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終于快到扎爾干!再他媽的不到,老子都快瘋掉了!”杰拉姆看著不遠處的扎爾干市,他們已經到了叢林的邊緣。他們也知道,他們的行為絕對無法被文原諒,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被追到。
這一路極為艱辛,由于野獸眾多,加上隊伍士氣低落,人手折損極其嚴重。現在他們只剩下七人,其他人都死在叢林中。不過鮑勒和杰拉姆此時有如喪家之狗,惶惶不可終日,沒有心情去管這些人的死活。
鮑勒的神色稍緩,得意道:“只要我們到了扎爾干,然而去找到顏浩,找到霜月寒洲的人,把文他們密謀的事告訴他們,他們一定會保證我們的安全。哼哼,大樹底下好乘涼,到時候文又能拿我們怎么樣?”
杰拉姆精神一振:“聽說霜月寒洲的待遇很不錯啊,咱以后也能吃香的喝辣的,比起以前那樣刀頭舔血,豈不是要強一百倍?”
兩人相視一笑。
忽然,一個悠悠的聲音傳來:“只怕,你們沒有那個福氣了。”
兩人臉上血色陡然褪得一干二凈,杰拉姆駭然驚呼:“尉遲隊長!”
一位質樸古拙的中年人從樹后走出來,他看了杰拉姆一眼,嘆息道:“杰拉姆,沒想到你也會背叛首領。”
杰拉姆慘然笑道:“尉遲隊長,這次我們失手,回去之后,橫豎也是個死。首領又豈會放過我們?”
尉遲柏搖頭道:“首領未必會要你們的性命。”
“未必?”杰拉姆只是慘笑,卻沒有說什么。
尉遲轉過臉,看向鮑勒,目光寒氣四溢。語帶森然:“鮑勒,我知道你早就對首領不服!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次行動的主使者就是你!”
鮑勒臉色發白,但毫不躲避尉遲的目光:“尉遲,不用廢話了。我們這些人,都不過是文手上的刀,你也不例外。哼,這次我們做出這事。文是絕不會放過我們的,左右是個死,大家拼了!”
最后一句話,卻是對周圍地幾人說的。跟著鮑勒的幾人從尉遲一開出現,皆是一臉絕望,鮑勒這句話,更是讓他們心中最后一絲希望都破滅。
沒有人開口,沉默中他們開始緩緩互相靠攏。眼中的恐懼漸漸消去,取而代之的是決然和瘋狂。
“首領真是看得起我們,竟然派尉遲隊長你親自來。不過,尉遲隊長,為了追到我們。其他人都被你甩到身后了!”杰拉姆忽然開口。
眾人的眼神陡然亮了起來,精神不禁一振。尉遲隊長很厲害,誰都知道,但有多厲害。他們卻從來沒有見過。如果杰拉姆說的是真的話,那他們在人數上可是占有絕對地優勢。
兩位隊長,加上五名好手,對上尉遲,總有一戰之力!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地冒出這個信念頭。
尉遲柏面帶贊賞地看了一眼杰拉姆:“你不用試探了,我就是一人前來。杰拉姆,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不像能被鮑勒說動的人。我很想知道。你為什么要背叛首領!”
沉默片刻,杰拉姆方才開口,他面帶嘲諷:“文的一身本領罕有敵手,天紋也很實力。可是,我沒想到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在霜月寒洲頭上!從那時我就知道,他瘋了!”
尉遲依然不置可否道:“首領當然有他的打算。”
“哈哈哈哈!”杰拉姆忽然大笑,像是聽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話一般,甚至笑彎了腰。尉遲柏冷眼旁觀。一言不發。
待杰拉姆抬起頭。他臉上看不到半分笑意,面無表情道:“文自然是有他的打算。我有時都在想。文背后會不會有人呢?”
此言一出,尉遲柏目光暴漲,不過他依然按捺不發。
杰拉姆仿若沒有看到尉遲的表情,依然徑直道:“文有什么打算不重要。我們這個圈子的規矩尉遲隊長你也知道,沒有人會去招惹霜月寒洲。觸怒了霜月寒洲,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也許文和尉遲隊長不懼怕,可我們呢?我們這幾個隊長呢?除了死,我再想不到其他地結果。鮑勒說得沒錯,我們只不過是他手上的刀,刀沒了,可以再買。與其如此,不如行險一搏!”
說到這,杰拉姆搖頭輕嘆:“我只是沒想到,在這么關鍵的時候,文居然會把尉遲隊長你派來。現在應該是計劃最關鍵的時候,靳陰重傷,莫塔已經死了,他能調動的也只有尉遲隊長、安薩和甘林。我之前以為,文會派安薩和甘林前來,而如此關鍵時候尉遲隊長最有可能便是留在文身邊。沒想到,我想差了。”
尉遲柏忍不住再次輕嘆一聲,有些憐憫地看著杰拉姆:“杰拉姆,你很聰明,可是你不該背叛首領。如果你回去,你不會受到懲罰。首領只是在試探你們。可惜!本來,他只是懷疑鮑勒早有叛心,沒想到你也選擇了背叛。”
尉遲柏面容驟然冷峻森寒:“之前首領還在猶豫讓誰去做餌,現在他不需要煩惱這個問題了。背叛首領地,都該殺!”
“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杰拉姆,我們沒有退路了。”鮑勒陰:“尉遲隊長的高招,我們今天也好領教領教!動手!”
鮑勒和杰拉姆率先動手。
鮑勒身體表面突然出現厚厚一層湛藍的砂層,每一顆能量砂在小有如小指頭,它們密密麻麻把鮑勒身體包裹著,只露出一雙眼睛。藍色能量砂層,像波浪般緩緩涌動。
杰拉姆的十指尖端光芒閃動,每個指尖都有一個彩色地光繭。光繭上一條條環形彩線如同彩虹環繞。
尉遲柏輕嘆一聲:“何必呢?”
垂首低頭,雙手輕捧,一蓬蓬奶白色的絲狀能量體從他雙手間傾泄而出。能量細絲像白色毛發,柔順有如無物。這些能量細絲一從尉遲柏手上中飛出。便飄至空中。
像風兒般,一蓬蓬白色能量細絲歡快地在樹木間飛舞著,打著旋。
鮑勒和杰拉姆都露出凝重之色,其他五人也紛紛激活卡片,放出能量體。然而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敢首先搶攻。他們都知道尉遲很厲害,可究竟有多厲害,卻知之廖廖。這些年來天紋所向披靡,剩下的六位隊長之中。還有莫塔靳陰兩位能夠進入黑線星榜前百名的高手,很少會有需要尉遲隊長手的時候。
就連尉遲隊長現在使用地卡片,他們只知道名叫絲,但到底有什么功能特效,卻一無所知。
杰拉姆和鮑勒兩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同時發動!
鮑勒暴喝一聲,一對能量砂組成的沙翼出現在他背上。身形一動,朝尉遲柏撲去!湛藍色的沙翼尾端爆出一團藍色火花,鮑勒地速度陡增,身形驟然變得模糊起來!
模糊的殘影之中,隱約可見一根藍色長槍鋒寒點點。
而幾乎在同時。天空劃過十道筆直的彩虹。杰拉姆這一出手,便是竭盡全力!十枚光繭同時脫手而出,光繭雖然速度如電,但是沒有絲毫破空聲。安靜而美麗,幾乎令人窒息。
另外五人也同時發動,散開身形,手上的能量體像雨點般朝尉遲柏激射而去。
七人這一出手,誰也不敢留手!他們都知道,在尉遲柏這樣的高手面前,他們只有一擊地機會。
鋪天蓋地的攻擊下,尉遲柏樸實的臉閃過一絲惋惜之色。然而令人覺得詭異地是。他竟然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怎么回事?
七人心中都莫名其妙,難道尉遲柏只是來找死地?
杰拉姆比鮑勒多了個心眼,他的目光忽然瞥見那些飄蕩在樹林間奶白色能量絲,臉色驟然大變。
“小心那些細絲!”
杰拉姆地聲音有些變調,但他的提醒顯然有些晚,原本自由飄蕩在樹林之間地白色能量細絲像聞到腥味的鯊魚,朝這些能量體瘋狂地涌來。
高速飛行的能量體只要一被白色能量絲沾上,立刻陷入詭異的靜止狀態。而最令眾人感到恐慌的是。只要被白色能量絲沾上。能量體便會失去控制,完全不聽使喚。
“該死!”杰拉姆倏地怒目圓睜:“爆!”
剩下四顆沒有被白色能量絲沾上地彩色光繭上的彩色條紋陡然一亂。
沒有聲息。升騰而起的彩色火焰,把直徑二十米的范圍全都籠罩在內。熾熱地高溫氣流迎面撲來,周圍的樹木焦黃一片。彩色火焰極為駭人,粗壯的樹干在這團直徑達到二十米的超大火焰中像紙一樣脆弱。
最令人覺得不寒而栗的是,整個過程沒任何聲音。
鮑勒灰頭灰臉,剛才的爆炸差點波及到他,如果不是他見機得快,就被這團彩色火焰吞噬。不過他此時也顧不上去罵杰拉姆,而是瞪大眼睛注視著那團彩色火焰。
他和杰拉姆關系頗佳,他可是知道這團彩色火焰的威力,只要被沾上一點,后果都十分嚴重。
而像這么大一團的爆炸,他還從未見過杰拉姆用過。如果被彩色火焰吞噬,他不相信還有人能夠存活。
可是,難道尉遲隊長會如此容易被殺嗎?他又覺得有些不敢相信。
忽然,他只覺得渾身一僵。這是怎么回事?他驚恐地睜大眼睛,身體外層地能量砂層已經和他失去聯系。他一動不敢動,這些能量砂可不是什么乖寶寶,一旦爆炸,自己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
眼角余光瞥見杰拉姆,他頓時魂飛魄散。杰拉姆現在也像木偶般,一動不敢動,一蓬白色能量細絲正悠閑圍繞在他身體周圍。
鮑勒眼前一黑,失去意識。又是幾聲連爆,那五位好手同時爆炸,這些卡修有一個特點。他們手上或者身體周圍都有能量體。
杰拉姆一動不敢動,豆大的汗珠滴落,他的表情充滿驚恐和絕望。在他身邊不遠處,剛才鮑勒所處的位置現在只剩下一個大坑,焦黑的大坑裊裊冒著煙,碎肉和血跡呈發散狀散落四周。其他五人的死狀也凄慘異常。
一個身影從彩色的火焰中緩緩走出來。
尉遲柏淡淡地看了一眼杰拉姆一眼。
“杰拉姆,再見。”
杰拉姆忽然發現白色能量細鉆進他手上地度儀,很快。度儀中地能量失去控制、瘋狂地肆虐,緊接著一聲巨響,他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霜月寒洲,位于天冬里區最艱苦地地區,這里的嚴寒遠勝于其他地方。所有地學員,在剛入學校時,第一個要適應的是。便是這冰刺入骨、無時無刻不存在寒意。
家英夏今年五十多歲,但看上去卻仿若剛過三十的美麗少婦,除了眼角的魚尾紋泄露出一絲歲月地痕跡。在她面前,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
“師弟,羽山剛剛傳來消息。襲擊雪梭船的是天紋。”家英夏美眸輕揚,她對這位師弟是由衷的敬佩,否則的話,這樣的小事。哪里需要她來關注?
許伯倫雖然是家英夏的師弟,但年齡卻要比她大十歲。
“天紋?”許伯倫微微皺了皺眉頭,這個組織他也聽說過,他很清楚自己親家做事的風格,按理說絕不會招惹上這樣地組織。
家英夏輕輕點頭,溫婉一笑:“羽山發來的消息上說,這起事件并不是偶然,而應該是天紋蓄謀以久。看來是沖我們來的。”
“羽山這孩子這些年來也愈發沉穩了,阿月以后又多了一個臂助。”許伯倫笑道,他雖然白發蒼蒼,但笑起來儒雅味十足,可以想像他當年是何等俊逸。
師姐依然美麗,可自己已經老了。許伯倫心中泛起幾分澀然,不過這抹復雜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逝,臉上溫和儒雅的笑容似乎從開始到現在就沒變過。
家英夏沉吟道:“有人在算計我們。我剛剛得到消息。又有幾個組織正在朝扎爾干前進。這應該不是巧合。”說完她苦惱地皺起秀眉,像個小女孩一般:“這些人真是討厭。像蒼蠅一樣討厭!如果我們不是為了那件事,我一定馬上派人滅了他們!哼,天紋又怎么樣,要是惹惱了我……”
看到家英夏氣鼓鼓地模樣,許伯倫不禁莞爾。
“我再派一些人過去。畢竟倩晨那丫頭還在那。”說到這,似乎觸及到她心中的某塊心病,她突然緘默不語。
許伯倫也沒說話,兩人陷入沉默。
過了半晌,許伯倫忽然開口:“學校人手不足的話,還是我過去,我也很久沒看到倩晨了。”
家英夏臉色稍緩,橫了許伯倫一眼:“這次我們籌劃的是大事,師弟還需要幫我才是。倩晨那,我自然會派人過去!師弟大可放心,如果倩晨出了什么問題,大不了我抵命就是。”
許伯倫唯有苦笑。
訓練室內,只有陳暮和維阿兩個人。這間訓練室陳暮呆了七天,每天都只有他一個人訓練,沒有人敢來打擾他。甚至就連訓練室周圍都被阿桑嚴禁靠近。
兩人隨便坐在地上。
“這些天,你去哪了?”陳暮一邊喝著蘭清茶,一邊好奇地問。
“陪人打架。”維阿惜字如金。
噗,陳暮一口把嘴里地茶全噴了出來。他完全無法想象,以維阿這樣強悍的存在去陪別人打架。只怕他用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人打倒。
“有人能夠和你打架?”陳暮滿臉不能置信。
“是個小孩,身體條件不比你差。”維阿答非所問:“我想收他做徒弟。”
“收徒弟?你怎么想到收徒弟?”陳暮總覺得維阿似乎有些怪怪的。而且他很了解維阿,維阿絕對不是樂意為人師表那種人。
維阿的表情復雜,他似乎在費力地思索著什么:“我想起來一些東西,但不多。我要收個徒弟,然后帶他回家。”
陳暮徹底愣住了:“回家?回哪里?”
“不知道。”維阿的回答很干脆,他的神情有些迷茫。
陳暮松了口氣,如果維阿現在想和他分離,他還真舍不得。自從維阿跟著他從萬俟族出來之后,兩人便形影不離。而且他還救了陳暮好幾次,兩人的友情日益深厚。
“等我想起來,告訴你,你要幫我。”維阿說話很直接,沒有絲毫的忸怩。
陳暮很鄭重地答應:“我一定幫你。”
似乎覺得這個話題有些嚴肅,陳暮轉移話題:“除了這個,你還想起什么?”
“一些東西。”維阿忽然站了起來:“我來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