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剛才我觀察到那些戰艦上雖然有很多的西方人,可是東方的面孔卻更多。”亨利有些不太滿意,他覺得自己被忽視了,于是執著地繼續探討起了剛才的話題。
坐在他身邊的一名海軍軍官實在是受不到這位陸軍同僚的執著,不得不小聲地解釋了起來:“我不認為東方人會有這種犀利的防御武器。否則,他們早該使用了,況且,現在出現在我們周圍的也絕對不可能是他們的戰艦,如果是的話,早就在我們進攻長江的時候,就會拿出來,而不是等著被我們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之后,才拿出來。”
海軍軍官用一番淺顯直白的話告訴了這位亨利上校,讓他明白了自己的智商有多么的低劣。就在亨利上校恍然的當口,福特少將派出去的偵察人員已經駕著小船回到了獅子號上。
“很多,數量十分的巨大,它們都飄浮在水下,我們的戰艦,如果想要通過,怕是……必須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況且,就在鯉魚門和急水門的水雷區之外,都有著龐大的艦隊正在等待著我們如果他們乘著我們通過水雷區的時候發起進攻,怕是我們很難安全地離開這里。”趕回來的海軍軍官得出的結論讓眾人的心頭感覺又往下沉了一沉,仿佛那種難以抵擋的重壓把人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能不能想辦法把那些該死的鬼東西給拖開?”斯當東向那名軍官詢問道。
“對不起,斯當東先生,太危險了,那種東西的威力您是知道的,而且數量極多,范圍又廣,想要把那片區域清出一道得以通過的水道,至少得花上好幾天的功夫,重要的是,對方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作動作而毫無反應。另外有一點,剛才我們在偵察的時候,對方曾經開炮警告,那種火炮的距離……像是遠程岸炮。他們似乎把那種遠程岸炮搬到了戰艦上來對付我們。”
“看樣子,他們已經預料到我們會怎么做,已經做好了防備。”馬戛爾尼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我的上帝,他們怕是早就已經為我們準備好了陷井。不過讓我不理解的是,為什么西班牙人和荷蘭人居然會聯合起來,并且還能夠組建出這么一只龐大的艦隊。我記得,西班牙在呂宋可是遭到了東方海盜的沉重打擊,至于荷蘭人,至從五十年之前,他們就已經喪失了與我們決戰的勇氣和決心。”
“是啊,現如今法國內亂,西班牙已經喪失了一個強大的后盾,而荷蘭人在與我們的對抗之中一直都處于劣勢,難道他們不知道如果他們這樣做的話,會激怒我們大英帝國。”斯當東憤憤地拍了拍桌子,他的情緒有些難此保持冷靜,眼看著獲得了空前的成就與功績,可是轉眼之后,卻被人算計了一把,困在此地。姓格本來就有些暴燥的斯當東當然受不了這種心理上的巨大落差。
“先登陸靠岸,既然我們出不去,他們也別想進來,我們先在陸地上安營扎寨,然后再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可言。另外,如果他們打定住困死我們,那么,肯定是想從我們這里得到些什么。現如今的情況,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福特少將最終作出了一個最為妥貼,但也很無奈的決定。
英國人就在那喬治三世灣的那個造船廠旁的碼頭登陸,這是一個仍舊在建設當中的船廠,只不過現在英國人實在是沒有太大的興趣去猜想這個船廠的所有權屬于誰。
接下來的幾天,英國人派出了他們的士兵,搜索著喬沼三世灣的兩岸,甚至有一只偵察分隊走到了那香港島南側的赤柱一帶,卻沒有發現一個人影,是的,沒有人煙,原本有人居住的那些漁村和海盜的聚集點都已經人去樓空,別說是人,就算是老鼠都沒剩下幾只。更別提糧食什么的。
而向北,在那些密林里邊偵察穿梭了整整五天的時間,同樣得到了一個沮喪的結論:沒有人煙。
就包括那天他們在鯉魚門附近的那個小港口看到的海盜聚集點也同樣沒有了人煙,不詳的預感在他們的心里邊繚繞著,雖然他們在離開了長江口岸之前,已經獲得了充足的補給,但問題是,最多也就支持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而且還要時不時地上岸補充一些淡水還有新鮮的果實與蔬菜,可是現在,他們完全地被困死在了這里,這一帶淡水倒是挺多的,管飽都行。
但是,卻沒有人種植什么果樹,有的只是一些不知名的野果林,而士兵們總不能夠依靠著面包來支撐上兩個月的時間,就算是真能撐到那個時候,那接下去怎么辦呢?
不過,這個問題還沒有等這些使節團的高層考慮出一個結果,他們接到了一個令他們無比吃驚的消息。荷蘭王國東方殖民地總督首席顧問范佩西先生、西班牙王國國王特使比利亞男爵,要求進入喬治三世灣。
“……謹代表荷蘭殖民地總督向先生們致意。”范佩西一臉的榮光煥發,就算是上了岸,在那些神色不善的英國士兵的護送之下抵達了那福特少將等人的所在之后,仍舊顯得十分的灑脫自如。而站在他旁邊的西班牙國王特使比利亞也同樣地顯得矜持而又驕傲。
“二位先生,歡迎來到喬治三世灣,不知道二們能夠給我們帶來什么消息?”馬戛爾尼這位大英帝國優秀的外交家站了出來,笑意吟吟地向這二位回禮致意,對付這些家伙,也唯有馬戛爾尼出馬是最為合適。
“尊敬的勛爵,難道您還沒有看出來,如今,你們已經被我們包圍了。我希望勛爵閣下能夠代表著這里的所有英[]人,向我們投降,我們會給予諸位相應的身份與待遇,直到英吉利作出正確的回應為止。”比利亞毫不客氣地坐到了一張椅子上,向著那馬戛爾尼笑吟吟地道。
“比利亞先生,您是不是有些頭昏了?您以為憑著幾句威嚇,就能夠讓我們驕傲的大英帝[]人向著曾經的手下敗將屈服嗎?”福特少將霍然站了起來,但是看到了那馬戛爾尼遞過來的眼神之后,生生地忍住了想要宰掉這個長得跟陰溝里爬行的老鼠很有親戚關系的比利亞的沖動,冷冷地道,雙眼惡狠狠地死盯著這個沒有一絲禮貌的家伙。
“您說的沒錯,確實,英吉利在很多時候都占到了上風,但是,并不代表你們的國家就能夠永遠地站在最高處俯看世人。親愛的將軍,請不要輕視我們聯合起來的力量。”范佩西這塊老干姜悠悠然地笑道。
“你們千方百計的將我們困在喬治三世灣之后,就是希望能夠俘獲我們大英帝國在東方的艦隊,你們確實干得不錯,但是有一點,兩位請注意,如果消息傳回了西方,你們認為,你們的國家能夠抵擋住大英帝國皇家海軍憤怒的炮火嗎?”馬戛爾尼也坐了下來,優雅地抿起了紅茶,甚至他就像是忘記了一般,沒有吩咐下屬給這兩位也上一杯香噴噴的紅茶,或者應該說,這種不紳士的舉動代表著馬戛爾尼勛爵憤怒的情緒和對眼前這兩個家伙的厭惡。
“親愛的勛爵,請注意,這里是東方,并且,我們并非僅僅代表著荷蘭與西班牙。”范佩西這個老東西撫了撫那頭油光水滑的銀發,露出了一個仍舊顯得很有老男人魅力的微笑。
“你是什么意思?”馬戛爾尼放下了自己的茶杯,表情顯得十分嚴肅地看向老范佩西,確實,他不認為光憑著西班牙和荷蘭就有與大英帝國作對的膽量,而現在,范佩西似乎很愿意主動地說出來,馬戛爾尼自然很希望聽一聽對方的答案。
而當那老范佩西說出了答案之后,在場的英國人無不驚跳了起來,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十多分鐘之后,望著那老范佩西與比利亞兩人乘船離去的身影,馬戛爾尼覺得自己的一個腦袋都快要漲得有兩個大了。“西班牙、荷蘭、法蘭西、丹麥、瑞士、葡萄牙,甚至還有奧地利和普魯士,想不到,這些人居然還真這么看得起我們,八國聯手手組建聯軍來對付我們。”
“這么說來,幾乎是所有在東方有殖民地的西方國家,這一次全都聯手來對付我們了。”福特少將的臉色難看得就像是重癥便秘患者。
“如此一來,我們大英帝國位于東方的殖民地可就有危險了。”馬戛爾尼背起了手,在那碼頭上踱起了步來,雖然已經告訴了那兩位前來勸降的討厭鬼,讓他們給自己多一點時間。
對方也很爽快地答應,并且不限定他們作出答復的時間,這代表著什么,代表著他們有信心也有實力把這只英國殖民地艦隊給收拾掉。
也是,雖然除了西班牙、荷蘭與法國之外,其他西方國家在東方的實力并不強大,但是,并不強大并不代表著沒有實力。聯合起來的力量絕對不可小窺。
所以,不由得馬戛爾尼不擔心眼下的處境。“現在,我們應該怎么辦?”斯當東的臉色有些發青。
“想辦法離開這里,讓士兵們再試一試,看看能不能清理出一條水道來,另外,從陸地上再想一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決的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