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婁星市,從南到北,不過幾縱幾橫幾條寬敞的大街,卻有無數小巷小街編織于其中,綠樹成蔭,總讓許多懵懂年華的少男少女,在某個熟悉的地方,有一種期待著下一個拐角,就能看到那張讓人心跳的臉龐。(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
咋一對視,有壓抑不住的驚喜,隨即漸羞,低下頭去,說一聲“嘿”,趕緊雙雙錯開,走到很遠才敢回頭,那個他,那個她,是否還有一條清清淡淡的影子。
很多年以后,再路過這里,還記得那份心動否?還記得那漸漸模糊的影子否?
女孩兒走在似乎去年來到這里的城市,卻隨意漫步,路過拐角,經過梧桐,習慣地扭頭,看那還正當旺盛的小雜貨鋪老板娘笑吟吟的臉龐。
許多年以后,這里就會有一家沃爾瑪大許多不大不小的超市擊垮,這小雜貨鋪卻依然活得滋潤。
物是人非,總是在回憶中交錯了許多場景,穿越無數時光,再走在這條路上,是否不應該再重復那些心酸的幸福?
女孩兒長嘆了一口氣,沿著鋪了青石板的小巷子往里走,行不走來,仿佛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也不知道動了什么心思,就跟了過來。
“老板,這個怎么賣啊?”有著可愛大眼睛和卷發的少女,指著潔白素凈的小黃花胸罩和內褲對肥肥白白的老板娘說道。
“三十二,看你們都是學生,一口價,二十八”老板娘眼睛一亮,兩個多漂亮的女孩兒啊。
“這么貴啊,和專賣店的價格差不了多少。”長發少女推了推卷發少女,“我們走吧。”
“等等……你們說個價?”老板娘看得出來,兩個女孩兒不是買不起高價的內衣……這個價格對普通的女學生當然算高了,一般人的就買幾塊錢的,十幾塊的都是高價貨了。
長發少女和卷發少女對望了一眼,沒有什么砍價的經驗啊,想了半天,卷發少女有些臉紅地說道:“二十五行不行?”
“行,你們要幾件?一人兩件吧,好換洗,要不再看看別的?知道你們是學生,不能多賺你們錢,我也個女兒和你們差不多大。(每天24小時不睡覺更新!)”老板娘套著近乎說道。
“就買這一件了。”卷發少女說了價格,長發少女也不好再直說這個價格還是高了,但是也不想再這里買了。
“好。”老板娘指著卷發少女的胸圍說道,“36,這一件行吧?”
“嗯。”卷發少女的聲音像是從鼻子里難過地擠出來似的,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二十五太貴了,最多十五,十五就要。”
另一個白裙少女突然走了過來,攔住了卷發少女付錢。
兩個女孩子都驚訝地看著她,老板娘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葉竹瀾,孫蓀,還有她們眼里的唐媚,仔細看了許久,才依稀想起元旦文藝匯演時那個驚艷市一中的女孩兒似乎就是這個樣子,才想起來,這個貿貿然的陌生人其實是熟人。
“這姑娘,你也忒能砍價了吧,我原價三十二的,你給砍到十五。”老板娘三分無奈,七分惱火地說道。
葉竹瀾和孫蓀不知道唐媚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還沖過來幫她們殺價,卻也覺得唐媚砍價太狠了點,比家里邊大人買東西還厲害許多。
“十五,你進價也就兩三塊錢,扣掉房租水電工商稅務經商成本的分攤,這件內衣你還能凈賺十塊錢以上,這是百分之三百以上的利潤了,用馬克思的話來說,那是可以讓資本家面對絞刑架也為之心動的額度了。”唐媚從葉竹瀾的小錢包里拿出一張十塊和五塊的,給了老板娘。
唐媚自顧自地拿了內衣包好,好像她才是這家小內衣店的老板,把小塑料袋交給了葉竹瀾。
老板娘愣愣地拿著十五塊錢,有些訕訕地,和這個小姑娘說話,讓人感覺渾身別扭而不自在,還有些自慚形穢,沒有辦法和她使出自己的一套口水本事,什么馬克思,資本家,絞刑架,壓根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但意思好像是自己多賺了小姑娘幾塊錢就天理不容似的。
三個女孩兒離開內衣店,走在了青石板小巷中。
葉竹瀾低著頭,可愛的卷發沾染著巷子里濕漉漉的空氣,顯得更加光亮,她瞧著自己的腳尖,好像生怕自己踩著了螞蟻似的,不自覺地挽緊了旁邊孫蓀的手,感覺十分尷尬而別扭。
孫蓀卻是伸著脖子,驕傲地抬起頭,像生完蛋的小母雞,有心炫耀,卻又怕別人來搶自己的蛋,時刻保持著警惕,時不時地瞥一眼唐媚。
兩個女孩兒沒有想到前一刻鐘才接到消息說唐媚回來了,這么快就見著她了,兩個人還沒有商量好怎么應對唐媚呢,這時候兩個人又不方便當著唐媚的面討論討論,都只能保持沉默,她們知道面對這個厲害的很的女孩子,不能隨隨便便地說話做事,要不然很容易被她抓到把柄。
除了在文藝匯演上的驚鴻一瞥,這時候兩個女孩兒才能小心地打量著她們眼里最大的情敵,纖弱卻勻稱嬌柔的身材,有些和葉竹瀾類似,沒有葉竹瀾那份可愛圓潤的小女孩稚嫩可愛,卻多了一種更加成熟的風韻,明明差不多大的胸部,卻因為形狀的不同,自有幾分獨特的撩人風韻。
一直就發現唐媚的皮膚很好,沒有那大大的眼睛遮掩,沒有那糟糕的妝容,仔細看去,那形狀柔和,卻透著一點兒強勢的眼角,沒有一絲絲的細紋,即使聽說她晚上經常很晚才睡,但顯然她是那種不需要太在意保養,或者說保養得太好,以至于沒有任何痕跡能夠留下來。
這樣的女孩兒,精致的臉龐,姣好的身材,獨特的個性,即使葉竹瀾和孫蓀都不怎么喜歡她,但毫無疑問,這樣的唐媚,在取下眼鏡之后,太吸引人,太值得人保持警惕了。
“唐媚,剛才你和我爸爸見面,是想通過我爸爸告訴我們,你回來了嗎?”走了一小半巷子,葉竹瀾和孫蓀都沒有心思去其他店鋪看看了,葉竹瀾心里邊藏不住事,忍不住問道。
孫蓀也看著唐媚,希望得到唐媚的證實,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如果唐媚是這樣想的,至少說明孫蓀已經能夠跟得上唐媚的一點兒心思了。
唐媚點了點頭。
“你怎么知道我爸爸會打電話給我?”葉竹瀾好奇地問道。
唐媚看了一眼這個單純的女孩兒,果然是在溫室中成長起來的女孩子,身邊的環境太單純了,而父母也顯然沒有刻意地想要讓她接觸成人世界。
“你爸是國家干部,他們對于人的身份背景有著直接的敏感,尤其是那些值得他們去了解的人,更是如此,所以我和他打招呼了以后,他找你問問,是必然的事情。”唐媚簡單地解釋著。
“哦,是這樣啊。”葉竹瀾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問爸爸怎么會對唐媚的身份敏感了。
“你告訴我們你回來了干嘛?”孫蓀扭過頭來,盡量讓自己顯得漫不經心一點,唐媚的態度太從容自若了,讓人感覺壓力不小。
唐媚明白孫蓀的意思,這三個人的關系,明顯不是好朋友,沒有到許久不見了就要通通電話的地步。
“給你們點壓力,讓你們早點進入狀態,知道好好看著秦安,別讓人搶了他去。”唐媚微微一笑,不經意地掃了一眼孫蓀,那種感覺越來越明顯了,孫蓀有些變化,但是具體也說不上來。
唐媚看人很厲害,但是還不至于什么事情都是看一眼就能算出個七七八八來。
“你什么意思?”唐媚說話就是這樣不陰不陽,不說明白,讓人心頭發毛,難受的很,孫蓀瞅著她冷笑,她才不會輕易相信唐媚。
要是被唐媚說上一句,就擔憂起來,那孫蓀也太沒有自信了一點。
“知道我為什么是現在這副樣子嗎?”唐媚嘴角微微翹起,雙手放在小腹前,也許以前更加隨意一點,但是女孩子總是這樣,如果出現在別人面前的形象很美好,就會格外維護,就像她現在自然地散發著淑女千金的氣質一樣,和旁邊兩個清淡怡人的女孩兒形成顯著對比。
她是說相對于她原來那副極其糟糕的摸樣,葉竹瀾明白唐媚的意思,終于能夠聽得懂唐媚說話了,是自己變聰明了嗎?葉竹瀾趕緊問道:“為什么啊?”
“因為我沒有自信了,我的底線后退了,我想很單純地和秦安談一次戀愛,我想很單純地因為他純粹地喜歡我而放棄其他人,但是出了些意外,有人擺明陣腳堅持要和我搶秦安。”唐媚的指尖兒撥開垂在額頭前的斜斜劉海,微微瞇起眼睛,眼眸子里有著淡淡的憂傷,“我怕我再那副樣子,他都不記得我也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