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高啟明  第一百二十五節 請柬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 臨高啟明 | 吹牛者   作者:吹牛者  書名:臨高啟明  更新時間:2024-07-05
 
“其實你們搞不動產登記和工商登記有急了,”陳策略覺惋惜,“來這個發招換契的機會,是可以收一大筆的印花稅的。要是等新幣推開之后再搞就好了。”

印花稅具有“稅負輕、稅源旺、征收易”的特,自荷蘭人164年發明之后,很快為各國政府所模仿,元老院自然也不能例外。

印花稅在海南已經開始實施,但是海南的印花稅是以糧食流通券作為貨幣單位的,而廣東這邊是即將面推廣的銀儲券,所以并沒有立刻被移植到廣州來。

“這事我們也想過,現在所以這次發得執照和房地契我們都有年審制度。”鄭尚潔,“營業執照一年一次,房地契三年一次――”

陳策:“你們考慮還挺面啊。”

“沒法不面,畢竟是財源啊。”劉翔,“印花稅這個稅種好,廣州的商業貿易很多,立契起券是家常便飯,有了印花稅,聚沙成塔,就是常年不斷的稅源了。”

“不過時空的商賈百姓,立約起券的時候雖然有中人、保人、證人之類的名目,在衙門里備案的卻不多。但是上衙門打官司的話,這些契約文書也算證據。我們推行這個印花稅票怕是會有阻力吧――畢竟原在衙門備案不是強制性的要求。”鄭尚潔。

“這個容易。”陳策胸有成竹,“沒有印花稅票的契約文書,打官司的時候不能作為憑證。只要幾次官司一打,老百姓自然就懂了。”

他們又討論了可以征收的幾種稅收。關稅整頓是海關的事,要等海關來頒行具體的政策,劉翔決定先從流通渠道征收間接稅。

計劃是在城南和城東各設一個批發市場,經營大宗貨物批發。通過批發市場的收購和投放,來調節城內商品的供求和物價劉翔并不打算搞糧食、棉布之類的民生物資的統購統銷――這是市政府和元老院都力有未逮的。

雖然不搞統購統銷,但是糧食、棉布和燃料三項大宗商品,不論運進還是運出交易,都必需在批發市場內進行交易,以確保買賣雙方完稅。征收的稅種,以征收較為簡單的印花稅和營業稅為主。商人繳稅取得稅票之后,才準運銷。

“大宗商品強制在批發市場交易納稅,是否會引起商人駐足不前?”劉翔有些擔心。

“他們從前運到廣州,一樣要遭到牙人的盤剝,難道給牙人的中錢、倉租和盤剝不是錢嗎?”陳策笑了,“歷朝歷代為什么要設立牙行牙人這種在我們看來收益很,又明顯違反市場規律的事情呢?實際上是中國古代的傳統政府無力管理復雜的商業行為,無法從中獲得利益,只好通過將利益出讓給個人來獲取少量的收入。你可以把牙人看作是一種官府的包稅人。類似的例子還有明清的食鹽專賣體制,就其意來如出一轍:通過最簡單的方式獲取財源,簡化管理。至于結果我們都清楚,國家巨大的財源在變相的包稅制下反而年年虧損。”

“這個就和讓乞丐打更承擔治安任務一樣……”

“是的,”陳策,“傳統政府無力承擔許多必不可少的公共服務,怎么辦?那就通過讓渡部分公權力來交換服務,至于服務的水平如何,社會維持支出的實際成有多大,官府并不操心,反正成是由老百姓來承擔――所以在公共服務社會化這個理念上我們是領先于世界的。”他了來了興趣,“我們一直大明的商業稅少。真得少嗎?不用下去調查光看史籍就知道商人的負擔并不輕――錢都去了哪里?大多花費是消耗在‘潛規則’了。而我們的稅收體系就是把這些‘潛規則’明規化,做到征稅有法可依,減少這種灰色領域。”

“張居正搞‘一條鞭法’也是和你一樣的想法。”鄭尚潔忽然,“我擔心……”

陳策笑了笑:“張居正的一條鞭法最終失敗,不是因為他的稅法有問題,而是大明政府體制落后了。凡是現代社會體制下的稅收,除了某些奇葩國家之外,基沒有鬧出過大問題的。”

“……另外,在城外要設立一二個大型副食品批發市場,讓商販、餐飲商家和農民直接進行交易。”鄭尚潔在地圖上比劃著,“一來我們可以就地征稅,二來可以有效調節市面上副食品價格――現在副食品批發環節里欺行霸市現象太嚴重了。”

關帝廟人馬在各關廂暴力壟斷了城外蔬菜、禽蛋、水產品批發渠道。強制農戶和販都要從他們手中交易。這樣的壟斷不但流失了稅源,還加大了市民的生活負擔。打破壟斷對爭取民心和擴大收入都有直接的好處。

市政府并不直接插手批發市場的貿易,只是作為市場管理方存在,征收稅款,收取場租之類的服務性費用。

但是市場里元老院必需有代理人,這樣才能影響到市場的運作,各種買入、賣出的操縱市場的行為也得有一個商業實體來運作。市政府討論下來決定由大昌米行操作糧食貿易,由萬有操作副食品,由合作社操作大宗生活日用品,同時代銷專賣的食鹽和煙草。

“有了批發市場,我們就基上控制了大宗商品的流通渠道。”鄭尚潔,“接下來就是看成果如何了。”

張毓的爹最近喜氣洋洋,澳洲人進了城,他靠著大世界供應商的牌子,生意蒸蒸日上不,最近又收到了甲長送來的通知,要他作為“微工商戶”代表出席“廣州工商總會第一次代表大會”。

張毓爹雖然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有張毓這個“精通澳學”的兒子,大紅請柬上這幾行字的意思明白的倒是比一般人理解的深得多。

實話,澳洲人要請他去開會,他是多少有意外的――不但他意外,張毓也覺得意外。因為他家的核桃酥鋪子,別看最近生意興隆,實際一直就是個夫妻老婆店,象現在這樣能用上幾個伙計學徒的,已經是近幾十年沒有的事情了。

這樣規模的鋪子在廣州城里,堪稱滿地都是。時時刻刻都在開張倒閉,能開三代雖然很了不起,但是在廣州的商圈里堪稱無足輕重。市政府把他們歸類為“微工商戶”,倒也是名符其實。

要這廣州城里接到請柬的商人,大多是愁眉苦臉――自古以來,官府“請”商人赴宴也好,會議也好,萬變不離其宗的就是個“錢”字。

凡有用兵、災荒、大工……官府肯定會想到商人們,要他們“樂捐樂輸”。所以一聽要“赴會赴宴”,高舉之類的富商們都會頭疼。

張毓家過去沒資格“躬逢其盛”,他們這樣的微戶就算一家一當都賣干凈了也拿不出三五十兩銀子來。官府自然沒興趣在他們身上花費力氣:蝦米是留給魚吃得。

現在突然來這么一張請柬,張毓的爹想到的就是自家終于發達了,要知道過去只有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豪商才有資格被官府請去“赴宴”,現在居然輪到自家了!

張毓想得卻比他爹要復雜些。雖然他不知道請他家去開會是什么用意,不過他好歹看過許多“澳洲雜志”,算是“澳學人才”。從那些雜志上的文章里,他大概猜測得出澳洲人要把商人們都統合起來――就像在臨高一樣。

不論是他看過得澳洲雜志還是報紙,多少都有臨高和澳洲人統治區各地工商會的活動報道,報道的內容五花八門。但是核心內容他還是看得明白的。

澳洲人的工商會,實際和廣州城里的各種行會、會館類似,只不過它是所有工商業者的“行會”,不再按照行業或者地域劃分。澳洲人有什么命令,通過工商會傳達執行;同樣的,商人和作坊主們有什么要求也通過工商會上陳。平日里還舉辦一些活動什么的――雖然他看不出這些“活動”有什么意義――比如一起去種樹之類的。

乍看起來,似乎和地的行會、會館并無不同,但是從報道上看,澳洲人的官府似乎要更好相與一些,工商會有什么問題去找官府,都能很快得到很好的解決――即方便又快捷,而且用不著花費各種雜七雜八的“規費”、“好處”。這一張毓原是不大相信的。但是自從他家和大世界“交上了買賣”,和大世界打交道的過程中的確是從未花費過一“好處”卻是事實。要知道別是和茶居做生意,就算是給大戶人家送貨,也照例要有“回傭”、“心錢”之類的花銷。何況自從澳洲人來了之后,澳洲人的警察盡管天天從他家鋪子門前的街道經過,卻從沒有勒索過這條街上任何一家鋪子一文錢的“好處”。這可就是天大的稀罕事了!難怪對面豆腐店的老板: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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