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非望著天邊,不敢相信的張大了嘴,直到那三枚信號煙消失,也沒能合上。
不凡抬手,在柳一非下巴上一托,將他的嘴合上,牽過喚來馬,“我走了。”
柳一非又望了一回天邊,不可思議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他們就算回來了,也未必會幫你說謊,那可是蘇家幾百年來的信譽。”
不凡翻身上馬,坐在馬上睨視著他笑了,“這話要看怎么說,并非說謊才能辦到。”
柳一非‘哧’了一聲,“可是那丫頭,并不知白開心和惜了了的去處,只要說錯一句話,就算你有三寸不爛之舌,黑也抹不成白。”
“她不會。”不凡毫無懷疑,相信無憂收到清兒帶的信,定會做的很好。
“這女人啊,沾不得,沾上了就苦海無邊。”柳一非收好鬼面的黑衣,也翻身上馬。
“那你以后離玉姐遠些。”不凡回眸謔笑。
“離了她,就是十八層地獄,永不得超生。與其不得超生,不如泡在苦海里。”柳一非渾然不在意不凡的戲笑。
不凡微笑搖頭,對這人實在沒有辦法,輕喝了一聲,向泯江口方向而去。
柳一非望著馬蹄卷起的枯葉,苦了臉,“你倒是把美人討好了,害我失約,回去非被小玉玉剝下一層皮,三個月沒床睡。”
無憂縱馬出了‘常樂府’,也沒地方可去,漫無目的的亂走。
不凡讓清兒帶信,說與開心和惜了了一起,以此來脫去他給鬼面做內線的嫌疑。
前些日子,她極少在院子里,對開心和惜了了的去向,并不清楚、
如果不避開,姨娘和母皇問了下來,免不得要漏了馬腳。
那樣一來,不凡,她全要進入死局。
無憂暗嘆,不凡真是好細密的心思。
但她沖出來,對院中情況難以知情,無法知道,不凡會怎么樣,到底能不能逃過這一劫。
不能知道,也就越加的擔憂。
望向婉城的方向,如果了了在,定能幫她打探到消息。
平時他在身邊,嫌他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子,這時才知道,他有多難能可貴。
回頭過來,才發現不覺中進了一個不知名的鎮子。
一個紅衣女子,突然怒氣匆匆的從旁邊小巷子里沖出來。
眼見馬要撞上女子,無憂大吃一驚,猛的拉緊韁繩,往側里避讓。
女子一驚之后,突然伸手在馬鞍上一按,身體撥地而起,向無憂抓來。
無憂正忙著控馬,突然被襲,好在她以往訓練有素,反應極為敏捷,身子往旁邊一滾,避了開去。
不料,她快,女子竟比她還快,隨著她滾倒的方向滾來,雙手抓了她肩膀衣裳,整個身子壓在無憂身上。
無憂身體單邊吊在馬側,哪里承受得起身上壓下來的重量,又見馬頭前方有人,如果不控住馬,難免踢傷前面路人。
只得著力于拉韁控馬,無法顧及身上女子。
眨眼間,馬是拉住了,她卻被女子生生揪下了馬,被按趴在地上,郁悶之極,頭頂聲音罵道:“走路不帶眼睛啊?”
無憂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這不帶眼睛的,也不知是誰。”
“喂,丫頭還敢還嘴,也不把眼睛睜大點,看看姑奶奶是誰,踢死了姑奶奶,你給奶奶披麻戴孝?”
“你不是說我沒帶眼睛嗎,沒帶眼睛哪看得見你是誰?”無憂哭笑不得,覺得聲音極是耳熟,回頭看去,對上一張花容月貌,即時怔了一下,驚叫出聲,“玉姐。”
女子同時也看清她的模樣,也是一怔,“怎么是你這丫頭?”
“丫頭,怎么在這兒閑逛?”
“離家出走了。”
玉姐又是一怔,“郡主還能離家出走?跟哪個相公賭氣了?”
“一言難盡。”無憂扁嘴,“你先讓我起來啊。”
玉姐這才醒起,還把無憂按在地上,忙把跪壓在她后腰上的膝蓋挪開,將她提了起來,拍著她身上的塵。
無憂揉著被玉姐壓得象是要斷去的腰,吡了牙,“你吃火藥了?下手這么狠。”
這一問,玉姐的臉垮了下來,“那死東西叫人給我傳信,說想我得緊,要我今天無論如何要過來。”
她的口無遮攔,無憂是早有領教,笑了,“感情是馬屁拍在了馬蹄子上,不但沒把佳人服侍好,反而惹惱了美人。”他服侍不好,我倒不怨他了,他把我叫來了,居然留了這么張破紙,鬼影都不見一個。”說著從袖子里抽出一頁信紙,塞給無憂。
無憂一看,險些笑出了聲。
信上寫著:友人相邀,盛情難卻,不得不往,回來自罰擁佳人三日不下床,勿怪,勿怪。
玉姐朝著一邊‘呸’了一口,“還想三日不下床,我叫他三個月別想上床。”
無憂忍俊不禁,將紙疊了起來,遞還給她,“姐姐這夫君,倒是個識風月的人。”
玉姐臉上微微泛紅,“不說那壞東西,說說你吧,這是怎么了,失神落魄的。”
“沒事,不過是府里的一些煩事。”無憂苦笑了笑。
皇家之事,玉姐不好多問,向無憂來路望了望,“不凡呢,怎么不陪你一起?”
無憂正愁無法得知不凡的消息,心想‘培田村’人脈廣,或許能打探到一些府中之事,拉住玉姐,“姐姐,能不能幫妹妹個忙?”
“你叫得我姐姐,我能做到的,自然幫你。”玉姐打心眼里喜歡無憂不在意地位等級的隨性。
無憂向她湊近些,壓低聲音,“能不能幫我打聽,我府中不凡的情況。”
玉姐愕了一下,再看無憂魂不守舍的神色,若有所悟,低聲道:“難道是紇公子出了岔子?”
無憂輕點了點頭。
“你也保不住?”
無憂又點頭。
“怪不得你這副模樣了,成,我幫你打聽。不過你不必擔心,紇公子人精一個,尋常人算不過他。”
無憂勉強笑了笑,“就怕人精也有失算的時候。”
玉姐吃了一驚,“難道他已經。”
無憂搖頭,“他差人叫我避開,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沒回府。”
“既然是他叫你避,就說明他有辦法,把心放寬吧。”玉姐松了口氣,牽著她的手,拍了拍,“走,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那事……”
“到了地方,我叫人去給你打聽。”
“什么地方?”
“你不是腰疼嗎,帶你去按按。”
“不用,我沒事。”無憂的腰固然痛得厲害,卻哪有心思。
“消息也得去那里等,坐著也是坐著,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反正我家那口子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死得回來,我閑著無事,陪你把這事辦了。”
玉姐一掃方才怒氣。
有人去幫著打探消息,強過無憂自己亂逛,也就欣然同意,靜下心,才回過味,玉姐說的是給她按按,難道……“姐姐說的地方是按……按摩?”
“嗯,原來你也知道這樣的地方。”
“那些方難道是男女混雜?”無憂覺得不可思議,這社會難道也象二十一世紀那么開明?
“哪能,我說那地方,是專給女人去的,沒有男人。”玉姐神秘一笑,拉了她就走。
“那給人按摩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當然是女人,不但是女人,還是盲人,所以去那里享受的女人,不用擔心身上有什么記印被人看,傳出去毀了名聲。”玉姐說完忽然想起什么,猛的轉身,湊近無憂,曖昧的笑了笑,“難道……妹妹想要男人?”
“啥……”無憂啞然,“我要男人,不如直接回家,抱我家了了,了了的身子骨多軟啊……”
話說出口,才發現這話說的太不對味,忙捂了嘴,把話頭掐住。
可惜這哪掐得住,玉姐又向她湊了湊,笑得俞發的曖昧,“難道妹妹跟我們大當家的……那個……”擠了擠眼,接著意味深長的:“嗯?”了一聲。
無憂燥得滿面通紅,雙手亂搖,“沒,沒,我跟了了什么也沒有,你……你別誤會。”
“誤會么,嗯?”玉姐笑得更是有眉沒眼,“我就說大當家的,怎么跟以前不同,原來開竅發春了。”
無憂險些咬了舌頭,這話如果被了了聽去,不知是怎么樣一副環境,“真不是你想的,只不過是我把他惹火了,被他下了毒,他給我解毒罷了。”
“什么毒,能讓你知道大當家的身子骨軟?難不成是……魅毒……”玉姐又朝她擠了擠。
無憂被她擠得貼在了馬肚子上,偏偏還越描越黑,死的心都有,索性將她一推,“反正不是你想的,我跟他啥也沒有。”
玉姐擠眉弄眼的一點頭,“嗯,啥……也……沒……有……”一字一頓,聽上去,更讓有想去別處。
無憂咬牙,正想駁,玉姐將她一拽,“到了。”
抬頭,頭頂牌匾是‘忘憂’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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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牙根一抽,真正的松筋活骨,痛都痛死了,如果神仙天天如此,這神仙不做也罷。
手不經意的捂上右臂上暗藏的短刀,開始打退堂鼓。
“進去吧。”玉姐將她一拽,進了門檻。
明天終于可以回娘家了,回家后要走親威,給父親上墳,碼字估計困難,會盡量不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