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不爽的早晨
“不動就不動,這么兇干嘛?”江欣怡生氣的松開手,翻個身子,臉朝墻去了。
文瑀鑫也發覺自己太過了,他把那半塊玉佩重新放進衣襟里,伸手拉了拉江欣怡的胳膊,想讓她轉過身來,沒想到她倔強的不肯。
“欣怡,對不起,我不該兇你的。”文瑀鑫低聲的道歉。
江欣怡長噓一口氣,掀開被子,坐起身,邊拿身邊的衣服穿,邊無所謂的對他說;“你是將軍、王爺、沒必要跟我道歉。要道歉的人是我才對,不該自我感覺良好的亂動您的東西,以后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你放心。”說完,從他的腳邊跳下床穿靴子就往外走。
“欣怡,不要。”文瑀鑫連忙下床從后面把她抱住。
“放開。”江欣怡回頭笑瞇瞇的對他說。
如果,此刻的江欣怡是哭著的,那么文瑀鑫或許會抱的更緊,不松手。可是她是笑著的,笑得那么沒心沒肺的,他只覺得心里一痛,手就松開了。看著她走了出去。
文瑀鑫再次躺在了床上,拿出那半塊玉佩,陷入了痛苦的回憶里。
江欣怡賭著氣梳洗好,推開門,卻看見外面已經是全白的世界,漫天飛舞的雪花,好美好美。
門口的侍衛身上披著蓑衣,上面也落了很厚的一層雪。江欣怡很想勸他們去休息,換崗的就來了。她也就沒再開口說什么,即使說了也沒用,他們不會聽她的。
看樣子,今天是不能跑操了,只能在室內練鏢了。江欣怡拿起籃子里的鏢,想了一下,又放了進去。今天不想跟他在一起,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意什么?為什么會讓他影響到自己的情緒?為什么不會在他面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了?
江欣怡轉身拿起一件披風,披在身上踩著半寸厚的雪,漫無目地的走著。軍營內的主要路線已經被士兵們清除過了,而她還是喜歡挑由雪的地方踩。
早上沒有發生那件不高興的事,下了這么大的雪,她可有事情干了,可以堆雪人,可以叫上喬二豆子他們來打雪仗。可是現在她沒有那個心情。
正在下雪的時候其實并不冷,她只是覺得肚子有點餓,昨晚就沒吃,連忙辨清方向往伙房走去。
江欣怡抖掉身上的雪花,進了伙房,里面正忙著給將士們準備早餐呢。
“師父,今天早上我們沒偷懶,去你門口等了你好一會兒了,沒見你出來,又下著大雪,我們幾個就回來了。”豆子拎著一桶水,還沒有放下,就趕緊跟她解釋。
“沒事的,你去忙吧。”江欣怡強擠出個笑臉對他說。她現在只是教他們自己爸爸教的那些,至于文瑀鑫教的內功心法,她還沒有教他們。不是她想留一手,實在是她也剛學,生怕教錯了讓他們走火入魔就麻煩了。
還好,最近已經感覺到丹田有氣感了,應該沒有練錯吧!
“小江,快過來,有好東西,正打算給你送過去呢。”盧師傅看見她,高興的喊。
“盧伯,什么好東西?”江欣怡問。
“你晚上沒來給大家講故事,那幾個小子無聊就去屋檐上抓麻雀了,說是你一定愛吃呢,這不就要烤好了。”盧師傅用手指指正在煮粥的那個灶說。
“是嗎,太好了,我正餓著呢,謝謝盧伯。”江欣怡感激的說著,就蹲在那個灶旁,看著炭火兩旁的磚頭上擺放著幾只烤的金黃的麻雀,香味陣陣的散發出來,她不由得咽咽口水。
盧師傅也忙好了,拿個盤子走過來,用鐵鉗把烤好的麻雀取出來放在盤子里,遞給江欣怡說;“吃吧,我去給你盛些粥來。”
“盧伯,我不想吃粥,想喝酒,有沒有啊,料酒也行。”江欣怡可憐的對盧師傅說。
“料酒上個月就沒有了,冰凍封河沒有魚,所以也就沒有采購那個東西,不過酒到是有一壺,還是去年黃將軍賞我的。”盧師傅說完,就看見江欣怡臉上的表情從失望立馬就有了笑容。
他搬了一把椅子,站上去,江欣怡怕他掉下來,趕緊按住凳子。盧師傅在柜櫥的最高處,拿出一個扁酒壺,酒壺的形狀有點像葫蘆,遞給了江欣怡說;“將軍賞的,應該是好酒吧。”
“什么酒沒有關系,我就想喝點帶酒精的東西。”江欣怡擰開酒壺蓋子,對嘴喝了一口說到。
“孩子,遇到什么不順心的事兒了嗎?還是大將軍責罵你了?”盧伯從她一進門就看出來她不開心了,擔心的問。
“我沒事,盧伯,我在你這里待會兒行嗎?”江欣怡笑得依舊很勉強的問。
“行,怎么不行,只是這里有些亂呢。”盧伯心疼的趕緊答應著。她經常的幫他干活,還跟他很親昵,在心里把她當女兒呢!
江欣怡眼睛四處一掃,就看見墻角處有個臺子,下面是石頭堆砌的,上面鋪著厚厚的蒲草墊子。她端著烤麻雀,拎著酒壺就往那里走,盤腿坐在了上面,把盤子擺在了面前,一只手抓著麻雀,一只手拿著酒壺喝了起來。
豆子他們進進出出的把將士們的早餐都端出去,看出了她的異常,想過去問問,可是都被盧師傅攔住了。
烤麻雀的確是香,就是太小只了,沒什么肉,江欣怡每只都啃的很仔細。隔了一會兒,盧伯又給她倒騰來一些下酒的東西,一碟油炸的黃豆、一小碟腌制的蘿卜塊。也沒有留下來勸解她,而是理解的走了出去,讓她一個人慢慢的喝酒。
這么好的一個女孩,怎么長了這么一張面孔?如果沒這一臉的麻子,皮膚白些,興許大將軍會收了她呢,唉,可惜了,盧伯已經不止一次的為她惋惜了。
外面帳篷里的餐桌上,豆子他們小聲的猜測,小江究竟有什么煩惱了,最后,大家一致認為她一定是喜歡上了大將軍了。也是的,每天都在大將軍的身邊,他的身份地位和英俊的相貌的確是讓每個女人都為之心動的,她又怎么會例外。
豆子他們商量好了,找個機會勸勸小江,不要再自尋煩惱了,嫁個普通的人其實也不錯的。
文瑀鑫起來以后,沒有見到江欣怡,以為她去了喬二他們那個帳篷,可是差人去看后回來說人不在那里,軍營門口的守門人也說沒見她出軍營,他早點也沒有心情吃了,想趕緊找到她,告訴她關于那半塊玉佩的故事,他不能讓剛剛貼近自己的那顆心再跑遠。
文瑀鑫知道,江欣怡的自我保護意識很好,只要稍微受到一絲的傷害,她就會把心門關得緊緊的。
“大將軍,您怎么來這兒了?”盧師傅看見一臉擔心的文瑀鑫問。
“我來找人的。”文瑀鑫說著眼睛就往里面看。
“是小江么?”盧師傅問。
“她在這里?”文瑀鑫一聽他這么問,那就是說人在這里了。
“在倒是在的,可是好像不高興,跟我要了酒在里面喝呢。”盧師傅看出他是擔心不是來責備的,所以就放心的告訴他。
“喝酒?”文瑀鑫沒再多問什么,就想進去。可是這時,黃彪忽然慌張的跑來。
“什么事如此驚慌?難道是敵軍來襲?”文瑀鑫咬著牙問。
黃彪連忙擺手說;“不是敵軍,是太子殿下來了,馬上就進軍營了。”
“他怎么來了?”文瑀鑫真的搞不懂了。也放棄了進去找人的想法,先去迎接太子吧!
士兵們聽令放下飯碗,在操場集合到大門口迎接太子,過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太子的馬車就進了軍營,后面還跟著一大串的馬車,車上載著滿滿的東西,上面的積雪已經很厚了。
將士們單膝跪下,被太子趕緊給招呼平身,又站起來了。
“大哥,你怎么會來?”文瑀鑫問下了馬車的文靖乾。
“父王得知敵軍在搞拉鋸戰,知道前線的糧草不足,這冰天雪地的怕你們挨凍受餓,特遣我押解糧草棉衣來補充軍需。怎么,三弟你不歡迎我么?”文靖乾帶著笑意問。
“哪里,只是覺得突然罷了。”文瑀鑫解釋說。
文靖乾指著一輛車上的東西對黃彪說,那車東西單獨放,先不要卸了。
黃彪負責安排人卸車,安頓太子的隨行人員休息,得知他們天亮早餐還沒吃,有趕緊吩咐伙房快點準備。
文瑀鑫和太子則往議事大廳走去,文靖乾幾次想開口問什么,又都忍住了。
“大哥這次來的真是時候呢。”文瑀鑫說的倒是真心話。
劉鈞他們陪著太子說話,說著敵軍的動態,鐵心四處看看,怎么沒有看見那粘人的姑奶奶呢?他也沒敢問文瑀鑫。
他知道,如果不是為了易容的事,那姑奶奶定然不會對自己如此忍讓,巴結的,可是他真的不能教她那個呀!
伙房里,盤子里的麻雀已經被她解決光了,酒還有少許,黃豆她是不敢多吃的,怕吃多了會放屁,實在是不雅,難看也就算了,再整天的放屁,那還怎么在這里混啊,只有用蘿卜塊下酒了。
怎么這么郁悶啊,易容術人家不肯教,好奇的動動那個變態的破玉佩,居然會被他兇,還以為他真的很寵她呢,哼,那塊玉佩一定和某個女人有關吧?他親爹親娘都高高在上的活著,定然不會是他們的物件兒了。
江欣怡惱火的喝光酒壺里的最后一滴酒,用帕子摸摸嘴,把油滋滋的手胡亂擦了幾下,就靠在墻上,想著,要立馬離開這里,什么易容都是浮云,走出去才是真的!麻子就麻子吧,她不在乎了。
這時,門外涌進來一些人,慌張的洗米,燒火。
“豆子,怎么這么快,我喝一壺酒的功夫就晌午了嗎?”江欣怡晃晃發昏的腦袋問拎水的豆子。
“師傅,太子殿下來了,說是還沒吃早飯,還運來好多的東西呢。”豆子激動的說著,用手夸張的比劃著。
太子哥哥來了?那正好問問他什么時候走,想辦法跟他走,離開這里。江欣怡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她跳下臺子,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被身旁的一個捧柴禾的兵一把拉住,柴禾卻散落在地。
“謝謝你華子。”江欣怡笑嘻嘻的道謝。
“沒事,師父,盧師傅說你喜歡吃麻雀,等晚上我再和豆子去給你抓,讓你吃個夠。”華子一邊彎腰撿柴,一邊對江欣怡說。
“好呀,以后你們抓的時候也叫上我吧。”江欣怡高興的說著,鐵心沒交上,那有什么,豆子、華子、還有很多人對她都是很好的。她覺得自己做人還不算很失敗,心里平衡了許多。
“小江,要不你去豆子他們那里躺會兒吧,沒人會去吵你的。”盧師傅不放心的說。
“不要,太子哥哥來了,我要去看看,他有沒有給我帶好吃的,要是沒帶,我可不答應。”江欣怡說著就要往外走。
“我滴個姑奶奶呀,我看你是喝多了吧,怎么胡言亂語叫太子殿下為哥哥呢,趕緊找個地方老實的待會兒,醒醒酒吧,千萬不要闖了禍,不怕大將軍怎樣寵你,得罪了太子殿下,誰都保不了你。”花甲的盧師傅趕緊拉住江欣怡,勸著她,他這個后悔呀,今天怎么就會給她酒呢?
“哈哈哈,盧伯你不用害怕的,太子哥哥不會生氣的,我這里還有皇上給的免死牌,誰都不能把我怎樣的,您就放心吧,以后等你退役了,我養活你哈。”江欣怡用不靈活的舌頭,安慰著驚恐的盧師傅。
盧師傅聽完她說的話,也弄不清她說的是真是假,就只有看著她晃悠著走了出去。
“豆子,在后面跟著,要是她真的闖了禍就趕緊回來說一聲,老頭子豁出老命也要保下這小麻子。”盧師傅擔心的叮囑豆子。
誰知道她是不是酒喝多了瞎吹牛呢,這么吹,還真能把牛給吹死!管太子叫哥哥,還說皇上給了她免死牌,別看他人老,只是個沒文化燒飯的廚子,可是他也知道,那免死牌不是什么人都能擁有的,除非她救過皇上的命,又或者她的祖輩有前朝老功臣。
不然,就她這小麻子臉,唉,怎么可能?大將軍是對她很好,很好,可是這也不代表太子和皇上都買她的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