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件小事情,孰是孰非暫且不論,這表示禁衛軍和部分文官爆發了直接沖突。
誰都明白,這是雙方矛盾積累的結果。
承平日久,文官集團一直壓過武官集團一頭,他們手里掐著軍隊的餉金和補給,貪婪成性的政府官員們在其中上下其手,漂沒,損耗,回扣等等手段齊上,而且這幫文官手段高超,搞得當兵的吃不飽也餓不著。
阿卡德琳的禁衛軍和城衛軍情況還好點,雖然給扣了三成,但每月保證都能拿到手。
地方部隊拖了半年沒拿到一分錢也有很多。
這件事情發生之后,禁衛軍高層集體失聲,從統領到提督,再到總長,好像都不知道這件事一樣。
沒有態度就已經表明態度了。
這件事情成了阿卡德琳城上的一團烏云,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引起一場暴風雨。
在知情人當中,各方的反應全都不盡相同。
就是在官僚集團內部,各方各派的態度也大相徑庭,他們也是由不同的利益團體組成,有人占著好位,吃的滿嘴流油,有人眼饞他們,摩拳擦掌的要把他們搞下去換自己人來。
有人暗自隱忍,等待時機,有人則混日子打醬油,有熱鬧看就開心的不得了。
幸災樂禍的狗崽子,暗爽檢察官和金雀花家族倒霉,躲在一邊暗暗高興:該~活該~真他娘的活該~這狗養的金雀花家族這些年來專干走私了。搶了那么多的錢,最他祖母氣人的就是他們把所有的錢都捂在自己兜里,一個銅板都不掏,極其不會來事。
而且橫行霸道,目中無人,真當自己長了兩個。
終于有人看不順眼,出來收拾他們了,那就等著他們倒霉吧,不行了就自己在后面悄悄的推他們一把,就是整不倒他們也要搞的他們一身sāo。
大公無私的人則顯的有些擔憂:這禁衛軍與走私販子之間這一場斗爭,絕非小事。
雙方勢力互相角逐,也不知道這事態會向哪一個方向發展下去。國內現在烽煙遍地,叛軍四起,內部再斗爭起來,國事就艱難了。
而理想主義者則是希望:他們這兩邊打起來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如果這雙方可以握手,然后一起為走私事業的大繁榮大發展做出貢獻。讓所有的老百姓都可以得到實惠,要是能做到這一步就太好了。
政府內誰都知道,現在商稅收的那么高,理應是國庫充足,但實際上這些錢七八成都沒有落到國庫當中。
地方截留,官員貪墨挪用,只肥了一小部分了,這些家伙一擲千金,過著奢靡的生活。
入庫的稅收越來越少,于是就加稅,這幫蠹蟲們就貪的越多,被逼起義的地方越多,稅收持續減少,然后又加稅……
倒不如干脆搞起走私來,反倒是能搞活經濟。
而另有一些務實的狗崽子們則開始盤算:他們這兩邊究竟哪一邊會贏?自己在這里面可以得到什么樣的好處?
但是無論哪一個方面,無論是怎么想的。他們卻全都知道,這事態的發展最關鍵的卻還是像是一場戰爭一樣,雙手動用自己手上所有的實力,向對方發動進攻,直到把他們打倒。
這不僅僅取決于這雙方的實力,態度,動用資源的多少,以及他們所采取的手段和方式。
這在皇城當中,也是為數不多的幾場大戰之一,如此激烈的派系和利益團體的斗爭,每次都伴隨著大量的高官落馬和政治勢力的改寫。
甚至說可以載入史冊,萬古流芳的。
更別提皇城的上流社會當中,大家全都是閑的無聊,除了偷個情了,偷個情了,偷個情了之類的事情之外,也沒有什么事情好做。
現在這可是天賜的良群頭腦簡單的丘八們大戰走私販子,大家正好借著機會,抱著爆米花,拿著可樂,蹲在板凳上面,好好地看一場免費的大戲,說不定還會偶爾給他們叫聲好,或者……偷偷的在背后給他們遞把刀子。
因此上,他們全都睜大了眼睛,屏息靜氣地靜靜邊觀戰。而且一個個全都是拿著小白旗,標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免自己被這雙方的火力給誤傷了――就在這兩天之內阿卡德琳內的大人物們集體感冒發燒中暑抽風等等,都出門療養去了。
“大人,大人,快救命啊~”一名禁衛軍士兵氣喘吁吁地沖進了洛林的辦公室,一臉悲憤地高聲叫道。
洛林抬頭看了一眼,只見他臉上腫了一塊,一只眼睛也變的烏黑,身上的衣服給扯的亂七八糟,顯然是被給揍了。
洛林也并不著急,當下叫人倒了一杯水,然后送到了那禁衛軍的手中,道:“別急,喝了這杯水,然后再慢慢說。”
那禁衛軍士兵一臉感激地端起了那杯水,然后一飲而盡。最后又恭恭敬敬地敬了一禮。畢竟像雷洛上尉這樣平宜近人的軍官,在禁衛軍當中不能說絕無僅有,但是卻也絕對不超過一個手掌。
洛林等他氣喘勻了,這才道:“說吧,究竟是什么事情?”
那禁衛想起當時的情況,頓時勾起了心頭的憤恨,道:“大人,是這樣的。我們幾個弟兄上街逛街。可是剛走到街上不遠,那幫死巡查們就過來了,然后堵住我們非說什么我們隨地吐痰,要把我們抓回巡所里面去。”
洛林心中一轉,頓時明白過來,這是那些巡查們的報復行動。
他不由勃然大怒,心中暗罵:這些狗崽子還真是不怕死啊~
然后一拍桌子,怒聲喝道:“你們是吃屎長的,跟丫的打啊。我就不信,咱們皇家禁衛收拾不了幾個灰皮的狗崽了。”
那禁衛咧了咧嘴,但是隨即抽動了傷處,不禁痛的吸溜了兩下,然后這才道:“大人,誰說不是呢。咱們弟兄誰肯吃這個虧。我們才不鳥那些狗崽子們,當場就跟他們干起來了。”
洛林當即大聲稱贊,道:“干的好,回頭記得提醒我給你們發獎金。”
他一轉頭向著身邊的那些官兵們說道:“以后遇到這種情況,就得這樣收拾那些狗崽子們。有人敢在唧唧歪歪就先給他幾拳頭,有事打完再說。不然的話,還讓人以為咱們禁衛軍好欺負呢~”
眾人重重地一跺腳,轟然答應了一聲。
那禁衛卻是苦笑了一下,道:“謝大人。不過,您聽我把話說完。“
洛林不禁一皺眉頭,道:“還有什么事情?我以為咱們禁衛驍勇善戰,難道說,你們還對付不了幾個草雞一樣的巡查?”
那禁衛回想起當時的情況,當即一tǐng胸脯,高聲叫道:“大人,不是我夸口,雖然我們只有四個人,但是別說是七八個灰皮狗。就是十來個灰皮狗。我們也照可以包打全場,照揍不誤。”
到這里,他臉上卻顯出了奇怪的神色,又接著道:“但是他們也是邪了門的,剛一動手,也不知從哪兒就又跳出來了七八十號的灰皮的狗崽子。
我們再厲害,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洛林聽到這里,不禁一愣,隨即暗暗想道:這剛一動手,就有七八十號的人又跳出來,這顯然他們是早有埋伏的~
這可真是好快啊~
昨天才剛剛收拾了那幫人,沒想到今天他們就已經開始反撲了~
但是,洛林隨即卻獰笑了一下,心中暗道:跟我玩這個,這些狗崽子們還太嫩了。既然要鬧,咱們就索性鬧大點,把火點起來了,讓他們亂起來,才好尋找機會。
他當下起身,高聲道:“給我吹哨子,叫沒有值班的弟兄們全都過來。咱們全都去砸丫的場子去~敢抓我們的人,讓他們知道死字的怎么寫的。”
那禁衛臉上當即閃過了一絲喜色,然后轉身就奔了出去,緊接著,就聽到門外一個嘹亮的聲音高聲吼叫道:“弟兄們,老大讓吹哨子了。集合人馬出去干架了。點兒。”
緊接著,整個營地全都是一片喧嘩。
卡諾聽到那聲音,不禁有些不安,向著洛林道:“大哥,他們打人的那件事情,我也是很氣憤,但是就這樣調動弟兄們,這可是不令外出,回頭軍部追問起來,可是很麻煩的。”
洛林白了他一眼,道:“你也真是當兵的時間太久了。誰說我是調動弟兄們出去打架的?
這些弟兄們這些天太累了,我這是人性化管理,給大家放個假,讓他們出去放松放松。至于說他們去哪兒放松,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著,他無奈地一攤雙手,然后為了顯示自己沉重而又無可奈何的心情,又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充分顯示出了雷洛上尉那悲天憫人的偉大情懷。
卡諾看著他也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長官,您不去演戲真是娛樂圈的一大損失啊~
要知道,你要是去演偽君子,絕對是連化妝都不用。”
洛林也不以為意,哈哈一笑,道:“多謝你的夸獎。還是算了吧,我要是真混娛樂圈,就留上一把大胡子,也去當導演。”
完之后,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然后大步向著門外走去。
此時,禁衛軍士兵被一幫巡查給打了的消息,已經如閃電一般傳遍了整個軍營,他們剛干翻了一個檢察官,現在士氣正旺,那些狗崽子們頓時全都氣的嗷嗷直叫。
“,一幫死巡查也敢騎到我們的頭上拉屎拉尿~”
“真是反了天了~”
“打,打他們那些個后娘養的~”
“狠狠地揍他們,讓他們爹媽都認不出來才行。”
最后,無數個嗓門高聲叫喊著,聲浪匯成了一句話:“打丫的~”
洛林看了,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心中暗道:什么叫軍心可用,這就叫軍心可用~
這些禁衛們已經一掃以前的頹廢,漸漸開始變的驕橫起來了。
他一邊想著,一邊跳上了放在操場上的一張桌子上面。
將為兵之膽,禁衛軍的軍官們自覺在文官跟前低一頭,手下的士兵自然也跟著tǐng不起腰。
上級不把那些家伙放在眼里,當小兵的害怕什么?該抽就抽他們了。
那些禁衛們看到他出現在臺上,也不用人下令,立時全都安靜了下來。
洛林看向了眾人,道:“弟兄們,我想你們已經都知道了,今天,就是今天,一幫狗養的灰皮狗把咱們的弟兄給抓起來了,,這口氣,咱們能忍嗎?咱們禁衛軍是會當縮頭烏龜的嗎?”
禁衛們立時揮舞著拳頭,扯起了嗓子,聲嘶力竭地高聲叫道:“不能~”
洛林又接著道:“咱們該怎么辦?”
禁衛們立時怒聲吼叫道:“打丫的~”
洛林點了點頭,道:“很好。如果沒什么事兒的話,咱們就走~
該拿棍子的拿棍子,該拿斧頭的拿斧頭,注意,把軍裝脫了,身上不要帶什么有禁衛軍標志的東西,再每人拿一塊布蒙在臉上。“
人群中有人高聲叫道:“大人,您就放心吧,上一次您已經教過我們了。大家都知道該怎么做的。”
洛林不禁哈哈一笑,道:“你們學的倒是tǐng快。好了,沒有什么問題的話,咱們就走~”
著,當即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然后大步就向著營門走去。
眾人看了,也不怠慢,全都興高采烈地跟在他的身后,就像是要到打折的百貨商場搶購的中年fù女一樣。生怕慢上一步,那些便宜又實惠的好東西就被別人給搶走了。
禁軍統領托爾斯通過窗口,看到那一大票人浩浩蕩蕩地出門而去,卻只是略有些悵然地嘆息了一聲。
他十五歲從軍,在軍營當中也算是摸爬滾打了半輩子,雖然有親戚照顧,但是也算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來的。
上過戰場砍過人,也被別人砍過,指揮部隊打過勝仗,也打過敗仗。
但是不管怎么樣,他也從來都沒有做到過讓這一眾將士們心悅誠服,可以一呼百諾,毫不猶豫地就跟隨下去。
而那個雷洛上尉只是區區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做到了。
在諾大的禁衛軍營當中,他的一個眼神,一個手勢,甚至比起自己的軍旗令箭都更要管用。
這人真的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可以讓千軍效死,可以使萬騎聽令。就連自己也不得不為之嘆服~
這小子未來不可限量,當然如果他能活下去的話。
他重新拿起了桌子上放的那封書信,看到上面的金雀花紋章,不禁冷冷一笑:現在才想起來要收買我,早干什么去了?而且我堂堂一個禁衛軍統領,居然只值三千金幣。還不如拍賣會上的一雙鞋值錢。
這也太小看人了~
更何況,還要我給雷洛小鞋穿。
他娘的,我倒是真的想。可是現在那個痞子雖然官小,但是聽他話的人比聽我話的人多多了。我要是給他小鞋穿,那得多少人給我小鞋穿啊~
他闖出那么大禍,到現在提督和總長屁都不放一個,明顯就是支持了,我敢給他穿小鞋,找死嗎?
想到這里,他隨手拿起了那封信,不屑地冷笑了一聲,然后轉手投進了垃圾筒里面。
站在他面前的那名信使見此,不禁臉色轉冷,道:“大人……”
托爾斯揮了揮手,道:“回去告訴你家主人,且放寬心吧。安德魯斯檢查官雖然不守規矩,連聲招呼都不打,就把鼻子伸到了我的地盤里面。他不講道義,但是我卻不能不講道義。
這一次不會對他怎么樣的,只是關上幾天,給他個教訓,讓他老實一下,別他娘的太看不起我們禁軍。
真以為老子這里是公廁了,想上就上,想走就走?”
著,他重重地一拍桌子,厲聲喝道:“老子這里是皇家禁衛軍~有膽量砸我門,就得做好挨刀子的準備,我現在已經很給你們面子,別他給臉不要臉。”
在他強大的氣勢之下,那信使臉色頓時一片蒼白,身體有些顫抖,但是卻仍然強撐著向他躬身一禮,道:“如您所愿,大人。我會將這些話全數傳達給我家大人的。”
“好了,滾吧,下次讓他們派個會說人話的來。”
信使抽抽眼角,低下頭緩緩地退了出去。
托爾斯看著他退出去的那扇門,不禁冷哼了一聲,低聲罵道:“三千金幣就想要收買老子。真是一幫狗養的~”
但是在此同時,卻也隱隱有些后怕。如果,如果在那個雷洛上尉來之前,他們用三千金幣來收買自己的話,說不定當時就已經答應了。
看來這錢確實就是人膽啊~
洛林這邊一馬當先出了軍營,當下就有幾名正蹲守在軍營門外的巡查看到了。
為首的那名巡查當即歡呼了一聲,就跳了起來。
他用手中的警棍一頂帽子,紛紛叫道:“喲喝,還真有不怕死的,剛剛抓進去一幫,這邊就又出來了,弟兄們,給我……給我……給我……”
他說到這里,突然結巴了起來。雙腿也是一個勁兒地發軟。
此時,就見一大幫兵痞們從營門里面閃身出來。黑壓壓的一片人頭,就像是烏云壓頂一般。
他們一個個手拎著棍棒,怒目圓睜,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看到這種情況,旁邊那些巡查們也是心頭發毛,雙腿發軟。
此時,就見洛林已經筆直地向著那巡查官走了過去。
那巡查官嚇的兩股戰戰,想要逃走,但是卻又發覺自己身上的力氣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兩只腳像是陷入了泥地當中,就連想要抬腿這個簡單的動作也是重如千鈞,根本就做不到。
洛林來到那巡查的跟前,看他面色慘白,不禁笑了笑,柔聲道:“你不用怕。因為怕也沒有用的。敢抓我的弟兄,你已經死定了。現在告訴我,你們把我的那幾個弟兄抓哪兒去了?”
那巡查官顫抖著道:“我……我不知道……”
不等他把話說完,洛林已經甩手賞了他一個耳光。
他用力也并不太大,但是卻驚奇地發現,好幾個玉米粒一樣的東西已經從那巡查的嘴里面飛了出去。
洛林甩了甩手,然后笑著道:“你看你這多不好。真是太調皮了。我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告訴你,我叫雷洛。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聽到洛林的名字,那巡查官情不自禁地又打了一個哆嗦。他可也聽說過,有一個兵痞極其冷血,就因為有一名巡防營的營官對他多看了兩眼,就拿刀子砍了那個倒霉蛋的腦袋。
他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指,道:“大人,您向前直走,走過兩個街口,向右再一拐,第一個大門就是。上面還有巡查局的牌子,很好認。您的那幾個弟兄都在里面呢。”
洛林冷哼了一聲,向著身后的禁衛們道:“來幾個弟兄,把這些狗崽子們全都捆了,回頭發現他們說了假話,咱們弟兄不在里面,就找一個大一點兒的糞坑,把他們全都推到里面去。”
他回過頭來,向著那幾名臉色變的慘白的巡查,道:“朋友,我是真心希望你們全都學過游泳。真的。”
著,已經轉過身去,按照那人所說,向前走去。
旁邊早就禁衛沖了過去。他們極是熟練地伸腳一絆,雙手一按,拿出了繩子就將那幾人捆了起來,然后拖著他們,緊跟在洛林的身后。
洛林率領著眾人一路招搖過市。
路上那些的百姓,地痞,流氓,還是巡查們,看到他們浩浩蕩蕩向著這邊走來,當即一陣的雞飛狗跳。
在眨眼之間,整條長街都已經是空無一人。
膽大的,隔著門板窗戶向外偷看,膽小的就已經鉆到被窩里面一邊發抖,一邊求神拜佛,希望那幫人打起來的時候,不要禍及到自己。
洛林發現自己居然很有靜街虎的威風,不禁很是感慨:原本多少年的夢想,現在終于有機會實現了。
如果里再捏兩個精鋼鐵球,再帶著幾條惡狗,身邊再來幾個太陽穴上貼著膏藥的狗腿子。那一切可就都完美了。
他一邊想著,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個巡查局的門口。
洛林抬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巡查局的大門緊緊地閉著,很顯然里面已經是得到了消息。
洛林不禁冷哼了一聲,道:“小的們,給我砸~”
一眾禁衛們‘嗷‘地叫了一聲,隨即就向著那扇大門猛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