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忠引前鋒先行,一路上仔細打探,但見一點可疑,便停下大軍,細細打探,確定無甚危險,這才繼續前進。是以這一路上走的甚慢,于中軍的馬超幾次都想沖上前去,自引兵馬急行。
這次,黃忠又將前鋒停住,著探子去打探前方道路。中軍得報,即刻停于原處。當時馬超道:“這老頭,怎的這般墨跡?不若讓我上前,換回黃老將軍,定叫前鋒于兩日內到達定軍山下。”
回頭去望,只見趙云低頭沉思,薛冰正在那喚郎中。“老王!我這肩膀最近感覺不對勁啊!你幫我瞅瞅!”那姓王的郎中聞聲,忙跑過來,笑道:“將軍且把戰甲卸了,屬下幫您瞧一下。”
薛冰遂著親兵幫自己卸了戰甲,而后請王郎中來看自己肩膀。卻完全沒注意到馬超在那喚自己。
“子寒!子龍!”馬超見那二人各忙各的,居然無一人搭理自己,心下惱怒,大聲道:“我軍如此這般,當何日才可到定軍山下?”
趙云見馬超惱了,遂道:“孟起莫要著急,這般行進卻是因為夏侯淵于定軍山屯扎日久,恐其沿路設伏。遂行進時小心謹慎。雖然慢了點,但卻可免于中計。”
馬超聽趙云如此言,遂不再言語,只是在一旁走來走去,直叫薛冰瞅了眼暈。此時那郎中已經幫薛冰看好了傷口,對薛冰道:“將軍的傷口已經開始愈合,想來再過上些日子就可痊愈了!只不過將軍這些日子總是披著戰甲,磨到了傷口,是以覺得不適!”薛冰聽了,謝過那郎中,轉對面前走來走去的馬超道:“孟起莫要走了,瞧的我眼暈!”
頓了下,見馬超依舊走個不停,遂道:“孟起如此著急做甚?那夏侯淵屯軍于定軍山上,又不會突然離開,孟起還怕無仗可打?”
馬超聞言,這才停下,對薛冰道:“子寒說的甚是,倒也不怕那夏侯淵突然跑了。”遂于一旁坐下,奈何坐不到片刻,復又起身,不時望前面打探。薛冰見了,只能搖頭苦笑。
過了半晌,大軍復又前行。而后行上一陣,便又停下,如此這般,本三日的路程,直行了七日。待大軍行至定軍山之下,卻是已過了半個月。
大軍行至山下,趙云于觀察了定軍山之地形后,招眾將于大帳之中商議。
趙云見眾將皆至,先道:“夏侯淵占據定軍山險要,諸公以為當如何對付?”
帳中諸將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卻是都沒什么好的辦法,最后只聽馬超道:“干脆于山下叫陣,那夏侯淵定引軍下山,那時便一決勝負。”
薛冰道:“夏侯淵恐耐不住,然其身邊之人,定當進言。若夏侯淵死守不出,只待我軍疲憊,而后一鼓作氣,殺下山來,又當如何?”
馬超無言,只聽黃忠道:“我觀定軍山對面亦有一山,不若我等占了此山,與夏侯淵遙相對峙,如何?”
帳中諸人聞言,盡皆暗思了陣,最后趙云道:“老將軍所言甚是,我軍即刻起營,奔對山而去!”遂命人望對山而去,好生打探此山是否有曹家兵馬。過了半晌,有探子回報,言:“對山之上旗幟林立,盡是曹兵。那山卻已經被曹軍占了!”
眾將聞言,盡皆長嘆一口氣。黃忠道:“夏侯淵于此屯扎日久,想是已經注意到對山之險。著人駐守。如此一來,二山呼應,我等便更難勝之了。”
正此時,薛冰卻笑道:“亦不然!今夏侯淵將大軍盡屯于山上,卻也叫我軍方便了許多。”眾將皆奇,趙云問道:“子寒何出此言?可是有了破敵之策?”
薛冰道:“破敵之策尚無,只有一燒山之計!”
“燒山?”眾將聞言具是一愣,便只有馬岱道:“薛將軍所言,莫非當初與葭萌關前所使之火計?”
其他幾人聞言還未怎的,馬超和龐德卻先變了臉色。他倆親眼見著自己那上萬的前鋒盡被燒個干凈,早知薛冰使火可是一把好手。如今聽其又要放火,只覺得周圍寒氣逼人,渾身冷汗不止。
薛冰卻笑道:“現時已然入秋,正是風高物燥之時。而二山皆是林木茂盛之所,今樹木枯萎,遇火即燃。我等只需隨便點上一把,還怕這山燒不起來?況且,就算燒不起來,我等還可以望上加一把油!”
趙云道:“然夏侯淵久經戰陣,如何不知提防我方火攻?”
薛冰尋思了下,答道:“成與不成,一試便知,即使不成,也可引出曹兵下山,我等再安排幾路伏兵,當可勝上一陣!”
趙云想了想,覺得此計即便不成,卻也于己方無甚損失,便道:“既然如此,我等便使這火攻之計,只是如今秋高氣爽,便連我軍大寨旁亦盡是茂密林木,使這火攻,卻是要小心,莫把自己也給卷了進去。”
薛冰道:“我自省得,若使火攻,先須使人制出一片隔離帶來,以免引火燒身!”
“隔離帶?”眾人聞言一愣,卻是不明白薛冰所言何物。薛冰見眾人不甚明白,也懶得解釋,便道:“到時各位一見便知。”
這時黃忠道:“既然定下使火攻之計,這當以何法引火?若從山腳下開始點火,怕是叫曹軍早早就做好了準備,那時火再大,怕也燒不到山上。”
馬岱道:“軍中有石機弩機若干,莫非薛將軍欲使此二物引火?”
薛冰笑道:“正是!”
黃忠聞言,皺眉道:“那二物我是知道的,只是此二物能將火種丟上山去?”
薛冰道:“不能!此二物雖然攜帶方便,威力不俗,但要說將一物丟到山頂,卻是不可能的!”
眾將聞言眉頭更皺,趙云更道:“若如此,非要使一支人馬,沖上山去不成?”
薛冰道:“不用!這次出來,我特意攜帶了一種新制彈藥,卻是正好于此時使上了。”
眾人忙問:“何物?”
薛冰笑而不答,只見馬岱突然道:“莫非是毒氣彈?”薛冰聞言一愣,問道:“將軍何以知之?”
馬岱笑道:“我于后軍督察糧草輜重之時,見一兵士手持三壇而毫不費力,心下驚異,遂上前詢問,是以得知此物。”
趙云聞言問道:“那毒氣彈卻是何物?子寒言以此物破敵,又當從何說起?”
薛冰見眾人已知,而且望著那眼神,很明顯自己若不說個明白,這些人是不會放過自己,遂答道:“哪毒氣彈不過是以罐子,裝上草藥枯枝若干。”
“便是這樣?”眾人聞言,盡是一臉驚訝,不想薛冰仗以破敵之物,竟是這般簡單。
“就是這樣!”薛冰笑著聳了下肩,對眾人道。
趙云道:“此物如何破敵?望子寒細言之!”
薛冰見那幾人依舊不肯放過自己,只好道:“好吧!好吧!我便詳細說上一說,免得你們總來問我!”頓下了,這才道:“我欲使石機將油彈投上山去,再使弩機將火種射上。此二物雖不能將火點到山頂之上,不過射至半山之處,卻也差不多的。而火種借著油彈,必在短時間內燒將起來,那時大火皆起,望山上燒去。”
說到這,只聽趙云道:“然半山起火,山上必早做準備。子寒欲如何應之?”
薛冰笑道:“大火起后,以石機將毒氣彈望火中而投!壇碎而藥材盡置于火中。各位,熬藥時所冒出的煙塵,你們可受得住?”
眾人聞言,已然猜得了個大概,聞薛冰之言,臉上表情直變了數遍。這時,只聽薛冰道:“那毒氣彈中所放藥材,乃是我與諸多郎中探討之后所定之物,皆是遇火即燃,而且可冒出嗆辣煙塵之物,此煙塵一起,常人莫說沖來滅火,便是想睜眼亦不可為,不被熏得暈過去都算他本事!”言罷哈哈大笑,好似那毒氣彈已經將夏侯淵那數萬大軍盡皆熏得暈了過去一般。
眾人聞薛冰之語,只覺得便體生寒,暗道:“這家伙,怎的這般歹毒之法亦想得出來?與其對敵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了。”
尤其以馬岱最甚,他吃過其苦頭,今又聽其之言,心下打定主意:“日后,無論如何也不能與薛冰作對!”
帳中眾人,皆默而不語,直過了半晌,趙云才道:“既然如此,引火之事便交于子寒負責。我等且再商議一下伏兵之事。畢竟大火燒山,不管成與不成,定有曹兵殺下山來。我等需好好籌劃一番。”
眾將應是,黃忠先道:“我等先于兩山之下各伏一支兵馬,而后還須留一支兵馬于后,以備不時之需。如此這般,當為萬全之策。”
趙云答道:“善!”遂吩咐道:“馬超將軍引兩千軍伏于定軍山之下,若計成,引兵殺出,若不成,只以弓弩射之!”而后又對龐德道:“龐將軍亦引兩千軍,伏于對山之下,與馬將軍一般,計若成,則引兵殺出,若不成,只以弓弩射之!”趙云此次引軍,手下有兩千連弩手,分給龐德與馬超各一千,再輔一一千步兵。
而后又道:“黃老將軍與我引兵馬居中策應,若有哪山未燒起來,我等便引軍增援哪山。若二山皆未燒起,則引兵直取對山,全力搶下此山。”趙云見黃忠應了,這才對薛冰道:“子寒與馬岱將軍準備引火投毒之事,這燒山之事,便交于你二人了!”
薛冰笑了笑,與馬岱一同接了將令。便出了大帳,準備那放火之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