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鷹帝到了,獵鷹帝到了!”被對方的重兵集群一口氣摸到門口,帶給谷內的各方草原人得到大震蕩不亞于一場八級地震,正在參加茹木爾族宴會扎木合璧失手把杯子掉到了地上。一名東庭的千騎長神色匆匆的跑進來,手里緊握著一支金烈狼令,單膝跪下稟報“大人,對方自稱是黃金族正統,點名要求與我軍在谷外決戰!”
“黃金族的正統!怎么回事?“各族首領臉色滿是詫異的面面相窺,低聲嘀咕“是黃金族啊,這么說是金烈狼令的主人啊!”
“混蛋,黃金族只有東庭,哪來什么黃家族!”扎木合璧深吸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起身,目光掃過還在議論的部族首領們,臉色陰沉的說道”諸位不要被對方的借口蠱惑,黃金族自從四百年前分裂,就只剩下東庭這一支后裔,其他的都是假的,大家不要被騙了,對方如此膽大的一口氣突入百里,現在必然人困馬乏,只要我們集結起來全力一擊,對方必然就會崩潰,就讓對方尸體來訴說選擇與我東庭野戰是多么愚蠢的行為!
“是啊,論及野戰,我們草原人怕過誰,就算是號稱龐然巨物的中比亞人,也不敢在野戰方面與我軍爭鋒!“部族首領里邊有人附和說道,但更多的部族首領卻沒有啃聲,軍陣籠罩在一片壓抑、沉重的靜寂中。
“扎木合璧大人,我能問一下,大人的斥候在干什么?敵人怎么會突然殺到谷地?另外一名部族首領臉色擔憂的問道,因為游牧分散,大部分首領對于前段時間的斥候交戰的慘烈并不清楚,但很快就有人想到是札木合壁方面的斥候出了問題,頓時都臉色變了變,目光變的凝重起來,這對于敏感的草原人來說。斥候出了問題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信函,斥候是大軍的眼線,也是營地的眼線,是最能夠體現控制權的指向標
東庭人最有名的斥候是東庭鐵鷂子。一般的斥候騎兵能夠放出五十里到八十里的范圍已經是極限,而東庭斥候卻可以放到兩百里,如果是一人三馬的東庭鐵鷂子甚至能夠遠達三百里,如同現在這樣被敵人如此數量的大軍壓到了門口還不知道,足以說明扎木合璧的東庭部隊,在這場對抗中處于明顯的極端劣勢,才會被對方一路碾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需要從新考慮站在東庭一方的危險
”不過只是一時疏忽而已,難道諸位草原勇士被對方的虛張聲勢嚇到了嗎?對方要求在谷口決戰。大家立即回去抽調族內的部隊參戰!只要能掩護好我軍側翼,此戰我軍必勝!“扎木合璧臉色變了變,強忍住內心的憤怒說道,目光狠狠在詢問這個問題的首領身上挖了一眼,暗自發誓。只要能夠渡過這次的困難,自己一定想辦法將這個家伙的皮拔下來,讓其在冬日寒雪中哀嚎翻滾上三日三夜,
但是現在他還敢發作,獵鷹大軍一口氣壓到了山谷,自己麾下的兵力只有三萬人,如果沒有其他部族的幫助。這場會戰必然是以自己的失敗而告終,在這一刻,胖子先前廣拋金烈狼令的潛影響終于爆發出來,隨著帳外寒風吹得軍帳內火柱啪啪的響,一種稱之為人心的東西在不知不覺間散碎
如果先前不少部族對于對方的金烈狼令不以為意,但現在。他們的目光透過軍帳的前門,看見遠處源源涌出的軍隊,望著那山一般閃亮的黑色鐵騎,那飄揚在空中的一面又一面金邊獵鷹旗,所有人都被一種沉重的極為可怕的預感壓得喘不過氣來。那就是傳聞中金烈狼令主人的實力,絕對是汗王級別的軍力展現,各族首領們第一次有了直觀的感受,遵從強者,服從絕對武力,這是流淌在草原人血脈中的狼群法則,
何況是在這片荒野上。對方是身背著黃金族大義的草原汗王,展現出來的主力騎兵集群也同樣完勝扎木合璧的騎兵數量。與之對決的后果不堪想象,一旦東庭戰敗,占領者對于他們的殘酷報復會讓整個部族死在寒冷的冰雪之中,部族首領們的內心在動搖,”扎木合璧大人,請諒解,草原的風刮了四百年,讓人無法分辨誰是真誰是假,但是我族有訓,如果是兩個黃金家族的戰爭,我們拉撒克族決定遵照傳統在這場戰爭中保持中立!!”終于有人出聲,一名中年首領站起身,向扎木合璧行了一個禮,然后轉身走向帳外,
”是啊,這可是黃金族之爭,我們實在是不適合參與!“又有幾個部族首領站起身,被逼入荒野的草原部族本就是東庭勢力中的邊緣勢力,因為在大草原三位王子的內戰中,戰敗或者被驅趕才被迫進入荒野落腳,草原人都是現實派,他們從札木合比壁的強忍憤怒的臉上看出了危險的信號,連一向囂張跋扈的扎木和壁都選擇了忍氣吞聲,這次怕是東庭人要輸了!這是所有人心中沒出口地一句話。
扎木合璧眼睛滿是血絲的看著一個個離開的部族首領,沒有吭聲,只是臉色鐵青,雙拳緊握的發出咯咯的聲音,對方這是典型的落井下石,這些部族如果在北方草原根本沒有這樣的膽量,但這里是荒野,其中幾個的部族都是大族,加起來人部族人口近十萬,整個谷內的人數也就是二十萬,一下走掉的部族占據了二分之一以上的力量,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與外面的獵鷹帝國交戰,就先跟占了二分之一強的部族勢力直接翻臉非常不智。
留下來的還有幾個部族都是東庭直系,知道如果扎木合璧戰敗,他們在這片土地上耀武揚威的日子就算到頭了,而且還會被其他部族反攻倒算,現在只有全力一戰了!在點算集結之后,扎木合璧的蒼軍團加上幾個部族抽調的戰士,約三萬八千人的部隊開向谷口列陣,
晨風掠起胖子身上戰袍獵獵卷動,他目光看著谷口方向開出的東庭騎兵連五萬都不到,眼中如釋重負,果然。先前的布置起作用了,經過前段時間廣散金烈狼令,草原人心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動搖,實力才是第一準則。強者為尊,絕對武力擁有絕對的話語權,在兩強之中,草原人素來有歸附勝利者的習慣,只要對方認為自己也是草原汗王一脈,就不會像對待異族一樣拼死作戰到底,這次的大規模突進是一次冒險之舉,但前期的充足準備已經讓風險降到了最低,兩軍斥候之戰,帝國憑借數量完勝。
寒冬大雪之地,黑色的騎兵集群居高臨下,成突擊陣列的騎兵長槍整齊的向下傾斜,寒光閃閃,鴉雀無聲。清晨仍然是風冷露寒。戰馬肅立的呼吸間吐出的白氣繚繞升騰。與之相比,對面的東庭騎兵隊列不但要少很多,而且裝備上差距明顯
扎木合璧的蒼軍團雖然是東庭八大主力軍團,裝備也大多是硝制硬皮鎧,重要部位只是一塊明晃晃的護心鏡,但是渾身上下透著一股悍不畏死的彪悍,東庭騎兵本就是一種高機動突擊騎兵。常年與習慣以步兵陣列迎戰的中比亞帝國對抗,讓東庭騎兵喜歡了輕甲快馬的繞擊作戰,
三萬多人東庭近戰騎兵排成三個厚實的橫排隊列,胯下的戰馬只有單薄的馬甲,靜悄悄的站立在哪里,遠遠看去就像一片巨大的烏云將谷口的方向遮蓋住。扎木合璧的主力軍團尚且如此,幾個協助部族的八千騎兵就更加不堪,皮甲也只是裝備了一半,戰馬都沒有馬甲,武器多以長弓為主。明顯作為弓騎兵序列投入戰場,亂糟糟在扎木合璧主力軍團旁邊集結,不斷有傳令騎兵來回奔跑,維持著隊列的完整
”這差距也太。。。。。。“正在等候命令的朵衛顏看著前方的敵人,眼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眼前的敵人讓他想起了曾經落魄到極點的西庭騎兵,雖然還沒有開殺,但雙方裝備上的差距根本就是碾壓,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往戰線的中間看去,那里有一處不自然的加厚,當然,如果不是站在他的位置,基本是看不出來的,他內心暗自搖了搖頭,為前面的敵人感到悲哀,
大部分都是精良的都是鱗甲,鐵盔紅纓。騎在馬上,甲葉微微相擊發出一片細碎的金屬聲音。都是高大健壯男子,鎧甲從臉一直覆蓋到膝蓋以下的腿部,手中除了近戰刀和強力突擊弩之外,在一些重甲騎兵的身后還背著一排輕型標槍,一看就是久經戰陣的精銳,連吹過那里的風都帶著一股子血腥味,全身加重鎧甲的帝國近衛騎兵,在戰力上接近大半個重騎兵,一旦在交戰中正面碾入,就算是三倍的敵人也會被沖垮!如果兩翼的8萬兩庭騎兵是兩把削肉快刀的話,那么死胖子身后那兩萬帝國近衛騎兵,就是真正擅長在大規模會戰中一錘定音的穿刺長槍,
”準備!“
胖子抬起手,聲音傳向四野,震動人心,戰旗在他身后被寒風吹得咧咧作響,在確認對方斥候再也無力對抗之后,帝國大軍終于展露出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般的厲凌攻擊本能,以東西兩庭六萬精銳騎兵組成的巨大前翼如同梳理一樣向前突進,幾乎完全不顧東庭人薄弱可憐的斥候眼線,以直線方式直插草原各族聚集的莫昂河灘,果斷甩掉草原斥候,在所有草原人都沒有來及反應前,干脆利落的直接將決戰場強行釘死在了更能夠令對方人心浮動的莫昂河灘,
此時步兵集群才開始隨后開進,這等于直接斷了東庭人放棄各族直接逃跑的可能,如果對方真的做出如此無智的行為,發現被拋棄的各族會直接倒向帝國一方,帝國將兵不血刃盡收荒野,坐擁戰略上的數百里天然屏障,
胖子就是要在20萬草原人的面前,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徹底終結東庭勢力對于這片土地的控制權,胖子不怕札木合壁不應戰,胖子只是擔心扎木合璧會裹挾谷中各族與自己拼死一搏,現在看來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荒野畢竟不是東庭勢力根深蒂固的中比亞北方大草原,這里是荒野,能夠流入這里的草原人也只是攝于東庭的武力才表現歸附,當有更加強大的力量展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對于東庭人的服從就會動搖!
“攻擊!”
胖子手臂落下,兩側的騎兵幾乎是同時發出一陣海嘯般的吶喊聲,兩條巨大的黑線開始緩緩加速向前,”嗚嗚”沉重感到號角聲撕裂頭頂的蒼穹,大地在轟隆的馬蹄聲下開始顫抖,
戰馬如雷的兩庭騎兵攻擊線就像一個巨大的擁抱,從會戰兩側以崩碎的雪山般的威勢洶涌而下,
位于中間的帝國近衛騎兵此刻才開始向前,隨著一聲令下,“刷刷”近衛騎兵就像變魔法一樣從戰馬胯部武器槽取出最新裝備的騎兵突擊弩,將加長的弩弓長柄緊靠在腋窩,增加在射擊時的穩定性,也增加了弓弦的強勁彈力,
前端箭簇是特制的三菱破甲箭,在一百米以內也可以洞穿重騎兵的鎧甲,更不要說對面輕甲的東庭近戰騎兵
“殺“
雙方騎兵如同兩道巨大的黑墻重重的撞在一起,充滿殺氣的吶喊聲徹底撕裂了天空,戰馬飛揚起的馬蹄狠狠踏在地面上,兩庭騎兵的彎刀和東庭騎兵手中的彎刀碰撞在一起,這一隊沖入,第二隊壓入,第三隊,戰馬重重的撞擊在一起
”啪啪“盾牌,鎧甲,武器,身體,因為距離實在過于接近,一切能夠撞擊的東西,都成了攻擊對方的強力武器,“前進!殺!“一陣人仰馬翻之后,占據優勢的一方奮力揮舞著武器,將前面任何阻擋的物體擊碎,
”殺,沖過去!“
騎兵們吶喊作勢,揮舞著無數雪亮的彎刀,兩軍人馬交錯而過,互相砍殺,短兵相接。鏖殺的戰線開始扭曲,變成了彎曲的弧月形。兵力和裝備處于劣勢東庭騎兵給打得步步后退,站不住腳。
突然從對面升起無數的星光,東庭方面就像遭遇了一次暴雨的突然襲擊,東庭騎兵與迎面而來的箭雨撞在一起,頓時人仰馬翻,中箭的戰馬和人都像都射成了血窟窿,就像被一把無形的巨大鐮刀,齊刷刷削掉了一個扇面,
“嗚嗚”同時代表全線進攻的長號聲撕裂雪花飄舞的蒼穹,如同從萬古恒荒響起的沉悶嘆息,兩萬帝國近衛軍如山崩海嘯般從正面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