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價錢比正常的價錢少了1千左右,但卻并不在意,他的內心在經歷了一連串順利后開始變得過度自信了,他覺得那是自己出色的口才講價講下來的,反而沾沾自喜。整個交易過程沒有任何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并無任何可疑之處。為了這個交易,弗蘭納立刻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并以很高的利息借了一千枚金幣,簽下了這個購船的合約。
弗蘭納心里有一個龐大的經商計劃,計劃中的每一個細節都設想的很完美。只要船一拿到手,他立刻帶著已經雇傭好的水手,在自由天堂賒一批貨物,運往海風城,在那里出手后,就地再買進來至北方的貨物,運回自由天堂。這一來一去不過幾天時間,獲利至少有三千金幣,足以支付那借貸而來的金幣和高額利息。
完成了這些,弗蘭納就可以毫無顧慮的進行海風——日出這條黃金航線了,每個月跑上那么兩次,一年下來也就超過五十萬的金幣入帳。這些金幣會用來添置新的商船,然后生意越做越大,也許用不了二十年,他就可以獲得這場競爭的勝利。
可惜美好的愿望總是與顯示相反的,當第二天弗蘭納拿著合約去,領著水手去接收商船的時候,卻被那家賣船的商會主事告知,該商會根本就沒有薩米這個人,而商會也不可能在春節這個海運的黃金時段賣掉商船。
花費了九千金幣,不過買來一張廢紙,弗蘭納這才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局。就這樣,弗蘭納破產了。
等到弗蘭納意識到自己受騙的時候,他再也找不到那個叫做薩米的主管了,可借貸給他錢的那群家伙卻找得到他,弗蘭納無奈,只能東躲西藏,吃盡了苦頭,最終便有了開頭的那一幕。
在經過了整整十天悲慘的生活后,弗蘭納早已想通了這場騙局的始末,原本很多不起眼的地方,也漸漸回想出來,找出了其中的破綻,可惜一切都無法挽回了。
弗蘭納左思右想,推測這所有的一切,應該是他的一位競爭對手,經過巧妙策劃布下的圈套,可嘆他自己當時利令智昏,就那么一腳踏了進去,不但辛辛苦苦積累的一大筆資金全沒了,還欠了一筆短時間內根本就還不起的賬,如果不是萊恩,他現在肯定就被弄到某個金礦,做一輩子苦力去了。
說完了這些,弗蘭納悠悠的總結道:“這件事情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當你在做一件事情,而整個過程又無比的順利,順利到你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以為自己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的時候,那也就是你完全踏入了對手圈套,即將受到對手發出的致命一擊的時候。”
艾倫多聽了這番話,嘴角不由得露出了微笑,看來弗蘭納還真是感受頗深啊。而萊恩則軟語寬慰弗蘭納說:“也不用這么悲觀吧?有的時候,信奉神靈還是挺有用的,比如一位虔誠的牧師。也許,眾神太忙了?”
弗蘭納沖著萊恩翻了翻白眼,不屑的說:“在我受苦受難的十天里,我向所有我記得起名字的神靈祈禱,祈求他們的降臨,并發誓終身信奉拯救我的神!可我得到了什么?冷漠、背叛、甚至是出賣。這悲慘的命運直到遇見了你才被改變。讓滿天的眾神去死吧!現在我不再信奉什么神靈了。哦,不,假如一定要信奉一位的話,我現在只信奉你,至高無上的魔法師,萊恩先生!”
“噗!”
弗蘭納的這番話讓正在喝水的艾倫多,將他剛喝下去的水全噴了出來,而坐在他旁邊的萊恩也長大了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兩人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腦海中不約而同的浮現出同一個念頭:“可憐的弗蘭納,這些天一定受了很多刺激,難道他瘋了?”
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密室,房間的四壁空空如也,只不過在四面墻壁上各有一個魔法光源,將整個密室映照的有如白晝。這種魔法光源其實就是一個不停釋放“照明術”的魔法物品,在魔法陣和魔核的支持下,可以長時間使用。
一個年紀在六十歲左右的老年人坐在房間中央唯一的一張桌子面前,這是一張漆黑的桌子,上面擺滿了一疊一疊的資料,而那位老人已經目不轉睛的處理這些資料幾個小時了。在平常人眼里,這絕對是一件辛苦的工作,可這位老人眉宇之間卻顯然神采奕奕,仿佛這是一件讓人可以獲得十分愉悅的游戲。
假如弗蘭納在這里,他一定會失聲叫出老人的名字:“奇拉維夫!”沒錯,這個老人就是大陸第一商會——多洛克商業聯盟的幕后統治者,被稱為天才商人的奇拉維夫。他以一個普通學徒的身份,靠著自己天縱奇才的商業天賦,在短短十幾年里,就成為了整個大陸最富有的人。
拯救人類的勇士,創建帝國的英雄,他們的事跡也許在短時間內可以讓人熱血沸騰,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很快就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里。那一年一度,為了紀念他們的“勝利日”,早已變成了商人發財的代名詞。
反倒是最近幾十年來,無數關于奇拉維夫的傳說,更讓人們津津樂道,假如真的有人無聊到來統計一下現在整個大陸上的人們最崇拜的是誰,只怕就連創建了帝國的費爾南多一世,也只能排在第二位了。
排在第一位的,絕對就是眼前這一位相貌并不起眼的老人。
成為英雄,且不說拼死搏殺,舍生忘死,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就算真的受萬人敬仰又有何用?那日子未必就比有錢的商人過的滋潤。而假如自己有奇拉維夫百分之一的財富,嘖嘖,估計不但自己這一輩子,就連孫子的孫子也會發愁這么多的金幣該怎么花出去了。
奇拉維夫左手拿起一份資料,這是多洛克商會下屬一個商隊去年的收益情況,他粗略的翻看了一下,根據那上面描述的情況,在自己心里估算是否屬實,是否還有那些地方需要核實一下……
當一切都完成后,奇拉維夫會在這份資料的末尾簽上自己的名字,有時候還會寫上幾句批示,那是他根據自己的設想,指點一下今后的發展方向,或者是對商會主管人員的獎懲。然后這份資料會由專門的人員拿出去,嚴格的按照奇拉維夫的意愿進行辦理,也許簡單的一句話,就會改變許多人的命運。
奇拉維夫左手邊的資料越來越少,而他處理好的,放在右手邊的資料則越堆越厚。終于,奇拉維夫放下手中的鵝毛筆,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神情,對于其他人來說,這連續七、八個小時工作,一定會讓人叫苦不迭,可在奇拉維夫心中,卻是無可比擬的享受。
密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個身材苗條的侍女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她手里端著的盤子上,是一份冒著熱氣的酸菜肉腸,還有一大杯清水。是的,奇拉維夫討厭喝酒,因為那會麻痹他的大腦,讓他無法思考。
輕輕將酸菜肉腸和清水放在奇拉維夫的面前,侍女恭恭敬敬的退出了密室。奇拉維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拿起刀叉,切下一小塊肉腸,放進嘴里慢慢的咀嚼。本來這酸菜肉腸并不是什么名貴的大菜,在貴族的宴會中甚至不允許上桌,只能送到偏廳讓那些仆人們享用。
不過奇拉維夫在發家之前,卻給一個富翁做了整整一年的親隨。那個時候的他,能夠吃到香噴噴的肉腸,已經是非常的滿足了。后來,哪怕奇拉維夫成為了大陸的首富,每天都可以享受來至大陸各個地方的美食,但在他的心里,卻還是很喜歡吃這道菜。
當然了,雖然菜的名字相同,但原料和烹飪過程絕對有天壤之別。單是這肉腸,用的是不低于3個月,又不能超過六個月的塔倫牛身上最嫩的細肉,做這么一根肉腸,至少要十頭塔倫牛上切下來的肉,其余烹飪時使用的香料,更是超過了十枚金幣。結果整個一道名字聽起來普普通通的菜,成本絕對不低于七十枚金幣,這可是足夠普通人一家三口整整三年的生活費用了。
奇拉維夫吃飯很快,這也是他早年養成的習慣,因為仆人不都知道自己的主人什么時候會派遣自己做事情,若是不快點吃好,說不定就得餓著肚子干活了。
在享用過眼前精心調制的食物后,奇拉維夫端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在他剛剛放下水杯的時候,密室的門又被人輕輕打開了,一個身材矮小的年輕人恭恭敬敬的走了進來,在他的手里,又是一疊厚厚的資料。
身材矮小的年輕人將手中資料放在了奇拉維夫的左手變,然后手腳麻利的將食物收拾好,飛快的走了出去。奇拉維夫隨手拿起放在那一疊資料最上面的一份,打開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