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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交待
瞧著青禾那副恨的咬牙切齒的模樣。葉云水倒是笑了!
死也不能死在府里頭,多晦氣!就你是個嘴刁的,往后不能縱著你這脾氣,否則將來別人來求親,我都不敢許了出去,旁人還得說,有這樣的刁奴那主子不定怎么不講理的!
葉云水說著就排揎上了青禾,青禾臉上一紅,把繡活扔了笸籮里,嘟嘴抱怨著:葉主子又拿人開心!花兒姐姐歇著,我去廚房吩咐事。
青禾說著就匆匆跑了出去,倒是讓屋里的幾人又笑了,她顯然是臊得慌躲了出去的。
谷勇被婆子叫去喝米湯時,不由得心里一亮,以為葉云水是心軟了要饒過他二人,立馬痛快的灌下去一碗,又給王友也灌上了一碗,許是因肚子里有了暖和食,王友也漸漸的醒了過來,捧了米湯一口灌下,再。再給一碗!
那婆子沒好氣的看著二人,又給他二人盛上一人一大碗,也就是葉主子心慈還讓給你二人米湯喝,依著老婆子我,尿湯都不給你們喝一口!
谷勇和王友被數落的沒臉,心里還在盤算著葉云水會不會見他二人,卻是被青禾厲聲的呵斥道:喝了米湯還愣著?葉主子有話了,繼續到院子里跪著!
二人心中一冷,各自的臉上都有些舉棋不定的猶豫,谷勇狠了狠心扶著王友又沖進了大雨之中,依舊跪在剛才的那個地方……
葉云水在窗外看著,心里卻沒軟半分,這二人想來出苦肉計就完了?沒那么容易。
雨一直下了一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算是漸漸的收了些,卻也是蒙蒙細雨,又細又密,如泣如訴一般。
秦穆戎進了院子就瞧見那二人跪在院中央,駐足一步便是進了屋。
綠園上前接了秦穆戎的披風,紅棗拿來干凈的棉巾為其擦拭沾在身上的水,秦穆戎未接,直接到凈房去換了便服才出來。
爺穿著世子朝服還是很英氣颯爽的。葉云水伏在塌上歪著頭看他,秦穆戎努努嘴,外面那兩個怎么回事?
那兩個嫁妝鋪子的掌柜,走投無路了來王府門口跪,婢妾怕影響不好,便讓人領進來跪著。反正都是跪哪兒不一樣!說到此,葉云水轉身跟青禾道:你們用飯的時候給他們二人撥一份,別餓死在府里,管兩餐,其余的時間就繼續跪著好了!
青禾尷尬的瞧了瞧秦穆戎的臉色,見世子爺沒什么異義便匆匆的退出去了。
葉云水拿過棉布為秦穆戎擦拭濕著的頭,秦穆戎側目問她:用爺幫忙么?
不用,婢妾自己可以。葉云水又拒絕了他的幫忙,先跪上三天再說,婢妾心里有個主意還沒想明白。
秦穆戎點了點頭,卻感覺背后那雙柔荑不動,反而是一片柔軟靠了上來,是葉云水忽覺得心頭酸澀,靠著那寬厚的背上掉眼淚。
感覺到她一抽一泣的,秦穆戎把她從背后撈到了懷里,伸手抹著她臉上的水珠問著:怎么了?
婢妾本應說些世子爺子嗣為重,您應歇了后院的屋里去,讓后面的也開枝散葉,顯得婢妾賢惠大度,可婢妾卻說不出口。葉云水嘟著嘴靠在他懷里,就像是一只倦怠的貓一般慵懶。
秦穆戎倒是嘴角一翹。這事兒爺心里有數,由不得你們亂插嘴。
葉云水依舊嘟囔著:您是心里有數了,可婢妾成了善妒不容了!
你還怕這個?秦穆戎反將了她一句,我一直都覺得你什么都不怕的,對了,葉府的事辦妥了,你甭擱心里惦記著了!
葉云水只是恩了一聲,心里卻想著葉倩如和陳耀沖大婚的事,端午一過,就是二妹妹大婚的日子,婢妾能去么?
秦穆戎皺了眉,還是點頭了,去添個箱就走。(WWW.mhtxs.cc好看的小說)
等了半天,卻不見葉云水再回話,秦穆戎低頭一瞧,她卻是在自個兒懷里睡著了……
谷勇和王友一連跪了三天,每日兩餐、飲水都管夠,但每頓飯過后便依舊過去跪著。
二人在大獄里一個月沒見著過葷腥,冷不丁吃了王府的飯菜連碗都添得干凈,不過王友身體素質差上一截,三天內他昏過去四次,谷勇昏過去兩次。
第四日一早,二人剛端了碗米湯灌下,墨蘭便過來叫二人,甭喝了,葉主子叫你二人進去!
王友手一抖,那米湯順著手指就流了下來,谷勇則拉著他便跟著墨蘭去了主廳,連續三日的風吹雨打。二人已經沒什么人模樣了。
葉云水低頭掃了他二人一眼,跪夠了嗎?
回葉主子的話,老奴前死萬死,不該受外人蠱惑做了背主忘義的事,請葉主子開恩!王友顫抖著那褶皺的手又伏身下去,他如今心里很清楚的知道,這個年不過十八歲的女人隨意一句話就可定他的生死!
葉云水猛的拍著桌子,到這個時候還狡辯是外人蠱惑?青禾,把賬冊拿出來讓他們自個兒都瞧瞧!
谷勇和王友二人渾身一僵,看著青禾指使兩個婆子搬進來那一箱子十幾本大厚賬冊,扔在了他二人眼前。
王友不敢去拿。
十五年,難道十五年前就有人蠱惑你們背主?就有人蠱惑你們貪財忘義?葉云水的聲音凌厲,根本不容他二人有半點兒狡辯的余地。
谷勇壯了膽子翻了其中一本,正巧是他那兩間鋪子的帳,一筆一筆,全都是錯帳,甚至連他們可能貪墨的數量都標記的清清楚楚……心中一顫,那賬冊落地,白紙黑字赫然在列,王友只瞧了一眼,盡管不是他自個兒的帳卻也把頭低得更深,與銀錢打了一輩子的交道,他何嘗不知自個兒栽的狠了!
老奴一時糊涂。請葉主子開恩!王友不停的磕頭,葉云水擺手讓人把他拉開,別磕死在王府,我可不擔這個責任!
谷勇伏地不語,葉云水卻是多看了他幾眼,谷勇的問題略復雜一些,背后還牽扯個陳姨娘……
十五年,你們貪了有十幾萬兩!莊子、地、鋪子、宅子還不至于花掉這個數,那些銀子都哪兒去了?葉云水前后算了算,就算這二人再能敗家,這十幾萬兩銀子也總的有出處。據她所知,這二人不賭、不嫖,也沒有外宅媳婦兒,這銀子的去處卻是葉云水最想知道的。
二人都沒有答話。
不說?骨頭硬?行,那就繼續出去跪著,你們定錢沒送上,這鋪子就還是我的,至于你們借貸的銀子怎么還我可就管不著了!葉云水把桌上放著的一疊契紙扔了地上,當初我生母憐憫你們,為了讓你們能踏踏實實的在鋪子上做事,把你二人的賣身契都還了回去,所以你們才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做這種喪良心的事?瞧瞧這個,然后再仔細想想,那銀子都哪兒去了!
谷勇拿起一看,卻是他送來的老婆孩子的賣身契,而且還是死契!
王友看完險些昏了過去!
他的媳婦兒閨女都成了奴籍,單他一人是平民又能如何?后代不能參加科舉,不能入仕,就算富甲天下,也是別人的奴才!
說還是不說,你們考慮清楚,我可沒那么多功夫跟你們周旋個沒完,銀子是我的,鋪子也是我的,至于你們兩個的死活也輪不上我管,說是我的陪房,不過卻不停我的知喚,那要來有何用?你們二人還是哪兒來哪兒去的好!葉云水說著就欲起身,王友連忙跪著上前爬了兩步,葉主子,我說,我全都說!
葉云水余光掃向了谷勇,卻見他的臉色異常難看,顯然王友所說之事與他有關!
老奴本沒有貪墨的心思,是谷勇跟老奴說他有辦法能讓我們多得銀子而且還不被現,只要在每年貪的銀子當中抽出五成去活動下就沒事!老奴當初不相信,后來谷勇那么做了一次。還來跟老奴炫耀,于是老奴財迷心竅就入了魔了,也就跟著墮了!可是這么多年,老奴從來都是把銀子給谷勇,根本不知道他那些錢是給了誰!老奴也一直打聽著,谷勇才告訴老奴,這錢是給了葉府中的姨娘,有她在的話,鋪子上絕對不會有事,而且他還帶老奴去了一次,老奴這才全都信了,而且這些年也沒人問,沒人查,所以……
王友老淚縱橫,老奴一時糊涂啊,可嫡夫人去世后,老奴每年也都去探望小主子,只是葉夫人總不允老奴見您,所以這才……葉主子開恩,開恩!
葉云水的臉色冷了,陳姨娘,果然是這個陳姨娘,只是她要這么多銀子又做什么?這些年她深居簡出,根本不曾來親近葉云水,只是在她大婚之后才屢次露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么別的事不成?
葉云水的目光看向了谷勇,卻感覺谷勇看向王友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寒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