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神色慢慢凝重,避開不凡的目光……,我也不知道。
她和鳳止之間不同于當年的子言,也不同如今的四hun。
他們是她還是怕懵少女時的愛戀,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愛越來越濃郁,濃到如同飛蛾撲過,明知會死,卻也心甘情愿。
對她而言,愛他們勝過自己的xing命。
但對鳳止,卻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之前的一萬年,從感ji到感動,再到心動,漸漸地化成一種無法分辯的情。
而失憶后與他的十八年相處,卻又一直當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似父,似兄,又似友,對他的死纏爛打,見著煩,不見,又掛記惦念。
說他象情人,象愛人,倒不如說,他更象她身體的一部分,無法分割的一部分。
她并非博愛之人,但命運將她和他們五人緊緊扣在一起,缺一不可。
不凡輕點了點頭,那一萬年,他們被天皇困在封印之中,卻與她心脈相通,并非全感覺,她對鳳止不同于他們的那種感覺,他也能夠感知。
他與鳳止相斗多年,鳳止的心思,他同樣明白,但那同樣是無憂和鳳止之間需要解決的事,他不想涉入。
手指輕撫過無憂的眼瞼,一萬年,竟不知她能開天眼,他機關算盡,卻被她一眼看穿,自嘲一笑,不過,這樣也好。
無憂握了他的手,有些尷尬“我這天眼,極不靠譜。”
不凡眼角終于舒展開來,恍如,眼前又是一萬年前,溜出梅子樹,偷偷把玩青花瓷,偷偷撫動琴弦的小小樹靈,看著她的眼神越加的溫柔。
如果靠譜,他們又何需走這許多彎路,但虧得如此,他們能擁有的,將不再是凡塵一世,或許因該說是因禍得福。
“現在可還惱我強娶?”無憂臉上一紅,那時惱他,怨他,是因為失憶不記得,現在想來,別是別樣的滋味,拉著他的手貼上自己的面龐,輕搖了搖頭“院子里的梅樹,不知長得如何了。”他和洪凌都下了凡間,而偷偷幫他打理梅院的千千,也被貶了下來,院子里只得再頭貓子,梅院無人打理,如果那一院的好桃花荒去,她會委實心痛。
“那院子雖然空置,但那附近散仙卻是不少,我們久未回去,想必是會去澆上一桶水。”不凡攬了她的肩膀,將她依在xiong前,誤會散去,能與她這般相偎相依,輕言漫語,便是他所愿。
無憂想著常緋徊在院子附近的散仙們,嘴角微微勾起。
換成別處,稍有些臉面的仙人,便少不得端起架子,府邸附近哪容閑仙游蕩,看是氣派,卻哪能有他那里的人情暖意。
“等我們回去了,不如讓那些愿意久居的散仙們在附近搭建屋所。”不凡似笑非笑地睨來“難道你想建自己的小王國不成?”無憂撇了嘴角“哪能,不過圖個熱鬧,也省得他們總尋著我們家狗洞避風。
不凡笑了,那會兒她惱他,沒有一日不鬧些事出來,那些散仙們又顧忌她是他的妻子,不敢招惹,更不敢親近,所以才會見著她四處尋地方躲避,有樹洞鉆樹洞,有狗洞,自然也是鉆狗洞,又哪里是尋著狗洞避風雨。
如今他們去了誤會,那些散仙自然不會再有所懼怕,無需再鉆什么狗洞。
不過那樣一來,院中時時擠滿人群,也吵了清靜,也非他所愿。
如果劈出街道,修建屋所,讓他們象尋常仙人一樣安居下來,確實是個好主意“就算你想建上一個小王國,又有何不可?”無憂抿嘴笑笑“到時再叫人開些土地,種些瓜果菜蔬。等收成了,拿去集市上賣賣,我們也可以去賣賣梅子,你說可好?”
不凡嘴角的笑紋又深了一些,她這是戀上了凡塵的風土人情,日后他劈出來的那片天地,怕是要生生被她搗鼓成凡塵的模樣,柔聲應道:“好。”
無憂深吸了口氣,現在就開始想念回到天上的日子。
過了良久,不凡才收起心神,問起南朝之事,因為南朝皇帝無力,朝中腐朽,全靠著皇姐支撐,如今皇姐沒了,南朝難免動蕩。
“長公主的事,沒有外傳,知道的只得衛將軍及他個別親信,所以南朝沒有陷入混亂。如今大勢已定,余下的事,我父親和開心他們自會打點,你安心養傷。至于長寧……”
開心和寧墨都是有智有謀之人,封鎖長寧死訊在不凡意料之中。
然提起長寧,不凡神色微微黯了下來,這些天,他重傷之下,清醒的時候極少,長寧的事,雖然一直掛在心上,卻無力操辦。
無憂知他與長姐自小關系極好,心里不免難受,握了他的手“開心和寧墨已經將長公主的尸身托與衛將軍,衛將軍會送她回去南朝安葬,等你傷好了,我陪你去南朝祭奠。”
不凡點了點頭,暗嘆了口氣。
無憂又道:“衛將軍說,他不恨你。還說,南朝無主,等你傷好了,南朝之事,還得你去操心,因為那是長公主的心愿。但衛將軍不會再在朝中為官,他說等你回了南朝,接管了朝中事務,就會離開。
他說為了長公主在朝中困了半輩子,余下的半輩子,他想四處走走,到處看看,把那些年,長公主想去看,卻沒能去看的,全代她看一遍,等死后與她同xué,能一件件地講給她聽。、,
不凡眼眶微紅,衛將軍不失一個真男人,皇姐與他相愛,也不枉此生。
無樅心里也有些發酸“南朝的事,你怎么打算?”
不凡心里再痛,但終究是個極為冷靜的人,所思所想,絕不會因為個人傷心之事,而有所擱誤“峻熙雖然xing情有些偏執孤傲,但不失為一個治國的人才,再加上靖王因王妃之事,必心灰意冷,以后一門心思只會擱在北齊,有靖王扶持,峻熙更是如魚得水,北齊已經無需多慮。而南朝是我這一世的先祖,也就是桫欏王所建,桫欏王當年建造南朝,就是指著有朝一日,桫欏王國倒了,能在南朝重站起來,我既然來凡塵走了這一趟,也就該完成桫欏王的心愿。而母當年帶開心和寧墨回南朝,也是希望他們認祖歸宗。所以等這里事了,我想,我們也是該回南朝了。”
“是該如此。”無憂也是因為桫欏一氏被屠殺,才下的凡,如今也是時候讓桫欏王國重建。
不凡終是大傷未愈的人,坐了這一陣,就有些乏力。
無憂扶他躺下,看著他睡著,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來,輕掩房門,見寧墨站在一棵杏花樹下,站在原地,看了他一陣,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