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竇中凱一行人,趙國棟一幫人這才回到小會議室。
開發區的條件不是其他鄉鎮可以比擬的,僅僅是派出所的這個院子就足以讓很多人羨慕得眼珠發紅了,比起晚來幾天的同事們,趙國棟心態早已經平靜多了。
“來,大伙兒都認識了,汪指導,曲所長,還有諸位,從今天起,我們就是一個戰壕中的兄弟了,開發區派出所掛牌可能還要幾天,但是工作卻要從今天竇政委將公章交給我們開始接手,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永和所和北郊所已經不再管原本屬于他們管轄的地盤而移交給我們在座的了。”
“剛才竇政委話已經講得很明確了,我們開發區派出所成立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要為開發區發展保駕護航,這是縣委縣政府以及縣局賦予我們的重任,而能否向縣委縣府以及縣局交上一份滿意的答卷就要看我們在座十二個民警今后的工作了。”
“開發區派出所的條件大家有目共睹,辦公環境優雅舒適,距離城區也不遠,管委會還替我們所有干警解決一頓豐盛的午餐,值班干警晚餐也由管委會食堂負責,這樣優越的條件我覺得并不是好事,為什么?”
“這也就意味著我們肩膀上的擔子更重,我們在座不少是從北郊和永和過來的,都清楚這一帶的環境,可以說幾乎每個星期都會有老百姓來圍堵企業和管委會的事情,稍不留意就會釀成大事,現在這個重任落在我們頭上了,我們該如何應對?我想這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首要任務。”
“我希望大家到了開發區派出所不要抱著貪圖條件好離家近工作輕松的想法,那他就想錯了,我不管他有什么關系后臺,在這里,工作拿不起來,對不起,那就請另謀高就。如果因為我和另外兩位所領導原因的工作拿不起來,一樣,縣局和管委會也一樣會拿我們這個所領導班子示問,該下課一樣下課!”
“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沉下心來想一想,我到了開發區派出所該怎么辦,怎么干?怎樣才能干好?把這個問題相通了。我想一切問題都能應刃而解。至于待遇、裝備這些問題,這不是大伙兒操心的事情,我有這個信心,該大家的福利待遇不會少大家一分,裝備問題,一個月之后我就會讓我們開發區派出所變成全局裝備最好的派出所!現在就看大家對搞好我們派出所工作有沒有信心了!”
“沒問題,趙所,你咋說,我們咋干!”袁振勇首先表態。聽得調到開發區派出所。袁振勇也是心花怒放,跟著趙國棟這樣的所長干,心里邊才踏實。也有奔頭。
其他干警也都稀稀落落的跟著表態,除了幾個警校地新民警之外,一些老干警對趙國棟的豪言壯語并不太買賬。這種情形他們可見得多了,上任伊始一個個熱情洋溢,沒多久就變成了按部就班,或者就只顧自己了,一切都有待于實踐來檢驗。
會議室里只剩下趙國棟三人,汪涌泉苦笑了一下:“趙所,看樣子這些老油子沒有那么好使弄的。”
“正常。說大話誰都會。何況我這個年齡也難以讓人信服啊。”趙國棟不以為忤。“走。去我辦公室。商量一下下一步工作。只有咱們仨擰成一股繩。派出所工作才能真正步入正軌。”
如果不是考慮到影響不好。趙國棟還真想就把自己這個辦公室當作寢室了。雖然比不上隔壁開發區管委會那間辦公室。但是也相當可觀了。將近三十平方地面積。全新地辦公桌椅。茶幾上一盆茂盛地云竹多了幾分生意。
“趙所。情況你都清楚了。現在開發區把原來永和最棘手地一片和北郊最惱火地一片全部接過來了。也就是說。日后光是防止群眾纏堵管委會和企業都會牽扯我們相當大地精力。咱們所十二個干警。看似不少。但真要撒下去也就見不出了。”
汪涌泉也是這一片地熟人了。每次永和這邊地老百姓來圍堵開發區。都是他來維護秩序。協助疏散群眾。久而久之也就疲沓了。
“嗯。事前我也從管委會那邊了解了一些情況。可能因為角度不同。反映出來地問題也不完全一致。但是幾個重點我覺得大體差不多。也就是說群眾圍堵地確有一定原因。有些問題地確沒有得到解決。但是其間也有一些不合理或者說過分要求。而還有一些別有用心地人隱藏在其后挑動煽動。想要把事態擴大化。好從中漁利。”
“對。情況大概就是這樣。北郊圣林鄉那邊情況也大同小異。都存在這樣或那樣地古怪。不能說老百姓沒有覺悟。有些問題政府地確沒有解決好。或者說沒有落實。進而引發群眾不滿。加上一些人想要借機生事向政府施壓以謀利。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屢屢發生。”
汪涌泉點點頭贊同道。
“那要解決這些問題也不是我們公安一家就能做到的,原來地開發區管委會班子縣委縣府很不滿意,所以這一次才會大動,書記、主任都調換了,梁縣長兼任了管委會書記,足以證明縣上多么重視,這樣也為我們創造了機會。”
“那就是借班子調整完畢之機,幫群眾切實解決一些問題,緩和干群關系。而我們公安則要深入下去,摸清楚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風點火,如果是單純為了群眾利益出謀劃策,我們可以做工作耐心解釋,如果是別有用心者為了私利,甚至不惜違法犯罪,那我們也決不手軟。”
“嗯,不過這個想法恐怕趙所你得向管委會那邊反映一下,否則恐怕難以取得好的效果,弄不好還會把一些不明真相的群眾推到我們的對立面。”
汪涌泉覺得趙國棟能夠當上這個派出所長還真是有兩下子,至少能夠在繁雜的情況中一下子抓住要害拿出工作策略,這就不簡單,汪涌泉也要承認對方提出的這個方法頗具操作性,當然前提是管委會也得改變作風,扎扎實實沉下去。
“管委會那邊我去說,這邊摸線索發展內線的工作就要請汪指導你多費心了,該花錢我們也得花,這是我們當前的首要任務,一旦管委會那邊行動起來,我們這邊也就要跟進,只有雙管齊下,才能徹底破解眼前的僵局。”
“好。”汪涌泉也知道這件事情自己當仁不讓。
“曲所長你這邊先在干警里選幾個業務能力相對較強地,迅速熟悉情況,一旦時機成熟,我們就要堅決介入。我總感覺到這種連續不斷的圍堵背后有問題,除了群眾的確有利益受到侵犯或者有訴求需要解決,也有人想要干啥事,要不怎么班子換了之后,這種態勢反而越來越嚴峻了呢?照理說老百姓也清楚管委會班子換了,應該要等一等看一看能不能幫他們解決問題才對啊,這個問題恐怕我們的好好琢磨琢磨才對。”
趙國棟這番話一出口,讓汪涌泉和一直沒有開腔的曲軍都陷入了沉思。
在趙國棟來瞿韻白之前,瞿韻白才悄悄的擦拭掉眼角的淚影。
她覺得實在太累了,一個單身女人要想作出一番事業怎么就這么難?從城關鎮到開發區,人們總是帶著有色眼睛盯著她,想要看出她究竟和哪位領導有特殊關系。
這些人完全忽視了自己安原大學碩士研究生的文憑,在鄉下和縣屬企業長達五年的工作經驗,以及自己地工作能力,只顧著盯著自己作為一個女性身體每一個部位。
瞿韻白不否認自己的美貌和氣質給自己的事業帶來了一些助力,但是她堅信這不是主要因素,自己的努力奮斗才是最關鍵的,但是生活在自己周圍的同事熟人卻總是抱著某種懷疑的目光探視自己,她相信如果她告訴對方自己和某位領導有特殊關系,他們都會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然后毫不懷疑。
“趙主任,是買警車的事情么?我已經讓辦公室將報告交給了梁縣長,估計很快就會批下來,等財政局那邊劃撥到帳,你就可以馬上去辦理。”瞿韻白臉上再也看不出絲毫異樣。
“嗯,謝謝瞿主任,我來主要是向你匯報一下我們派出所近期工作打算。”趙國棟很隨意的坐在對方對面地沙發上。
“噢?派出所這么快就把工作思路拿出來了?”瞿韻白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雷厲風行,昨天派出所人員才到位,今天就來匯報工作打算了。
“嗯,不快不行啊,這都十月了,還有三個月就要過年了,派出所也得作出點成績才能向縣局和管委會有個交待啊。”趙國棟笑著道。
當趙國棟詳細地將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和盤托出時,瞿韻白心中地感覺就像是在沙漠中跋涉了一天的旅人,突然遇到了一個山青水秀的湖畔旅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