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部選拔科級干部?下基層鍛煉?就像一針嗎啡扎下,趙國棟精神頓時一振,這樣震撼人心的消息自己居然不知曉,究竟是自己耳目失聰還是有心人刻意隱瞞?
趙國棟深深吸了一口氣,隨手拿起辦公桌上的鉛筆在紙上隨便涂畫一陣,表面上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愛理不理的姿態道:“老錢,別去到處傳這些小道消息,空來風的東西多半都是那些沒事兒干的長舌婦們嚼舌頭以訛傳訛給搗騰出來的。書家文學”
“嘿嘿,趙主任,這你可說錯了,我問過我在省委組織部里同學,說的確有這回事,他們部里部務會議已經就這個方案討論過幾次了,就這一兩個星期才拿出比較成熟的方案來,準備送省委常委會過一過。”錢鳳山搖搖頭頭。
“選拔科級干部下基層鍛煉還要過常委會,有沒有這么夸張?”趙國棟一臉不屑。
“趙主任,聽說這一次不一樣,聽說是貫徹中組部關于加強后備干部培養鍛煉的一個精神,組織部這才出臺這樣一個文件,聽說要求每個省直機關都要選出一名后備干部下到基層鍛煉,機會難得啊。”錢鳳山笑瞇瞇的道。
“啥意思,老錢,是不是看上我這個辦公室主任位置,想讓我也去爭一爭?”趙國棟也笑了起來,一邊打趣道:“我這辦公室主任椅子還沒坐熱呢,就要讓我給你騰位置?”
“嘿嘿,趙主任你知道我沒那意思。就算是你真能高升,這辦公室主任位置也輪不到我,咱們處里人盯著這位置的多著呢。”
兩人在一起搭擋雖然時間不算太長,但是錢鳳山還是對這個十分放手的主任相當了解,這辦公室主任位置對于趙國棟來說簡直就是可有可無,錢鳳山甚至堅信如果趙國棟真要留在高開司,那基建科科長肯定不會是現在那個一時風光無出其右地涂強的,只是趙國棟為什么會選擇綜合規劃處來當這個辦公室主任他也弄不明白,要說這位置和他原來坐的高速辦副主任實在相差天遠地說。我這個主任其實就是一個掛名的。真正活兒都是你在操辦,這一點秦處長和林處長都清楚,咱們處里也都知曉。”趙國棟并不掩飾這一點。
“趙主任。\\這些動動筆桿子匯編匯編材料的活計實在不值一提,你都是干大事兒的,都在說咱們今年春節能過一個熱鬧年都是你的功勞呢。”錢鳳山壓低聲音道。
“老錢,少在那兒胡說,我是和林處長跑了跑腿兒。但那也是秦處長早把電話打出去安排好了,咱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和腳丫子而已,你以為我和林處長面子真有那么大?”趙國棟斷然否認。
“好了。好了,趙主任。咱們不過是說說而已,不說了。不說了還不成么?”錢鳳山也不再爭辯,“這一次可是機會難得啊。我聽說人事處和科技處都有人在活動呢,咱們處里實職正科不少,但是符合年齡要求三十五歲以下的卻沒有幾個,也就那幾個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老錢。你說地真有這事兒?”趙國棟裝模作樣地歪著頭問道。
“嗨。你咋還不相信呢?我還能騙你不成?現在都三月了。聽我那老同學說五一之前這件事情就應該要定下來。”
錢鳳山真有些急了。趙國棟地能耐他隱約清楚。他真地走了。這辦公室主任能不能輪到自己頭上是個未知數。但是總還是有一線希望。但若是這個家伙不肯走。那可半點希望也沒有。
“呵呵。老錢。這種事情哪有那么快。就是咱們這交通廳里要篩選一番沒有一兩個星期能行?還得組織人事部門考察一下。最后才能推薦到組織部那邊。等組織部那邊來考察完畢。我估摸著都該過六月了吧。”趙國棟裝出一副不以為然地模樣。
“咳。趙主任。這種事情說快就快。說慢就慢。說不清楚。如果你真有意思去試試。恐怕得抓緊時間落實一下。”錢鳳山一臉殷切。
錢鳳山地身影消失在門后。趙國棟神色就陰沉下來。無論怎樣。這個消息從錢鳳山嘴里傳到自己耳朵里就是一種不正常。絕對地不正常。
組織部那邊來的消息若真是隱秘,那方才錢鳳山提及的兩人就不可能如此詭秘的行動起來,當然這個前提是錢鳳山所言是真,不過以錢鳳山的品性,略略夸張有可能,但是絕不會空來風,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他應該知道那對他沒有好處。
也就是說那兩個人得到地消息多半是來自于廳里,趙國棟細細的分析琢磨著,這種消息首先獲知的應該是人事教育處和廳辦,付天那邊就不說了,廳辦主任么,現在又是廳黨組成員了,大忙人,他有意無意地“遺忘忽略”些什么都很正常,但是侯雪峰也忽略了自己就有些問題了。
趙國棟腦海中浮起侯雪峰那平和無奇的臉,蔡正陽上臺之后唯一沒有動地處室一把手,按理說接觸幾次他應該知曉自己和蔡正陽的關系,下派鍛煉這種事情自己想不想去是一回事,他告訴不告訴自己又是一回事。
趙國棟盤算了一下時間,蔡正陽已經出去半個月了,估計現在還在德國或者比利時,還得要半個月才回來,廳里現在是副廳長沈自然臨時主持工作。
沈自然是上一屆交通廳里唯一保留下來地副廳長,不是說他多么清廉,而是對方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貪腐,他當副廳長兩年就有一年時間在省委黨校脫產學習,剩下一年原任廳長就讓他分管機關黨委和老干局以及工會工作,差一點沒把他郁悶死,好容易等到交通廳班子被一鍋燴,卻又發現上位的好事根本輪不到他頭能以全力配合的姿態來站好自己位置,廳黨組副書記一職已經虛懸太久,以至于很多人都在懷疑蔡正陽是不是有意讓這個位置空缺,甚至要放棄設置這個職務,而沈自然自認為自己當之無愧的應該是這個位置的唯一候選人。
沈自然分管人事教育、科技以及交通運輸管理這一大塊,而侯雪峰據說也是沈自然全力保薦下才從蔡正陽上臺之后的清洗風暴中保留下來的,若說是沈自然也許蔡正陽還奈何不得,但是要調整侯雪峰應該不是什么難事才對,那侯雪峰憑什么又敢對自己隱瞞這個消息?
趙國棟越想越覺得蹊蹺,若說是交通廳在蔡正陽走這段時間里就要變天當然不可能,但是這一個月對于自己也許就是關鍵的,若錢鳳山所言是真,那么廳里很有可能就會在廳黨組會上討論上報組織部的人選,而當確定之后一旦報給組織部確定,即便是蔡正陽回來也難以逆轉這個局面了。
他得馬上核實一下這個情況,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在交通廳里顯得這樣孤單,幾乎就沒有建立起除了蔡正陽之外的任何一個像樣的人脈,秦緒斌和自己關系是不錯,但是秦緒斌不是廳黨組成員,更不是副廳長,這些消息他未必清楚。
而現在蔡正陽在國外,自己現在也聯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打電話回來。思襯再三,趙國棟覺得還是需要先把這件事情核實清楚之后再來尋找對策。
他先給柳道源打了一個電話,柳道源是從組織部出來的老人了,在組織部里不用說也肯定還有相當影響力,核實一下這個情況應該不是問題,很快柳道源給了趙國棟一個電話,要趙國棟趕緊照這個人核實,并告訴趙國棟核實情況之后告訴他。
趙國棟按照電話打過去,對方告知組織部的文件應該是一個多個星期前就下發到省直機關各部門,文件要求兩個星期后廳直各機關將考察結果經各廳黨委(組)會研究后報給省委組織部,然后再由組織部來進行考察,不過到那一步估計也就是走走程序了。
聽完對方的介紹,趙國棟倒抽了一口涼氣,如此打一件事情居然就在一個多星期之間不聲不響的就要走完程序,弄不好剩下的就該是報到組織部那邊過關了,事不宜遲,趙國棟馬上將電話給柳道源打了過去,詢問該怎么辦。
柳道源在電話中半晌沒有出聲,良久方才道:“國棟,這一次你有些被動,而且條件也有些不太符合。我問了那邊,組織部要求下派鍛煉干部年齡不超過三十五歲,文憑是大專以上,這些你好像都沒問題,但是還有一條就是原則上要求任實職正科一年以上,你是到交通廳才提的實職正科,這一條就有些過不了。”
趙國棟心中一沉,但又有些不甘,讓他繼續在這個綜合規劃處呆下去實在太磨人了,固然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圓滑,但是他也擔心這樣拖下去只會讓自己銳氣也被消磨掉,何況這樣好一個機會實在太難得
“柳哥,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可想了么?我實在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可是蔡哥又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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