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侯  第二百零三章 挾天子,馬踏宮闕

類別: 歷史 | 秦漢三國 | 魏侯 | 三七開   作者:三七開  書名:魏侯  更新時間:201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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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因為曹禪入城而雞犬不寧。

無數馬車被征召。無數官員被強行帶走。匯聚在城池北方的一小塊空地上。

王允,楊彪,陳紀,蔡邕,以及九卿,文武百官,都在這里碰面。

此時三公九卿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每家幾乎沒有仆奴,只有幾個侍女,伺候著。只有蔡邕,陳紀等潁川一系官員,才允許帶著家奴一起。

王允與楊彪坐在一塊石頭上,歇腳。

“先走董卓,后有曹禪,這漢室江山不知何時才能安寧。”王允滿臉黯然,嘆道。

“子師慎言。”楊彪掃了眼不遠處的一些兵丁,勸道。

接著,楊彪低聲道:“他至少也從董卓手中救下了我們。漢室可能因他而得以喘息啊。”

“什么喘息。文先難道還看不出來嗎,此人是在學董卓啊。”說到這里,王允滿臉的怒火,捏緊了拳頭道:“就算是事情再緊急,也要先朝會。通告大臣們,而后決定遷都,此人卻繞過我們,強迫我們出洛陽。狼子野心啊。”

“朝會?那需要多久啊。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董卓雖然已經死了,但老夫聽說,左右還有二十萬西涼兵環視,他曹禪能有能力殺死董卓,有魄力進洛陽。又怎么會沒有魄力繞過我們呢。事急從權。”

楊彪的消息比王允要靈通一些。

一席話,王允心中的怨氣散了大半。如狼似虎的西涼兵還剩下二十萬,不管是哪個大臣聽了都要心涼啊。

“看來,我們不得不隨著曹禪走啊。”王允苦笑一聲,道。

“哎。”楊彪也跟著嘆了口氣。

“父親,喝水。”此時,一位年二八的絕美女捧著水,恭敬的遞給王允。

說實在的,此少女的顏色雖然絕美,但并不是無雙。但眼神妖嬈,渾身散發著妖嬈的味道。

禍水,可禍亂天下的禍水。

楊彪看了一眼,只覺得心驚肉跳。問王允道:“此是?”

“義女,貂蟬。”王允淡淡的掃了眼貂蟬,心下嘆了口氣,不知,還用不用的上。

與曹禪無關的文武百官是一半忐忑,一半覺得前途未卜。潁川一系,如陳紀,蔡邕等則是稍微輕松些。

只有那呂布。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牛輔等人的家眷婦人。哭哭啼啼,一片慘淡。

董卓死了,洛陽進城了。就連婦人們也知道,她們落在曹禪手中,根本沒有什么好下場。

這群婦人,孺子。都被安置在角落處。

不管是董卓,呂布,還是李傕、郭汜、張濟、樊稠。華雄等都是好色之徒。家中夫人,妾室都是姿色出挑的人。

一群哭哭啼啼,凄凄慘慘的摸樣,惹人憐愛。

幸好曹禪,孫堅治軍都很嚴謹,雖然有些兵丁心下火熱,但也不敢擅動。不似西涼兵,兇狠殘暴。

其中氣質高雅的就是董卓的那些女人了,直接收刮了皇宮內的妃子,宮女。無不是上層。

只是其中,最出挑的反而是一位二十七八的婦人。一系素白,渾身散發著清雅的氣息。相比與其他人,這婦人也要鎮定許多。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英武。二十余歲的男人。

“嬸嬸,我去問問賈詡,他足智多謀,應該能猜測到外邊到底是什么情況的。”張繡對著鄒氏彎了彎腰,道。

“去吧。”鄒氏輕聲道。

張繡聞言彎了彎腰,朝著另一邊走去了。

賈詡并不是西涼一系的心腹,因此,他是被安排在文武百官中間的。

此時,賈詡稍微的有些避開文武百官,面色如常的跪坐在角落處。

張繡為人義氣,人又年輕。不管是統兵,還是武藝,騎射都有一套。賈詡與關系蠻好,常常聊天。談論局勢。

張繡對賈詡的智慧深為佩服。

“先生。”張繡走近,也不避諱賈詡身后的妻妾。跪坐在賈詡的前邊。舉拳道。

“放心吧,你那叔父有八成沒事。”賈詡一眼就看透了張繡想要問什么。

“真的?”張繡心下一喜,幾乎露出表面,但隨即,卻是有些將信將疑。雖然賈詡智慧很高,但畢竟不是神算子。

“那你以為曹禪入城后,又急著出城是干什么?董卓肯定是死了,但他的那些虎狼之將們肯定還在。有大部分還在。因此,他不僅劫了文武大臣,還劫了你們這些婦孺。族人。他有大用的。”

賈詡笑道。

“用婦孺,族人威脅那些狼將們,恐怕沒多少效果。”張繡聞言苦笑一聲道,他身在西涼,深知樊稠,華雄等人。女人上了一個又一個,兒子女兒很多。

對于他們來說,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們自己還活著,女人滿世界都是,子嗣什么的,還可以再生。

“會有用的,至少你那叔父張濟,你們整個張家,可就你一顆獨苗。”賈詡搖著頭道。

張繡苦笑,張濟肯定會在意他的。但張濟的地位,在董卓部將中一般般。不高也不低。肯定做不了主。

最后,他們這些人,恐怕還是要葬送在西涼兵手中。

不過還好,叔父還在。張繡心下又松了口氣,他為人義氣,家中無尊長,一直都是張濟在照顧他。

說他擔心自己,還不如說他是擔心張濟為難。

洛陽,南宮內。

李儒已經放下了猶豫,如今董卓已死。他們西涼勢必衰敗,何苦要與曹禪為敵?不,不是與曹禪為敵,何苦要燒毀這皇宮。留下千古罵名?

正當他松了口氣時,宮門忽然被轟開。

當先一人,頭戴盔,身披鐵甲。身前坐著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此少年,頭戴冠冕,身穿冕服,腳踏龍靴。

正是曹禪,以及當朝天子,劉協。

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數兵卒。這些兵卒,渾身上下幾乎被鮮血染紅,一個個殺氣畢露。兇悍無比的看著李儒。以及李儒身后的一隊上百人的兵卒。

曹禪上上下下的掃視了李儒片刻,這才開口道:“你就是李儒?”

“正是在下。”李儒并沒有驚慌失措,而是緩緩的整理了下衣衫,對著曹禪微微一拜道。

“董卓死了。”曹禪道。

“清楚。”

“你想陪葬,還是隨我走?”曹禪問道。

“隨大將軍走。”

“帶我去何后那邊。我知道她還活著。”曹禪道。

“諾。”

對答如流,沉穩自若。

曹禪深深的看了眼李儒,點了點頭,掉轉了馬頭。對著左右兵卒道:“殺出去。”

南宮內,并不是安全,董卓布置下的兩萬西涼兵,有一萬余是負責駐守皇宮的。其中大部分又都在南宮。

城破,以及董卓的消息傳來后。這些人瘋了一般的見人就殺,見女人就上。見貴重物品就哄搶。

南宮內,到處都是兵卒,并不安全。曹禪下令是,見一個殺一個。西涼兵兇悍。但卻也等級分明。

如今呂布,華雄,樊稠,張濟等都還在,留著給他們收容,還不如消滅個干凈。

李儒回頭對著身后忠于他的一百士卒,道:“如今董公已死,我要隨著蕩寇大將軍一行,你等是自去,還是繼續追隨于我?”

“追隨大人左右。”左右兵卒互相看了一眼,抱拳道。

“好,隨大將軍殺出去。”鏗鏘一聲,李儒佩劍出鞘,悍然的跟了出去。

并且越過曹禪,在前帶路。

“殺。”沿路上,左右兵卒悍然的殺了敢沖向曹禪的西涼兵。但是殺之不盡,幾乎每走一段路,都會遇上悍然撲上來的西涼兵。

這一路上,幾乎步步染血。

被曹禪抱著的小皇帝幾乎面無人色,使勁的收縮著身體,靠向曹禪,似乎是在尋求著一絲溫暖。

但卻只有冰冷。冰冷的鐵甲。

他是大漢天子。劉協心下死命的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真的太慘了,太慘了。他本來在軟榻內休息,卻被兇悍無比的兵丁一把揪了出來。

強迫性的穿上冕服帶上冠冕。一出來,到處都是凄厲的慘叫聲,亂兵無數,矛戈森然。

無比的冰冷。

感覺小皇帝在哆嗦,曹禪眉頭皺起。他到底不是董卓,可以肆無忌憚,他還要用這皇帝。

“去尋一條毯子來。”曹禪回頭對一兵卒道。

“諾。”這兵卒應命一聲,立刻帶著一隊人馬,隨機選了一座宮殿撲了進去。里邊立刻響起廝殺的聲音,當這對兵丁走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血,又厚了一分。

從兵丁的手中接過毯子,曹禪裹在了小皇帝的身上。

“繼續走。”曹禪看了看李儒,繼續道。

何后所在的宮殿很偏僻,也沒有多少西涼兵進來。

“就在里邊。”李儒指著前方的一處宮殿道。

“鑾駕開進去。”曹禪回頭道。此時他們身后有一架順手牽羊過來的鑾駕,很是華貴。

李儒與部分兵丁在外邊把守,曹禪抱著小皇帝下了戰馬。“看著陛下,別陛下亂跑。”曹禪回頭對手下的一個軍侯吩咐了一聲,隨即走了進去。

何后的情況,李儒已經跟他說過了。

沒想到,何后居然如此剛烈。曹禪心下有些訝異的。

“蕩寇大將軍曹禪,欲接走天子,不知皇太后愿意否?”曹禪就這么站著,朗聲道。

“沒想到曹家的小雄兒真的進來了。”沉默了半響,宮內才響起了何侯的聲音。沒多大歡喜,也沒多少恐懼,只有詫異。

數十萬西涼兵,并州兵,洛陽兵。他居然真的打進來了,何后心中只能有意外,別的沒了。

“也是拜皇太后所賜,當日洛陽宮內,皇太后對在下可是有不少鞭策啊。”曹禪道。

“那你此來,是為了羞辱于本宮嗎?明知道外邊等待本宮的是什么你,曾經本宮面前如螻蟻一般的你。本宮豈會出去?”宮內響起了何后淡淡嘲諷的聲音。

曹禪笑了笑,挺直了腰。道:“此時我是蕩寇大將軍,汝皇太后則是階下囚。當日位置,今日已經對調。我心足矣。多你一個皇太后,不多,少你一個皇太后,不少。”

“那你來找我干什么?”何后的聲音,依舊是充滿了嘲諷。既然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還找她干什么。

“我底下有董卓大部分的族人,家小。你不是被董卓害死死了兒子嗎,你難道不想殺回來嗎?”曹禪笑著道。

“破門進來吧。”沉默了良久,何后嘆了一句道。

“破門。”曹禪眼中閃過一絲嘲諷,淡淡的吩咐左右士卒道。

“轟隆。”

一聲巨響,董卓始終不能踏入半步的宮門,被曹禪一舉摧毀。

一襲宮裝的何后從里邊走了出來,膚色有些慘白,眼睛卻明亮無比。

站在地上,看了眼高高坐在馬上,并無像她行禮意思的曹禪。何后自然知道,這一出來,等待她的什么。

后悔嗎。并不后悔。抬頭看向天空,只要這天還是大漢朝的天,她就是最尊貴的皇太后。何后一生陰謀算計,政治上的事情。極為透徹。心知一些身份是不會改變的。

除非眼前這人,篡了漢朝。只是憑眼前這人的勢力,幾十年后都未必能成功。到時候,她已經是一個孤寡老太婆了。

怕什么。

何后驕傲的昂起了頭,踏上了鑾駕。

“沒了權勢,眼前這女人,除了一身驕傲,一點都沒有魅力了。”曹禪看在眼里,心下不知是失望,還是什么。

宮門外,看著曹禪率眾而出。

李儒透過簾子,隱約的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心下訝異,與董卓周旋了數月近一年的何后,居然這么簡單的就出來了。

不知這蕩寇大將軍使了什么手段。

李儒心下揣摩,但面上卻是不顯,很是恭敬的對曹禪行禮。

曹禪下了馬,重新抱起小皇帝。一行人,朝著宮外走去。

北宮外,糾集了一大批的士卒,將校。陳到,孫堅等都在此等候。

見曹禪手中抱著一個穿著冕服的少年孫堅眉頭一跳,有些激動的下馬拜道:“烏程侯孫堅拜見陛下。”

那仰慕的聲音,劉協已經很久沒聽到了。心下閃過一分溫暖,擠出笑臉,剛想作勢對孫堅說一些溫言撫慰的話。

頭上一道凌厲的目光,讓他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心下無比的驚懼,冰冷。這凌厲的目光與董卓是何其相似。

前狼后虎。劉協的心中驀然出現了這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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