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構改革的春風一夜吹遍臨高,隨著機構改革領導虛辦公室的成立――雖然這個虛只是掛塊牌子,組長德嗣顯然是掛名的――bbs上的討論卻再度隨之升溫,強力部門這次全體敝了沉默,它們的地位、權力和隸屬太過敏感,以至于任何一個舉動都會遭到無數人的置疑。干脆一言不發比較合適。
不過其他部門就沒這么多的忌諱了,在他們看來,這是擴大自己部門權力的大好機會,誰不喜歡自己手下部門眾多呢?就說財經口的程總監,光手下的元老處長、主任就有十幾個,每次開起會來,光在外面列席的歸化民常務秘就有二三十人。
夏夜里各部門的頭頭腦腦們紛紛通宵達旦的閉門造車,連農委會、林業部這樣的低調部門也拋出了農業執法條例、森林警察組織法這類的提案,甚至食品廠也把自己當成了食品安全的主要責任單位,要制定食品藥品安全法,儼然一副要把食品廠升格為食品藥品安全管理局,把所有入口的東西都管進去的做派,把時梟仁氣得牙癢癢,聲稱要好好的教育下勛廠長什么叫企業什么叫行政機關。
“這不是法制建設,這是裸的要當山大王啊。”馬千矚看著最新一期的輿情匯總,上面編印了最近幾周來元老們提交的各種軍政提案,其中八成以上都是關于行政機構改革的。諸如:論某某制度的重要意義、某某部門亟待加強的是形勢所趨。
如果執委們有時間上bbs去看一看,那么就可以看到每個這樣的帖子后面都蓋上了更壯觀千層樓,為本部門利益赤膊上陣的有之。提出要新建部門自己當老大的有之,猛烈抨擊其他部門或者領導。要其“退位讓賢”的亦有之。面對這種亂象,馬千矚仿佛時光倒流。又回到了穿越前的部門機構設立討論會上。
德嗣卻不以為意:“亂一點好,大亂之后才能大治,這個提案不出來,能引出這么多牛鬼蛇神來?咱們說是體制改革,機構改革,誰不知道都是為了個‘權’字。現在大家有意見放在臺面上說,說出來總比藏著掖著關起門來胡思亂想拉幫結派的好。”
錢水廷咳嗽了一聲:“總,你把有正澄政議政訴求的元老說成牛鬼蛇神是不是有點過了?”
德嗣哈哈一笑:“那我修改一下,這些元老中有一部分人不是牛鬼蛇神。”
鄔德出來打圓場了:“機構改革這種事情我們遲早要做。現在盤子小部門少相對還是容易規范,船忻調頭嘛,以后做不如現在做。既然咱們有了個領導虛辦公室,具體事務可以由他們來負責,先過初審,然后再放到全體大會上去討論。”
錢水廷說道:“難道這件事不應該設立一個由元老院提名,在向元老院直接負責的專門委員會來負責嗎?”
“我說老錢啊,你說咱們執委會是向誰負責的?”德嗣問道。
錢水廷淬不及防:“當然是向元老院。”
“這不就結了。”德嗣說,“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是元老院提名,通過元老院奄通過過的,同樣都對元老院負責,為元老院和人民服務。我們不是國王。元老院也不是三級會議。要注意團結啊,錢水廷同志。”
錢水廷什么也沒說。
“當廠長久了想當局長這很正常,我擔心的是這樣吵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會影響工作的。”馬千矚畢竟是主持日常工作的國務卿。更加關心工作的落實。
“機構調整首先適應大陸攻略的需求,其次也對一些沒有獨擋一面機會的元老提供了新得挑戰。未嘗不是一種鼓勵,這有利于提升士氣嘛,團結才是最重要的大局。”程棟說,“我是非常贊成的。至于具體的工作,我看可以交給法學會和大圖館去承擔。他們一個是專業對口,另一個可以發揮充分的資料檢索和信息咨詢工作。”
“所以我建議副組長就由馬甲、于鄂水和錢水廷三位同志擔任好了。”德嗣說。
盧炫不知道執委會會議室里的事情,他正一根根的抽著悶煙。
事情進行的和他想象的一點也不一樣,他原本以為執委會的大佬們無心來做具體的實務,肯定會成立一個專門的機構來進行行政機構職能的清理整編工作,他作為提案發起人完全可以在這個新機構里謀一個副主任的差事。以此來作為下一步的進身之階。
然而發布的新機構卻是出奇的高規格,盧炫知道按照舊時空的慣例,越是名目小,越是級別高,但凡叫到“xx辦公室”或者“xx領導虛”的,層次都不低。而這個虛的組長和副組長,除了一個于鄂水之外,竟然全是執委!
再看組織細則,這就是一個法學會主導方向,大圖館充當資料搜集的機構。錢水廷大約算是某種監督的意思在內。
雖說大圖館也躬逢其盛,但是定位就是個資料搜集、整理的協助單位。于鄂水對此根本不感興趣,照例讓盧炫去經辦具體業務,倒也算是讓他成為事實上的副組長了,但是法學會和他沒什么交情,也就象征性的請他去開過一次會。因為他根本沒專業可言――當年在黨校學得那點法律常識早就還給老師了,寫材料的時候可以臨時看查資料惡補參加討論要活學活用,這就難了――涉及專業領域的問題很少征詢他的意見。倒是查資料之類的跑腿活便都以“職務之便”為由落到了他身上。
要是回過頭來總結這幾天發生的事,就會發現盧炫謀劃了這么久,除了走在百仞城里多了幾個人能喊出他名字之外,什么實惠都沒有撈到。
這么一來,他原先計劃的三步走方案的第一步就沒走完。他不是這個虛的成員,實際對整個虛的工作也不起任何影響,自然也就無法利用這個機會把歸化民干部的管理、使用、考察、任免等權力被明確到民政人民委員會去。而他也無法利用擔任民政人民委員會培訓處副處長的便利,來實際抓歸化民干部的組織工作。
盧炫雖然對自己的計劃不會一帆風順有所心理準備,但是完全沒料到事情居然一點也不按照他自己的劇本去走。
“怎么會這樣b情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暗暗的咆哮著,張家莊里連著幾天板子打得噼啪山響,光打裂的竹板就七八根。雖說張家莊里的家法三五天就會用一回,但是像這幾天說錯了話要挨板子,不說話也挨板子的時候還真沒有過;莊子里從他老婆到最下等的燒火丫頭見了他都和避貓鼠似的。
但這還不是盧炫最郁悶的事。今天早上盧炫在bbs上看到了契卡發布一個提案,提案的目的無非是為本部門爭權,提案中不點名批評了個別元老利用自己手中權力為依附于自己的歸化民謀塞益,以此證明元老的職務違紀行為有所抬頭,不強化契卡的職能,就無法及時加以遏制,將對元老院的事業造成巨大損害云云。雖然沒有點名,但盧炫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影射自己,他一想到自己身后那個人心腐的張家莊,不禁一陣頭暈。雖然這個提案跟帖寥寥,但那幾句話卻如同夢魘一樣在盧炫心里揮之不去。
“媽的,老子還沒上位就被盯上了?”盧炫掐滅一個煙頭,恨恨的罵道。他懷疑自己莊子上有了內奸,有人在外面胡說什么讓元老聽去了。
一定是劉蕙{狠狠的想,今晚回去一定要狠狠的整肅一下奴才們,不把奸細挖出來不算完。關鍵當口,自家可不能先后院失火了。
他想了又想,只有從自己的另一個兼職:民政人民委員會培訓處副處長上來著手了。
盧炫走進劉牧州辦公室時,這個元老院政府體制中的民政事務的大管家正舉著個邢砂茶壺在喝茶。
元老院的體制里,凡是冠以人民委員會的部門級別比一般的部要高一些。像民政人民委員會,其分管的業務范圍相當于日本的大部制體制下的“厚生勞動省”,凡是事關國民生計的,幾乎都在這個部門的管轄范圍之內。
劉牧州是個喜歡精致生活充滿惺情調的江南胖子,辦公室布置的典雅整潔,窗戶上是湘妃竹連,墻壁上懸得是名人字畫,桌椅板凳全是紅木的,香爐里點著沉速香,桌子上更是備一把紫砂茶壺。
盧炫挺喜歡他這種講風雅的調調,因而這幾年來兩人的合作雖然是斷斷續續的兼職,但是倒也相得益彰。盧炫搞了一套完整的培訓檔案,對參加培訓的歸化民出具培訓鑒定,這個鑒定后來成為了各單位使用歸化民的一個重要參考。此外,盧炫還組織培訓中的優秀學員作為行政部門的后備干部辦了幾期歸化民行政培訓班,培訓班出去的學員各部門反應都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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