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隔兩年余之后再次見面,份外感人,但是讓斯當東覺得悲哀的是,自己的兒子似乎跟以前變得不一樣了,一番舔犢情深之后,小斯當東就板起了小臉擺出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我的兒子,那位狡詐的海盜到底想要干什么?”
“父親,請您放尊重一些,您應該尊稱他為元首閣下,保持足夠的禮貌,對大英帝國,對您都有好處。”小斯當東望向自己的父親懇切地道。
“好吧,難道你就不能告訴父親,那位元首到底想做什么嗎?”看著漸漸顯得成熟的兒子,斯當東覺得欣慰之余,又隱隱地覺得有些陌生。
“這就要看英吉利想要對我們中國做些什么了。”小斯當東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如果英吉利一直不放棄對我國的敵意的話,那么,英吉利在東方的最后一丁點利益都將被其他的歐洲國家所瓜分。”
“我的兒子,請你記住,你跟我一樣,都是大英帝國的子民,你對于這個東方國家的稱謂讓我很不舒服。”斯當東不由得板起了臉,擺出了父親的威儀教訓道。
換來的卻是那小斯當東不以為然地表情:“您是我的父親,英吉利是我的祖國,這些我從來都沒有忘記,但是現在,我作為元首閣下的書記副官,我就要認真履行我的責任和義務,而且,這兩年來,跟隨在元首閣下的身邊,讓我很清楚,這位元首閣下有多么的睿智與精明,而且,是那樣地仁愛與寬厚,追隨在元首閣下身邊兩年,耳渲目染,懂得了很多的道理,我們大英帝國的很多所作所為,帝國的那些政客和議員們的貪婪與野心,給無數個文明帶來的是災難與毀滅,把帝國的負擔和丑惡強加到其他民族的身上……”一提到梁鵬飛,小斯當東那張雀斑還沒有完全消去的臉上露出了崇拜甚至是狂熱的表情,看得那斯當東等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而那些話讓埃德蒙子爵等人也覺得臉紅,是的,雖然用無數的謊言來粉飾著大英帝國的各種行徑,但是他們心里邊很清楚,那層光鮮的外衣之下,到底有多么的骯臟與齷齪。而現在,卻由一個大英帝國的孩子如此義正言辭地說出來,讓他們覺得自己身上那華美地衣裳,也遮蓋不住那身體和靈魂的腐爛。
“夠了!我的兒子,是不是他讓你特地過來羞辱我們的?”斯當東的面色發黑,努力地讓自己的表情在兒子的跟前不會那么猙獰。梁鵬飛那家伙在他們的心目中,是心狠手辣,貪婪無度,翻臉無情等一系列反派形容詞的最佳代言人,怎么到了自己兒子的嘴里邊,那家伙簡直就是一個圣人。
“沒有,父親。但是我認為我并沒有說錯。”小斯當東雖然有些畏懼,但還是勇敢地挺起了胸膛。
“好了,現在不是討論這些問題的時候,斯當東,你的兒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你應該感到欣慰。小斯當東,雖然我們不能否認你所說的,但是,你要記住,我們和你父親,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是為了我們的祖國的強大,為了帝國的利益,個人的一切都可以拋下。”馬戛爾尼勛爵有些尷尬地站了出來道。
父子倆之間小小的爭執很快就被斯當東和另外兩位英國人刻意的遺忘,至少,在面對著梁鵬飛的時候,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硬氣起來。更沒有勇氣卻置疑小斯當東的是否觀,因為他們這些成年人都很清楚,小斯當東居然讓那個卑鄙無恥的流氓給教育成了一個正義感十足的熱血青年,一想到這個,斯當東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梁鵬飛那個家伙肯定懷著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者是可怕的陰謀。
但是,就算是他想到腦袋爆炸,也不會清楚,他的兒子,聰明伶俐的小斯當東,會在另外一個時空,成為向東方帝國發動侵略戰爭的倡議者和發起人,正是他在國會滔滔不絕的雄辯,英國因此而發動了第一次鴉片戰爭,而東方華夏民族的苦難,由此而延續到了二十世紀。
但是現在,小斯當東確實是被洗腦了,他已經被梁鵬飛這位惡趣味的流氓把小斯當東改造成為了對東方的藝術與文化,歷史與傳承無比崇拜的年輕人,甚至可以說,現如今的小斯當東幾乎可以算得上是一個白皮黃芯的怪異香蕉,唔,梁鵬飛的惡趣味獲得了很大的滿足。
不過,作為兒子,小斯當東還是滿足了斯當東和另外兩位英國佬的要求,把梁鵬飛為什么邀請他們原因給說了出來。
聽到了是關于印度和緬甸的事情,知道梁鵬飛肯定是要興師問罪的三人都不由得臉色難看無比。
三個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卻都只看到了對方一臉的無奈。小斯當東看著自己的父親還有那位他之前無比崇拜的外交家馬戛爾尼勛爵,最終他站起了身來:“父親,兩位先生,我希望你們最好能夠拿出誠意,以誠相待,或許,能夠獲得我們元首的友誼。因為我們元首閣下的情報網可以說遍布了整個東方,所以,請你們不要抱著僥幸心理與跟元首閣下會面,否則……”說到了這,小斯當東把空間留給了這三個,自己走到了門外等候。
“你養了一個好兒子,斯當東。”看著那小斯當東離開的背影,馬戛爾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已經成為大人了。”
而斯當東卻是欣慰中帶著一絲忿恨:“或許吧,只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把大英帝國的敵人當成了自己的偶像,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我實在是無法相信……”
埃德蒙子爵顯得有些沒精打采地道:“好了,能夠讓整個大英帝國都慎重對待的對手,梁鵬飛也令我十分地敬佩,成為年青人心中的偶像,這很正常。我們還是考慮一下怎么做吧?首相閣下和議會的議員們已經把我們推到了懸崖邊上了。”
“最好的方法就是小斯當東所說的,坦誠,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夠安全。”馬戛爾尼揉著自己的眉心,這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雖然讓人覺得屈辱,但是,至少比激怒那么家伙,讓他把英國在東方的勢力連根拔起要好得多。
“斯當東先生,請坐吧,小斯當東,到你的父親身邊坐下吧,很報歉,親愛的斯當東,讓你們父子分別了兩年多的時間,希望你不會見怪。”梁鵬飛看著步入了廳中的三位英國人,帶著笑容說道。
“當然不會,我還要感謝您把我的兒子給教育成了一位品德優秀的年青人。”斯當東說這話的時候那牙根一直在咬著,旁邊的馬戛爾尼勛爵趕緊站了出來打圓場道:“沒錯,尊敬的元首閣下,沒有想到您不僅僅在外交和軍事方面很值得稱道,在教育上也頗有建樹,小斯當東能夠有您這樣的老師言傳身教,是他的榮幸。”
“呵呵,希望斯當東先生不要怪我就好,好吧,我請諸位過來這里,其實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商量,相信剛才在宴會上,我已經提到了關于你們英國在印度,甚至在那緬甸搞鬼的事情,不知道諸位有什么想法沒有?”梁鵬飛示意讓親兵給在場的這三位英國人每人遞上了一根上好的雪茄,自己也點燃了一只。
那煙草在空氣中冒著暗紅色的光彩,而在場的這三位英國人都陷入了沉默,至于小斯當東,坐在父親的身邊,看著梁鵬飛,滿懷期待地看著梁鵬飛怎么處置兩國之間的外交糾紛。
看著這三位默默地抽著雪茄,眼神在來回傳遞,卻沒有一個人敢于站出來,梁鵬飛輕蔑地撇了撇嘴:“諸位,為什么不說話?難道是我的提問方式有問題,又或者是你們覺得沒有必要回答?”
“當然不是,尊敬的元首,關于這起事件,我們也十分的遺憾,畢竟,我們所能代表的僅僅是英國東印度公司,而我們帝國國內議會議員們和我們的首相他們的想法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去阻止。不過您放心,我們會立即阻止他們破壞我們兩國友好邦交的行為。”埃德蒙子爵作為英國在東方殖民地的最高主事者,只能硬作頭皮站了起來,向著梁鵬程飛,謙卑地表達自己內心的的歉意。
“就這樣?”梁鵬飛有些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的這位埃德蒙子爵,下意識地反問道。
聽到了梁鵬飛的反問,埃德蒙子爵一頭的霧水,半天才反應過來:“那元首閣下您的意思……”
“你以為呢?”梁鵬飛冷笑起來:“我的人民和軍隊如今在印度正因為你們英國佬的卑鄙行徑而正遭受災難,帝國的邊境,同樣也是因為你們的所作所為,正陷入到危險之中,難道你們覺得一句報歉就可以完全解決?不不不,親愛的先生們,你們錯了,做錯事情,靠著口頭上的報歉是根本沒有辦法彌補的,所以,我希望你們拿出你們的誠意來,別想給我來虛的。”梁鵬飛的眼里邊閃爍著貪婪的精光,就像是一頭想要撕咬獵物的豺狼。
“元首閣下,請您直說吧,需要我們怎么做……”埃德蒙子爵面色有些發灰地苦笑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是現在大英帝國在東方,根本就沒有與跟前這位東方統治者談條件的資格和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