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皇城帝都,與別的地方比,自然多了一股富貴奢靡。
巍峨的宮墻還在,卻早就改朝換代,昔日的八大胡同抵不過現在的夜場一條街。
但對不缺錢不缺錢的一部分人來說,更私密更貼心更上檔次的私人會所,才是他們夜晚酒醉金迷的地方。
比如這家門口擺滿豪車的藍鳥俱樂部。
在這個動輒幾百上千萬的跑車停了一圈兒的門口,你開個一般的奔馳寶馬自己都臊得慌,那真是一般的老百姓路過都怕被收錢的地方!
晚上十一點,帝都的街燈璀璨,像是蜿蜒的長龍盤踞在這座幾代的皇都上空,一般的工薪階級早就準備入睡,以應付隔天早上一分不能遲到的打卡上班,而在于夜場來說,此時才剛剛開始奢靡。
藍鳥俱樂部外,照例是一部人走路都要繞行,卻抵不住紈绔大少們的車水馬龍。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半,一輛黑色的林肯像是幽靈一樣駛來,司機技術嫻熟的將車停下。
不知為何,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是頗為怪誕的沉默。
半晌后,沉默寡言的司機皺眉道:“你真的要去嗎?”
坐在后座,是個身穿長裙禮服,涂抹著銀色眼影讓人不舍得挪開眼的麗人。她聞言,嘴角似笑非笑,“你們都多有顧慮,我卻不同。還是那句話,我要是出了事千萬替我照顧父母。”
“果然,貴少爺們來的地方,就是和常人不太一樣。”麗人用指甲彈了彈卡片,表情說不出的桀驁,卻又憑空有一種嫵媚動人。
司機從后視鏡里看見了這表情,心里沒由來一痛,想要說些什么,麗人卻收起了卡片,徑自打開了車門,像一只輕盈美麗的丹頂鶴,下車走的遠了。
林洛然剛一下車,穿著飄逸長裙的她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管是伏低做小的門童,還是剛從豪車中下來的大肚子老板,和已經轉過場的自認為風流倜儻的大少們,都舍不得將眼睛移開一點。
身高快一米七的林洛然,穿了細跟的銀色高跟鞋,長發是風情的波浪卷,再配上一襲出自名設計師之手的裸色長裙。高挑的身材,陶瓷般白皙細膩的肌膚,只是清秀的五官,卻擁有一雙靈氣逼人的幽深眸子,再略施薄粉,清麗中帶著嫵媚,還有那么一股神秘不可侵犯的樣子——動了心的人很多,卻不免讓人自慚形穢,輕易不敢上前搭話。
林洛然恍然未視,徑自往大門走去。
“我找鄒公子。”
因為林洛然是女客,上前服務的是英俊小生,聽林洛然說是找鄒曜威,他有些為難,卻春風化雨般笑著:“要不我先問問鄒公子?您這樣美麗的女士,鄒公子應該親自來接的。”
林洛然嘴角微微上揚:“我就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你都不給我這個機會嗎?”說著倨傲的神色有了些松動,出現了一絲嬌羞,讓人不禁浮想聯翩。
能和紈绔們一起出現在會所的,都是外貌美麗的女人,再是妝容精致光鮮亮麗,服務生也見得多了,但從來沒見過笑起來像林洛然這樣,似花蕾綻放的麗人。
一邊暗中感嘆姓鄒的真是好艷福,服務生想到鄒公子今晚正在左擁右抱,嫉妒之下起了小心思,想讓眼前這個美的不像話,卻以鄒曜威女友口氣的說話的女子,去抓個正著也好。
“二樓今晚有活動,有不少貴公子今晚都會去,女士不妨去參觀下。”服務生還是笑著,卻顧左右而言他。
林洛然心領回神,掏出一沓紙幣,粗看有好幾千,隨手就扔給了服務生,自己坐電梯上了二樓。
雖然藍鳥俱樂部融合了娛樂休閑健身為一體,鄒曜威這種人在的地方,不會是了無生趣的健身房,二樓自然是夜場。
優雅的藍調的流淌在大廳中,燈光迤邐,在場的男的莫不是穿著正裝,女的多半穿著小禮服帶著首飾,粗看之下,還以為是上流社會的酒會,哪里像是會所的娛樂場所。
林洛然剛一踏進門口,就被眼尖的燈光師追了一柱燈光,強光燈下,一襲長裙的林洛然像是希臘神話中高傲的女神,黝黑的雙眸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沐浴在燈光中,像是夜場里長出的白蓮花,艷而不媚,搖曳有姿。
燈光師見好就收,光柱只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現場留下一片惋惜聲。
感受著那些躲躲閃閃,卻又赤裸裸的目光,林洛然嗤笑,果然包裝的再豪華再高貴,也掩飾不了燈光背后的男盜女娼。
她挑了挑眉,挑了角落中一個并不顯眼的位置坐下。
大廳的另一邊,半開放式的雅座,坐著的一行男男女女加起來有十幾人,早在林洛然剛進門就將討論的焦點放在了她身上。
“鄒哥,這么靚的妞兒,放眼全場,舍您其誰?”說話的男人才二十出頭,老爹是家規模還算不錯公司的老板,平時在自己的圈子里也算說一不二的公子,在今晚的圈子里,不過是剛掛上名號的馬仔。
鄒曜威剛從漩渦中脫身,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帶來的女伴也在全場說得上好,卻在林洛然進來后,怎么看身邊這個小有名氣的嫩模,怎么覺得俗氣。
手術刀下雕琢的五官自然細致得不像話,此時怎么看都缺少了些……氣質?
鄒曜威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氣質這東西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像以前那個桀驁不馴的秦寶嘉,和今晚這個新面孔的美人兒,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