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斜風飛的高盧京都,雨水如白色線條一樣瓢潑打在高盧京都的大街小巷,景色美麗而頹廢的景色映入獵鷹帝國南方總督斯特圖恩科的眼中
手緊緊握在一起,這位帝國南方總督臉色有些蒼白,眼中沒有高盧京都著名的六月朦朧煙雨的美麗,而是數萬帝國士兵的血在流淌,
在他的身后,畢恭畢敬的單膝跪著一名全身都被雨水淋濕了的獵鷹帝國傳令騎兵,傳令騎兵穿著全身鎧甲,水滴正順著鎧甲的金屬片縫隙,滴落在辦公室中間一條價值上萬金幣的華麗地毯上,
傳令騎兵臉色在中透著一股蒼白,嘴唇緊緊抿著,他腳下被染濕的地毯就像一團綻放的黑色花朵
”撒隆大人特意讓小的稟報,我軍在波阿隆索之戰失利,東部聯軍全面進入,撒隆大人特別讓我來告訴大人一聲,高盧京都方面還請提前做好準備“
“高盧京都方面也要準備了嗎?這還真不像是撒隆能夠說出來話!局面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斯特圖恩科看著遠處成排比鄰的高高房屋尖頂,肩膀在微微顫抖,這位帝國重臣的臉色嚴峻的就像十二月的嚴冬,
“你既然是從前線來,那就告訴我前線的情況怎么樣?”斯特圖恩科向這名傳令騎兵擺了一下手,
“軍團損失近半,沒有來得及休整,就需要竭力阻擋東部聯軍的推進,戰局非常不利”傳令騎兵站起身,低著頭臉色難看的回答說“如果大人沒有其他事,小的就請先告辭!”
“哦,有這么急?”
斯特圖恩科臉色錯愕的看了傳令騎兵一眼,年輕的臉上顯得很冷靜,身上的鎧甲有來不及修補的破損,應該是一位年紀不大但久經戰陣的老兵!
“前線都在拼命。小的實在是不敢耽擱!”傳令騎兵臉色尷尬的苦笑了一下“而且撒隆大人身邊,已經沒有幾個傳令騎兵可以用了”
“我知道了!你回去順帶告訴撒隆一聲,高盧京都方面不會有問題,如果真的擋不住,就撤回來,但是東進失利,數萬大軍的拼死奮戰完全付之東流,他還是想一想怎么跟陛下解釋吧!“斯特圖恩科的五根手指將報告緊緊捏成一團,沉聲說道
“是!”傳令騎兵離開斯特圖恩科的辦公室,一名副官拿著一疊文件從外面推門進來。看見斯特圖恩科總督一臉難以掩飾的怒意,嘴里罵著“愚蠢!自大狂!自取其辱”
“大人,這是出了什么事?副官小心翼翼將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好奇問道,總督大人給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很穩重的那種,如此失態的情況幾乎沒見到過,斯特圖恩科深吸了一口氣,手重重按在桌子上,滿眼血絲的怒罵道“東進之戰失利了!撒隆那個蠢貨將整個戰局都攪渾了!”
”大人是說。撒隆大人的軍團戰敗了?“副官臉色微變,打了一個哆嗦
”不但敗了,而且還敗的很慘!“斯特圖恩科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向副官搖頭說道”陛下早就交代過。進軍東部只需要穩扎穩打,憑借占領地區的物資支撐,頂多一年就可以耗死東部山區,奠定大局。務必不可孤軍深入東部山區,偏偏這個混蛋自持自己軍團戰力杰出,想要在陛下面前邀功“
”孤軍冒進。完全不顧兩軍間的配合,粗心大意,真以為憑借一條單薄的封鎖哨塔就可以高枕無憂,所有的不利條件都占齊了,現在好了,被對方牽住鼻子拖入地勢不利的山地會戰,然后被高盧殘軍抄了后路,戰損一萬三千人,受傷兩萬人,數萬帝國士兵的血染紅了東部山區,整個軍團已經完全被打殘了!
“現在東部聯軍借勢殺入東部地區的三個行省,高盧殘余也在蓄勢待發,陛下的猜測變成了現實!在過分逼迫下,高盧殘余勢力果然和東部山區聯手在一起,這是陛下最不希望看見的局面!命令各軍做準備,帝國在高盧東部的兵力,除了撒隆的軍團,就是我們了!撒隆已經想要玩命了,如果我們不想被獵鷹陛下用馬鞭抽死,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那個蠢貨救回來!”
斯特圖恩科目光看向窗外,雨隨著風一起飄打在天地間,絲絲沁人的涼意透進心田,他目光深邃的遙望著遠方,前方就是高盧京都外圍的地區,當看見撒隆也要求高盧京都做準備的報告后,斯特圖恩科就知道撒隆已經做了死戰的準備
“是,屬下明白!”
副官一臉凝重的回答,誰都知道撒隆是陛下最喜愛的大將,同樣也是帝國最重要地區西南區的總督,這樣一位帝國一等一的重臣要是戰死在高盧東部,就算帝國最后能夠征服東部山區,將四大執政全部剿滅,也絕對是帝國最大的失敗!
”轟隆隆“雨絲如注,暴雨傾盆,閃電在天空亂閃,如同利劍般劈開遼闊的天際,在滿是黑色的空間,發出一陣呼啦啦的燃燒,同時也照亮了下方的戰場,撒隆騎在戰馬上,手緊緊握在一起,
在他的前方大地
“全軍停止!”一名頭上戴著金色雞冠頭盔的中年人,猛力拉住自己胯下奔跑的戰馬,高舉起右手,向身后的騎兵們示意
”啪啪“上萬的山地騎兵集群,隨著命令在邊緣整齊統一的停下,馬蹄重重的踩踏在邊緣的泥水中,濺射起一大片白色的水花氣,因為同時擁擠在邊緣形成的白線前,上萬的馬蹄來回不安的提起放下,同時帶起地上的泥土,將腳下的大地攪成一團泥濘,戰馬的長嘶聲此起彼伏,
”大人,哈薩斯特行省首府被攻破了!“
傳令騎兵帶來的消息讓撒隆的臉色越發陰沉,因為兵力不足,他只能夠選擇迎擊兩支東部聯軍中的一支,遭遇的是剛剛占領了另外一個行省首府哈薩斯特的米開朗多家族的山地輕騎兵和朱晨伍德家的弓手聯合部隊,
撒隆以五千人的兵力,在救援途中倉促應戰兩家加起來超過三萬五千人的部隊,米開朗多家族的山地輕騎兵首先發動攻擊。大批的山地輕騎兵騎兵正如同山崩海裂般,猛力撞向前方獵鷹軍密集豎起的長槍,
”射!“
上千名獵鷹帝國弩手整齊的平端著弩弓。無數的寒光就像從前端地平線傾瀉而來的暴雨,
光點覆蓋了前方,猛沖而來的山地輕騎兵就如同撞在一堵無形的巨大鐮刀,紛紛從戰馬上掉下來,
“射手撤回!”雙方的距離太近,弩手的數量太少,完全無法壓制,在射擊了兩輪后就不得不撤回。
“穩住!,不要亂!”數千帝國長槍手臉色凝重,步兵隊長們大聲高喊,前面沖擊而來的騎兵如一堵高速飛揚的墻壁,巨大的力量猛的炸開,
米開朗多家族的山地輕騎兵是一種輕騎兵的變種,裝備的是特制的四米刺槍,沖擊時的速度極快,能夠猶如猶如刀鋒一樣輕松突入對方陣列。平放下來的刺槍就像一堵刺槍,比對方的刺槍更先碰到對方的身體
”碰!“
密集的長槍斷折聲在沖擊的山地騎兵前面成片的響起,無數被撞擊內凹的盾牌同時飛上半空,盾牌保護下的帝國長槍手向后翻滾。斷裂的長槍深深插入山地輕騎兵的馬甲,
幾乎就在一剎那,紅色的人血就像從戰馬上面騎兵的正面擠壓濺射出來,就像是天空中瓢潑的大雨。
”殺!“
”前進,擊潰他們!“
各種紛亂的喊叫聲,交戰的前線已經成為廝殺的地獄。
數以千計的刀、劍、長矛碰撞在一起,成千山地輕騎兵騎兵鋒芒與帝國長槍手組成的密集防線碰在一起,士兵與戰馬相互擠壓,至連轉個身喘氣都辦不到,戰士們近的都能夠看清對方發紅的眼珠,
米開朗多山地騎兵中,一名年紀在四十歲左右的中年騎士揮手一劍把帝國長槍手砍翻在地上,
他頭上戴著非常獨特的雞冠狀的頭盔,鱗片鎖甲構成的重甲護肩是一對翅膀的造型,身后是一襲從肩膀上披到地上的純藍色披風,
他正是米開朗多家的當家主米開朗多華利,長槍手的鮮血濺了一臉,在他的前方,黑壓壓的帝國士兵依然在瘋狂的重來,用自己的身體阻擋住騎兵前面的通路,倒下一個,就會有另一個補上,
帝國士兵一雙雙血色的眼睛里透著不死不休的意志。
“這些人不怕死嗎?”這樣的景象,讓米開朗多華利在馬上的身體打了一個哆嗦,感到有些頭皮發麻,這是一群發了瘋的狼,對方完全就是在不計代價只為了狠狠的沖過來捅上自己一槍,
他們已經化身為野獸,完全放棄了對于生存的渴望,而這樣的士兵還有數十萬,甚至上百萬,自己所碰到的不過是這個龐大帝國微小的一角,就是這一角也透著令人欽佩的無數勇士
就在他猶豫的剎那,
”大人,注意!“
一名家族護衛騎兵高聲大喊,一名家族騎兵猛的擋在他的側面,只聽到這名護衛胯下的戰馬發出一聲凄厲的長嘶,奔跑的馬蹄突然一頓,上面的護衛騎兵被拋下來,
馬蹄之下,一名倒地的的帝國長槍手高舉著手中的半柄長槍,長槍刺進了戰馬腹部。
”嘶“疼痛長嘶的戰馬雙蹄揚起,落下的馬蹄重重踏著長槍手的胸口,啪啪。長槍手的胸口被踏碎,鮮血從他的眼睛,耳朵壓榨出來,可是嘴里還在嘀咕著聽不懂的獵鷹帝國的語言
”混蛋”
米開朗多化利看著那名落地護衛被無數的長槍刺穿,看的滿眼是血,他敢肯定,如果不是護衛,剛才被刺疼的戰馬丟下來的人一定是自己,而在這樣殘酷的亂戰中,被拋下戰馬下場可以想而知,就算是有護衛的拼死,戰死的可能性也有一半,
受到血腥味刺激的他,神色猙獰向四周還在激戰的部下大喊道“不要再就糾纏了,前進目標是敵人的中軍旗,斬斷它!“
“是!”山地騎兵們高聲呼應,拔出腰部的寬刃口的長劍向前面阻擋的長槍手亂看。帝國長槍手用血肉之軀阻擋著騎兵的馬蹄,山地騎兵的長槍還沒有從帝國士兵胸口拔出來,就被更多的長槍刺中從戰馬上被拖下來,
作為家主麾下最有戰力的精銳,米開朗多華利的分隊突入進度最快,但是來自前方的拼死阻擋,也讓米開朗多華利的突擊分隊數量迅速減少,已經能夠隱隱看見前面獵鷹軍的中軍戰旗了,米開朗多再次高聲鼓勵部下們發起沖鋒
”大人,敵人殺上來了!“一名步兵隊長向戰旗下的撒隆稟報
”我看得見!“撒隆看著已經逼入百米的山地騎兵。獨眼閃過一絲寒光,作為帝國有名的猛將,他本就是以近戰能力突出而聞名,但是現在,他麾下的衛隊已經全部派出去了。只有五個貼身護衛騎兵還在,而對面奔襲而來的敵方騎兵依然有上百人,
“已經沒有阻擋兵力了,這會是最后一戰嗎?”
撒隆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占領了波阿索隆的東部聯軍在休整了一日后。六萬人的兵力就以齊頭并進的勢頭迅速攻克了靠近東部的安福林行省,戰線蔓延之快,讓撒隆軍休整的機會的沒有,就被逼入一場場惡戰。
因為大部分都是剛剛控制的地區,獵鷹軍隊無法在這些東部地區獲得兵員補給,兵力已經從原來撤回的三萬人銳減到兩萬人,兵力上的巨大差距和士兵的疲憊不堪。
即使是以戰力優秀著稱的撒隆軍團也陷入了困頓的連續苦戰中,再優秀的戰士也無法持續作戰,就在剛才。他已經接到了兩名麾下旗團長戰死的報告,曾經陪伴自己南征北戰的部下們,因為自己的自大和驕傲,已經將鮮血留在了這個陌生的地方
”突破了!“交戰線上突然傳來一陣歡呼的聲音,山地騎兵的洪流撕碎了獵鷹帝國士兵的阻擋線,“嗚嗚”嘹亮的軍號聲響起,如同螞蟻般涌動的東部聯軍開始向最后的中軍推進,已經沒有挽回的可能了!
”等下我出擊后,你立即燒掉軍旗!“撒隆扭頭向身后的掌旗手說道,
”大人!“掌旗手身體微顫了一下,軍旗是帝魂所在,焚燒掉軍旗代表主將死亡,這在帝的歷史上還從未有過
”這是命令,難道你要就看著帝旗落入敵人手中嗎?“撒隆語氣意外的平靜,雙手緩緩拔出了戰刀,手心感觸到多年陪伴戰刀刀柄熟悉的螺旋紋,指節間猛的發出一陣骨節的清脆聲,雙刀如光絢奪目而出,
“大人,你看!”就在這時,一名貼身護衛騎兵手指著東北面的方向,只見在一片白色的雨幕中,一道迅捷的黑線高速接近,那是帝國騎兵的鎧甲,
“是。。。南方軍?”撒隆微微愣了一下,為了全力阻擋東部聯軍的推進,他將有限的兵力拆分救援,所以才導致了只有5千兵力遭遇對方數萬主力的意外,現在除了自己,帝國在東部的兵力就只有斯特圖恩科的南方軍團,
“轟隆隆”
五千人的南方軍騎兵洪流猛地沖向有些慌亂的東部聯軍,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站立不穩,馬蹄在耳朵邊轟隆,整齊的南方軍團騎兵隊列沉重得象座巍峨的大山般,卻急速地壓向正在慌亂調整的東部聯軍,
“嗚嗚!”聽到急促要求回撤的號角聲不斷傳來,米開朗多華利很不情愿的拉住戰馬,
他看著前面中軍旗下只有寥寥數騎的獵鷹帝國將軍,對方雙手執刀,一支獨眼閃動著凌厲如受傷野獸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米開朗多華利身體微顫了一下,竟然感到了一絲害怕,雖然身后有著上百的騎兵,而對方只有幾個人,但是他卻清晰的感覺到,對方一定能夠先殺了自己,才會被被自己的部下砍成肉泥,
他感到自己在對方的目光下汗毛都豎起來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遇到的是誰,獨眼而且如此兇戾的獵鷹帝國將軍只有一個,獨眼撒隆!獵鷹帝國首屈一指的猛將,高盧帝國戰爭中,以三萬北進部隊擊潰了十余萬高盧北方軍的猛人!傳聞,這個家伙能夠一個人打一千人!
“大人,怎么辦?后面的朱晨伍德大人快頂不住了!”一名護衛騎兵慌亂靠過來說道,
留守在后面的大多是朱晨伍德家的射手部隊,在騎兵的突然沖擊下,現在已經完全亂了,
前排的弓箭手剛剛放完第一箭簇,連第一聲驚呼聲都沒來得及喊出就被騎兵戰馬的沖擊力掀飛,
五千騎兵的推進線正如一道固定斜線飛速收割,一排接一排的向前推,
”回撤!救援朱晨伍德!“米開朗多華利很不甘心的大聲命令道,
朱晨伍德弓手只穿著單薄皮甲,這樣的射手部隊在騎兵馬蹄下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偏偏這里還是平坦的平原,弓手們在四散奔跑,慘叫、鏗鏘,在排山倒海的黑色騎兵前隊連抵擋片刻都做不到,頃刻間就被這股黑色的鐵甲洪流所淹沒,而且覆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一旦朱晨伍德被滅掉,自己的輕騎兵部隊可不擅長攻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