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東庭王子亥格魯騎在馬上高抬起自己的右手,目光深沉的看著遠處的城市,他身后的密集人影,也隨著手勢停住前進的馬蹄,
這是隨著他突圍的5千東庭騎兵,因為汗王哈塔盧失血過多,身體虛弱無法隨隊指揮作戰,東庭王子亥格魯已經成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
這次東庭南下突圍,傷亡過半,
3萬多人能夠越過重重伏擊最后沖出山口的不足1萬2千人,去除掉受傷和需要警戒的兵力,能夠出動5千人已經是東庭現在的極限,
缺乏糧食和補給品的東庭人,急切需要一個能夠獲取這些東西的地方,否則,不要說從新回到北方草原,就是想要逃脫維基亞獵鷹騎兵的追殺都是一種奢望,
東庭人可不相信,維基亞人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安然返回草原,維基亞獵鷹一定早已在北歸的道路上埋下重重殺機,
既然不能向北,那就只能向南,在一番合計之后,東庭汗王哈塔盧同意了自己兒子的策略,繞過重兵集結的北方地區,從帕拉汶的東側進入多山的多羅克地區,然后轉向北方,冒著危險翻越險峻的波拉維斯山脈,
如果計劃順利的話,最多2個月時間,就能夠回到東庭在草原上的大本營,到時候在聚集兵力,一定要報這次戰敗的恥辱
憑借在北方劫掠時得到的一張地圖,擔負著東庭人希望的亥格魯王子,從側翼悄然向東南防線一個叫巴蘭利爾的地方前進,從地圖上來看,這應該是芮爾典南部的一個小鎮,因為處于一片草坡之上,道路難以連接,所以位置較為偏僻,無論是維基亞人還是芮爾典人,都不會想到自己的目標會是這里“
這里是巴蘭利爾?”
但眼前的景象讓滿懷希望而來的亥格魯感到一陣冰冷困惑的自言自語,遠處隨風浮動的草甸如同一片翠色地毯,從大地的盡頭延伸而來,越過起伏的丘陵,一座小鎮的輪廓逐漸顯露出來,但一大片不應該出現的軍營將小鎮外圍的草地占滿。
各式各樣的帳篷密密麻麻的分布在一片草坡上,如同一個向外敞開的半月弧扇,在弧扇的中心,是
是一座簡陋的小鎮,這個地方,說是小鎮還有點牽強。
小鎮外是一層很簡陋的柵欄,一看就是毫無經驗者布置的,因為整排柵欄并沒有與小鎮的輪廓相契合,而是歪歪扭扭從中間分成無數的小方格,扭動的像蚯蚓似的營地柵欄在關鍵的突出位置,既沒有用來加固的拒馬,也沒有設置能夠警戒遠處的箭塔,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擺設工程,
每一個格子內都有著大大小小的數十個的帳篷,有的是用昂貴的皮革,而大部分則是很普通的布,像打補丁似的密密麻麻的一大片,
本就不大的小鎮人為的分成了數十個區域,這樣的柵欄與其說是防御敵人,不如說是防御自己人,一旦生戰斗,光這些柵欄就足以讓里邊的士兵無法集結起來
最有特色的是每一個小格的上空飄蕩著各種顏色的旗幟,有繡著代表貴族身份的精美圖案,也有代表商人的招牌旗幟,玩火的小丑,身上穿著風sāo長裙的ji女,代表ji院的彩色帳篷足足一條街,形形色色的商販全部聚集在這里,讓這里看起來就像一個大市場,
隱約可以看見一些吊兒郎當的士兵們在方格間游蕩,有的身上穿著不倫不類的騎士鎧甲,有的沒有拿著武器,他們三三兩兩的勾肩搭背在這些帳篷間穿來穿去,或者sāo擾附近的ji女們找樂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里是不是國王陛下舉辦騎士大賽的游獵場
亥格魯不得不再次仔細核對手中的皮革地圖,這張地圖是他在芮爾典北方掠奪時的戰利品,從地圖的方位坎,這里確實是地圖上的巴蘭利爾,
方位沒有錯,距離也沒有錯,那是哪里錯了?亥格魯有些饒頭了,他是來打劫的,不是來作戰的,所以騎兵們的裝備也是以輕裝機動為主,而眼前這片軍營明顯在上萬人,如果稍有不慎,就會再次落入敵人的圈套中
在無法確定的情況下,亥格魯決定派出一隊精銳斥候部隊,靠近營地附近偵查,很快,埋伏在軍營外的東庭斥候就抓住了一個在營地外游蕩的落單貴族,
“說,你是什么人維基亞人還是芮爾典人”
亥格魯目光兇惡的上下打量這名滿臉都是恐懼的被俘者,對方的打扮讓亥格魯提起的心微微震動了一下,
這是一個栗色頭的年輕人,身上穿著破舊的鎖皮甲,就是那種在胸口鑲嵌幾塊鐵片的簡易鎖甲,這樣的東西可不是正規軍佩戴的東西,何況就是這件殘破的鎖皮甲,也敞著好幾個沒有縫合的破口,一看就
就是從某個地方弄來的二手貨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年輕人早就被嚇壞了,他是一名來自南方的破落貴族,剛剛因為賭輸錢,而不得不跑出來躲債,可沒想到在路過一段灌木時,被人猛的敲暈,醒來時就看見自己被數十名游牧騎兵裝扮的人團團圍住
“東庭人”年輕人生生打了一個寒顫,臉上完全失去了血色,完了完了,這次死定了年輕人暗自慘淡道,他沒見過東庭人,但眼前這些頭上戴著皮帽,腰部挎著長弓和彎刀的騎兵,無疑很符合同伴口里談論的東庭人形象,
東庭人殘暴,兇悍,最喜歡獵殺敵人,他們的兇名早就傳遍了芮爾典全國,這都是芮爾典軍務部大肆宣傳的結果,為了加大對地方征收的力度,和壓制南方領主的不滿,芮爾典軍務部總是不斷將北方生的慘案夸大數倍,然后用軍報的方式告訴地方,
某某城被屠殺了3萬人,某某城被屠殺了6萬人,這樣的信息就像每天的晴雨表似的,幾乎占據送往地方領主軍報中的百分之六十,
搞得南方的芮爾典人也是整日惶惶不安,既然只要出錢出糧就能夠避免遭到東庭人的蹂躪,還是滿足軍務部的要求,讓人口基數多上數倍的北方人去跟這樣的惡魔拼命,否者東庭騎兵的馬蹄南下,就自己這點人還不夠填這些惡魔牙縫的
“我是芮爾典人,芮爾典人”年輕人大喊道,現自己落在東庭人手中,年輕人嚇的魂都掉了,他頭埋在雙手中,雖然看不清臉,但身體趴在地上瑟瑟抖,
“芮爾典人”
年輕人一出口就是熟練的芮爾典語,讓亥格魯王子臉上的凝重舒緩了些,好險,還以為又遇上維基亞人了呢,亥格魯王子極為汗顏的暗自抹了一把冷汗,
經過一連串的慘敗,東庭人對于伏擊都有些神經質了,在他們眼里,他們這次的對手不是人,而是無所不在的長生天,
維基亞人得到了長生天的眷顧,這樣的傳言早就從來往于草原的部族中聽說過,特別是關于維基亞獵鷹的傳說就更邪乎,西庫吉特人說他是長生天手中的長鞭,注定要成為萬王之王那樣的偉大人物,在他長鞭下驅趕的不是羊群,而是一個個王國
以前,東庭人對于這種說法都是呲之以鼻,如果這個世界真有長生天之鞭,那也一定是我們英武的汗王,但現在東庭人信了,10萬大軍在半月間灰飛煙滅,如果不是長生天的眷顧,絕對是不可能的事
“放開他”
亥格魯揮手讓幾個斥候將這個年輕人放開,問道“說,你們是什么人?是芮爾典的那支軍團?只要你如實回答,我就不殺你”
“第十九軍團,我們是芮爾典第十九軍團的”年輕人跪在地上,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一雙眼睛六神無主的骨碌亂轉,臉色白的就像一張紙,
這時,亥格魯猛的一腳毫不客氣的踩在他身上,疼的他之哼哼的裂牙叫疼,
整個身體就像被壓彎的小草,整張臉都被擠壓進腥味泥土里,
“咳咳,不要。。不要啊”年輕人出一陣急促而難受的咳嗽聲,臉上全是一片痛苦之聲
亥格魯加重腳下的力度,嘴角冷笑道
“你在耍我嗎?還是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芮爾典的軍制,除了十個主力騎士團之外,就只有一些地方軍,哪來的什么第十九軍團快說,否則我就用割肉刀將你身上的肉一刀刀的刮下來”
“真的,我沒騙你,我們是南方貴族軍的編制,我們的軍團長是南方薩哥森的領主。我們總共有46個軍團。。。。。。”
因為嘴里有泥土,這名狼狽的年輕人語詞不清的回答聲,讓亥格魯的臉色變得有些ji動,
雖然不知道南方貴族軍是什么,但這明顯不是正規軍,如果真是如此,憑借5千騎兵足以將這片營地踏平,而這些軍隊的補給物資,正好可以滿足向東行軍的需要
“希望你沒有撒謊,否則你會很慘。。。。”
亥格魯目光兇厲的盯著這名年輕人,手中的彎刀從新chā回刀鞘,他看出來,這家伙與自己以前遇到的芮爾典人不同,就是一個怕死鬼
“不想死也行”亥格魯有些迫不及待的追問這名俘虜“現在告訴我,你們在巴蘭利爾有多少人?指揮官是誰?”
“原來有1萬2千人,昨天有一部分調去薩芬迪了,現在只有阿森利蘇大人的4千人“
看著鋒寒逼人的刀鋒總在在自己臉頰旁晃來晃去,這名年輕人目光中全是畏懼,他就是一名來自南方的投機小貴族,不是英勇的戰士,也不是跟東庭人有深仇大恨的北方人,面對傳說中兇殘的東庭人,他渾身抖的如同篩糠似的,為了保命那里還管的了那么多,
“薩芬迪“
東庭王子亥格魯神色微驚,心中暗自感到一陣慶幸,他在來的路上剛好經過薩迪芬,那是一座擁有城墻和護城河的小城,防御算不上堅固,但也很難一舉攻下,出于兵力上的限
限制,亥格魯不得不選擇比薩迪芬更小的巴蘭利爾,
芮爾典軍隊的戰斗力,在東庭人眼中實在不怎么樣,這都是胖子的功勞,芮爾典最精銳的北方軍早就在胖子手中被打殘,國內精銳的騎士團也就剩下第一騎士團,那是駐守在京都的守衛力量,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離開帕拉汶,所以東庭軍隊從一開始遇到的就是芮爾典的雜牌軍隊
“好了,將這個沒用的家伙處理掉”
既然得到需要的情報,亥格魯不耐煩的下令士兵將這個年輕人拖下去,年輕人嘶喊的聲音很快就變成咽喉被割斷時出的噗噗聲,化為撲到在灌木中的一具冰冷尸體
九月是豐收的季節,在帕拉汶平原的南部地區,往日已經是繁忙的豐收場景,田地里都是帶著喜悅笑容的農民,不過在今年的秋天,地里麥苗完全被大片的荒草所取代,
大量當地居民的逃亡,還有來來往往的軍隊,貴族軍隊間時不時生的流血沖突,都讓這里的肥沃田地開始荒蕪了,田野間全部都是雜草。
5千名東庭騎兵就這樣彎著腰從高及馬腹的雜草中穿過,雜草摩擦著他們的身體出颯颯聲,騎兵火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營地大門,
那是一段并不長的斜坡,長約30米左右,沖過去就是巴蘭利爾,如果算上加的時間,最短只需要5秒不到
“全軍準備“在隊列最前面的東庭王子亥格魯停住馬,向身后的騎兵們低聲道,
“刷“彎刀出鞘的聲音在他身后此起彼伏,遠處巴蘭利爾的南方貴族軍,完全沒有現這些如同狼群般撲來的對手,
今天是芮爾典人的博薩格節,是慶祝九月收獲的季節,這里的駐軍將軍特意放開整個軍營的大門,讓有跟隨行動的商隊們全都迎進來
靠近營地大門的哨兵都在忙著與附近走過的商人們調侃,
一隊路過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迅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看啊,看啊“哨兵們大聲的出口哨聲,用最可能猥瑣的目光,很得不將這些女人們的衣服全部剝光,恨不得直接透進長裙里去
“這些大人們真是會享受“一名哨兵隊長貪婪的盯著一個舞娘圓潤的tun部,嘴角吞咽了一口唾沫,這些女人身上穿著透亮薄沙般的裙子,搖擺間似乎有著極為玄妙的頻率和弧線,讓人看得心里如同貓爪撓似的
這是是來自薩蘭德的舞娘,在南方的許多大貴族家中都豢養的有,特別是這幾年薩蘭德戰爭頻,
,許多的來自薩蘭德的舞娘也流落到大陸各國,這位駐守的阿森利蘇大人將舞娘都隨軍攜帶,可見其荒唐的程度。
白皙俏麗的臉上蒙著帶有金屬綴片的白色沙巾,身姿搖弋的細腰,走起路來的就像風中搖擺的柳枝,
雖然看不見臉,但這樣的裝扮,卻更讓男人們感到內心有一種沖動的瘋狂,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這些妖嬈的精力摟在懷中
“碰“突然間,一支鋒銳的箭簇從遠處的灌木中射來,一道血箭從這名雙眼圓鼓的哨兵隊長咽喉處彪射出啦”“啊“穿著白沙的舞娘出尖細的凄厲喊叫聲像受驚的小鳥般慌亂跑起來,無數的白線,帶著尖銳的呼嘯聲如同雨點般從遠處襲來,附近的十幾名哨兵全部射成了刺猬,
“敵。。。“一名哨兵臨死前想要大喊,可是大片的飛箭,再次象云朵一樣遮蔽了陽光,烏云瞬間又變成雨點,金屬的瀑布從天而降
東庭人近距離的射擊極為強勁,營地大門附近的芮爾典人,就像是被個隱形的巨人正面猛擊了一拳,整個人突然向后倒飛了出去,身子在半空中扭曲成不自然的姿勢,翻轉著被射成了刺猬
整個營地頃刻間大亂,無數的芮爾典士兵從帳篷內慌亂的跑出來,到處尋找自己的武器,一陣箭簇覆蓋下來,士兵成片的滾在地上,
“沖進去“亥格魯大喊道,一刀砍斷營地的門扎,
5千名東庭騎兵陣從兩側的草叢中灌入芮爾典人的營地,馬蹄迅蕩起地上的泥土,手中的復合弓不斷將一道道迅疾的箭簇射進芮爾典士兵的身體,戰馬將前面慌亂奔跑的芮爾典人撞飛出去,
“嗖嗖嗖“東庭騎兵的馬蹄,將那些受傷的芮爾典人統統給奔馳馬蹄踩成了肉泥。為泄在維基亞人那里遭受的憤怒,措不及防的芮爾典人就像被狼群驅趕的羊群,營帳被戰馬沖翻,尸體翻滾著將旁邊的帳篷撞倒,整個巴爾利蘭一片魂亂,
“殺,殺,殺“
東庭騎兵們暴躁揮舞著彎刀,露o著胸口長聲嚎叫,人頭翻滾,屠殺一直持續到再也沒有一個活著的芮爾典人才結束,
南方貴族軍連同營地的商人和ji女,這次死在巴蘭利爾的士兵4千多人,平民的人數卻達到1萬3千多人,
流淌的鮮血將整片黑泥的山坡染成一片紅色,一直到30年后,都還有路過這片草甸的商人說,自己在晚上聽到一陣陣暴躁的廝殺聲和利器切開的割裂聲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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