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不是你要送的那個人?”杜宇神色從容的看著明月未央,并沒有立即接劍的意思
“這把劍插在棄劍石上三百年,如果能夠誰都拿走,早就拿走了”明月未央聞言卻是釋重負的暗松一口氣,
“哈哈”杜宇笑了起來
雖然雙方氣氛表現的很平淡,但明月未央此刻的背后卻是一陣陣的冷意,眼前這名年青的不像話的青年,看似無比平庸,但是周邊那能夠侵寒骨髓的冷霧,卻是不斷朝著青年人身邊聚涌而來,在他的感知里,眼前的青年人就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自己修煉自天廟特色的探查磁力,在對方面前就直接被吸收掉了,、
站在此人面前,自己就像是當初面對那塊棄劍石一般,茫然無措
這種感覺很奇妙,不是眼睛看到,完全是一種感覺,從登上這座島上那一刻,明月未央就已經感覺到,這里跟天廟絕對有著聯系,站在島上,那撲面而來的磁力,簡直就跟在天廟腹地內一模一樣,在天廟腹地,他所見的,他相信這座島上,也會一樣見到,
所以他能夠感知到圣門臺階的存在,因為他能夠感覺到圣門臺階周邊的磁場,而此刻,他卻看見了一個自帶磁場的人,他有一種感覺,天廟的真相只有真正的天廟人才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卻對于天廟的熟悉似乎還在自己之上,不可能的,知道天廟秘密的不會超過五個人,而真正知道天廟所在的每一代也就兩三人而已但是真正能夠進入天廟的,卻從來只有兩人一個是幾乎不露面的天廟大祭司一個就是天廟大祭祀所選的繼承者,他們才是天廟的真正守護者也是天廟的囚徒。
“這事不好笑”明月未央腦門上都是青色
杜宇突然嘆息了一聲“算了,把劍給我我給你自由天廟的人都是可憐蟲、如果不是萬不得已,誰愿意待在天廟,算起來,我跟天廟也算是有緣分就像三百年前是我讓那個叫張玲兒的女人能夠掙脫天廟的影響,回到中比亞去“
“張玲兒。。。”
明月未央本來平靜的臉色猛地一變,呼吸微微顫抖,眼睛盯著杜宇亮的怕人
張閥已經消失三百年,當初的張閥早已經被賜名明月知道張玲兒這個名字的,這個世界上怕是只有兩人一個是自己,另外一個是現任天廟大祭祀而天廟大祭司都還是通過天廟所存的記錄才知道這個名字,才確認了自己天廟后裔的身份
可在對方口中張玲兒三個字如此輕松!
“小哥哥天廟是可憐蟲這種話,你也能說出來,你是多無知啊。。。。你知道天廟有多大,多厲害嗎”
盡管已經被眼前的突發情況看的發懵,深知天廟勢力有多強的黛蘭又嗔又好笑的說道,就算她黛蘭,也是在天廟修習過的,否則怎么能夠請動天廟高手張林峰作為自己的保護人,但是想到張林峰被杜宇一掌打暈死過去,后面的話就有些說不出來了
“陛下,天廟確實是很強“墨桑也是一臉難看的低聲提醒,為一代皇帝陛下對天廟的蔑視感到尷尬,他說道”天廟信徒遍布各大陸,最鼎盛時期,帝國境內超過一千個城市都開有分廟,天廟所在的云中城,更是各大陸人心中無可替代的武道圣地,天廟甚至對外開放禁地棄劍石給人參悟,還有傳聞中陛下的佩劍就插在棄劍石上,僅僅這一點就足以每年前來朝圣的人何止百萬,就算是我們暗刺,一般情況下也不愿意得罪天廟,每一個從云中城出來的天廟高手,在大陸都有著極為崇高的聲望”
“呵呵,天廟搞得那么聲勢浩大,無非是想要掩蓋天廟真正的秘密罷了”
杜宇眼睛微瞇了一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應該是天廟受了什么刺激,或者也是為了轉移其他勢力對于天廟真正秘密的試探,干脆就將棄劍石全面對外開放,仍人參悟,沒想到自己的佩劍竟然插在棄劍石上,還被當成了圣物!這應該是自己返回那個時代后的事
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杜宇一時有些迷惑,但也不想辯解,他看向明月未央,答案就在眼前,自己何必還去找其他人,自己既然安排天廟送回佩劍,那么就一定會告訴自己佩劍留在棄劍石上的原因
“你說的沒錯。。。天廟人。。。。。確實是可憐蟲!”出乎墨桑和一臉憤憤的黛蘭,明月未央昂首看天,滿是悲涼,凄冷的一字一句說道“此劍插在棄劍石上三百年。。。。這才讓天廟在三百年間,連續出了四位劍圣,而我為了某件事,遵照先祖的方法,從棄劍石盜走了這把劍,隨后天廟就對外宣布棄劍石已經廢棄,甚至為了洗清嫌疑,將數百年禁地的棄劍石開放成了旅游景點,你知道是為什么嗎!“明月未央神色平靜,目光炯炯的看著自己手中這把據說傳承自帝國一代皇帝的絕代兇器,呼吸還是忍不住停頓了一下
“我就說天廟為什么會將棄劍石如此禁地全面對外開放,甚至還搞成了景觀,原來是因為你!”墨桑一臉感慨,身為那一代的武技強者,對于天廟棄劍石,誰不向往,據說有人參悟棄劍石成功,一天之內邁入武道巔峰,也有說棄劍石內藏有天廟最大的秘密,就算是暗刺,當初也是秘密研究過的,但是最終毫無結果
“應該是害怕被人發現皇帝佩劍被盜,所以干脆開放的吧”黛蘭已經是棄劍石開放后三十年的年輕一代,對于天廟棄劍石的向往就少了很多,對于天廟棄劍石,更多是當一種游資談論罷了,又不是沒去過,不過就是一個亂刻亂畫的大石盤罷了,什么能夠讓人一夜入巔峰的棄劍石,還不是為了吸引游客打出來的噱頭
“還能是什么,無非是有修習者發瘋了唄”
杜宇嘴角不屑的撇了一下嘴,他知道自己的佩劍為什么會在上面了,棄劍石擁有迷惑他人心神的磁場,如果不知道靈氣的運轉路線,很容易神經錯亂,而返回后的自己,應該是足以破掉這種磁場了,但是沒有了磁場的棄劍石,那就真的只是一塊石頭,所以干脆用自己的佩劍,削弱棄劍石的磁力影響,
“不錯,是有人又開始發瘋了,而且還一連造成數十人的傷亡”
明月未央聲音頓了一下,目光看了一眼墨桑,才繼續說道“此劍,一般人只是靠近,都會受到影響,更不要說據說此劍隨同帝國一代皇帝征伐天下,殺人無數,上面據說也是冤魂無數,是真正的絕代兇器,被一代皇帝當做承諾的一部分,插在棄劍石上三百年前,為天廟鎮壓棄劍石那讓人會陷入沉迷的磁場,才讓天廟在這三百年里奇跡一般出了四位劍圣,真正奠定了天廟武道圣地的地位”明月未央心有余悸的嘴角苦笑”所以天廟只能封閉棄劍石,結果依然還是有人窺視,最后干脆全部開放,當做旅游景點,才算是在無人窺視棄劍石,也在沒有人會修習發瘋了“
“這就難怪,我就說當初就算你已經是武道巔峰,但也絕對無法以一敵六,結果我們六人中兩人突然發瘋開始攻擊其他人,如果不是我和耶和華跑得快,怕也是一樣陷入自相殘殺中,本來還以為是你的秘術,原來是因為這把劍!“墨桑咬牙切齒的憤恨說道
當年一戰,幾乎是算是暗刺高層團滅,即使是三十年過去,當初的詭異一樣讓他感到頭皮發麻,這是他為什么第一眼看見明月未央就表現的如此失態的原因,
“傷了你們,我也不好過好吧!否則也不需要在天廟封閉三十年”明月未央目光掃過墨桑,一臉嘆息
“這劍。。。竟然已經靈氣化。。難怪當初要把劍插在棄劍石上,我倒是忘了,那棄劍石具有凝聚靈氣的功能,雖然慢了點,但三百年的時間也夠了。。。”杜宇的手指握住了佩劍的劍柄,心神也是忍不住一震,“你們不要靠近,這劍已經異化”杜宇說著,雙目一閉,體內的死靈霧氣全力運轉,
棄劍石三百年靈氣,在轉換中瘋狂涌入杜宇的身體
“嗚嗚嗚”似有不甘,絕望,掙扎,
只聽黑色劍刃在詭異的扭曲下突然爆發出一股奇異的撕裂聲,猶如吶喊,猙獰,更是在這一剎那,周邊所有人都突然然出現了一股說不出來的煩躁,這煩躁就像是憑空滋生,仿佛自身的氣血不受操控,要離開身體飛向高處,讓人煩躁到了極點
“噗”實力最低的黛蘭直接跪在了地上,白玉般的牙齒要在圓潤的嘴唇上,鮮血從嘴角破口流下,手指重壓在地上,強行不讓自己昏迷,但看其樣子,似快要堅持不住。
“就是這個。。。最開始時是讓人煩躁,在后面就會讓人出現幻覺,似乎周邊都是敵人!”墨桑臉色慘白,連忙運轉體內的靈氣對抗,三十年前的慘痛記憶,似乎一下回到了他的腦海,那是一個年約三旬左右的男子,他面無血色的歇靠在一處樹干上,左臂已經血肉模糊,但其右手卻是緊緊的握住一把黑色的劍
而在他的前面,暗刺六大高手突然發瘋一般撲向旁邊的隊友,猝不及防下,六人的中的兩人被當場刺穿了胸口,鮮血炸裂
“結束了么……可我……還能戰……我!”他眼中的一切,在這一刻似緩慢下來,他的耳邊聽不到任何聲音,但他的雙眼,卻是盯著那臨近的敵人的身體,劇痛化作了殺機,在其全身鮮血四散間,他手中的長刀刺入敵人的胸口,“快走,馬上走啊!”手捂著胸口的同伴,傳來瞭首虛弱的聲音,鮮血的紅模糊了墨桑的視線。。。。。。
“就是這個妖物,它要出來了,絕對不能讓它出來,快,只有圣峰才可能壓制它!”
聽到劍刃上傳來的撕裂聲,明月未央本來平靜的臉色大變,雙眼滿是充血的血絲,歇斯底里的沉聲道,他的手掌在流血,是他的手指抓破手心所致,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保持清醒,
那場讓他登上了武道第一人的大戰,讓他名動天下,但也從此消失,很少有人知道,沒有這把傳說中的魔劍,他就算是武道第一人也擋不住上千熱火器的密集襲擊,而這把劍插在棄劍石上三百年早已經變成了神奇,不但鋒利無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此劍三百年經受磁場洗禮,早就猶如被棄劍石同化了一般
以天廟秘術發動的磁場共振下,在一定范圍內就會給人造成神經錯亂,出現重重幻覺
所以他能在百余槍手的亂射下,從容割下哈松里格的頭顱,面對帝國暗殺機構的暗刺本部六大高手盡出,他明月未央依然從容,就算明月未央已經是武道巔峰,但也頂多就是一打二的水準,可是有了這邊能夠迷惑心神的魔劍,他不但反殺暗刺六大高手,還造成暗刺元氣大傷,而且還從數千人的包圍下突圍而去
沒有這把劍,就沒有他明月未央
如此神物,誰肯從容讓人,但他明月未央可以,因為此劍對他已經是一種累贅
此劍在棄劍石上三百年,引導出了四位劍圣,已經成妖,明月未央三十年前就名動天下,現在相貌看似只是中年,實際年級已經是六十歲,天廟只會讓減緩容貌衰老,但并不會增加生命,躲藏在天廟三十年,什么壯志凌云都已經消磨殆盡,他現在最大的愿望只是希望離開天廟,哪怕只是離開天廟十天也行,哪里實在是太孤單,太寂寞,但是他不敢離開,不僅僅因為天廟的詛咒,還因為這把劍,此劍已經不是劍了,而是一個妖物,如果找不到歸劍的人,他已經抱了與劍一起走上羅本薩姆島圣峰的打算,
他不是帝國王室血脈,上圣峰必死,但他也相信,這里和天廟同出一脈,圣峰一定能夠壓制此劍,
時間快速流逝,一息息間,黑色的皇帝佩劍掙扎幅度越來越大,甚至幾次想要從杜宇手中掙脫,漸漸有一股極為恐怖的氣勢正慢慢的醞釀著,帶著一股絕殺的瘋狂,
“殺!殺!殺!”
“毀我家園者,殺!!”
“屠我族人者,殺!!”
“戮我族群者,殺!!”
“死亡,算得了什么!為家園而戰,為部族而戰,為子女而戰,為了家族而戰,這,就是人生中最璀璨的一刻!,凄厲吶喊中傳來了哭泣,那哭泣之聲回蕩,更夾雜了一聲聲呼喚。他們在哭,為了那保護他們的男人,為了那保護他們的父親,為了那保護他們的軍人,哭泣……哀傷的嗚聲,隨著風飄起
大軍所過,尸橫遍野
“天為什么是藍的……是不是因為在那里,是母親在望著我們……夜里的星為什么眨眼……是不是祖輩在那里,望著我們……”無數輕聲的呢喃聲音融合在一起,漸漸地化作了低沉的音浪,透出一股悲蒼,但在那柔和與悲哀中,卻是蘊含了一股說不出的思緒,這是一場場戰爭的吶喊,亂箭入瀑,手里拿著一把刀劍,帶著堅毅,帶著悲壯,瘋狂的廝殺。不能退后,身后就是族人
刀光劍影,尸山血海,殘城斷壁,帝國黑色鐵甲的猙獰寒光,這是這把劍的記憶,跟隨在一代皇帝身邊,見得太多,帝國擴張本就是屠城滅族無數,如果換成其他人,可能早就受不住這樣凄厲的景象沖擊,可是此劍握在杜宇手中,這些對于杜宇而言,毫無沖擊感,
因為他就是帝國一代皇帝!
輕微的抖了抖手中嗚嗚哭泣的佩劍,那熟悉的感覺,讓黑色軟劍攝入心魄的呼嘯聲一下停止,杜宇嘴角微微撇了一下“你就是一把劍,那么多愁善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