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這人不錯啊。你不該放他回去的,畢竟現在陪縣的狀況比我們襄邑要艱難許多。這一去,恐怕就不能再相見了。”典韋身后的一個兄弟在目送了曹禪等人走后,忍不住上前道。
不僅是襄邑,幾乎與陪縣相鄰的幾個縣,都有為數眾多的流匪,想要通過陪縣的防御力量,掠奪陪縣。那雙雙貪婪的目光,幾乎可以吞噬了整個陪縣。
就像曹禪想的一樣,有數千眾,可能還更多。
“戀家,我喜歡戀家的人。”典韋自言自語的道了一句,隨即才轉身對這漢子笑罵道:“我怎么會不知道陪縣的危險?”
“但你看看這曹禪,只帶著仆從一人就敢出來招攬這么多的流民,就算是沒本事,也有膽識。這樣的人,別的不行,保住性命應該很簡單的。再說了,他戀家,戀家的人,是不會把自己置身在險地的。而且我敢保證,如果流匪真的攻入了縣城,一定就是他成名之時。文人起于才學,豪杰起于武功。你就看著吧。”典韋朝著曹禪離去的方向自信的一笑,道。
“大兄為什么這么肯定?”典韋身后又走出來一個漢子,疑惑道。
“我抽空看過那十柄長矛,鋒利啊,比官軍手中的長矛也不差了。這代表什么?他身邊,或是身后有一群勢力支持他。他還招募流民,自然也就意識到了危險。而機會,就是給他這樣的人準備的。”
“而且,這個萍水相逢的朋友,我也喜歡,如果陪縣真的出事。不是還有我這個做大兄的在嗎?大不了沖進去耍耍。哈哈。”典韋哈哈一笑,豪氣蓋天道。
“大兄忘記在陪縣您還有人命官司啦?”典韋的這份豪爽徹底的感染了身邊的這群兄弟,不過這幫豪爽的漢子也有油嘴滑舌的。調侃了一句道。
“哈哈哈哈,你這小子。”典韋哈哈一笑,拍了說話的人一下。轉身道:“走,喝酒去。他娘的,昨個兒可把我憋壞了,這姓曹的什么都好,居然他媽的不會喝酒。真是菜。”
“哈哈哈。”莊子外邊響起了一片爽朗的笑聲。
只在典韋的莊子內住了一晚,曹禪的隊伍就大換了個摸樣,數量馬車擠了婦人與孩童,那些走在馬車邊上的男人們,也一個個都是衣著不俗。粗布短衫,看著像是尋常百姓了。
十名長矛手,也被曹禪一前一后分布在了兩端。震懾宵小。
“曹哥,你說我們要是招募到典韋,那就真的安穩如山了。看他那膀子,快跟常人的大腿粗細了,而且還是豪俠,手上的武藝肯定也好啊。”前邊趕車的陳蜿,回想起典韋,還有典韋身邊的十幾個兄弟,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用什么招募?金錢嗎?你沒看出來,我與他都沒有在這幾輛馬車還有這些衣服上說過半句嗎?不過萍水相逢,認了個草頭朋友。他就能這樣幫助,不過是重了個義字。我如果用重金,他反而厭惡。”曹禪笑著搖頭道。
“我當然知道啊,我就是腦子里想一想而已。嘿嘿。”陳蜿傻笑著道。忽然,陳蜿倒吸了一口冷氣,摸了摸額頭,冷汗直流道:“這酒的后勁還真大。”
陳蜿的感覺,也感染了曹禪,他不過是喝下了一杯,昨晚就成了死豬一般。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是頭痛欲裂。摸了摸頭,曹禪道:“酒亂性。”
“…………。”陳蜿泛著白眼。
有馬車做腳力,婦人與孩童不必下車走動。曹禪行進的速度有了根本性的提高,不過半日,就回到了那日出陪縣的哨卡附近。
“許蛟。”曹禪忽然朝著馬車外邊大聲叫道。
“曹爺。”在隊伍最前邊走著的許蛟小跑著來到曹禪的馬車邊上,恭敬道。
“陪縣不比其他地方,也較安全。你去讓長矛手們把長矛都收起來,放進馬車里吧。”曹禪吩咐道。
長矛歷來都是官軍的基本裝備,民間是不許私自攜帶的。別的地方太亂也就罷了,就是陪縣比較安全,才需要防備官軍。
這道理曹禪深知。但許蛟等人卻是初入陪縣,不知道這些。
“是。”許蛟一愣,確實是疑惑曹禪為什么有矛不用。但自從曹禪殺驢,還有那日在典韋莊子住了一晚,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換了新衣之后,他就打消了對曹禪的疑慮。真心的為曹禪做事。
只有流浪過的人,才知道一片棲身之地,一點點果腹的米糧。對一個人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因此,曹禪的吩咐許蛟在疑惑了片刻后,就爽快的應下了。
慢慢的,陪縣邊境處的哨卡映入了視線當中。想起了伍長盡忠職守的身影,曹禪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拜見一下。
隊伍就從這處哨卡旁邊而過。因為流民們的穿著已經大變,因此哨卡上的士卒只把他們當做訓尋常百姓。沒有為難曹禪,曹禪很順利的進入了陪縣。
進入陪縣就可以感受到與襄邑的不同了,四周的田地,隱隱走動的農夫,都孕育著一股生氣。
受到四周安定的氣氛影響,隊伍中的男人們都露出了向往的神態。許蛟走到了馬車的旁邊,問曹禪道:“曹爺,兄弟們托我來問問曹爺,曹家離這里還有多遠。”
“大約還有二三十里吧。等會兒我們先進縣城,買一些農具,還有工具,種子糧食等物。”曹禪看著始終都是面色堅毅的許蛟面上的些許雀躍,微微一笑道。
“種子?糧食?差不多都一年多的時間沒有碰到過這些了。真好啊。”許蛟神色中的雀躍更濃,向往道。
“以后什么都會有的。”曹禪微微一笑,承諾道。
很快,縣城就出現在了曹禪的視野中,曹禪讓陳蜿帶路,領著許蛟等一行十幾個壯漢去城內采購糧食,農具,被褥等物。
還順便的新增添了幾輛牛車,裝載這些物品。這些牛車,還是許蛟挑選的,說是牛可以用來耕田。
這樣林林總總的下來,這支隊伍也越發的壯大了。順便還用去了曹禪昨日帶出來的五十金中的一半。
“等回去怎么安置他們?畢竟你們家也就這么大了。”趕車中,陳蜿回頭問道。
“不知道,回去再說吧,這么多大活人,也有糧食。蓋幾間房子估計也沒問題。”曹禪回答道。
不過心頭曹禪也覺得辣手,一下子上百人。清河村也不過才數百人而已,雖然說上次的黃巾之亂,也讓清河村的人口損失了近乎四五成。但是那些戶口的人,也不是死絕了。每家都還有人存在。田地都還有人繼承。
荒田也有,但是不多。曹禪回去,首先要做的就是弄些田地來,給這些流民開墾出來,明年就可以播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