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與中比亞軍交手第一天,德陽外圍的三座防線,就遭受了帝國方式的血腥洗禮
面對堅壁防御,帝國軍隊早已經有了相當系統的攻擊方式,事實上隨著帝國的擴展戰爭,以及在帝國皇帝刻意的培養下,帝國軍隊已經是這個時代少有的軍隊職業化,大批經過戰爭鍛煉過的青年軍,構成了帝國軍隊的主干,特別是帝國遠程武器一騎絕塵般的迅猛發展,由帝國弩弓,雷神,投石器構成的呈遞式攻擊作戰,成為了帝國軍隊作戰的主要模式,在西大陸,所有跟帝國交過手的對手,都知道一旦等到帝國軍隊完成了列陣,戰爭的難度就會呈現幾何數的增加,所以看見帝國軍陣的最好方式,不是進攻,也不是防守,而是撤退,沒有之一
但是中比亞軍明顯是不知道這一點,
一個個帝國的步兵團隊在攻擊線上列陣,無數的帝國弩開始朝著城墻上傾泄,以密集的箭簇將中比亞軍壓制的頭都沒法抬起,草原騎兵的箭雨雖然也厲害,但是草原騎兵的弓射穿透力不足,對于擁有城墻和盾牌的中比亞軍來說,這種威脅還達不到致命的程度,而此刻在帝國軍的箭簇之下,中比亞士兵習慣性的背靠在城墻垛口后面,
“不要抬頭就是了,箭再厲害也就是那樣,看著嚇人而已,還能射穿石頭嗎?這些的箭雨長不了,等到箭雨過去,帝國軍就會進攻”一名步兵隊長握緊武器,靠在城墻后面,雖然自己也是嚇得雙腿發軟,可是嘴里堅持會給臉色慘白的部下們打氣
“是啊,不抬頭,我看他們能怎么樣!”士兵們也是這樣想
“轟”就是一片碎石橫飛,那名步兵隊長的喊聲戛然而止,就在士兵們驚駭的目光下,步兵隊長的身體一下就像被打爆的水帶一樣,半個身軀都變成了碎片,濺起的恐怖鮮紅,鮮血混著碎肉,如同雨點一般打了附近士兵的臉上,身上,去勢不止的金屬箭頭繼續向前而去,直到將另一名士兵身軀死死釘在墻上,中箭的人還一臉茫然的看著自己被洞穿的身軀,這一刻才算是反應過來,發出歇斯底里的慘嚎聲“救我,救我啊,我不想。。。。。。
喊聲逐漸變得微弱,天空中密集的箭簇一下落下,整個身體都被扎成了刺猬,
“我不想死啊!”一名受到刺激的中比亞士兵站起身往后面跑,還沒來及喊出來,就被數支箭簇射翻滾倒地,卷起血塵,整個人就像被猛力折斷的矛頭,傾斜著一下倒在地上,身體是咕嘟嘟向外冒著人血,
寂靜,所有說話的聲音都沒了,倒吸氣的聲音在空氣蔓延
“東墻啊,東墻完了!”
隨著一聲驚呼聲,所有的目光都被那一段被打成千瘡百孔的墻段嚇到了,上百支帝國重弩車對某個城段的齊射,中比亞人傳統的磚墻結構,手掌一般的墻壘,竟然就像是豆腐塊一樣被打碎,整個墻段都被打穿了,上百個被洞穿的缺口,城垛口齊刷刷的消失了,雖然看不見后面是什么情況,但從破碎位置濺射而起的斑斑血痕,不用想也知道,每一個缺口后面怕都是一片血肉碎末,看見如此血腥的一幕,什么戰心都一下變成了流水
“效果看起來還行”
帝國軍方面,帝國荒野軍團負責步兵軍團的副軍團長蘇卡嘴角微撇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瞭望鏡,一身黑色的帝國將軍鎧甲,紅色的大披風從肩膀披下,幾名帝國旗團長站在他的身后,一線排開的帝國投石車也處于隨時可以待發的狀態,巨大的長臂被壓到了最低,
因為伯蘭特邦妮受傷修養的關系,帝國荒野軍團的指揮權就分到了兩個副職手中
帝國荒野軍團滿編十三萬人,除掉三萬后勤,真正作戰兵力十萬,其中騎兵三萬,由副軍團長木里河負責,步兵七萬就是由眼前的副軍團長蘇卡負責,而這次南下直擊揚水,帝國動用總兵力七萬,騎兵一萬,步兵六萬,由兩位副職軍團長同時指揮,
本來這種分權指揮的方式,還讓身為軍團長的伯蘭特邦妮感到不滿,畢竟大軍作戰,指揮調令必須一致是常識,否則一旦出錯,可能就是一場傾覆,數萬人的生死,怎么能夠如此兒戲,但是接手帝京西路的李月華,在軍事上完全就是外行,
“既然你不放心,那么這次南下,我親自指揮好了”最后是帝國皇帝的口吻,才讓伯蘭特邦妮感到放心,而效果,有目共睹,因為兩個都是副軍團長,相互間的誰不想要壓對方一頭,而且在得知此戰的最終指揮權,竟然是在帝國皇帝手中時,什么激勵都不需要了,從越過大河道到楊河,之間有兩三百里的距離,就算是騎兵,在滿道都是流民的情況下,也要兩三天的時間,結果木里河渡過河道,立即將五千騎兵分散成百余隊,減少了因為流民堵塞而耽擱的時間,兩天時間,木里河的騎兵已經逼近楊河,隨后如颶風一般撲入楊河之地,攪的十萬中比亞軍倉皇回縮,就算是步兵集群的蘇卡,也在第四天就抵達了楊河,遠遠低于帝國皇帝給予六天抵達的要求
“大人,其實我軍完全可以壓上去,中比亞軍無論是裝備還是戰力,想要擊潰他們并不難”一名帝國旗團長神色猶豫說道,說實話,眼前的中比亞軍,對于從西北之戰開始,就一路橫掃的帝國軍來說,并不構成多大的阻擋力,何況還有些情報表明,這十萬中比亞軍完全是因為上面的命令,而被強行留下抵抗的,連最基本的防守意志都沒有,這樣的敵人能夠有多大的抵抗力?帝國將軍們都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對方有沒有一戰下去的意志,只是剛剛交手就已經感覺出來的
“陛下的命令,可不是擊潰,而是包圍!”蘇卡從前面收回目光,冷峻的臉上抽了一下,冷聲說道”擊潰和包圍,明顯包圍的難度要大很多,而帝國這次南下的兵力就七萬,擺在前面的卻是十萬中比亞軍,七萬包圍十萬,這才是我們需要面對的問題,本來認為對方在木里河騎兵的突襲下,應該會選擇提前撤離的,但是對方可能太過自信,竟然選擇了與我軍對壘,木里河已經漂亮的將他們逼到了德陽一地,我們也不能讓木里河他們看笑話“
“傳令下去,各軍射手不得停下,務必在一個小時內,將所有箭簇全部傾瀉過去”蘇卡轉頭向身后的傳令騎兵命令道,其實對于帝國的箭雨戰術,隨著帝國軍戰術越來越人盡皆知,所以效果也越來越不明顯,‘但是作為步兵指揮官的蘇卡,依然沒有絲毫改動的打斷,要的,就是這種鋪天蓋地一般箭簇猛襲而下的氣勢,要的就是鋪天蓋地之下,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的無力感,還有什么,比這種幾乎都被箭簇遮蓋了的天空更能夠令敵人感到絕望的,
無數次的戰斗,都證明了箭雨戰術的效果,哪怕是與帝國多次交手的敵人,在這一刻唯一的感覺就是渺小到無能為力
箭襲之后,就是以帝國重弩車針對某個地段的重點攻擊,“冬雷”這是蘇卡自己對此戰術的稱呼,如果前面的箭簇是秋雨綿綿,那么現在的重弩集中齊射,就是冬雷,這一戰術,甚至還得到過帝國皇帝的親口贊揚,被列入了帝國軍指揮手冊中,果然這突然拿出來,一下就讓毫無防備的中比亞軍被打蒙了,隨著金剛弩箭如暴雨一般將前面的城墻打的千瘡百孔,中比亞人的軍心士氣就像是一下被抽空
“投石車!”蘇卡不為所動的繼續下達命令,如同巨人一般的投石臂桿,猛地一下彈起,當即就是上百的巨大投石被拋射而出,在拋射慣性的作用下,劃出一道死亡的弧線,最終猛地一下砸在城墻上,就看見被擊中的位置,城墻垛口被直接打碎,圓形的石彈從一群驚慌失控的中比亞軍士兵身上碾壓而過,陷入半恐慌狀態的中比亞士兵,在石球面前成片倒下。就像是不堪重負的木板,發出崩咧的聲音,那是骨頭和身軀都被碾壓碎裂的聲音
“轟隆”
“轟隆隆”巨石飛射,就像是給眼前的城墻下了一次石彈雨,
一個小時后,在天空中如白線一般的雨水中,蘇卡抬起手“開始吧,壓垮他們!”
披堅執銳的帝國重步兵隊開始向前,重槍寒銳,鋼盾聳立,嘩嘩作響的戰旗下,鋼鐵堅壁,整齊推進,軍旗在雨水中更顯鐵猙,空氣里沒有人說話,只有隱隱令人頭皮發麻的腳步聲音,那是帝國重步兵成千萬人整齊踏起,落下,,風從隊列間隙呼嘯而過,頂纓向前,看去就像是黑色大地上一片燃燒的火紅
這就是帝國軍啊,上面的中比亞士兵已經嚇傻了,
“這怎么打?”看看下面幾乎都是全身重甲,從頭到腳,包裹的猶如鋼鐵怪物一般的帝國重步兵,中比亞士兵臉色慘敗的看了看自己手中簡陋的長槍,差一點就想丟掉,實在是太不成比例了,看看人家帝國軍,那一身戰甲,武器,盾牌,哪一樣不是經過千錘百煉而出,在看見自己,手中就是一根木桿子上面安一個鐵槍頭,身上也就是件皮甲,就是隊長級別的,也只是混個半身甲而已,雙方完全就不是一個檔次,
因為臨杭之戰的慘敗,中比亞殘存的那點軍工鍛造,已經是徹底被摧毀,退守三岔河口的中比亞方面,一方面大批量的征兵來拖延耶律家南下的步伐,另外一方面,卻因為武器極為短缺,連民間的鐵匠都征用了,而為了節省,全部都是采取最直接簡單的制造辦法,民間鐵匠打造出來的,也就是這樣的水平了,何況中比亞方面缺鐵,為此還與帝國簽訂過購買鐵礦的協議,現在更是拿出足夠鍛造武器的鐵,作為龍家之外擴張出來的士兵,就是這樣的待遇,
“不行了,打不下去了!”
看著城下猛撲而來的帝國重步兵,城墻上的中比亞軍已經是一片恐慌,數十萬支弩箭傾瀉,就算是躲在城墻后面,依然是中箭傷亡慘重,重弩車隊城段的重點打擊,更是將這些中比亞軍士兵的膽子都打破了,投石彈成了壓垮中比亞軍心士氣的最后一根稻草,崩盤了!士兵已經開始轉身逃跑,局面完全失控,就算是督戰隊砍殺了幾個,也被更多的潰軍沖垮了
德陽外圍三座大城,
溧陽失守
華安失守
玉河毫無懸念的死守!
“如果不是我親自下的命令,我真的要以為是三萬頭豬在守的三座城市!身為軍人,你們看看現在都是什么樣子,丟人現眼!”德陽主營內,唐水氣急敗壞的聲音差一點將房頂都掀飛了,目光落在下方幾名跪在地上,一臉慘淡,滿身血污的部下身上,一雙眼睛紅的就像是兔子,任何人在半夜突然接到這樣的消息,都會是如此表情
帝國軍來勢之兇,雖然有所預料,但是唐水也沒想到,自己布置在外圍,用來拖延帝國軍進軍的三萬大軍,竟然一天一夜不到,就被帝國軍一口氣打穿,本來準備打成拖延戰的德陽之戰,一夜間就變成了生死戰,這種事誰受得了!如果不是三地的守將都一身狼藉的跑回來,唐水真要以為是那個混蛋跟自己開這種不靠譜的玩笑
“大將軍,不是我等貪生怕死,實在是雙方裝備上差距巨大,而且帝國軍所攜帶的重弩投石更是威力驚人,雖然不是雷神,但也不在雷神之下!”其中一名肩膀上抱著白布的中比亞將軍,臉色難看的說道“特別是對方的箭簇,投石彈簡直就是落雨一樣,更有重弩車專門射擊城垛口,愣是讓垛口后面都翻了一層,我軍的不少傷亡都是如此,還請大將軍有所準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