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張宏挨了板子又被拖走,葉張氏更是哭的醒了又再次的昏了過去,眼下倒是鬧成了一團亂,莊親王世子兩名護衛被留下負責送葉府女眷回府,葉姜氏也不敢有半分的違逆的意思,只得順從著侍衛的意思,連忙使小廝負責看好孩子們,匆匆忙忙的帶著眾人回了葉府,一直到了葉府的女眷全都進府之后,那兩名王府侍衛才離開。
一時間葉府內雞飛狗跳,連丫鬟婆子們都戰戰兢兢的,看向葉云水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異樣!
葉云水眼下自是沒有心思理會她們又會編排出什么花樣來,這事情突然鬧將成這個模樣她不知自己該喜還是該悲,渾渾噩噩的跟著眾人離開了寺廟,歸了府,回了她的靜思居,她的腦子里都是世子的影子!那雙黑眸的影子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坐在靜思居中許久,葉云水才逐漸的回過神來,問著身邊一直護著她的花兒,“那張宏被關起來了?”
花兒自是肯定的點頭,世子爺親自發話又拿了帖子去的,想必府尹大人也不敢徇私放人吧?在花兒的印象里自然是皇親國戚比當官的權利大。
“那我的婚事不就結不成了?”葉云水的眼睛里閃爍著無限的期望,花兒自是覺得可能,又覺得不一定,“大姑娘難為奴婢了,這哪里是奴婢想當然的事,還得是看老爺夫人的意思。”
葉云水此時才算是把腦子緩了回來,苦笑著舒了一口氣,是啊,這哪里是想當然的事!最終結果還得看老太太,看葉重天和葉張氏的意思,不過此事既然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那她就絕不要再嫁張宏這個惡心的男人,聽見他今天那話葉云水只差沒出去給他幾巴掌!
葉云水靜下來想著,反正自己前身都上吊過一次了,而此次張宏又調戲自己還沖撞了貴人,那五十大板下去,整個人都像血葫蘆一樣了,恐怕放出來也是個殘廢,如今怕只怕葉張氏為此惱了自己,逼著自己嫁過去守活寡,這種事她也是做得出來的,如若真的如此,她可就絕不會任憑拿捏,要跟這位嫡母斗上一斗了!
葉云水心里又涌上了秦穆戎的身影,他不會是故意把張宏打成個殘廢又關起來,讓自己嫁不成吧?隨即葉云水又罵了自己兩句,這是怎么可能,雖然當初是救了他,恐怕他早已不記得這件事了,又怎么會知曉自己就是救他的人,還上演這樣一出戲呢!而且也沒有理由和動機讓他這樣做。
葉云水想起他,連忙把那塊血玉麒麟佩找了出來貼身放好,既然已經知道這東西的主人是誰,就更不能外泄出去,否則很容易給自己惹麻煩。
葉云水拋開了自己的胡思亂想,眼瞧著時辰差不多,帶著花兒和春月就奔老太太的院子里去,今兒這出好戲恐怕已是鬧的人盡皆知,在寺廟中雖然只是那世子爺的人和葉府的人親見這一幕,但恐怕這事早就傳開了,畢竟今兒去廟里上香的人那么多,誰能保證沒被別人偷著瞧了去?聽了去?
葉云水覺得眼下是個擺脫這惡心婚約的好機會,她怎能不把戲繼續演下去?讓春月取了姜汁抹了袖子上,葉云水蘊含著眼淚哭著出了靜思居上了小轎,一路奔老太太的中院而去。
此時,老太太院子里的氣氛是自二老爺回來之后第一次如此的壓抑,甚至有些風雨欲來的壓迫感。
小一輩的都被攆了回去,只留了葉重天,還有二老爺和葉姜氏在此,老太太端坐在上,目光中沒有了往日的慈祥而是說不出的威嚴,院子門口跪了一長排,除了葉云水屋里的花兒,今兒前去的丫鬟婆子、小廝一個都沒差,全都跪在院子里戰戰兢兢的發抖,小丫鬟們更是嚇的不住的掉眼淚,卻是不敢哭出聲,等著老太太訓話。
而葉張氏此時自是從昏迷中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問張宏的下落,第二件事便是罵葉云水是個晦氣的,還未嫁就招惹其他男人,連累了自家子侄。
葉張氏本是在自己的荷苑里說著,卻不料被老太太使來瞧葉張氏的畫眉聽了去,畫眉傳了老太太的話,讓葉張氏過中院去一趟,葉張氏本就覺得今日之事委屈至極,而且院子里的丫鬟還告訴她,老太太叫王婆子去罰跪了,葉張氏自是氣不打一處來,帶著丫鬟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而此時,老太太正在對著丫鬟婆子們問話,“把頭都給我抬起來,你們挨個給我說,到底是誰告訴那張宏大姑娘的去向的?”老太太一拍桌案,那凜冽的目光一一掃過眾人的臉,最終落在了葉張氏的奶娘王婆子的身上。
王婆子渾身一個激靈,自是低著頭強穩著自己的不安,盼著葉張氏快點兒來。
老太太雖然如今不管事,年輕時卻也是從風風雨雨中走過的人,這些人不吭聲她就沒辦法了?老太太冷笑的看著她們,“老婆子我的話說不聽了是嗎?把頭都給我抬起來!低著頭都沒臉見人了嗎?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樣的奴才把府里的主子賣了!”
眾人不敢再造次,都依著老太太的意思把頭抬起,只是那目光中都帶著不安和恐懼,也有小丫鬟當場就哭了出來。
葉張氏一進院便見的是這一幕,連忙上前說著,“老太太,我那侄子如今還在涅梁府大牢里不知死活,大姑娘招惹貴人在先,此事還應該由葉府出面……”
“閉嘴!”老太太怒斥一聲,把葉張氏嚇的一個激靈,老太太活了這么大歲數,哪怕沒親眼所見今日之事卻也能知曉個八九不離十,葉張氏此時居然還敢拿葉云水說嘴,老太太豈能容她?“你給我閉嘴!到一旁站著去。”
葉張氏身子一僵,自她嫁入葉府以來,在這婆婆面前立規矩都少的很,老太太更是從未對她呵斥半句或者責罰,如今卻在眾人面前如此讓她下不來臺?葉張氏更是瞧見葉姜氏眼中的幸災樂禍,便把目光投向了葉重天,而此時葉重天的面色也是難看,葉張氏本欲上前說將幾句卻愣是被葉重天給瞪了回去。
老太太眼見葉張氏閉了嘴,仍是問著下面跪著的人,“說,到底是誰告訴那張宏大姑娘的去向的?今兒若是沒人承認,你們全都打了板子賣出去,有人承認或者指證他人,一經屬實賞紋銀十兩。”
老太太胡蘿卜加大棒,跪著的丫鬟婆子們立即心中思量起來,此時如若不說,被打板子攆出府一家人的活路都斷了,他們被攆出府的自是不好再尋差事,也沒人敢用,可如果照實說了,豈不是要被夫人忌恨?可眼下老太太發了威,夫人恐也是自身難保吧?得罪了夫人總比沒活路強,于是便開始有膽大的出來回稟。
“回老太太的話,奴才看見夫人身邊的王媽媽跟張公子說話,卻不知所言何事。”一名跟隨的小廝上前回稟,他一直是趙二手下的,而趙二又剛得老太太恩典許了香草,他自是知道趙二是老太太的人,眼下說出夫人身旁的一個奶娘,又不是說夫人,于是他便照實說了。
“奴婢也見王媽媽上前跟張公子敘話。”又一名丫鬟上前回了,她抬眼正瞧見葉張氏那憤恨的目光,不由得一個激靈,立馬磕了個頭,“夫人饒命,奴婢照實回話,絕無虛言。”
老太太橫掃了一眼葉張氏,葉重天望向她的目光中也多由探究,葉張氏自覺這情勢不受自己控制,便是指著奴才們罵道,“胡言亂語,那是我使喚王媽媽問他我父親母親是否安好,怎會是說大姑娘的事,沒有影的事休得滿嘴胡謅,還不給我自行掌嘴!”
“夫人饒命,夫人饒命!”跪著的丫鬟連連磕頭,滿眼的驚慌失措,主子們的爭斗最后受罪的自是他們這些個奴才們。
“你給我退下!”葉重天怒斥一聲,“母親問話,你跟著插什么嘴,還嫌不夠丟人嗎?”
葉張氏未想到葉重天也沖自己發火,當即要發作卻又憋了回去,只得恨恨的望向這些個奴婢,用眼神告訴他們,誰若是敢再胡說八道,那定是要被她忌恨的!
下面跪的這群奴才自是不敢再說話,頓時又是不言語了。
老太太掃了一眼葉張氏,冷哼一聲,“好好好,我老了,在這府里不當家了,你們便欺負我老婆子眼瞎耳聾,是嗎?我告訴你們,老婆子我還沒死呢!我活著一天,就絕不容你們這群奴才吃里爬外,來人,給我打!狠狠的打,打到他們說為止!”
一眾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上前,將那些個人摁下就打,厚重的板子落下,哀號聲四起,而喊的最厲害的便是葉張氏的奶娘王婆子,葉張氏在一旁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卻又幫不上忙,王婆子自葉張氏一小跟了她這么多年,那情分自是旁人比不得的,如今她看著王婆子挨打,就如同打在她身上一樣!
其他的丫鬟婆子還有小廝更是大叫著冤枉,可眼下老太太在氣頭上,誰都不敢出聲阻攔,否則不是正往槍口上撞?
王婆子被打的昏死過去,葉張氏本欲叫人上前扶起,誰知老太太立即使人攔了她,“沒交待清楚誰都逃不了干系,打死也是活該!不過是個奴才而已,哪那么嬌貴?護不住自家主子要你們作甚?給我用冷水潑醒了,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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