果我是伊卡爾人,要將貨物運到亞丁灣去,也只有這一條路可選“黑發青年目光深邃,嘴角不屑的瞥了一下”雖然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確實真的,因為有人找上了帝國,對方拿出來的交換條件,我實在是無法拒絕“
“陛下是說有人因為這批貨物,還明目張膽的找上帝國!“
普達米亞俏目圓睜,震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像這種事,不是應該偷運的嗎,伊卡爾人竭盡全力將帝國的視線引過來,才好趁機將東西運走,而此次埃羅新王室的晉升儀式,聚集了如此多的目光,整個大陸都為之矚目,無疑便是吸引帝國注意力的最好機會,所以就算沒有任何事(情qíng)發生,伊卡爾人也會想盡辦法的鬧出事(情qíng)來的,普達米亞想不到對方竟然直接找上了帝國,這批鐵礦賣給亞丁王國,必然會大大改善目前亞丁軍備的披甲率,這對于帝國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有恃無恐的直接找上帝國,而且還得到了帝國皇帝的默許,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黑發青年的承認,普達米亞絕對不會相信
“是的,對方找到帝國,要求帝國不插手此事,所以我才說,這件事不是我安排的!”黑發青年說道
“對方是誰?”普達米亞俏臉嚴肅,沉聲問道,這件事實在是太匪夷所思,而且對方竟然還能說動帝國皇帝,這就厲害了,其他人不知道黑發青年多么可怕,普達米亞還是知道的,帝神,大陸謀略第一人,而在普達米亞心里還有一個稱號,詭詐大師,
“就像你說的,跟伊卡爾人做生意就是一個坑,這筆鐵礦只要稍微出現一點問題,就會讓亞丁王室白白浪費掉救命的寶貴時間,你說誰會花費如此大的代價,也不惜在這個時候給亞丁王室挖一個坑呢,甚至為了保證計劃成功,不惜拿出帝國都無法拒絕的條件來”黑發青年目光凝重的聲音頓了一下
普達米亞聽到黑發青年的話,眼睛猛地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白玉般的牙齒咬在嘴唇上,聲音微顫“是亞丁紅龍(殿diàn)對不對,除了亞丁紅龍(殿diàn),誰還有可能在這批鐵礦上做手腳,更沒有膽量找上帝國,不過陛下說對方拿出來讓帝國都無法拒絕的條件,我能夠問一下是什么嗎”普達米亞確實是被震驚了,雖然猜出了對方的底細,但對方能夠拿出讓帝國也無法拒絕的條件會是什么呢!普達米亞是女子,女子的好奇心是與生俱來的
“是一份圖紙,亞丁王國最新型重型鐵甲艦的圖紙!”黑發青年神色從容的倒背著手,目光凝視遠方,嘴角苦笑說道“亞丁王國已經下水了三十四艘這樣的重型鐵甲戰艦,并且將在此次海軍大戰中作為中堅主力,據說這種重型鐵甲艦極為耐戰,是帝國雷神的克星,如果有了這份圖紙,帝國海軍就可以針對這種重型鐵甲艦的弱點進行攻擊,事關帝國海軍的生死存亡,對方拿出這樣的條件來交換帝國對這批貨物放行,帝國也無法拒絕”
“所以你這幾天一直都是在。。。。。。。”普達米亞俏臉露出一抹恍悟,她還以為黑發青年回到埃羅王都僅僅只是為了坐鎮此次儀式,可現在看來,亞丁訊息萬變,帝國海軍決戰在即,一個區區埃羅新王室的儀式,還不足以讓黑發青年在這里待了足足五天,就算埃羅王都現在是風暴眼,可對于整個帝國來說,算的了什么,黑發青年只是一只手就能夠輕松壓下來,
“還能在做什么,當然是等對方送圖紙啊,伊卡爾人的那批貨其實五天前就已經啟程了,只要安全出了埃羅大河道南方出海口,對方就會親自將圖紙送到埃羅王都來,已經過去了五天,差不多了”黑發青年聳了聳肩膀,懶洋洋的繼續躺在椅子上
“就算出了入海口,紅龍(殿diàn)為了保證能夠立即將圖紙交給陛下,應該是有人在埃羅王都等著才對,陛下為什么不搜一搜,沒準就能提前得到那副圖紙也難說”普達米亞目光流轉,手托著下巴,目光看了看四周,突然說道
“呵呵,對方不是傻子,現在的埃羅王都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了,想要找到他們的人,幾乎不可能,而且就算找到,對方也可以提前毀了圖紙”黑發青年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你以為我就沒派人去搜一搜嗎,如果不是搜了,我怎么知道埃羅王都來了好幾個國王,
“你說的不錯,如果我是紅龍(殿diàn),我根本就會帶所謂的圖紙來,因為亞丁紅龍(殿diàn)的最美麗的女人,也是整個亞丁灣最杰出的繪圖師,把人留在這里就行了,不是嗎”普達米亞目光別有深意,突然出人意料的說了一句
“什么意思?”黑發青年眨了眨眼睛,不得不承認,這種辦法確實穩妥,就算自己把埃羅王都翻一遍,也休想找到圖紙,因為對方完全是記在腦子里的
“你看那個女人像不像你等的那張圖紙呢?”普達米亞目光復雜的看向前方,抬起手朝著街道方向指了指,一位艷麗可比天上朝陽的美人兒騎著馬緩緩進入街道。街上的聲音一下消失,烏黑的秀發織成兩條直垂活潑,輕盈好看的長辮子,分扎上繡邊菱形的小花巾。
光潔晶瑩的一對美目像懸拴在深黑夜空里最明亮的星星,在兩條細長入發的眉毛襯托下,又如沙漠里潔凈澄亮的漓泉,
給人的感覺,擁有她,便如擁有大草原所有的(春chūn)光
蹬著羊皮馬靴,非常奪目。
美女一行來到黑發青年所在閣樓的前石臺下的街段,甩蹬下馬,含笑躬(身shēn)施禮,以字正腔圓的帝國語道“我是來畫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