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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籌
莊親王爺聽秦穆戎的話卻是冷哼的別過頭去,不愿再與他斗嘴。
小卓子這會兒也拿來了藥方。
葉云水打開一瞧,董太醫對心悸之癥用的都是中和的藥,沒有半味猛藥,這卻是與當初為太后診治之時的狀況相差無幾,藥方瞧不出錯,可對病人來講,只能起丁點作用,但莊親王爺的心悸之癥不如太后那般嚴峻,暫且用這藥也無妨,至于是否能給王爺用太后那類猛藥還要與秦穆戎商議之后才行。
不過董太醫對靜脈曲張之癥用的是活血生肌的藥,按說這藥雖有些苦,卻也不失為一副良方,不過看莊親王爺那副模樣,顯然是不愿苦藥入口。
好歹是一員武將,居然怕喝苦藥……葉云水苦笑無言。
心中斟酌一二,葉云水緩緩言道:董太醫所開方子都乃良方,而且他乃皇上親遣而來的太醫,妾身不敢亂換藥方,不如王爺先以此方服上十日,妾身輔以外用之藥,待下次董太醫前來診病之時,妾身再與他商議換藥之事,王爺看此法可行?
莊親王爺沉聲嘆氣,可也知葉云水此法尚妥,明啟帝派人來瞧病卻被葉云水換了藥方,如若傳了出去更惹是非口舌。
看莊親王爺悶聲不語,葉云水知他算是應允了,轉身到門口吩咐小卓子言道:去廚房取五六個雞蛋,把蛋黃單獨取出,然后用少量的香油燒熱,把蛋黃炸焦了,把那渣滓去了,油端了來。
小卓子豎了耳朵聽著,眉頭不時的皺一皺,待葉云水說完,他又重復了兩遍遍,才口中念叨著去做差事了。
葉云水并沒有馬上回屋,而是站在翰堂里靜靜思考著。
剛才莊親王爺無意中說出一句話來,讓葉云水心中久久不能平靜,王爺道是秦穆戎盼著他早死,承爵奪產,做大逆不道之事,這大逆不道四個字就像是根刺一樣的扎在葉云水的心里。(WWW.mhtxs.cc好看的小說)
秦穆戎不似有野心之人,那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亦或要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卻還要等莊親王爺死后?
葉云水心里隱隱有股感覺,莊親王爺與秦穆戎之間最大的嫌隙就在于此……她不愿開口相問,縱使她與他已表白心跡。
只是如今莊親王爺臥床不起,無論是朝中局勢還是內宅安定都要出現大的變動,王爺已召回西北軍的幾位將領,這軍權恐怕又是一炙手可熱的東西,明啟帝定想攥在手里、王爺如何心思如今不知、秦穆戎一直想把西北控制手中、而那位太子殿下恐怕也對此眼冒綠光,還有秦慕云、秦慕方這二位是否會借此機搗亂卻是說不定的事。
而內宅之中,葉云水還未等對中饋之事插手,莊親王爺便倒了,夏氏還有孕在身……葉云水嘆氣,只等回去與秦穆戎好生商議一番,如今的形勢對秦穆戎和她都頗為不利。
小卓子很快就把那蛋黃渣滓香油弄好,小跑著就端了過來,葉云水欲接過來,小卓子側身躲開笑著回道:還是奴才端著,這碗太燙
葉云水看他的手指卻是被燙紅,倒覺這小卓子是個心眼兒實誠的,從荷包里掏了三四個小銀裸子賞了他,下次別空手端碗,拿個托盤或者墊著棉布,別燙壞了手,這個拿著買點兒零嘴吃,缺什么少什么就跟我說,其他書友正在看:。
小卓子不太敢接,葉云水塞了他的口袋里,他這等沒權沒勢的小太監即便來王府也沒人拿眼皮夾他一下,大廚房那些個下人慣會看人下菜碟,不會把這個小太監當回事,而他在宮中就是個做粗使活的,手里也沒什么銀錢,在這王府中只有吃虧的份兒。
小卓子跪地磕頭道謝,葉云水笑著叫起,轉身先行進屋,小卓子連忙起身端著油碗跟了進去。
本以為莊親王爺和秦穆戎父子二人即便再不對付也得聊上兩句,可葉云水一進屋就看這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怒視對方,秦穆戎更是坐離莊親王爺很遠……葉云水心中嘆氣,卻只得端著油碗上前,王爺,您得露出腿上傷口,需要為您外敷藥了。
讓小卓子動手,你出去。莊親王爺皺緊眉頭,葉云水卻不吝他,第一次還是妾身來吧,總得做個樣子讓小卓子學一回才行,孝敬您是妾身做晚輩的本分……葉云水這話說的很清楚,她一為醫者、二為晚輩,她都不介意,這老頭子介意什么?
莊親王爺臉上依舊不能釋然,秦穆戎卻是起身行來,欲上前掀他蓋在腿上的毯子,莊親王爺連忙喝道:你躲遠點兒,老子不愿見你。
秦穆戎冷哼的還是掀了他的毯子,有本事你別有病,躺了這兒以為誰樂意伺候你?說這話,秦穆戎背著手闊步出去,卻是把莊親王爺氣的抽抽嘴角,幾次欲罵,可這屋里就只剩葉云水和小卓子,他也只得把話又咽了回去。
葉云水也不理莊親王爺的臉色,只吩咐小卓子上前把莊親王爺的褲腿兒撂起來,而她又用消毒過的棉布擦拭了傷口后,才用那碗中的香油輕輕涂上,因油有些燙,莊親王爺的腿上已有潰瘍傷口,涂抹上時滿是刺痛感,小卓子在一旁悉心的看著,待看到莊親王爺凝眉咬牙之時心中膽顫,這是世子妃親自動手,王爺挺也得挺著,如若是他上手的話,豈不是得被一腳踹了旁邊去?
葉云水自也是看到莊親王爺硬挺的表情還有小卓子那一臉哀嘆的模樣,按在心里自是不提,待上好了藥,又交代給小卓子道:王爺的腿上有傷,涂這香油之時難免會有痛感,這兩日我會親自過來瞧著,待傷口愈合之后,痛感會減輕,那時便由你來每日為王爺上藥。
小卓子連忙點頭,奴才笨,還請世子妃多多提點。
多看兩日便會了,你如若閑著的功夫就用棉布泡了酒,用布包上烘干,烘干后剪成巴掌大小,留作擦拭傷口之用。葉云水交代了些雜事,又讓小卓子拿了迎枕,讓莊親王爺墊了腳下,王爺您往后坐臥之時都要把腿墊高才行,頭幾日許是不習慣,慢慢習慣就好。
莊親王爺默然不語,葉云水知他是一時轉不過彎來,他日叱詫風云的人物如今窩了病床不得動彈,總要有個承受的過程才是。
一切打點妥當,葉云水留小卓子在這里伺候著,她便福身退了出去。
秦穆戎一直站在門口的陰影之中看著她,葉云水剛一邁出屋就被那黑影嚇了一跳,待看清是秦穆戎時才拍拍胸口,爺,您怎么站這兒?嚇死妾身了
老頭子安置了?秦穆戎攥著她的手問道。
葉云水點了頭,他的眉頭反而皺的更緊一分,咱們回吧。
二人回到水清苑,沐浴后躺了床上卻誰都沒有睡意。
葉云水也是剛剛得知,如今這府里頭除了秦穆戎與她之外,如今還無人知道莊親王爺得的到底是什么病,只當是醉酒傷了,摔壞了腿才無法下床,這般說辭更讓葉云水的心里緊張幾分,形勢恐怕比她想象的要嚴峻的多。
爺,您心里頭有什么打算?王爺的狀況并不太好。葉云水把頭枕了他的胸前,心中卻是嘆氣,好容易過了兩天踏實日子,這天塌的事又快來了,老天爺就跟她葉云水過不去,從不讓她喘口氣、過兩天安生日子。
秦穆戎神色也是凝重,如今還得看老頭子什么心氣,急信送過去要十幾日,西北軍的幾位將領快馬晝夜不停也得半個月能歸,去除路上耽擱的吃喝拉撒、換馬打尖,再多算上五日行程,這左右算下來大概要一個月左右,只要這一個月的時間,老頭子別忽然……還有一絲希望。
不至于那么嚴重。葉云水回話道:只要不出旁的意外,但論王爺的病不至于那么快。王爺的病是沒那么嚴重,就怕有心人對王爺下手,那就說不準了。
秦穆戎自是明白葉云水的意思,大手摸著她的頭,府中的事暫時不要著急,先穩住那老頭,如今這種情形,誰都信不得了
妾身每日親自過去侍奉,只怕有那心思邪的會說嘴。葉云水當初就被祁善所累,直到現在都時常被人拿了話柄說嘴,而她親自侍奉莊親王爺,秦穆戎恐怕要忙乎外面的事,不能陪著她,就府中那些個嫉恨的會放過她才見了鬼。
如今也是怕不得了……爺感激你秦穆戎嘆了口氣,便命她閉眼睡了,葉云水的心里很亂,腦子里各種各樣的事全部涌來,雜亂無章,不知亂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秦穆戎早已不見了蹤影,花兒來回話說秦穆戎是天不亮就出門了。
葉云水起身喂了兜兜,又給姝蕙喂了藥,正準備坐下用早飯的功夫,門口杜鵑來回話,是大夫人、三夫人一齊到了
看著挑了簾子進來的韋氏、丁氏,葉云水便知今兒是來者不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