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神箭
左手依舊舉著長弓,但是右手上的箭早已經射了出去。黃忠坐在馬上,見到韓瑤喉嚨上插著利箭從馬上跌落下去的時候,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快沸騰起來了一般。
望著對面陣中,黃忠不自禁的長出了一口氣,嘴里念道:“好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正念著,突然見得對面陣中又奔出兩將,一舉方天戟,一使兩口日月刀。
原來這二人正是韓德三子韓瓊和四子韓琪,此時見自己兩位兄長都被黃忠殺了,心下惱怒,立刻舉起兵器沖了出來。
卻說今日乃是這四兄弟頭一次上陣,不想首戰便被敵將連續殺了兄弟兩人,韓瓊與韓琪只覺得心中一口怒氣無處發泄,再也忍之不住,竟然同時沖了出來。
那黃忠見狀,收起長弓,復又將大刀取出,手上立刻向前一舉,恰好架住了韓瓊那一戟。隨后策馬轉身,手上大刀又是一斬,將韓琪那一刀給擋住。
只是韓琪使了兩口日月刀,被黃忠擋住一口,左手那口卻還未使。當下左手猛的向前揮出,一刀斬向黃忠。
黃忠大刀正與韓琪那刀糾纏在一起,此時見又是一口刀斬來,忙一矮身,兩腿驅著馬閃到一旁。同時借著這一下,手中大刀從韓琪那口日月刀中抽了回來。
正待回身來上一刀,結果了其性命,不想身旁又響起兵刃破空之聲,當下也不及細想,手中大刀急掄,先擋住面前這一下再說。
只聽得一聲巨響,韓瓊那口方天戟被黃忠大刀磕起老高,手中險些握之不住。韓琪見兄長胸前空門大露,猛揮刀來護。以防黃忠趁機下殺手,將韓瓊給害了。
但是那黃忠一刀擋開韓瓊長戟,自己卻似是早就料到韓琪的動向一般。并沒有繼續追擊,而是拍馬奔出老遠,同是將那口大刀掛在馬上,回手卻是又取出了長弓。
韓瓊收回長戟,轉頭去望,恰好見得黃忠收刀取弓之勢。當下喝道:“偏你會使弓,我便不會嗎?”卻是也收起長戟,回身取出長弓。
只是他這邊弓還未取出,突然見遠處那黃忠在馬背上一仰,而后便想起弓弦之聲。
原來這黃忠取了弓箭,并沒有撥轉馬頭,而是背對著那二人,奔出一段距離后突然來了個仰射。這一箭極為突然。
又兼黃忠使的乃是四石弓,其力甚猛,不過眨眼間,便已飛到了韓瓊面前。
那韓瓊此時正摸弓取箭,不想突然一箭飛至。當下便駭得傻了眼。正愣愣的不知所綽,突然見旁邊一道刀光閃過,面前響起一聲巨響。
急視之,原來是自己弟弟使刀來救。磕飛了剛才即將取了他性命的那一箭。
來不及道謝,只見遠處那黃忠撥過馬頭,探手入囊,卻是又要取箭射來。韓瓊大驚,也不去摸弓了,急忙又把長戟拽了出來,護在身前,同時拍馬向前。
想要拉近距離,以防黃忠再放箭。
其弟韓琪見兄長拍馬向前,當下也催動戰馬,與兄長保持一定距離,從另一個方向向黃忠沖去,卻是想要讓黃忠兩面不能兼顧。
這韓家兄弟心里算計的很好,只是那黃忠僅僅是冷笑了一聲,言道:“以為這般樣子。老夫就沒辦法了?”當下卻是又回手取出兩枝羽箭。
將一枝叼在嘴里,另一枝搭在弓上。對準了韓瓊就是一箭射去。
射出一箭,立刻取出嘴上那箭,立刻轉向韓琪的方向,瞄也不瞄,亦是一箭射出。
這兩枝箭,完全射向不同地方向,但力道和準度相差無幾,就好似兩個人射出來的一般,直直的向二將的面門飛去。
卻說那韓瓊,心里還有準備,手中方天戟卻是早就護在身前,因此這一箭射來之時,被其使戟磕到了一旁,并未傷到分毫。
但是那韓琪只當黃忠只能射向一面,定是選擇正面的韓瓊,哪想到黃忠居然連射兩箭,而且中間幾乎沒有停頓,那箭瞬間便飛至自己面前。
韓琪見狀大驚,只是本能的閃了一下,只覺耳邊一疼,那箭卻是擦著頭盔飛了過去。也幸虧他戴著頭盔,否則自己那耳朵定是要被這一箭給射了下去。
心里正驚慌間,突然見那黃忠又于馬上開弓搭箭,雖然遠遠的瞧不真切,但是韓琪隱約瞧見那弓上不只一枝利箭。
只見那黃忠回手取出三枝利箭,盡數搭在弓上。一張大手夾住三枝箭,長弓平舉,正是對準了韓琪。
弓弦響起,三枝利箭好似三匹駿馬,嗖的一下就飛了出去。這三箭齊頭并進,不分先后,同時飛到了韓琪地面前。
那韓琪忙舞起手中兩口日月刀,只聽得當當兩聲脆響,卻是兩枝利箭被他使刀磕飛了開去。只是尚余一箭不及磕飛,正中射中韓琪前心。
只見他手中雙刀急舞,而后于馬上悶哼了一聲,便從馬上跌將下來。
曹軍兵士見狀,慌忙搶將出來,將韓琪給救回陣中。韓德更是大急,忙對左右問:“我兒如何?”
只見那兵士檢視一番,最后道:“小將軍被利箭射穿心肺,已然無救矣!”
韓德聞言,大怒,并指怒罵道:“老匹夫,害我三子,我今日定要取你老命!”只聽得言未落,自己三兒子韓瓊也于馬上跌了下來,韓德大驚,忙拍馬奔出去救。
原來這當口,那韓瓊舞著戟已經奔到黃忠面前不遠處。只見黃忠依舊不慌不忙,一下子從囊中取出五枝箭來,將一枝叼在口中,長弓上直橫了四枝利箭。
而后悶喝一聲,那弓被開得好似滿月一般,再一撒手,四枝利箭畫出四道驚雷,直取韓瓊而去。然而這還未完,四箭一出,黃忠立刻將口中那箭取下。
搭在弓上,卻是又是一箭射出。最后這箭,緊緊跟在那四枝箭的后面,而且更被前面四箭擋了起來。
那韓瓊果然未見到后面那箭,只見到四箭閃電般飛來,心中大慌,忙勒住戰馬,將手中方天戟舞成一片銀幕。希望將那四枝箭盡數擋下。
只聽見一陣叮當之聲,四枝羽箭果然盡被擋下,那韓瓊正待松上一口氣,突然覺得額頭上一涼,而后一股溫熱的液體流了滿臉,將世界映成了一片鮮紅……
卻說馬超引著三千羌騎一路望南逃去,急奔了半日,身后再不見曹兵追趕。馬超終于長長出了一口氣。
隨后又想起黃忠以年邁之軀及千余殘兵在后面奮力阻擊曹兵,心下實在難安,當下急喝道:“全軍速行,不可停歇。
定要早些尋到援軍!”他現在只希望黃忠能保住性命,哪怕是被敵所擒。也無不可。好讓自己有機會引著兵馬去將其救出。
一邊催促兵馬速行,一邊打量起周圍環境。他久居西涼,此處地勢早已熟記于胸。他這一陣急行,卻是已經離隴右不遠了。“若到了隴右。
便可收攏敗兵,同時集結兵馬,回軍去救黃老將軍。”
正思量間,突然前方探馬奔回,于馬前言道:“將軍,前方有曹軍攔路!”
馬超正思量集結兵馬,回軍去救黃忠,突然聽得此報。心下大驚,急問道:“可曾探得清楚?有多少曹兵?主將何人?”
探馬答道:“約有數千兵馬,領軍者似是姓崔。”
馬超聞言吩咐道:“不管何人,此番定要沖出去。僅數千兵馬,如何攔得住我數千羌騎?”回視左右,只見羌騎的標槍已經使得盡了,并沒有留下一根。
手中就只剩下沖鋒用的長槍,當下便道:“既然如此。全軍結陣。本將在先,為數千兒郎殺出一條路來。我們直接沖過去!”
當下一緊手中長槍。率先向前沖去,身后兵士見主將一馬當先,慌忙結成陣勢,緊緊跟在其后。
這些羌騎盡是精銳,雖然遭逢連番大敗,失了戰心但到了此番,生死存亡的關頭,身體的本能以及對馬超地敬畏使得他們緊緊地跟在了馬超的后面,而且這些騎兵雖然奔跑時看起來甚是雜亂,但是奔出一段之后,就會發現這些騎兵已經在奔跑中結成了錐型陣。
而馬超,自然是頂在最前面的箭頭。
奔了一陣,果然見得前面一軍攔路,一桿大大的崔字旗隨著風來回飄蕩。旗下,一將手中舉著長劍,來回的指揮調動。只見其身旁兵士來回地移動著。
不多時,馬超的面前就出現了一片長槍組成地槍林。
馬超嘴角一撇,心道:“這般兒戲似的槍陣就想攔住我?”原來對面那曹軍所布槍林完全是用普通地長槍組成的,而非專門用來對付騎兵的拒馬槍。
這樣的槍陣對于已經沖起來的騎兵來說,殺傷力實在有限,最多也就能給最前面的部分騎兵造成一些傷害。
而情況果然如馬超所料那般,當其引著騎兵沖進曹兵陣中之時,那些長槍兵簡直可以稱為一觸即潰,不過是眨眼間,馬超便沖進了敵軍地中心當中。
身后的騎兵更是緊緊地跟在其后,幫助身后的騎兵殺出一條路,并且將這條路不斷的變寬。
不過殺了一陣,馬超突然發現,這些曹兵與其說是被自己殺地不停后退,還不如說是故意的向后不停的跑。然后將自己的騎兵完全給圍在了當中。
也就說,自己地面前,依舊有著數量眾多地曹兵將前路完全地堵死。
“可惡,如果我軍不是疲累至極,此種方法,如何能擋得住我數千兒郎!”手中長槍不停的揮舞,將自己左近地曹兵一一刺死。
只是即便這般猛殺,身旁的曹兵好似依舊沒有變少一般。“難道我今日便要名喪于此?還是死于一無名之輩手中?”
正在此時,只見南方塵煙漫天升起,最先出現在眾人視線當中的,卻是一桿張姓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