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云水生母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全都擺在老太太的院子里,葉姜氏出身南方首富之家的女子都不由得倒吸兩口冷氣,除卻宗室皇親嫁女,通常人家多數是六十四抬、三十二抬,小門小戶的自是十八抬等等,她嫁于葉家時只得六十四抬嫁妝,葉張氏自是與她一樣,此時老太太挨個箱子的打開看,雖然有些是葉云水生母之前用過亦或賞人不少,如今一百二十八抬卻仍是滿滿,除了綾羅綢緞、金銀玉器、古玩字畫之外,最后一抬嫁妝里是個匣子,自是一匣子的店鋪地契,不得不讓人看了眼熱。
老太太自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把手中的嫁妝鑰匙塞到了葉云水的手中,“往后這就都是你的了,你那鋪子我也使喚人一直幫著打理,改日把掌柜們都叫來,讓他們認認主子。”
葉張氏的臉色很難看,她本是打算只給葉云水六十四抬嫁妝,可惜她的算盤卻沒打過老太太,而且此次葉重天也破天荒的跟老太太站在了一條線上,她就算是再有本事也沒轍。
小一輩的自是看見這院子里的熱鬧全都出來看,一見這一百多抬的嫁妝擺在院中央,各個都新奇的看著,葉蕭卿和葉蕭春兄弟倆則到處翻著好玩的,葉蕭春和葉云蘭則是驚訝的羨慕,卻是站在原地不敢動,葉蕭云只是點頭微笑,葉蕭飛卻只盯著葉云水看,要說此時最憤恨的卻是葉倩如,抿著的嘴已成了一條線,手中更是不停的絞著她的絲帕,她嫁人時想必葉府絕不會給這么多的嫁妝,而且葉張氏也拿不出如此多的珠寶貴器,她怎么能不嫉妒?
葉云水接過鑰匙謝過老太太,則在其中裝滿玉器的小盒子里選出幾件玩意兒送給了兄弟姐妹,葉蕭卿和葉蕭鵬兩兄弟是一對玻璃種雕魚翡翠佩,給葉蕭春一個翡翠如意扣,葉云蘭則是一個鑲紅寶的銀鐲子,葉蕭云一個翡翠扇墜,葉蕭飛一塊壽山石印章石料,最后輪到葉倩如,葉云水挑了一串蜜蠟珠子,“二妹妹,這個送給你。”
葉倩如看那東西自是心動,可是一見葉云水那笑容她一把抓過撇在葉云水的身上,“稀罕你這破爛玩意兒。”
場面一下子冷了,連老太太都有幾分不悅,“怎么說話呢?這是姑娘家的規矩嗎?”老太太話鋒一轉便落到了葉張氏的頭上,“你花了銀子請宮嬤嬤教過的規矩就是這樣?”
葉張氏自覺丟了顏面,只是喝斥著葉倩如,“回你院子里去,少在這兒丟人現眼。”
葉姜氏在一旁和稀泥,“大嫂別氣啊,就我看著這些個玩意兒都眼熱,更何況一個孩子了,不值當的。”
葉姜氏這話更刺激著葉張氏的心了,葉張氏卻是冷笑不言。
“好了,這是個小事,接下來我要說的是給云水生母大祭的事,就在年二十九,眼下也沒幾日了,自是要開祠堂準備著,葉張氏,這件事就交予你了,是你的嫡夫人,你可要盡心的辦。”老太太頓了半晌卻說出這件事,就像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葉張氏的臉上。
自葉張氏嫁入葉家,往年的祭日也不過是葉重天帶著葉云水拿著祭品燒了去便罷,她也只是象征性的走個過場,可從未大祭!按現下的規矩,在嫡夫人面前,葉張氏這個填房夫人是要行妾禮的,這可是她最忌諱的事,可今兒老太太卻不但提出來了,而且還要讓她來辦?葉張氏只覺得心里被刀剜了一下一般,卻是有些不情愿的說道,“老太太,今年不是整年,怎么會想起要大祭了?”
老太太答道:“往年是往年,今年就按照大祭辦,你是官家出來的小姐,對這些規矩自是懂的,交給你我也放心。”
葉張氏的臉陰沉如墨,老太太這是故意讓她在眾人面前下不來臺,懂規矩,懂什么規矩?不就是在告訴她,她是個填房夫人,在嫡夫人面前要矮一截?
葉姜氏又欲說些什么,卻被二老爺給攔住了,葉重天早就知道這件事,倒是平靜如常,只有葉張氏一個人惱怒不已,卻也只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老太太瞧她沒什么別的話,自是點了點頭,“內院的事就這么安排了,外面的事交由你們兄弟二人便罷。”
“是,請母親放心,兒等一定辦好。”
葉云水在一旁淡然如常,心中卻是穩了下來,看來葉重天商量過老太太之后,是采取了自己的提議了,只是上卿府給她一個平妻的名分,這倒是有些讓葉云水拿捏不準,只是她能肯定,上卿府此舉絕對不是善意,到底是為了什么呢?
這一折騰,一個上午轉眼就過去了,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自是放到了老太太的庫中,葉重天和二老爺到外面打聽消息,老太太留了葉張氏和葉姜氏在院子里用午飯,孩子們自是單坐一桌,老太太這邊指了葉姜氏伺候,葉姜氏自是樂得討這份好,老太太席上不忘夸贊兩句,到讓葉張氏聽的甚是刺耳。
飯畢老太太留了葉云水在屋子里,把葉張氏和葉姜氏都打發回各自院子,葉云水正打算伺候老太太午睡,畫眉進了來,說事趙二傳話過來了。
老太太也沒避諱葉云水,自是叫畫眉如是稟告。
畫眉眼見葉云水也在此,眼神頗有些閃爍,帶著點兒為難的樣子,葉云水自是笑著問道,“二總管有什么話直說無妨。”
老太太也是點頭,“說吧,眼下還有什么事遮遮掩掩的,早就料得到的。”
畫眉瞧著老太太也允了便是小聲回道,“趙二總管前來回稟,說是如今大街小巷都傳開了,說是……”畫眉頓了頓才繼續回道,“說是外面傳世子爺見色起意,跟上卿府二公子看上同一個女人……還說咱大姑娘攀附權貴,不守規矩……”
畫眉越說聲音越小,顯然她回話時這用詞都斟酌了一番,外面指不定傳的有多難聽,葉云水瞧她那副窘迫的模樣倒是笑了,“畫眉姐姐莫有顧忌,此時早晚會傳開的,所謂傳虎成貓,許是外面的謠言更難聽。”
畫眉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可她卻是沒有話可回,眼下可不是她一個奴婢能說得上話的。
老太太長嘆一口氣,“唉,人言可畏啊。”說話間,老太太朝著葉云水這方看來,那目光中帶著許多含義。
只是葉云水卻當作未見,“祖母莫要傷心,此事并非云水的錯,所謂清者自清,孫女再不會做傻事。”
老太太感慨的抓著她的手,“祖母能為你爭的也就是這些了,以后的就看你有多大福分了!”
葉云水自知老太太說的是嫁妝的事,如若按照葉張氏的想法恐怕能給她一半就不錯了,葉云水對老太太自是感激的,許是葉重天跟她說了些什么,才得老太太出頭,不過葉云水眼下在意的卻不是這些個身外之物,只因她剛聽了畫眉的話后,腦子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外面所傳謠言不見得是上卿府的意思,恐怕是針對世子爺的,可如此一來,這就把王府和葉家都給陷了進去,反倒是把在朝堂上被圣上責罰的上卿府給摘了出去,他們倒成了被同情的,不過張宏是別想在牢里出來了,看來上卿府許給自己一個平妻的名分是為了再狠狠的踐踏下去……
上卿府和葉府這是要撕破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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